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与爹娘之间关系冷淡,他少时就连这份普普通通的关爱都是难得的。 他在温也面前一如从前的好兄长、现在的好夫君样子,他从未在温也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偶然能得到温也像对待孩子一般,竟然觉得有些贪恋。 这么想着,温也已经买完了糖葫芦回来了。 钟卿赶紧放下车帘,假装晕乎乎地靠在轿壁上。 温也上了马车,又将他的脑袋放到自己肩上,随即将糖葫芦递到他手里,“呐,快吃吧,一会儿糖都快化了。” 钟卿嘴角微挑,抬头在他的脸颊边亲了亲,“相公,你真好。” 虽然知道钟卿是因为喝醉了才毫无顾忌地这样做,但温也脸色还是微微泛红。 此时云越恰好回来,他坐上车辕,驱赶着马车往客栈去。 钟卿拿到那串糖葫,剥开面上的糖纸,递到温也跟前。 “给我?” 钟卿点点头,“你吃。” 温也便低头咬下一个,剩下的都推到钟卿面前,“剩下的你吃吧。” 他觉得面对此时的钟卿,莫名就有了几分大人在小孩子跟前的责任感。 他是大人了,所以糖要留给他家小孩吃。 钟卿哪儿不知道温也在想什么,心头只觉得他可爱。 既然温也喜欢照顾他,那不妨他也多依靠一下他。 钟卿将糖葫芦交到温也手中,说:“你喂我。” 温也微微一笑,不出所料很耐心地举着糖葫芦喂给他。 酸酸甜甜的口感交融,教人口齿生津,不会过分酸涩,也不会太过甜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糖葫芦,马车已经到客栈了。 温也替他小心戴好人皮面具,再牵着人出来。 旁人看到这两个人陌生男人,矮的那个牵着高个子那个,高个子那个手里拿着吃剩一点的糖葫芦,像个小孩一样被人乖乖牵着。 任旁人指指点点,两人却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云越让店家开了两间房,店小二便引着人去相应的房间,温也向店家要来解酒汤和一些热水,又点了些吃食。 钟卿喝醉了,要闹小孩子脾气,让温也喂给他吃,不过他喝了很多酒,温也就只喂了他几口他便吃不下了。 等解酒汤和热水来了,温也先是给人喝了解酒汤,后将人牵到屏风后的浴桶边给人脱衣裳。 温也几乎没有伺候过他,平时都是被钟卿伺候,因此替他宽衣解带的时候,脸一直都是红扑扑的,不太敢去看他。 温也让他下水,钟卿就乖乖坐到浴桶中,然后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温也:“做、做什么?” 钟卿一脸认真,“一起洗。” 温也摇摇头,赧然道:“乖,先帮你洗,我一会儿再洗。” 钟卿抿紧嘴唇,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温也看得心头一软,又想起云越说的,不能不顺他的意,不然他就会不高兴很久。 温也叹了口气,心想,罢了,反正也不是没一起洗过。 即使是钟卿喝醉了,他也不想让他不高兴。 于是温也咬咬牙,将蜡烛吹灭了两盏。 唯余寝间留着一盏孤灯,隐隐暗暗地透过屏风照过来,只能看见一些大致的轮廓了。 月色沿着未关的窗闯进来,毫不吝啬地将清辉洒在他身上,如玉的皮肤在月色下白得发光。 钟卿看着他一点点将衣衫除尽,隐在暗处的眼眸深不可测。 温也觉得脊背发凉,抬头一看,却觉得钟卿看他的眼神很是清澈,他便没再多想,除了衣衫便溜进了浴桶。 钟卿恰好就从背后抱住他。 温也背脊一僵,他不知道喝醉酒的男人在那方面是不是还能行,但他家这位,似乎......很精神。 钟卿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将脑袋搁在他的颈间轻轻蹭,“相公,你好香。” 此情此景,他们坦诚相对,他却对自己说这种话。 温也只觉浑身血脉上涌,脖子都透着粉,但他知道钟卿喝醉了,现在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温也可不能教坏他。 因此他正经地跟钟卿说:“早点洗了澡睡觉,别说胡话。” 他以为化身听话大狗狗的钟卿一定会听他的话,却没想到...... 钟卿就着方才的位置,然后,咬了一口。 温也:“......” 温也开始怀疑他在装醉,却又听钟卿道:“比糖葫芦好吃。” “阿也,你比糖葫芦还甜。” 温也又是羞臊又是觉得好笑,确信了钟卿真的是喝醉了,至于他那处,也许可能......是正常反应吧。 温也放下心中芥蒂,给人搓背,等沐浴过后,又换好了干净衣裳,这才领着人去床上睡觉。 温也刚想灭灯,钟卿便连忙说:“不要。” 温也便是一顿,“怎么了?” 钟卿捏着被角,可怜兮兮道:“相公,人家好怕怕~” 温也:“......” 钟卿见温也僵在原处,还以为自己装过头露馅了,正想着怎么圆过去,温也却走了过来,牵起他的手,低声道:“你平日里,也怕黑吗?” 钟卿听出了他话里的自责和怜惜,内心天人交战。 要是说平时不怕,岂不是露馅了? 那样的话,他会被阿也打死的...... 可要是说怕,那要是以后温也以为他一直怕黑,晚上都不敢熄灯睡觉了怎么办? 钟卿还没想出借口,温也已经上前抱住了他,温暖干净的气息能让钟卿放下一切,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温柔下。 温也抱住他,柔声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得,这下想解释也没机会了。 钟卿只好由着温也将他抱在怀里,甚至睡觉都要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钟卿怀疑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温也就要给他唱摇篮曲了。 