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栎震惊地看着谢辞将侯府马车旁的车夫和小厮赶走,震惊地被迫驾车送谢辞去最近的成衣店。 “将军,您有没有想过侯爷和夫人离宫后该怎么回府呢?” “骑马呗,马不在树上拴着呢吗。” 竹栎嘴角一抽:“夫人...会骑马?” “那就走路,话真多,快点。” 到了成衣店早已关门,谢辞愣把门撬开拿了一套衣服留下银两,又将门封好。 竹栎叹口气,对于自家主子能做出什么事他都不觉得离谱,因为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将军,您带出宫的...马车里那位是谁啊?”竹栎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是宫女?那可是大罪啊将军,您快把人送回去吧。” “想什么呢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脑子?是王家二小姐不小心掉湖里了。” “确定不是您推的?” “滚。” “哦。” 折腾一通总算是把王芊平安送回府上,谢辞命竹栎驾马车返回宫门外候着,自己步行回侯府。 从这里到嘉良侯府只有两条街,谢辞脚程快没多会便走到,远远见着府门口有个人,他提起步子赶紧跑了过去。 “知津兄,我说你怎么没追上来,原来在这等我。” “我有话同你讲。” 谢辞握住李徐的手腕扯着人走进府门:“有话也进来说呀,怎么不在我房里等我,让咱们五殿下在门口吹风,我看门房那几个真是不想活了。” “是我要等你。”李徐看着身前的人慢慢扬起笑意,月光披洒身侧遮盖住了他泛红的耳廓。 两人一路走进照雪堂,是谢辞住的地方。 入目便是马厩,问这世间哪个高门大户会将马养在住人的院子里,怕只有谢辞一人。 马厩砌得华丽宽阔,其中只有一匹马,通体雪白,名唤照雪。 先有照雪后有照雪堂,谢辞喜爱至极。 再入内院,院落中央也种了棵金桂,正值花期满院幽香。 这棵树是数年前移栽过来的,当时他问谢辞为何栽桂树,谢辞答:耐活、喜庆。 后来他才知道,是为了给嘉良候夫人酿酒献殷勤,院中有摘着方便些。 想到此处李徐不由轻笑出声。 “笑什么呢?” “没什么。” 谢辞带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松开手划上了门,手腕忽而空荡心也跟着空荡一刹。 “殿下要说什么我大概知道,下官要说什么,殿下应该也知道。” “你不知道。”李徐反驳,“我并非要替太子做说客。” “那你要说什么?” 李徐站到他对面低声道:“王二小姐的事你想如何做?” “她明日要去大理寺状告太子,我会一起弹劾。” “状告太子谈何容易?想定太子的罪更是天方夜谭,王二小姐遭此欺辱脑子一热不顾后果,你怎能不劝反助?” 谢辞不以为意:“我倒觉得容易,陛下还能当着群臣面包庇太子?” “阿辞,你冷静想想,陛下怎么可能让伤及皇家颜面的事暴露在外?即便有你在朝堂弹劾,太子顶多受到些责罚。” “但她呢?你可有想过王芊日后要如何自处?一来无论真相如何王氏族中女儿定名声尽毁,二来折损皇家颜面陛下怎会放过王家?” “还有你,太子身后是陛下是皇后,皇后对你如何你都看在眼里,你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让她寒心?况且,太子并非如你所见的蠢笨之人。” 李徐握住谢辞的肩膀道:“阿辞,这世上很多事做起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斟酌后果方可行事。” “错,若事事都考虑后果,要瞻前要顾后,那多无趣。” “是啊。”李徐无奈地放下手,“只论想与不想、喜不喜欢、愿与不愿,你向来如此。” 李徐看着他,不知道想在那双眼睛中看出什么:“你说不喜欢她,不愿娶她,那为何肯帮她弹劾太子?” 谢辞环起胳膊靠到门板上懒洋洋道:“我是不喜欢她不会娶她,但好歹相识一场,我不能帮亲不帮理吧?” “若是我呢?” “你什么?” “若有一天我错了,你帮谁?”李徐慢慢靠近谢辞,“若今日是我喝醉酒轻薄了王芊,你会帮谁?” 谢辞古怪地看着对方:“说什么呢,你当然不会。” “是问假使,假使是我,你会如何做?” 谢辞渐渐严肃,认真思索后移开了视线:“那此刻王芊....已经是具尸体了。” 如果真的是李徐,也许他凭着良心不会真的这样做,但杀人灭口,的确是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人之私心在此,明知大错特错仍会将错就错。 “你看,帮理或帮亲也是分人的,阿辞,我不在乎别人,她想怎么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你不行,独善其身,莫要搅进不相干的事。” “怎么不相干?”这话谢辞着实不太爱听了,“亲眼目睹了,怎么能说不相干?你的立场为难,所以我不会要你帮她证明,但你也不要阻我。” “他是太子。” “那又如何?若无我谢家扶持,他坐的稳太子之位吗!” 李徐上前一把捂住谢辞的嘴,门板因冲击力发出轻微的哐当声。 “你疯了?小心被有心之人听去。” 掌心传来不属于自己的热度,四目相对间李徐从微怔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神。 他猛地退开,攥紧那只贴过对方嘴唇的手背到了身后。 “我在自己家还不能说?”谢辞没有看出他的异样继续反驳,“况且我这院中只有照雪和竹栎,竹栎还没回来呢,回来也没事,他只听..” “罢了,既不听我的,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李徐打断这话,拨开谢辞推开门,绊了脚门槛踉跄下才勉强稳住脚步,而后快步离开了院子。 越走脚步越急心越乱,直到走出嘉良侯府大门,穿堂风过身人方冷静些许。 “殿下,是回别院?”侍卫将轿凳放在马车下恭敬退到一旁。 李徐张开手掌注视良久道:“带个人来见我,莫留痕迹。” “属下明白。”
