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凌景逸的内力加持,段辰一步跨迈数里,熟悉轻功的技巧之后,凌景逸渐渐松开段辰的衣领。 二人齐头并进,行于夜色当中。 横行数里,内力在点滴中消逝,段辰愈感劳累,身上渗出薄汗。 阁楼离段辰所在的平地足有一尺,段辰犹豫过后下定决心,奋力一跃恰恰好踏上,还未来得及庆幸,踉跄几步,重心不稳,后仰着眼看就要倒下来。 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揽住他的腰身,将他往前拉了起来。 段辰站定后看到是凌景逸,料想是他知道自己内力消散,所有一直跟在身后。 段辰盯了他一会,凌景逸如此聪明,想必能读懂自己眼中的感激。 凌景逸视线直直扫过,全无任何反应,迈步走到高台栏杆处,段辰快步赶上。 站于高楼之上,黎洲夜间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凌景逸道:“你还学过武功?” 段辰不解地回道:“没有啊?这是我第一次用轻功。” 段辰接着又补充:“你武功还蛮高得嘛,只给我输了一点点内力,整个人身上的血感觉都要沸腾了。” 凌景逸震惊地皱起眉头,久久未能说出话。 他将内力输给段辰,不过是想提他衣服时能省力一些,不成想段辰跑得飞快,竟从他手下一溜烟,走了。 凌景逸顿了顿开口:“那你真是有练…练武的根骨。” 从接触轻功到大致掌握,凌景逸几乎花了快两日的时间,段辰从未学过轻功,居然在几刻钟的时间就会了,这着实让凌景逸大吃一惊。 “真的吗?!”段辰听到凌景逸夸他十分惊喜。 随后,自顾自道,“小时候礼哥也这么讲,说我要是勤练武功,将来说不定是一代大侠。到时候谁都不怕,在江湖间恣意闯荡,不过我也就跟着他学了一点用来打架的皮毛。”段辰意识到自己在自夸,有些不好意思。 凌景逸从段辰的一大段话中精准捕捉到二字。 “礼哥?” 段辰回过神来,声音低了下去,“这是我小时候在慈幼堂的玩伴,不过后来我们走散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找到他。” “若是二人有心想见彼此,纵有千难万阻,他也不会不来见你。” “那是因为他被黑衣人抓走了,现在都不知道下落如何。”忆起往事,段辰心中泛起苦涩。 凌景逸见段辰脸上有不舍,有难过,缓了会,突然开口道,“他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那是自然。”段辰几乎是立即答道。 两人在高楼上小站了一会,凌景逸沉默地提起段辰的衣领,把他带回了院子。 凌景逸信手推开隔扇,进到里面时,见到段辰在门外打转,回头对他道:“你在干什么?” 段辰这边还在寻觅,空余给自己的厢房,听到凌景逸在叫他,于是回道:“我看我房间在哪里?” “你就住在这个房间里面。” 段辰听完,哦一声,心中感叹居然安排自己住,如此宽敞豪华的房间,于是快步跟了进去。 凌景逸走到衣架旁,伸手解开衣裳带子。 段辰想到原来是和凌景逸同住,还以为自己能独占这么大的厢房。 见段辰愣站原地不动,凌景逸侧身转向他,道:“快点收拾,明日还要早起。” 房间内陈设布局华丽,但放眼望去,除了左侧有一张青帐桦木床之外,并无另一张床铺,段辰走到屏风后又绕了出来,道:“我睡那呢?” 凌景逸对着正中的大床,道:“这不是吗?” “那你睡哪里啊?”说完,段辰意识到不对,犹豫道:“我们睡在一张床吗?” “不然呢,又不是没有睡过。”凌景逸面不改色。 段辰觉着这话怎么有点奇怪呢,仔细想想,却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凌景逸解衣之后,独自坐于桌案前,翻阅文书段辰快速褪去衣物,只着单衣,翻身躺进里侧。 床帐对面就是凌景逸的书案,但相隔甚远,段辰侧躺着正对凌景逸,见他手握书卷,无比认真,以为他要彻夜点灯,因抵挡不住睡意,段辰闭眼就要睡去。 忽得,灯灭,寂静夜里,脚步声愈发清晰,段辰感觉到凌景逸正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来,心像是被揪住了,越发紧张。 段辰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床陷下去一边,凌景逸轻轻坐到边上,外侧留有一条被子,是刚刚段辰从柜子里抱出来的。 凌景逸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过了一会,段辰紧撺的手掌被一温热包裹住,凌景逸将手摸了上来,一下一下,轻重交错地揉捏掌心。 “冷吗?”凌景逸问段辰。
