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名字叫什么呢?”谢辞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 “今天家里的先生新教了一首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背下来第一句,访竹越云崖,即林若溪绝,不如就叫你....竹越怎么样?” “谢竹越,谢竹越..是不是很好听?”谢辞念了几遍后感觉自己是个起名字的天才,“我真是太厉害啦!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名字嘛?” 男孩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阳光从身后照过来,将那道笑容映得更加明媚。 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是....天上的神仙吧。 “...我..很喜欢,谢谢公子。” “喜欢就好,不用客气。” 谢辞笑着朝地上的男孩伸出手:“快起来吧竹越,我们一起去买包子吃。” 看着眼前白净的手,再看自己满身灰土,竹越低下头小声道:“....脏。” “啊?你怎么知道我刚挖完泥鳅?” 谢辞看看自己沾着泥的裤腿和脏兮兮的鱼篓,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你不是也在地上刚滚完吗,彼此彼此,何况我...我可洗手了啊。” “不不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哎呀!”谢辞打断对方的话,不情愿地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重新伸过去道:“这下总行了吧,快点起来,再敢矫情我就生气了。” 竹越定定注视着没比自己大两岁的人,视线从那张好看的脸上移到眼前的手上,而后握住那只手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公子。” “都说了不用客气,老大对你好是应该的,不过嘛...既然我是你的老大,那你从今以后必须什么都听我的。” “嗯!我一定什么都听公子的,永远听公子的话。”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谢辞满意地挑了下眉毛,“对了,你知道谢正卿将军吗?” 竹越摇摇头。 “他是我三叔,可厉害啦,以后你就和我一起跟他习武,到时候谁再敢欺负你就狠狠揍他,出了事我兜着。” 竹越眼眶红红的,身上每动一下都疼得厉害,嘴角却挂起了笑,听着这话十分认真地问:“学会武功的话,我以后也可以保护公子吗?” “当然啦。”谢辞神气地扬起头道:“不过嘛我太厉害了,不需要你保护。” “可是...我也想保护公子。” “那你要好好练武啊,等你赢得过我之后就能保护我啦。”谢辞说完小声嘟囔了句:“虽然..没有那种可能。” 竹越没有听清后面的话,只觉得被激励起无限勇气,紧紧被握住的手,坚定地点了下头:“我会努力练武保护公子,一辈子都保护公子。” “哈哈哈哈!行!真有志气,不过....包子你想吃什么馅儿的呀?” “公子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我肯定要吃肉的。”谢辞拉紧竹越的手跑起来,“快走快走,一会该卖光了。” “...哦。” ········ ········ “公子?公子?” “嗯?”谢辞睁开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啊?” 竹越把衣服披到谢辞身上道:“外面起风了,我们进去吧,您身子还没痊愈别着凉了。” “唉,行吧。” 谢辞伸伸手,竹越立刻蹲下去让他的手搭到自己肩上,等他爬上背才稳稳起身把人背起来。 “唉..也不知道腿什么时候才能好,烦死了。” “伤筋动骨肯定没那么快养好,您就别唠叨了。” 谢辞抬手给了一掌道:“臭小子你现在都敢教训我了是吧?” “不敢..”竹越嘟囔着抱怨,下一瞬后脑勺就又挨了一巴掌,然后....不敢吱声了。 “公子,计公子又来信了。” 把谢辞放到屋内的矮榻上,竹越便将新收到的信递到谢辞面前。 “哎呀他写的信太长了,你看看简明扼要的说说得了。” “是。”竹越打开信习以为常地把无意义的内容往后放,“这次骂了您三页纸。” 谢辞嘴角一抽:“谢谢啊,不是很想知道。” “哦。”竹越继续翻仔细阅读过后摘要道:“计公子说让您趁早把铺子关了,不然他的家底就被您败光了。” 来自远方的计昭明:【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打打杀杀的脑子,你开什么店!开什么店?!!赔的都是我的钱!我的钱!!!本来养你绰绰有余!你竟然开始想办法败我的家!兄弟跟你掏心窝!你插兄弟肺管子!你不是人!!!】 “额...是赔得有点多哈,不过昭明兄有钱,没事。” 竹越回忆一下几个月来记的账本,不留情面地直言道:“公子,‘点’这个字....恐怕不足以形容吧。” “切,行行行,不开了总行了吧。”谢辞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要不..我们做个别的营生吧!” 竹越用信纸挡了下自己无语的表情,无能吐槽道:“我看您就是无聊想玩做生意的游戏吧。” “我看你是欠揍了。” “那个..”竹越看回信转移话题道:“计公子还问您伤怎么样了,让您快点给他回信,他很担心,着急知道。” “你回信吧,告诉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要做新买卖了。” 竹越深吸一口气实话实说:“公子,我怀疑下一次应该是他本人跑过来骂您。” “哪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谢辞看看自己不灵便的腿脚,招招手道:“过来。” 竹越不情愿地走过去低头受了一下打。 “快去写。” “......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一样的结局 数月前。 无人荒村急匆匆的马蹄声格外明显,马还没停下,斛律风就飞身跃下冲进了茅草屋。 “怎么样了!” “已无性命之忧,尚昏迷着,大夫在里面。” 斛律风大喘着气,有种自己才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路上怕有尾巴耽搁太久,差点以为要见不到最后一面。” “好歹是藩王,该沉稳些。”尤子书语气平静,不着痕迹地将握紧扇子也难以制止颤抖的手背到了身后。 “跟我装什么。”斛律风走过去不容拒绝地抓住尤子书的双手包裹入自己手中仔细捂着,“脸都白了,手这么冷,明明在害怕,非要硬撑。” “没有。” “怕就说出来,有我在,什么都不要自己扛着,今天是,以后也是。” “我...只是担心。”尤子书后撤坐到椅子上,没有了沉稳模样,仔细听来可以感觉到声音中的颤抖,“还好,保住了命..” “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谢辞不该死在战场外的地方,以那么憋屈的方式。” 斛律风单膝跪到地上,轻轻握住尤子书的手道:“会好的,谢辞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有重新来过的勇气。” “可惜照雪不在了,等长松醒来怕是要伤心很久。” “良驹护主,若无照雪他肯定活不下来,马随人,做了认为值得的事会觉得自己死得其所,这个道理谢辞能明白。” “卿卿。”斛律风突然站起来张开怀抱,尤子书看向对方略微疑惑。 大眼瞪小眼半天斛律风心塞地埋怨道:“这么久没见,发生这种事,你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担惊受怕,就不能跟我撒撒娇吗?” 又是一阵沉默,尤子书忽而掩唇笑了,起身用扇子轻轻敲了下斛律风的胸口:“已然安心了。” “是因为谢辞没死,还是因为我来了?”斛律风直接问出口。 “你来了才彻底安心。” 斛律风心里因为这个回答燃起一团火:“有你这句话,立刻去死也值了。” “还是好好活着吧。” “我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朝二百岁活,你也是。”斛律风握紧尤子书的手一本正经满脸认真,“有你在,少活一天、少上一天床,老子都觉得亏。” 尤子书无语地抽回手,用扇子打了下斛律风的胳膊,对于这句正经说出的不正经的话没想理会一点。 “你怎么知道谢辞跳崖?” 话重新回到谢辞身上,两个人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这种方式最能为竹越拖延时间,死无全尸,也最决绝。” “你这么了解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竟吃这种飞醋?” 斛律风啧一声用力拍了下脑袋:“我有病。” 尤子书叹息道:“宁折不弯的人,从他决定回来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已决心赴死,而想死在皇城外也只有这一条路线。” “你想到了,陛下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当局者迷,为情所困者失智。” “是这个道理。”斛律风思索片刻道:“活下来就该隐姓埋名离开这里了,我带他去燕西。” ·“不行。” “为什么?” 尤子书垂下眼眸,声音有些无力:“本来行,可是你告诉我了,就不行了。” 斛律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如果我知道谢辞的去向,陛下不问我自然绝口不提,但若陛下问了,我一定会如实相告。” “不能不说?” “尤家人,绝不会背叛陛下。” “那你还...” 尤子书打断道:“人有私心,这次..是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就算有一天陛下知道了他在燕西,我不承认,陛下还能逼着我交人?” “他会派兵去打,哪怕...仅仅是一个可能性,为了谢辞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尤子书看着斛律风的眼睛发问:“所以,你能为谢辞扛住这个潜在的风险吗?” 能这个字本来已经在喉咙中,可心头涌出的一切顾虑迫使这个字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斛律风犹豫了,犹豫了很久。 如果往前几年,他会毫不犹豫说出这个字,可如今他有子民要守护,有爱人要守护,有了想要维持安稳的理由,朋友兄弟便顺位到了第三名。 屋子里出奇地安静,尤子书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等待着。 在考虑了很久很久之后,斛律风还是将“能”这个字许诺了出来。 得到答案,尤子书低下了头,自惭形秽的同时心中又添酸楚:“如果易地而处,为了朋友,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境地,谢辞都不会有一丝犹豫。” 两个人又陷入新的沉默,许久后里屋的帘子掀开,大夫拎着药箱走了出来。 斛律风急冲过去:“怎么样?” 大夫擦擦汗回道:“外伤重新包扎好了,断的骨头也都接上固定好了,按大人的意思,已经可以挪动了。” 斛律风回头看向尤子书:“他现在就走?” “对。” 尤子书掀开帘子走进里屋,斛律风也跟了进去。 屋内谢辞躺在木板床上,几乎整个人都被纱布包裹起来,腿用木板固定着,脸上也有划伤,呼吸微弱得要仔细去看才能察觉到,只能用了无生气四个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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