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蒋寒丫头并无大碍,虽然是受了点惊吓,但不愧是他危漠崖和云淡的女儿,临危不乱,回来几日便又活蹦乱跳的了,还整日“范叔叔”前,“范叔叔”后,拉着范宁榆到处乱转。危漠崖见宝贝女儿仍是完好无缺,也放了点心,专心想自己的事情。 “咦?怎么独一人在此喝闷酒?”范宁榆终于“甩”掉了蒋寒小跟班,正打算偷溜去厨房找点吃食,却见到危漠崖孤家寡人地坐在账房门前的台阶上,身边扔了好几个空酒瓶。 危漠崖抬眼看了看他,没有接话,只是扬手扔了他一个酒杯。 范宁榆接了酒杯,便毫不客气地坐到他身边,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又问道:“云兄他……还在气呢?” 回以他的只是危漠崖的一声长叹。 “其实事情一发生,你比谁都着急,第二日便派人传信过来,事事考虑周全,面面准备妥当,反应已经迅速至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了。”范宁榆见他苦恼,也十分无奈,“你瞒着他,也是怕他身子承受不住。还有那剑的事情,若是不果断处理,后患无穷。这般苦心,他怎么会不明呢?要不,我去替你说说?” 危漠崖又是一声长叹,答道:“不必了,那剑的事,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是担心,他也会遇到危险?”范宁榆问道。 危漠崖“嗯”了一声,随手又将手中的空酒瓶扔开。 范宁榆乐道:“怎么可能,这普天下间,除了你本人之外,任何人敢去找云兄的麻烦,怕是只会反过来被他打趴下吧。” 想到自家美貌与实力并重的灰发人儿,危漠崖“嘻嘻”地笑出了声,但仍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答道:“那是,谁也占不了他便宜。不过那两个小子拖累他了,现在的身体,冒险不得。” 范宁榆只得耸耸肩,道:“那真的不用我去说说?” “不用了,我……”危漠崖眼光望向远处,微带醉意,“我自己试试吧。” “那话说回来,”范宁榆不动声色地将散落着的酒瓶子都拨开,“那把剑,你打算如何处置?” 一听到正经事,虽已是微醺,但危漠崖的眼神瞬时收回,清明锐利。他定了定神,低声道:“倒是真没料到,我那师叔如此有种,当真是以命相博了。能从他手上得到此剑,这种爽快,本楼主简直想宣告天下,可惜还不是时候。” “可是当晚,不是尚有白道会之人在场,还有那个三王妃呢?”范宁榆问道。 “白道会不必担忧,甄不移那边,我通过气了。至于三王妃,反而有些捉摸不透……”危漠崖咬着牙,晃了晃脑袋,“女人啊……就是麻烦!” “眼下有两把剑,到底谁真谁假?剑里那所谓的手谕,究竟又是什么鬼玩意?”范宁榆托着腮,眼珠子直转溜。 “假亦真来真亦假,至于里头有什么,拿出来便知道了。”危漠崖偏过头,认真地看着范宁榆,“把剑都带去锻剑谷,让他们给熔了,取完东西重铸,要钱就给他们,要别的……就传消息给甄不移,让他去谈。消息肯定是封不住的,所以你给我快点办妥!” 范宁榆翌日便启程了,蒋寒差点没跟着去,云淡自然是不准的。临行前,范宁榆抱着小丫头哄了一会儿,她才乖乖地让他上马,带着剑往锻剑谷去了。 两个小儿子的满月宴也省去了,皆因与迷魂岭一役,风月楼损失虽说不上惨重,但也是许久不曾遭到的打击。危漠崖将本预备设宴的开支取出,分派给受伤的手下们作为抚恤,还厚葬了明面上仍然是迷魂岭帮主,实则是他师叔的黄尘潇。出殡当日,危漠崖没有去,但据清儿回报,有几位声音尖利,身材纤细,衣着甚是华贵的男子,带着些十分贵重的元宝蜡烛,也前来祭拜了。危漠崖只是笑笑,大抵也猜得到这怪异来人是奉了何人旨意。 不过宴会虽免,但儿子们满月那日,危漠崖仍是命人准备了些云淡爱吃的好菜,即便不与外人应酬,爱侣之间仍是想要图个好意头的。 云淡对这些事情向来不会多言,危漠崖才是楼主,爱怎么弄都由着他去。不过这次,他却有些出乎意料地专程换了一套衣裳,一身细云纹黛灰,比发色稍深,比眸色稍浅。 说起云淡的衣裳,早年仍是侍卫身份的时候,皆是楼里同他订做的,但与其他侍卫的统一制服有所不同,稍微精致些许,因为危漠崖说他要与自己贴身出入,须穿得好看些,在江湖豪客面前给自己长脸面。那时候的衣裳,非黑即白,甚是朴素。寒儿出生之后,危漠崖曾想向云风轻提亲,娶云淡过门,但云淡不愿意,名义上便作罢了,事实上危漠崖自然是各方各面的楼主夫人待遇都给了他,包括衣裳,花俏华丽的新衣替他做了一大柜子。云淡虽然不会出声拒绝,实际上哪里穿得习惯这些花枝招展的玩意儿?除了有何不寻常场合需要特别装扮以外,日常仍是照旧,非黑即白。 然今日换上了这平日里少见的一身,并不是云淡自己喜欢,而是他知道危漠崖喜欢。 果然,席间危漠崖打量云淡的眼神中,比平常添了几分喜悦和赞赏,不时扫过他习惯性扎起的袖口,还有那仍是毫无波澜的眼眸。待二人用完餐点,危漠崖伸手握住云淡置于膝头的手掌,却一言不发。 云淡什么也没有说,也不敢动。其实换了打扮去迎合主子的口味,已经是他能主动的极致了,其他的事情,他这般性子如何识得去做? 危漠崖表面上不动神色,心里早就欢呼雀跃了,暗自夸了自家侍卫千百次,果然云淡心里还是很体贴自己的。见他没有挣扎,便放了胆子再凑近些,而后慢慢地将他搂了过来。 在危漠崖的双唇终于贴上自己嘴角时,云淡自然是不敢闪躲,但身体仍是僵了一僵。 