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那日按公子所教后,陛下有所提拔,还未曾谢过公子。” “是姐姐聪慧过人又旁人求不来的好运气,谢不到我头上。” 谢辞思量着站起身,慢慢走到铃兰面前,嘴上挂着笑,心里却愈发紧张。 “姐姐觉得我怎么样?” 铃兰想都没想扑通跪下磕头道:“公子是个好人。” “你真这么觉得?”谢辞过去蹲下把人扶起来,“你别太客气。” 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蹲着,相视不久谢辞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既然我是个好人,那姐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能。” “这么痛快?你还没问是什么忙呢?” “公子只管吩咐。” “万一会死呢?” “只要公子开口,奴婢死也要办到。” 谢辞心生古怪,但看着对方的眼神又不像作假。 他的身份除了李徐的近臣无人知晓,这女子只算偶然碰见,若是受人指使害他,以他现在的处境除非血海深仇,不然已经没有必要。 若是受人指使帮他,所要好处只要他能出去,应该都给得起。 “谁派你来的?” “洪公公。” “试探我?” 铃兰茫然地摇摇头道:“送饭。” “你真要帮我?你自己?没别人?” “奴婢...没有亲人。” 看不出有假,谢辞心里反而更加古怪,素不相识便肯一句不过问地帮他? “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啊?”铃兰一下子懵了忙着又要磕头,“奴婢不敢。” “哎你别总磕头。”谢辞拦下人,仔细思量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次错过便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他靠得更近些低声道:“姐姐既猜到我的身份,便知我如今处境,求姐姐去嘉良侯府找到竹越,让他救我。” 话说出去,对方很久没有回答,谢辞的心渐渐冷到极点。 “没关系,我知道这事一旦泄露便是一死,你很难办,没事,就当今日未曾听过。” “不,我愿意帮公子传话。”女子坚定地看着谢辞,“只要我没死,就一定帮公子把话带到,只是...” “什么难处尽管说来,或只要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铃兰摇摇头:“奴婢不要公子的好处,奴婢是想说侯府上的大人并不识得奴婢,他要如何才能相信奴婢所说的话呢?” “你提醒得对,竟把这事忘了。” 谢辞想想站起来走到桌子边打碎碟子,用碎块划破手指在帕子上画出一个图案,扇扇晾干把帕子交到了铃兰手上。 “只要让竹越看到这个,他就一定会信你的话,没有字即便被发现也不会有人怀疑的,但请姐姐务必记住,所有话包括这个帕子,只能告知竹越一个人。” 铃兰捏着帕子又有忧心:“但要是奴婢错认了怎么办?” “除了竹越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奴婢明白了。” “未到可出宫的日子,姐姐要这时出去少不得打点,这...” “奴婢攒了些银钱,公子不必为此担忧。” 谢辞愣愣看着对方,眼中终于溢出希望:“谢谢。” “公子不用说谢,是奴婢终于有机会还公子的恩。” “什么意思?” 铃兰收好帕子,眼睛含起泪哽咽道:“公子可还记得..两年前,琢州城,我卖身安葬双亲,公子给了我一颗南珠,告诉我天高海阔,当为自己而活。” “这...”谢辞仔细回忆却根本想不起有过这回事,“抱歉,我实在记不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公子说我朝律法女子可入内庭为官,我才智欠佳未能考上,但机缘巧合还是入了宫,兜兜转转,终因公子之言,得以有再见公子一日。” 铃兰擦去眼泪,不顾谢辞阻拦恭敬地叩首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公子所托。” “辜负了也没事,本就是走投无路试一试,若有危险一定要先顾自己,毕竟...为自己而活啊,虽然我不记得了,但好像是我会多管闲事说的话。” “还有。”谢辞突然严肃起来,“你既然没有亲人,那成功见到竹越后,便不要再回宫了,让他派人送你去北境,等风头过了,去留随意。” “是,奴婢记住了。” “擦干眼泪稳定好情绪再出去吧,莫惹人疑心。” “奴婢有一件私事想求公子。” “你说。” 铃兰看看桌上的饭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公子若是没吃,陛下...会责罚奴婢。” “这个不用担心,不吃没事,吃了,他就要怀疑了。” “奴婢听公子的。” “嗯,你走吧,留太久也不好。” “是。” 铃兰刚站起来,殿外脚步声突然靠近,两个人都有一刹慌乱,见是李徐进来,铃兰脑子一转立即跪地开始解释。 “求陛下绕过奴婢,奴婢已经尽力求公子用膳了。” 见对方比自己反应还快,谢辞心下安定许多,恢复了平常不言不语的冷漠姿态。 “下去吧。” “是,多谢陛下,奴婢告退。” “等等。” 两颗心同时停了一刹,李徐回头去看铃兰,眼神突然染上厉色。 “抬起头。” 铃兰心提到嗓子眼,战战兢兢一点一点磨蹭着抬头。 “知津兄。” 李徐一怔,注意力瞬间回到谢辞身上:“你唤我什么?” 身后的铃兰松口气退出大殿关上了殿门。 “我的手受伤了。”谢辞举起受伤的手指,血显然已经凝固,但李徐还是飞快跑到他身边检查伤口。 “你若是实在想摔东西,便注意些,为何总要伤到自己?” 李徐无奈地取过药箱,小心翼翼清洗好伤口又仔细包扎,而后命人清理好狼藉换了一桌子新菜来。 “你瘦了太多,不能总不吃饭,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一起吃吧。” “什么?”李徐愣了下,以为自己没听清。 “我说...一起吃。” 李徐还愣着,谢辞便已经坐好拿起筷子吃上来,若是铃兰这能见到竹越,逃跑也是要体力的。 “那我..”李徐慢慢坐下,没出息地笑了下,发自内心的惊喜冲毁理智,以至于忽略了所有的反常。 “都是你平常喜欢的,觉得味道如何?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食不言。” 李徐嘴角一僵,默默无声夹了几口菜,没有吃饭的心情,倒是放下筷子看对方吃东西心情好得很。 “数日不见,要做些什么吗?” “啊?”李徐惊诧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了?” 谢辞放下筷子认真问道:“你不想?” “你....没有在开玩笑?” “没有。”谢辞脸上没什么表情,要说有或许带着些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出那句话。 李徐想到什么,自己给自己解去疑惑,淡然地笑了笑:“阿辞又想杀我了?” “嗯。”谢辞回答得很干脆,也许真的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会....问出口吧。 “这次要怎么杀?不妨说来听听。” “说了你就会有所防备。” “倒也有理,那就不听了。”李徐含着笑把人抱到床上,轻轻吻了吻额头,“阿辞,我很爱你。” 谢辞勾住眼前人的脖子,微微歪头露出一抹笑来:“是吗?” “嗯,很爱,很爱..” 李徐低下头渐渐靠近,唇瓣相触,柔软中尝出的甜蜜含着心上人的杀念,这样蜜糖之后体会到的便只剩苦涩。 “即便你杀了我,我也爱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失职错信 打点好守门的,铃兰换了身常服戴上帷帽,小心谨慎地绕了几圈路才去到嘉良侯府。 即便主人不在,侯府也依旧门庭森严,令平常人望而生畏。 可世人与侯府上下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位举重若轻的少年将军、灭了娿罗的影响,正被天下权势最盛之人以私心囚在深宫中。 铃兰检查好帕子,壮起胆子走到大门外,还未迈上台阶便被守卫拦了回去。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擅闯,赶紧走。” “小女子求见竹越大人。” 两名守卫根本不听生人所言,握住刀柄警告道:“速速离开,否则刀剑无眼。” “我是真的有要事求见竹越大人。” 长刀拔出一毫,铃兰吓得退后几步慌了神。 “赶紧走!” “我...我不能走。”铃兰捏住帕子所在的位置,狠下心咬牙道:“我怀了嘉良侯的骨肉!” 四周瞬间陷入寂静,两名守卫大眼瞪小眼震惊地对视良久,其中一人总算反应过来,一把将女子拽上台阶朝周围看了一圈。 “你小点声,你说什么?” “我怀了嘉良侯的骨肉。” “嘘!嘘嘘!别说了别说了。”守卫又朝四周看看,附近没人路过心里总算踏实点,“你等啊,我进去禀报,你,你看着点人,别叫跑了。” “放心,你快去吧。” 照雪堂内,竹越收起剑擦擦汗,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大人!大人!门口有位妇人说怀了侯爷的骨肉!” “噗!咳咳咳!”竹栎刚喝进一口水就全喷了出来,“什么?!” “就在府外,说了怀了侯爷的骨肉,小人没敢让人走。” “侯爷都离开皇城一年了,她上哪怀去啊!” “她说她是跟着侯爷伺候的,有了身孕便回皇城了。” 竹栎震惊得合不拢嘴,都病成那样了,昏迷着离京的,医了一年还没好,竟然有心思生孩子??? 不愧是将军。 非常人所能及也。 “所以将军的身体好转了?带她进来。” “是。” 竹越擦擦下巴上的水,皱紧眉头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好歹是有了后,还是将军的第一个孩子,肯定得小心照顾着。” “不过将军还没成亲就先有外室,日后这名声....奥也没事,将军这方面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虱子多了不怕痒。” “但怎么能证明确实是将军的骨肉?要是替别人养了媳妇孩子,等将军回来不得宰了我?” 一旁的小厮挠挠头不解道:“大人?您这是...念叨什么呢?” “跟你没关系,赶紧去请个大夫来。” “是。” 铃兰跟着引路的侍从一路走进花厅,袖子里的手紧张得越捏越紧。 “大人,人到了。” “你说你怀了侯爷的骨肉?”竹越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打鼓,“把帷帽摘掉,一会大夫便到了,你最好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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