“你这样我睡不着了,醒醒啊。” 对方不仅没有反应,头也靠了过来埋在他颈间,每一道炙热的呼吸都洒在了他身上。 他尴尬地侧开头,对方的嘴唇便刚好从他的皮肤上滑了过去。 谢辞愣住,足足僵了有几息的时间才将将回神去推李徐。 “知津兄?你醒醒,离我远点,现在也太诡异了,醒醒啊。” 不是?这睡得也太死了吧! “你不醒我可不客气了。” 见对方仍睡得沉,谢辞说到做到,抬手要用力来一掌把人推开。 “母妃...” 手掌停在李徐胸前,慢慢收回放下。 身前人呢喃着靠得更近了,带着陌生温度的嘴唇贴在脖子上,谢辞躲都躲不开。 “母妃..别丢下我...我好想你..” 一边是对于诡异接触的强烈抗拒,一边又是对李徐幼年失恃的于心不忍。 终是泄气忍了,任凭对方抱着,只是颈间被无意识的吻扰得痒痒的,让他有些躁乱。 早知道李徐会做梦想娘亲抱抱,他就去竹栎那凑合了。 “好吧。” 他伸出手臂回抱住李徐,安慰地轻抚对方的背。 “乖乖好大儿,乖乖小五,睡吧,娘亲在呢。” 暗光中,因金桂之香而微微上扬的唇角僵硬住,而后强行将憋闷的、无奈的火气全部压了回去。
第二十六章 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翌日,天还没亮李徐就走了。 一夜无眠,站在朝堂上困意席卷差点儿闭眼倒下,好不容易捱到离开皇宫,回到别院时卧房内谢辞却不见了。 “阿辞呢?” “回殿下,小谢将军在园子里喂鱼。” 李徐一路走到园子里去找谢辞,看到人影的那一刻心才真正落地。 少年靠着石头坐在湖边,身旁是一个木桶,木桶中装得满满当当的鱼粮,不知道的以为这湖里住了万千条能吃的鱼。 手一会抓一把洒下去,靠近岸边的鱼吃都吃不下去,吐了口泡泡潜入水面下游远了。 少年并不在意,一边继续喂着,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李徐笑笑走过去便听到了哀怨的骂声。 “死竹栎,叛徒,狗贼,给我等着,看我回去不揍死你。” “竹栎怎么惹你了?” 谢辞吓了一跳,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要快,等他回过神已经站起身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横于胸前。 场面一度尴尬,谢辞收起匕首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是你骂得太专注。” 李徐走近看看自己湖里的鱼略显无奈。 “竹栎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谢辞气得跺脚,“这个叛徒,我爹叫他回去他就真抛下我自己回去了!” 李徐看他的样子不禁失笑。 “你还笑得出来?气死我了!” “别气了。”李徐被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逗笑,心情竟是少有的愉悦,“早朝听说计提举今日入京,估计都到城外了。” “昭明兄回来了?”谢辞怒火消散,两只眼睛睁得亮亮的满是激动,“太好了!我要去迎他!他肯定给我带了好玩的!” 李徐一愣,没等他再说话谢辞就已经跑远了。 沾惹寒气的指尖蜷缩进掌心,将手掌也扎得冰凉,困意昏了头才会多这句嘴。 由不得再等,李徐拔腿追了上去。 皇城无论什么日子都热闹非凡,但两个人都没心情闲逛,行至城门处谢辞向外眺望,李徐跟在后面心情很是糟糕。 计宁,字昭明,琢州市舶提举司提举。 虽非京官但总会借着要给宫中贵人献礼的名目回皇城短住,在太后面前很是得脸,久了倒也被皇帝默许了。 提起计家和计昭明,但凡知道的都会用富得流油四字来形容。 计昭明并非正室所出,亲娘出身商贾之家,父亲在户部任职,计昭明本人更任的肥差。 所以哪怕不是嫡子,哪怕母族是商人,但只要有钱到一定程度,自己也有出息长脸,白眼就落不到你身上。 计昭明生在皇城长在皇城,年长谢辞六岁,本该是稳重的,但实际为人比谢辞还要没谱。 未离京赴任的时候,按照谢安平的话来说,计昭明与谢辞可谓是狐朋找狗友兴味最相投,世家子弟中的两大“毒瘤”。 因而计昭明走了之后,谢辞还伤心无聊了许久。 銮铃响动,一排马车驶入城门。 头前的马车虽不大却十分精致,后面跟着两车货物,再后面是十几个小厮随从,浩浩荡荡的一串给足了排场。 马车上的窗子推开,窗内之人春风满面,眉目间聚风流蕴藉之态。 纸扇轻摇,扇柄坠着珍奇饰物,执扇之手戴着白玉扳指,内里穿着湖绿缎子的中衣,服饰玉冠极尽华贵。 马车行到近处,男人眼眸忽然亮起,收起折扇一敲窗框,车夫攥紧缰绳使马车停住。 “阿辞!” 男人喊着推开马车门跳下来,朝谢辞直冲过去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迎我!” “你装模作样拿什么破扇子。” “害,和尤先生学学总没错。”计昭明搂住谢辞的肩,折扇在谢辞胸口轻轻敲了下。 “乖乖阿辞,有没有想我?别说哥哥不疼你,这次回来可给你带了好东西,不过嘛....我得先入宫,晚上你去我那找我。” “啧,别那么恶心,带什么了?先拿出来瞧瞧。” 计昭明每次回京都会给谢辞带稀奇的东西,吃的喝的玩的,每次谢辞都好奇迫切地想马上拿到,来迎计昭明都不是为了老友相见,单纯为了礼物。 “哎呀小孩子就是心急,好货不怕晚,绝对惊喜,我真得快走了,要面见陛下呢。” “那还磨蹭什么?” 计昭明松开手要回马车了才注意到谢辞身后不远还有个人,他张开嘴脑袋懵了一刹慌忙行礼。 “下官见过五殿下,不知殿下在此,失仪失礼,望殿下恕罪。” 几息的沉默已经令计昭明有些心慌,鬓角将沁汗水之时,温润的声音终于响起。 “无妨,快入宫去吧,莫让父皇久等。” “是是,多谢殿下宽宥。” 计昭明呼出一口气,赶紧回了马车,车窗还敞开着,他看看李徐转而看向谢辞无声对起口型。 “去找我,千万来呀。” 谢辞扬了下下巴,计昭明跟着咧嘴一笑,窗子关上马车队伍往皇宫的方向继续前行。 “知津兄,你是不是不喜欢昭明兄啊?” 李徐不可置否:“无甚正经。” “那你也不喜欢我喽。” 李徐怔了下,目光从前方的车队收回落到谢辞身上,那人正环着胳膊微微歪头瞧他。 “我爹说我和计昭明是臭鱼找烂虾哈哈哈哈。” “不一样。”李徐收回视线,“你,不同。” 谢辞嘻嘻一笑靠过来扶住李徐的肩:“什么一不一样的,要不要一起去找昭明兄玩呀?” “不..”拒绝的话刚到嘴边,李徐心中憋闷便掉转了话锋,“好,一起。” 谢辞本是常规客气一下,没想到这次李徐应了,他挑挑眉毛细细打量对方,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哦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第二十七章 不许去 “我靠...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计昭明掐住谢辞的胳膊低声咬紧牙:“他怎么跟来了?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你没毛病吧?” 月来阁,三个人坐在一楼屏风围出的雅间,大眼瞪小眼。 除了谢辞从容不旁顾,剩下两个一个坐立难安,一个眉头紧锁。 “是他说想一起来玩的。” 计昭明已经要疯了,偏偏当着李徐的面还不能发作,声音都不敢放大很怕对方听到。 “他说想来,你就真带我家去也行,怎么能带这儿来?你是不是缺心眼?” ‘去我那’,这句话是计昭明与谢辞间心照不宣的密语。 从前谢辞年纪太小规矩太严,不敢直接说去逛青楼,两人便想出了个法子,每次要去青楼便说是去计昭明的私宅,久而久之,便说成了习惯。 朝廷虽未明令禁止官员狎妓,但大家多多少少都会避着些低调些。 眼下倒好,直接挑明了,甚至带皇子来青楼,要不是计昭明心脏康健这会儿人都该气没了。 “哈哈...殿下,我要是说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喝酒听曲子,您..信不信呐?” 计昭明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徐拿起矮几上的酒盏,琼浆玉液染着厚重的胭脂水粉味道。 酒盏轻轻放回去未碰分毫,拿出帕子擦擦手指,只能艰难找寻可以供给呼吸的干净之处。 “计提举不必拘泥。” 计昭明听着这话,看着李徐那副忍着厌恶的模样,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盏饮尽,笑得更尴尬更难看了。 “你看,我就说知津兄是真心跟来的吧。” 谢辞完全不觉有他,挪到李徐身边手肘搭在对方肩膀上,笑嘻嘻将自己手中的酒盏递到了对方唇边。 “哎..”计昭明嘴角一抽想拦已经晚了,但令他震惊的是,刚刚还面露嫌恶的人,此刻竟然扬起笑欣然任谢辞将盏中酒喂进口中。 “怎么样?好喝吧?” “嗯。” 李徐不着痕迹地稍稍往谢辞身边靠近,清淡的桂香冲散四周脂粉气,让他得到了些许愉悦。 “哈哈哈是吧,宫中的酒也未必比月来阁的酒好喝。” 谢辞握着酒盏站起身又坐去了计昭明身边:“你说给我带的东西是什么?快拿出来。” 还未缓解多少,人便已毫不留恋地离开,李徐轻轻合目袖中指节攥出的响声被舞乐掩盖。 “到底带的什么啊?” “傻呀你,看我身上像装了物件儿的样子吗?”计昭明跟他碰了下杯,刚看到皇子殿下能露出笑,这会儿便也放松下来。 “放心吧,好多玩的呢,还给你带了燕西人做的弓,跟我们的的确不大一样,给竹越和照雪也带礼物了,已经都送去侯府了。” “什么?!送去哪了??”谢辞噌地站起来,拍拍额头心拔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 计昭明看他这样有些懵:“怎...么了?什么完了?” “唉..”谢辞哭丧着脸坐下,想到他不在府上老爹会怎么处理他的狗友送来的礼物,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到底怎么了?哈哈哈哈,为什么我看你这样特别想笑啊哈哈哈哈!” 谢辞板着脸盯着计昭明看,计昭明摆摆手忍住了笑。 “好好好不笑了,乖乖阿辞快说到底怎么了?” 第二遍听到乖乖二字,李徐脑海忽然现出昨晚谢辞安慰他的话,温若春水的双眸渐渐结起寒霜。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19 首页 上一页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