钟卿:不能忍。 他一把将温也翻身按倒,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温也被从里到外品尝了一番,缓上一口气,惊愕地看着钟卿,“你——” 钟卿却伸手胡乱地揉着温也的衣衫,在他腰间搓弄,仿佛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只会凭本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在温也耳边低语,“你好甜,好想吃掉你。” 温也脸红得别过脸去,才注意到蜡烛没有灭。 他感受到钟卿像条蛇一样在自己身上乱蹭,似乎很是急切,又不得章法,惹得温也不忍心拒绝。 可是钟卿要是想......至少要灭了蜡烛才行。 他想撑着起身,试图跟钟卿商量,“有我陪着你,我们把蜡烛灭了好不好?” 钟卿抿嘴,像是在思考,温也面带期冀地看着他,又温声问道:“好不好?” 钟卿:“不好。” 温也:“......” 突然体会到了带孩子的不易。 钟卿却拉着他的手,小心地去触碰自己,“相公,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吃掉你。” 温也手上一烫,却又被钟卿无辜又火热的眼神打败。 罢了,没关系,云越说过,明日醒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上微微用力,“我,教你。” 风徐徐吹来,烛火摇曳,墙上的影在起舞,待到黎明破晓,它已流了一夜的泪。 次日,温也没什么精神地恢复了意识,他下意识往钟卿怀里蹭,却又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猛地起身去看钟卿。 因为动作太大,钟卿醒了,他揉揉太阳穴,似乎有着宿醉后的疼痛,轻眯着眼,问:“阿也,怎么了?” 温也脸红得滴血,小声问道:“昨晚......我......” 钟卿面带不解,“昨晚你怎么了?” 温也看他脸色没有什么异样,试探道:“你不记得了?” “我昨日和太子还有四皇子一起喝了酒,然后回来找你,之后,”钟卿想了想,“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茫然地看向四周,“这是哪儿?” 温也见他如此,这才松了口气,“昨天傍晚你醉了,我让云越找间客栈住下,让你好好休息一晚。” 钟卿点点头,又揽过他抱住,“有点累,再睡会儿吧。” 温也听到他说有点累,莫名有些心虚,但也跟着窝在他怀里休息。 明明松了口气,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小失落。 虽说昨夜他们着实太过荒唐,但是钟卿那么乖巧温顺的另一面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他们之间相处的记忆,钟卿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样想来,温也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他不知道的是,抱住他的某只狐狸嘴角微微一挑,面上带着餍足与得逞的笑意。 七日国丧之后,遵照先帝遗旨,新帝举行登基大典,取年号乾宁。 四皇子勤王有功,封为翼王。 宣王受五皇子蛊惑,犯下大错,着贬斥为郡王,发配南州,待关押期满后便放回封地。 乾宁帝在位数十载,选贤举能、爱民如子,与皇后萧氏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皇长子一出生便封为太子,克己复礼、温良恭俭,在民间成就了一段佳话。 此外,乾宁帝在位期间,能明辨视听,亲贤臣远小人,任用一批有志之士改革。 乾宁帝力排众议,与周边包括朝国在内的诸多小国通商,修栈道商路,促进各国经济、文化上的密切交流和友好繁荣。 边疆无战事,将军尽可归。 少了战事,便可以在赋税做改变了。 于是乾宁帝又下令轻减盐铁、苛捐杂税等,重新厘定良田,取均田制抑制土地兼并,加大土地生产。 乾宁帝还在官盐上下了许多功夫,大大提升官盐品质,同时逐步降低官盐的价格,放权给部分私人盐商,严格管控价格线。 地方设监察官,严格监察地方官员贪腐,由中央垂直管理,为未来几十甚至百年间官风清正打下基础。 百姓家中男丁不用再去打仗,还能有田地分得,赋税轻减,官员清廉,不用再艰难生存,民间得以修养生息。 傅君识用了几十年时间励精图治,换来天下百姓称颂赞扬。 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他真正做到了如年少时所做的承诺:“舟者,顺水也,君者,顺民也。” 后世将这一段历史称为:乾宁盛世。 钟府,祠堂。 钟卿点着手中的香,分给温也。 两人一同朝着钟太傅的牌位拜了拜,随后将香插进香炉里。 钟卿牵着他的手,一起跪在钟太傅牌位前,轻声道:“爷爷,我带阿也来看您了,不知道您会不会接受我同男子在一起,但是阿也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您若是不同意,也没法起来打我了。” 温也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嗔道:“说什么呢,跟爷爷好好说话。” 温也看着牌位说:“爷爷,对不起,因为我,景迁无法为钟家传宗接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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