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地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睛,是湿的,所以…是李徐的泪? 弓身上的装饰他趁李徐不注意拆下一根铁针,装作醉酒一直等待时机到现在。 杀人的穴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他练了多年、实践了多年,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精准找到。 他…终于杀了李徐。 终于,为自己报了仇。
第一百六十章 再也不会对你心软 再快点。 必须,再快点! 谢辞拄着拐杖一步一踉跄,却半步不敢停下,忍着脚伤的痛尽力去加快脚步。 拐杖在未注意时落在青苔上,连人带拐往下滑了五六个阶梯才停。 “嘶..” 谢辞扶了下右脚的伤,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出,他缓了几口气努力撑着拐重新站起来,继续摸黑往山下走。 要想保住李徐身后清名,便也没办法向天下昭告实情,给他立下弑君罪名。 而现在的他对百官、民众正在南虞丁忧,对谢家正远行求医,所以无论如何皇帝的死无论如何都与他联系不上。 只要他能顺利离开清枫山。 可李徐的药效在他的亢奋过去后又似层层巨浪将他的逃亡拍散。 谢辞强撑着步子,连扶着拐杖的手都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能倒,离开清枫山就能逃了。 回皇城太危险,但只要他能撑到西林营,他就彻底逃脱了掌控。 现在绝对不能倒下。 走走停停一个时辰,胳膊被咬出一排带血的牙印,可身体依旧没能打起精神,反而越来越失气力,头晕得厉害。 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这个速度他根本没办法在天亮前下山。 思量过后谢辞往山林深处走去,躲过两日也许药效会失,届时他再行动会方便很多。 山林越深处越阴潮,谢辞走了一会实在坚持不住找了个平坦处坐下休息。 但刚坐下周围便有脚步声靠近,他心中惊诧攥紧拐杖没等站起来,几个人已经将他围住拔出了刀。 火把点起来,谢辞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平静地绝望,一切还是徒劳。 火光靠近,其中一名护卫取出画卷展开对着他仔细查看几遍道:“是画上的人,不是刺客。” “怎么跑到这来了,要抓回去吗?” “不知如何处置,先带去禀告廖统领吧。” “行。” “公子请吧。” 杀了皇帝却没跑成,没法恢复身份,便只有一死,谢辞忽而笑了,这次…是真的无所谓了。 死就死吧。 没拜成关公,竟然还是一起死了。 “我走不动,出个人背我。” 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是皇帝的人不敢轻易怠慢,故而还是出了个人把谢辞背起来了。 那边廖宁得到消息,脚不敢停直冲到了林间小筑踹门就进,看到床上李徐脖子上全都是血,当即失了心神摔跪地上。 “陛下!陛下!” 廖宁脑子发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未能护卫在身边,双目欲裂万般悔恨。 “陛下…”他抖着手捏住李徐手腕,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慌乱难平。 还活着! 一颗心吊到天边又重新落回肚子里,廖宁忙把人背起来跑出去。 “护驾回宫,命范掌院速速入宫,一定将小..将公子一同带回宫,别让人跑了,今夜之事谁敢外露半句就要谁的脑袋。” “属下遵命。” 皇驾连夜赶回宫内,乾明殿全面封锁,不得任何人出入。 护卫将寝殿包围紧密,只留了两个宫人伺候。 至天亮,范彭终于打开寝殿大门走出来。 “陛下怎么样了?” “距死穴仅有一厘之差。” “什么?!那!” 范彭被震得一惊:“大人少安毋躁,下官话还没说完。” “快说啊!” “一厘之差,若正中必死无疑,但若未中则无甚大碍,陛下只是处于昏迷,休养几日便好了。” “那就好,幸好,幸好。”廖宁呼出一口气,仍是惊魂未定。 “下官去为陛下抓药了。” “等等,这件事…” “秋日乏累,陛下白日多有昏困,下官抓些醒神的汤药便可。” 廖宁闻言微微颔首,范彭行过礼离开了寝殿。 乾明殿的守卫恢复正常,仿若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三日后,伤势转好,李徐也从昏迷中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便是过问谢辞。 廖宁差不多把谢辞忘在了脑后,被问到忙低下头斟酌起语句:“回陛下,小,小侯爷…额..” “他怎么了!” 李徐噌地坐起来,脑袋瞬间疼到似已炸裂,但此刻根本顾不上头疼,全身心都放到了谢辞身上。 “逃了?还是受伤了!” 廖宁连忙摆手:“都没有。” “那到底怎么了!” “额..就,就是…因为刺杀陛下,现..现在..在..”廖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在地牢。” 李徐的脸明显了冷许多:“你关的?” “….是,因为不知陛下安危才..” “关了几日?” “陛下昏迷了三日,所以…”廖宁扑通跪地叩首道:“臣立刻将小侯爷请出来,愿自领责罚。” “那还杵在这做什么?” “臣这便去!” 马不停蹄赶到地牢,看到牢房内几日一动未动过的餐食和水,廖宁只能万分庆幸人还活着。 “小侯爷,近日得罪实属无奈,现陛下已醒,您可以出去了。” “你说什么?”