第16章 段辰脸涨得通红,手被凌景逸捏着,房内暖炉燃烘的火热,厚厚的棉被盖在段辰身上,燥热席卷全身,凌景逸若有似无地戳弄他的指节,顺着掌心一下一下地揉捏。 心中升起酥酥麻麻,段辰很是舒服,有些舍不得凌景逸松开。 段辰道:“有点。” 蓦地,凌景逸掀开段辰盖着的被子,钻了进来。 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暖热骤升。 二人两两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凌景逸率先轻咳几声,有些不自在地转头躲闪,道: “我也蛮冷的,上次在客栈两个人一起睡,感觉暖和很多。” “当时也是各盖各的被子。”段辰在心里暗想,手掌不由自主地回拢反握。 段辰迷离地耸哒着眼皮,要睡不睡。 突然凌景逸一把按住段辰的脑袋,让他躺好,道:“赶紧睡。” 段辰就这样靠在凌景逸身上,迷迷糊糊之间,沉沉睡去。 黑夜中,凌景逸睁开眼睛,他轻轻碰了碰段辰的脑袋,顺起一缕头发又再次放下,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叹。 第二天起来时,已日上三竿,段辰被子边边角角压得结实,密不透风,凌景逸已不知去向。 段辰收拾好之后从门里出来,已有侍女在外接应,将段辰带到了庭院处。 凌祈安也在哪里,感觉等待很久了,见到段辰前来,挤眉弄眼道:“睡得可好啊?” 段辰在心里嘟囔,昨天怎么突然走掉了,把自己丢下。 凌祈安好似知道段辰在埋怨自己,于是向段辰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凌景逸喊得那么大声,把我吓一跳。” 随后。凌祈安转移话题道:“今日不是要去成霜湖吗?凌景逸怎么还在睡,让人等这么久。” 段辰听完,扣了扣手指。 凌景逸这时终于从房内走出来了。 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段辰忽觉脸上有些热。 凌祈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连声催促:“快点,快点,再晚了成霜湖的雾都要散了。” 成霜湖是黎洲名湖,新晨辰时,雾气弥漫最盛,已是正午,茫茫水汽消去大半,来往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三人在湖边阿翁处,租了一条小船。 小舟飘零于湖中,阿翁撑着竹竿,灵活自如地操纵方向,同时操着一口地道的黎洲语,热情地与他们介绍成霜湖。 成霜湖虽为湖却是极大,湖中坐落岛屿,岛上峰峦叠嶂,狭道交错,若不是十分熟悉此地,外乡人进来准会迷路。 说着,阿翁竹杆一挑,变换方向,小舟溜过一座岛上山峰,转而进入另一条水路。 两座山峰极为相似,一般人果真还辨不出区别。 段辰沉迷于眼前山水一线,碧波荡漾的秀丽之景中,目不暇接。 三人围炉煮茶,聆听阿翁哼唱的黎洲歌谣,声音回荡在峻岭之间,悠远棉长。 成霜湖上泛舟之人众多,远远地一艘大船开来,黑压压一片人在船上站着,表情严肃不似游玩时的放松惬意。 阿翁惊声一喊,“啊,是官家的船。”一面说,一面连忙转换方向,迅速划去。 周围的小舟瞬间四散开来,给官船让出一条道。 官船在湖中缓缓荡来,船头站立四五人赏着湖中美景,官船与小舟擦身而过,在段辰余光中,竟觉那群人中间有一人格外熟悉。 面庞轮廓随着年龄的生长,多了几分成熟,身量也高了些,容貌即使有细小的差别,段辰一眼望去,却是能立马想到。礼哥? 段辰身上微微颤抖,他焦急地回首看去。 官船已然远去,维余那人留下的背影也渐渐模糊。 无心再看风景,段辰一颗心全系在官船之人上,心事重重中,小舟终是靠岸。 段辰久久不能回神,凌景逸轻碰段辰的胳膊才把他唤回。 “想什么呢?”段辰摇摇头。 官船上的人排场如此大,想来必定是个大人物,怎么可能是礼哥呢? 也许只是长得比较相似罢了。 三人从小舟中下来,此时他们漫步于湖中小岛上,阿翁乐呵呵向他们指与方向。 凌景逸突然开口道:“老人家,你对此地如此了解,是本地人吗?” 老翁捋了捋胡子,自豪道:“我自小便在黎洲城长大,从未离开过,算算时间,在成霜湖划船也有个三十几载了。” 凌景逸笑了笑道:“我们三人听闻黎洲有一霖雨阁,特地从外地赶来,想着瞧一瞧。” 老翁皱了皱眉头,疑惑道:“霖雨阁?从未听说过啊。” “许是记错名字了。”凌景逸轻笑一声,又道:“那老人家,你知道黎洲有什么流传古怪奇谈之地吗?” “我们三人寻常玩乐处不喜,最爱去一些诡异处探险。”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翁忆起往昔感慨道,随后,思索良久,:“你这么说,还真是有这样一个地方。” “正好就在这个成霜湖。” “成霜湖大大小小一共有五十六座岛,但等到中秋之月,雾气最重之时,会出现第五十七座。那座岛上据说修满了宫殿楼宇,是仙人的住处。” “不过都是一些口口相传的故事罢了,也没有人真的见过。” 老翁再次补充道:“几日后,不就是中秋吗?” “到时候你们来了,记得告诉老头子我,这成霜湖到底有没有仙人居住,要是真有仙人府邸,我也能出去吹吹给仙人做过工咯。” 听着老翁的调侃,三人不禁笑了出来。 一路赏玩,时间飞快。 段辰起先觉得凌景逸带他前来成霜湖另有目的,如今只见凌景逸细细观赏湖中美景,果真是个慕名而来的游客。 这时凌祈安正在山间岩石绝壁中,来回飞跃蹦跳,东瞅瞅西瞧瞧,站于绝顶之上,覆手而立,声音远远传来。 “兀立见雾渡竟日,真是不错。” 老翁在山下大喊:“少侠,切莫小心啊!” 凌景逸笑道:“老人家,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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