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看到李徐的尸体又燃起希望,快马加鞭沿着路找,此刻看到李徐活着无疑是天大的幸事。 “幸好殿下无碍,不然属下等万死难辞其咎。” 李徐的注意力早不在这,小心将谢辞放下,一路没说话,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探过脉象和鼻息,心揪得更紧了。 “失血太多了,还有多远可到琢州城?” “回殿下,快马一个时辰。” 太慢了..... 越着急越无措,不曾落过泪的人此刻又有了想哭的心。 李徐重新帮谢辞包扎好伤口,抱起人骑到马上,划破手指在袍子上写下几位药材扯下来:“一人快马先入城找大夫,备好这几味药,快去!” “是。”其中一名护卫接过布条拽了下缰绳策马飞奔出去。 怕扯到伤口更严重,剩下的一行人速度不快亦不敢太慢。 入琢州城时天光大暗,城中灯火通明,看到几个人身上全是血百姓惊慌着让出了一条路。 到客栈房间早已备好,大夫正在等候。 李徐抱着谢辞快步走进去,眼睛甚至都没看大夫一眼:“药配好了?刀给我。” 大夫傻了眼把烧过的刀子递给李徐,一时分不清谁才是大夫。 刀子握在手中,李徐取出保管干净的帕子小心捏开谢辞的嘴塞进去压住舌头。 身上的衣服脱下去时,伤口已经和衣服粘连,还未动刀李徐的手就已经在颤抖。 他站起身背对谢辞,将手中的刀递还给一旁的大夫:“还是你来吧。” 本想亲自疗伤,却发现面对这个人哪怕遭受一丁点源自他带来的痛,他都无法承受。 大夫接过刀,露出早就该给我我才是专业的表情。 腐肉被剜下去,强烈的疼痛令谢辞清醒过来,牙齿死死压住,若非中间隔着一块帕子甚有咬碎之险。 身上多是皮外伤,唯有背上的刀口不浅,清理好上了药,人又渐渐没了意识重新进入昏迷状态。 将所有人的伤处理好,大夫才离开客栈。 当下的李徐顾不上别,眼中只有谢辞,帮人擦了身子一点点洗去头发上的血又换好衣服。 折腾完天都快亮了,自己也实在坚持不住才守着睡着。
第六十四章 指尖沾惹的柔软 谢辞是被疼醒的。 天光刚亮不久谢辞睁开眼睛,自己正处于俯趴着的状态,没有穿上衣,身上盖了层轻薄的被子。 他挪挪脑袋微微一怔,李徐侧身坐在床下,手肘撑在床上支着头,呼吸声很弱好像正睡得正沉。 “知津兄啊..” 声音极轻的一句话却让眼前人一下子睁开眼坐正了身体。 “怎么了?阿辞?伤口疼了吗?” “那倒..不是。”谢辞呆呆看着对方,少顷往床榻里侧挪了挪身体,“你能不能躺上来。” 听到不是伤口疼,李徐松口气撑着床边要站起来,结果尴尬地发现腿有些麻了。 “知津兄?” “等等,腿...麻了。” 谢辞:....... “哈哈哈哈哈...啊嘶!” 所谓乐极生悲,刚感觉伤口好些这一笑更疼了。 “扯到伤口了?”李徐着急也顾不上麻不麻,坐到床上掀开被子一看,纱布果然渗出了新的血。 “别再乱动,我去取东西重新包扎一下。” 李徐刚要起身却被扯住了衣服。 “再睡一会吧,你的脸色很差知津兄。”谢辞笑笑扯紧李徐的衣服,“我身上有伤,疼,别让我费力呀。” “好。”李徐叹口气慢慢躺到外侧,枕着手臂面向谢辞注视对方。 原本红润的唇色现下因伤泛着不正常的白,连笑都变得勉强,胸口又因眼前人这幅模样撕裂了一刹。 “阿辞,以后不会了。” “什么?”当不当正不正的一句话,谢辞是一点儿没听明白。 不会再让你因我受伤,不会再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不会再让你做拼命之事。 李徐抬起手停在谢辞额前,到这一步才想起克制,导致那只手缩回不是触碰也不是。 “我脸上有东西?” “嗯。” 回弯的手指慢慢伸直靠近,轻轻抚摸过额边碎发。 “落了一根绒毛。” “拿掉了?” “嗯。”李徐收回手露出浅笑,“拿掉了。” 谢辞闭上眼睛,背上的伤火辣辣的难忍得很,脑子勉强记忆起重要之事。 “我们现在在琢州城?竹越呢?他在琢州城吗?有见到吗?” “还在找,一路上没有见到他,我们入城没有惊动官府,竹越不知道我们在这,所以也没有找来。” 李徐扯谎安慰了两句,实际若无谢辞问起,他根本就忘了还有竹越这个人。 “别担心了,竹越功夫不差,不可能有事。” 谢辞点点头,眉头却有些发紧:“劳知津兄向官府借些人再找找。” “嗯,放心吧。” 看着对方闭目蹙眉的模样,李徐升起担心:“阿辞,你是不是很难受?伤口疼得厉害?” “还好..” 天塌下来也有一张硬嘴顶着,但额头的汗还是出卖了谢辞。 唇上忽然被抵了个东西,谢辞睁开眼正好纳入李徐担忧的神色。 “含着这个,镇痛助眠,会好受些。” 谢辞张开嘴将对方手上的药丸含入口中,舌尖不小心碰到指尖,两个人都愣了下。 眼前那只手瞬间抽离背到身后,谢辞见着倒有些不高兴了。 “嫌弃我不成,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没有,我..” “算了算了,我困,还得再睡会。”说着谢辞将头换了个方向不再面对李徐。 “阿辞..” 李徐自恼地将那只手举至眼前,柔软的感觉仍留在指尖,不躲开,就要出大事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是..