谢辞诧然地抬头看向廖宁,“李徐…没死?” “是,距死穴仅有一厘之差,幸而您失手了如今方能活命。” “怎么可能!咳咳咳咳咳咳!”谢辞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鲜红显得脸色更加惨白,“我怎么可能失手!我从来!” 后面的话突然卡住,谢辞恍惚地靠到墙壁上,心和脑子一齐乱起来,搅得人呼吸都有些疲惫。 他…失手了? 明明他的恨是真的。 他捂住眼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千丝万缕难明之心胡乱穿入胸口,只剩难受。 抉择下来谢辞还是觉得自己异常可笑,可笑到头来最该死的是他,没骨气的废物。 “小侯爷,该回去了,陛下正等着,您又咳了血,需要让太医瞧瞧。” 谢辞自嘲一笑:“罢了,走吧。” 回到寝殿,李徐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正中央等候,生死一线即便无碍,脸色苍白气力一时半刻也难恢复往昔模样。 看到人走进来,李徐心底担忧加深,涛浪般的苦涩终还是排在了后面。 “怎么脸色这么差?嘴唇都开裂了,三日而已又有消瘦,没有好好吃饭?” 谢辞挣开对方的手,从眼神冷到声音只有恨意浮现:“没跑成,以为要砍头呢,谁知道你命这么大,居然没死。” 不远处廖宁听得这话不免惊大眼睛,连忙揖手躲出去并命殿外宫人不得靠近。 殿内沉寂许久,李徐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双眼通红沁出泪来。 “我总祈盼着你会心软,你不会真的下得去手,你心里总归会有我,如今看来,皆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奢望罢了。” 眼泪坠到地上,一滴又接一滴,李徐慢慢抬手握住谢辞的胳膊,心好似已被眼前人掏出去一遍遍踩碎。 “阿辞,杀了我一次,痛快了吗?” “不痛快。”谢辞注视对方的眼睛发狠道:“你死了,才痛快。” “是这样啊,那..让你失望了,下次有机会你再试试吧。” “你不杀我?” 李徐含着泪无力地垂下了头:“舍不得,无论你做什么,哪怕是异地而处,我也舍不得,可笑吧。” “当然可笑!”谢辞用力推了李徐一下,已不知到底是在骂谁,“这样你都不杀我!你还有没有骨气尊严!”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李徐死死攥住谢辞的手腕,眼中的泪干涸后剩下难平息的怒气。 “你想逃对吗,千方百计就是为了杀了我离开我!好啊,那就试试吧,看看我为了留住你会做到哪一步!” 他一把将人拽进怀里禁锢住,唇边露出的笑渐渐含起癫狂,好似真的疯了。 “你想怎么逃?想办法把处境告诉祖母,让她帮你?” 谢辞拼命挣扎着,却被禁锢得更紧,李徐低头靠近到他耳边不屑地笑了声道:“好,我无所谓,只要有你,其他人我可以全不在乎。” “你..” “我现在!就让你见祖母。” 李徐拽着谢辞走到书案边拿起砚台哐当朝窗子扔出去,下一瞬伺候的太监和周围守卫便一齐冲了进来。 “去请太皇太后,立刻!” “是,奴才这就去。” 谢辞被突然发生的状况震得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犹豫少顷道:“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我要让你认清现实,彻底死心。”李徐不再管顾,猛地把谢辞抱起来放到书案上一口咬到了脖子上。 “你放开!滚!” “不放!” 双手被完全钳制住,寝殿内燃起的仍是使人乏力的香,谢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没有资格反抗,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一丝一毫。” 话音落下衣袍连同内衫被撕开一个口子,谢辞惊大双目死命挣扎:“你做什么!你疯了吗!太皇太后马上就要过来了!你放开我!” “哈哈哈哈,我想做什么阿辞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呢?” 李徐把人抓紧,笑着低头吻上谢辞的脖子慢慢向上咬了下耳垂。 “你怕了?怕被祖母看到?不是你想见祖母的吗?阿辞要乖呀,这样祖母看了才会更心疼更能帮你救你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彻底断了念想 啪! 巴掌扇到李徐脸上,周围安静一刹。 脸颊疼得发烫却让人更亢奋想笑,李徐握住谢辞的后颈用力吻过去强行撬开牙关,纠缠后又在唇上留下证明自己的痕迹才还给对方喘息之机。 药力作用下,谢辞的挣扎与反抗毫无用处,满腔怨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的唇上和脖子上啃咬留痕。 “为什么非要故意这样!” “自然是…要做就做绝。”李徐捏住谢辞的双颊拇指轻轻抚摸着,“阿辞,我想让你知道,只要有你,仅剩的亲人我也可以不要。” 他低头将谢辞唇瓣上的血珠舔走慢慢含起笑道:“但更要让你知道的是,人心难测不可尽信,而宫墙内多的却是无心的野兽。” “阿辞..”李徐轻叹一口气,认真地注视着眼前人,“家族、利益、忠君、爱民….总有权重,放眼天下,权衡利弊后仍会将你放在首位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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