危漠崖察觉到了,自是打住,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听到那一声叹息,云淡睫毛微颤,稍稍偏过脸,想要看着危漠崖,但那张俊脸却撞进了自己的颈窝中。 “云淡,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危漠崖环着他腰的双手收得更紧,声音从他怀里透出来,竟然有些孩子气的委屈,“你跟那两个还听不懂人话的小子说的话,都比同我说的多。” 云淡愣了愣,竟觉有些心虚,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危漠崖的背。 危漠崖瞬间便又抬起头来,神色间全然无方才的撒娇和委屈,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深情款款,直盯着云淡的双眼,道:“要换做是别人,我早就强要了再说,可惜没有别人,我只有你。”说罢,不顾云淡是何反应,将他困在怀里,低头便是一通昏天暗地的深吻。
第36章 风月迟夕 十三·原谅·套话 云淡一身悉心打扮,果然便是为了让危漠崖扒了去的。黛色绸缎底下的身躯柔软而苍白,腹底肌肤上仍有淡淡纹路未褪,危漠崖轻吻着,心头泛酸,将云淡抱紧在怀里蹭个不停。云淡一言不发,任由危漠崖摆弄,好一会儿才被撩拨起来,不甚有力地喘息着。此时衣裳早已不知被甩到哪儿去了。 危漠崖却耐着性子,落在云淡颈上的碎吻一个接着一个,温柔到了极处。他害怕又伤着云淡,亲了好久,也扩张了好久,确保云淡的身子是放松着的,才将他翻了过来。从身后拥着他的动作也温和极了,厚实手掌一直不断地揉着云淡的腰身,搓得他浑身滚烫,但仍是从头到脚都松弛着,不用出一点儿力气。 “哈……主子……”云淡叹了口气,身后穴口终于被粗壮硬物顶开,寸寸深入,但并无不适感。 “唔?”趴在他身上的危漠崖却顿了顿,随后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云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犹犹豫豫地伸手,握住危漠崖搂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不敢作声。 危漠崖却不去管这小动作,稍微向后退出一些,紧接着便狠狠撞入最深处,直顶在他们都最为熟悉的那一处。 云淡登时便叫了出来。方才扩张得足够多了,因此这略显粗暴的动作,也不会伤到他分毫。危漠崖估计是仗着这一点,便不再留情,全然不给云淡喘息的间隙,将他锢在怀里不断操弄,次次抽插都正中某处。 “呃,唔嗯……啊!”云淡知道他这是又被罚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讨饶,忽然身下直挺着的性器被一只灼热手掌握住,叫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危漠崖只来回撸动了一下,云淡便娇吟着射了出来。但他没有停下,一手将溅到云淡小腹上的白浊抹开在其胸肌上,另一手握住他的胯骨,下身的抽送全然不停,一下一下地仍是顶在同一个酸软的地方。 此时云淡的呻吟声已经近乎哭喊了,高潮后的愈加敏感让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了千百倍,快感到了极点仿佛已成了折磨,他只觉自己快要死在危漠崖的身下了,正欲开口求饶,却被拧住了下巴,随即便是危漠崖的唇舌覆了上来,搅弄拉扯直至几近窒息,同时身后的动作便没有一刻停下来过。 “唔——哈啊……呃,漠,漠崖……漠崖!呜……”待到危漠崖终于舍得松开口,云淡已经哭得浑身发抖,津液眼泪满脸都是,下身漏着淫靡的体液,后穴痉挛着,里头危漠崖的硬物却精神如初。 危漠崖听见他乖乖喊了自己的名字,满意地放慢了速度,抱着他轻柔地吻着,终于开始自己享受,不再恶劣地逗弄。 接下来的过程便舒适许多,轻缓而甜蜜。待危漠崖终于也跟着释放在云淡体内,他抱着云淡,唇瓣贴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像是被清风吹动的书页。 “两个儿子,都随你姓吧,如何?” “弟弟看着性子躁动些,哥哥倒是乖巧,名字取得互相压一压。” “子沉,子浮,你喜欢吗?” “云淡……我们的孩儿们,以后都会好好的,你要信我。” “云淡……云淡……” 此时云淡已经快要坠入梦乡了。他最后记得的,是危漠崖似乎还笑着说了什么,但只是努力地从危漠崖怀中翻了个身,脸庞朝着他的心口,凑近吻了一下。然后,便是赴会周公了。 “那么,我便当你原谅我了,云淡?”危漠崖道的是。 翌日,两口子之间自然是无事了。 两个儿子的名字,如夜里危漠崖说的那般定了,但思前想后之下,决定哥哥姓韩,弟弟姓云。因这两个孩子的事情,风月楼处理得颇为低调,知道楼里又添了小公子的江湖中人并不多,知道是双胞胎的便更少了。在蒋寒遇险一事之后,危漠崖才意识到,稚子无辜,却极有可能成为他人瞄准的目标,尤其是风月楼树大招风, 因此孩子的身份,能藏起来便是最好的。 “爹爹,阿早弟弟说,他也想过来看两个弟弟。”蒋寒趴在摇篮旁边,看着两个小弟弟吐着泡泡,偏头向一旁的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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