最重要的。” “咦。”谢辞打了个寒颤,转回来看着对方打趣道:“我伤着呢,别让我起鸡皮疙瘩好吗,太肉麻了也。” 苦涩在心中蔓延,李徐细细叹息道了句好。 房间安静下来,许是药效的缘故,谢辞真的涌生困意闭上了眼睛。 “阿辞?” “嗯?”答音带着不掩饰的困倦。 “若是让你只袭爵无忧无虑闲散度过一生,你会开心吗?” “当然了,每天吃喝玩乐还不开心啊。”谢辞答得漫不经心,声音越来越小。 “是真心话吗?” 身前的人不再有回答,李徐轻唤了声对方的名字也没反应,短暂的叹息后,他盯着眼前身影渐渐出了神。 薄被盖在身上,双肩露在外面,手臂和脸颊达到统一的白。 双手轻抓着枕头,发丝散乱搭着如墨染白玉,美目收起张扬,安静引人魂丝牵绕..却不自知。
第六十五章 无法承受的后果 “阿辞?” 李徐内心几番挣扎,终未抗过心魔,鬼使神差地越靠越近,轻轻在那人肩头落下一吻。 得寸便想进尺,他小心将挡住对方脸颊的发丝撩到耳后,指腹触碰上唇瓣逐渐迷失心神。 若是醒了.... 醒就醒吧。 明知道不该冒险却无法自控,不知怎地,此时此刻他竟希望谢辞醒过来,结束他的煎熬。 舌头试探地探进去,将未完全含化的药丸搅起卷到自己口中,可药丸的苦盖不过心中的苦。 如果醒了会怎么样? 骂他?揍他?砍他的手指?杀了他? 亦或是....再也不见他? 理智瞬间回笼,李徐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他慌张地退到床边看着身边的人,心跳因恐惧而愈发杂乱。 那将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还好..还好没有醒。 冷静下来刚刚的一切慢慢在脑海中回溯,吻是炽热的,可对方的回馈却比这个吻更加滚烫。 他想想抬手覆上谢辞的额头,发烧了。 “抱歉..” 李徐爬起来很少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不敢耽搁赶紧让人准备了冷水,一遍一遍帮谢辞擦身。 伤口处理得算是精细,但还是感染到发热,退了热不久又烧起来,反反复复。 擦身换药,一折腾一天又过去,好不容易才降下温度,不眠不休的照顾,未受伤之人终于坚持不住倒下。 时而睡时而醒,昏昏沉沉,等谢辞再次睁开眼睛,已又过了两日。 屋内没有人,身上的被子怕压着伤口被撤下去,但不远处烧着暖炉并没有冷的感觉。 注意到床帐上多了个粗线系的铃铛,悬挂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位置,他抬手拨动拽了拽。 铃铛一动,门外忽有更响亮的铃铛声传来,铃声响房门紧接着被推开,熟悉的身影着急地跑到床前。 “竹越?你没事,太好了。” “您担心死我了将军。”竹越扑通跪下脸上全是愧疚,“都怪属下无能,未找来援军才害将军受伤。” “也不算,那些人追的比狗追肉包子还紧,根本没时间等援军。” 谢辞说的是实话,从琢州城找到援兵赶来也要费不少时间,那种情况和布置,要么死要么战,有没有援兵都不重要了。 “你安了个铃铛?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出来一趟长了脑子也不错。” “我..这是..”竹越被夸得尴尬挠挠头,“这是五殿下让人安的,怕您醒了找不到人,衣带不解不眠不休地照顾,身体坚持不住了又赶紧让人安上铃铛。” 竹越小声道:“将军,您要不要说说这事,别让五殿下继续这样,说实话,我感觉五殿下对您好得都有点不太正常了。” “哪里不正常?我救了他的命,照顾照顾我也不算不公平吧。” 谢辞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以为是在谴责他,觉得他让李徐照顾他不合规矩。 而他理论是他拼了命才护李徐逃出来,出于兄弟情义亲力亲为照顾他两天,虽身份上不能说应该,但良心上总得应该吧。 他虽然没有用救命恩情裹挟的意思,他身为臣子保护五皇子是应该的。 但竹越这么说他实在不高兴,好像他出生入死后还要因床前照料诚惶诚恐一样,何况他并未让李徐照顾他啊。 竹越看出对方没听明白解释道:“将军,我的意思是...额,这话..” 这话要怎么说啊?竹越措不好词吭吭哧哧蹦不出两个字来。 “懒得听你说。” 谢辞上下扫了遍竹越,视线落在红肿带着血痕的手指上:“怎么弄的?怎么躲过刺客的?站起来说。” 竹越把手藏到身后,起身低下了头:“并没有刺客追我,伤是...是在牢房里留下的。” “什么?”谢辞没太明白,“什么牢房?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竹越慢慢咬紧牙:“我入琢州城求援,琢州刺史却以假传军令为由将我关入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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