第七章 活剥她的皮 精致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过长街,车内暖烘烘生着小火炉,窗子推开,冷气进来身子稍稍舒适不少。 “这才什么时节便生火炉?” 廖宁揖手道:“殿下息怒,手下人太不会做事,日后属下一定交代清楚。” “寿宴上的宫婢处理干净了?” “属下亲自处理的,请殿下放心。” “嗯。”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最后停在城郊一座宅院外,大门上方的匾额提着四个大字,松雪别院。 李徐走下马车走入别院,院落回廊虽有侍卫却仍显得十分冷清,行至厅堂已有热茶候着。 “人到了?” “回殿下,在路上。” 李徐拿起茶盏看了看又放下,厅堂内无人言语,寂静到最深时针落可闻。 “殿下,人带来了。” 说话的侍卫身后跟着一名美艳女子,女子身着红衫,裙摆袖口用金线绣着木槿花,摆动间却沾着脂粉香和桂花香。 “你就是槿娘?” “正是奴家。”槿娘一开始的恐惧在见到李徐的一瞬间全然散去只剩欣愉,“不知公子找奴家所谓何事?” “谢辞..今日去寻过你,你们...做了什么?” 槿娘闻言扑哧一乐:“公子这话说的,来青楼还能做什么呀。” 稍作沉默,李徐也跟着笑了两声。 “槿娘,的确生了副好容貌,怪不得他说最喜欢你。” 他走过去俯下身子,指背从槿娘的脸颊抚过,槿娘娇怯地笑了下。 “皮..也不错,杀了的确可惜。” 槿娘刚反应过来这话,就见李徐背过身继续冷言:“活剥她的皮,千万别弄坏了。” “遵命。” 槿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扑过去要抓李徐的衣摆却被对方躲过。 “公子!奴家与您无冤无仇!您何故如此!放开我!放开我!” 两个侍卫将槿娘架起来往外拖,槿娘疯了一般挣扎。 “求您饶了奴家吧公子!公子!你不能这样做!我是谢辞谢小将军的人!他喜欢我承诺娶我!你敢杀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 李徐终于有所触动,示意侍卫停下脚步,他慢慢走过去盯着槿娘的脸微微一笑。 “风月场中好多年,床上的承诺你还信?安心上路吧,不出三日他便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李徐摆摆手指道:“别让我再从她口中听到阿辞的名字。” “是。”廖宁上前捏住槿娘的脸颊,匕首在口中迅速一搅,血溢满口舌头落地。 “哈哈哈...”见了血李徐眉眼带上笑,“不过..既然你这么痴心想跟着他,我会考虑发发慈悲帮你一把。” 槿娘在笑声中被拖离厅堂,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庭院,鲜血淋淋落落滴了一路。 案几上的茶水散去热气渡入冰冷,李徐去下盖碗将盏中冷茶饮尽。 惨叫声不知何时消寂,松雪别院中血淋青苔再次恢复冷清模样。 莲花纹在月光的照映下平静纯白,高贵之人闲庭信步似从未有任何事发生往卧房走去。 突然,院墙上砖瓦微松,一道身影从墙上翻跃而下,落在了李徐面前。
第八章 若你只看得到我该多好 “什么人!” 廖宁拔刀护住李徐,接着微光看清是谁后又急忙收剑行礼:“卑职失礼,望谢小将军勿怪。” “将军就将军,为何人人都要加个小字,显得一点都不厉害。”谢辞拍拍衣袍上的土,用手背敲了下廖宁举过额头的刀柄令人退下。 廖宁心中一颤当即惶恐地看向李徐,只见侧脸看不到神态,却更让人胆颤。 “属下告退。” “嗯。”李徐心不在焉地答了声。 周围人散尽,李徐微微捏紧手掌,心有所乱面上仍保持着从容冷静。 “阿辞,你何时来的?来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怪的声音?”谢辞一脸迷惑,忽然张大嘴巴道:“你家闹鬼了?” 袖中手掌慢慢展开,李徐无奈笑笑:“嘴里没一句正经,这么晚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 “别生气了。” 李徐一怔:“什么?”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自己心中有数,所以别生气了。” 李徐愣愣地看着对方,难以言说的情绪带着胸膛中那颗心也开始不受控制。 “你是...特地来向我道歉?” “对啊。”谢辞后退一步俯身揖手,“看我这么有诚意,你就原谅我吧知津兄。” 望着眼前人仰起的面庞上带的笑,李徐不自知地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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