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梳茶关之后,再难向前一步。 六月初一,谢蓁蓁亲自挂帅,带兵出征。 柔化营内梁显扬一听到是谢蓁蓁亲自上阵,他顿时是大吃一惊。 他立刻吩咐下去,今日之战,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伤及其主帅分毫。 若有违者,立杀。 梁显扬紧跟着也是亲自带兵上场,直到二人会面,梁显脸色仍是发青,可是谢蓁蓁的脸上是只剩下冷漠和仇恨。 梁显扬一直紧紧看着谢蓁蓁,可是谢蓁蓁却是不屑于他半眼。 一声令下,随着双方各自的怒吼,是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谢蓁蓁在兵马之中奋勇杀敌,脸上铠甲上是早已沾满鲜血。 梁显扬一直在她身边不愿离开。 但是二人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无数来往的兵与马。 更加是双方的立场,双方背后的皇朝,双方肩负的民族责任。 梁显扬好不容易来到谢蓁蓁面前,还未开口,谢蓁蓁忽然一手扯住他的轻裘,将他往前一拽。 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谢蓁蓁忽然冷声说:“梁显扬你给我听着!这是我还你的,这是我们还你们的!” 梁显扬一时之间不能明白谢蓁蓁此话之意,他正不明所以地盯着谢蓁蓁。 谁知就在他猛地反应过来,眼中忽然惊慌时,谢蓁蓁忽然手腕一转,长剑剑锋忽然朝向自己! 梁显扬脸上骤然被溅出的鲜血沾满。 他一声哀嚎:“蓁蓁!!” 谢蓁蓁从马上侧摔下来时,梁显扬早已从马上翻身落地,将她接在怀中。 梁显扬对着周围嘶声裂肺地大喊:“全军撤退!” 而就在这时,天上忽然刮起一阵诡异的风沙,将地上的黄沙统统卷起在半空中,众人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慌张失措。 柔化军中众人皆慌乱,呼喊着“弥魂沙”“万源神”之类的字眼,庞伊一见,立刻又大喊道:“柔化全军撤退!” 而中原这边,众人是亲眼所见谢蓁蓁挥刀自刺,皆是不由一惊。 当下贺奉昌高炜等人亦早已让中军大军全部后退。 这阵弥魂沙没过多久便退去,退去之后,才能见到双方早已各退两边去。 中间一片黄沙大地,只剩梁显扬跪在地上,紧紧抱住谢蓁蓁。 谢蓁蓁从怀中取出那早已染血的御诏,交到梁显扬手上,颤抖说着:“哭什么...我...我没死...” “吾乃先帝亲封,淮南绮绒郡主。绮,为中原风光绮丽,绒,为西北黄沙金绒。绮绒以血祭两地先祖,愿可以血化两地干戈,歉之当年敌寇,祈之后世安康。” 作者有话说: 蓁蓁此举的灵感来源于2006年电视剧《覆雨翻云》大结局的剧情。 《覆雨翻云》这个剧是改编黄易老师的同名武侠小说。 电视剧是我在小学时候看的,当时这部电视剧还有大结局给我印象非常深,是让我到现在都非常感动,甚至在我写到蓁蓁显扬这个剧情的时候,就想起来。 武侠预收《玉龙》的灵感,其实也是这段时间忽然又听到这个剧的主题曲《出鞘》时候,忽然灵光一现得来的。 致敬经典。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吾望还君自由,自由是江山安定下◎ 嘉荣二十三年, 二月廿二。 京中谢文昕收到南境湟川王桓传来私信,信上道湟川已定,可行先前之约。 嘉荣二十三年, 六月十八。 京中谢文昕收到江上燕西谢宁传来私信,信上道柔化已定, 可行先前之约。 六月十八,怡都, 晚有清风,星明耀月。 谢文昕独自一人坐在谢宁府上的书房中。 房门打开, 月光轻轻地流到屋中, 院中的花香缈缈环绕在谢文昕身旁,璞绵无声守在门外。 桌面上平放着两张信纸, 左边是王桓寄来的, 右边是谢宁寄来的, 两封信上面字句一模一样,只是字迹不同。 谢文昕不由想起,小时候在都子监读书时, 每逢他写不出作业, 谢宁王桓将作业给他抄时, 谢文昕也是这样。 将王桓的作业放在左边, 谢宁的放在右边。 谢文昕今晚收到谢宁的信时, 心中一直悬挂了两年的巨石,终于可以放下。 过去两年间, 他从未有过一夜能够安眠,不是难以入睡, 便是睡下后不断有梦魇侵扰, 之后他干脆便到书房中去读书, 或者摆弄棋局。 有时孟诗云会陪伴在侧,但每次谢文昕都会让她先去休息,不必管他,对璞绵本也一样,但璞绵始终坚持。 璞绵每次都说,陛下一人在殿中,总会需要有人替您燃灯的。 谢文昕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不由顿了顿。 他好像好多年以前,曾经听某人说过这句话,可是他总是想不起那个人究竟是谁。 只是印象之中,那个人是清风霁月,是温文儒雅,只是后来,好像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谢文昕看着这两封信看得出神,许久之后,他才从怀中将那红玉如意吊坠,和那红玉阴阳半鱼玉佩取出,分别放在对应的信上。 他自言自语道:“哥哥,我一定,一定会做个好皇帝,让你们无论去到哪里,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从前有人,是对着天地万物豪言,要为他,为他谢文昕,守护这万里河山。 可是今日,谢文昕却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天下太平,是为了守护他们,是为了能够守护,他们的万里河山。 从来万里河山,不归一人,是归心中无疆。 次日早朝,传柔化捷报。 如此之日,尔过两年,才是终得四境安定,朝廷昕然。 再两日后,朝上忽然传来消息,来报者道淮南王谢宁,在战中身受重伤,久治不愈,是几日前在燕西不幸离世。 同时又有南境湟川,沅陵侯王桓,因得知谢宁离世消息,悲痛不已,旧病复发,不久便同撒手人寰。 来报者还呈上二人随身之物以为证明。 乃王桓贴身红玉如意吊坠,及谢宁随身红玉阴阳半鱼玉佩。 此则消息传入朝廷,是顿如炸开铁锅。 无人不惊,无一不为之感到震惊慨然,痛心疾首,你我之间相互低声诉说,摇头哀叹,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叹息悲伤。 只有何联,简临风,还有谢文昕脸上,是终得解放的释然。 这些年间,他们所背负的千山万水,是终于能够放下。 而所有人对他们这些年间的愧疚,也终于可以放下。 又此之次日,六月廿一,多云。 早朝上,已有几年未入朝堂的长白侯孟至源忽然出现,众人皆诧异。 孟至源过去这些年间一直在侯府中不出,更是少有见客,是多少人好几年未曾见之一面。 而今日再见,才是不由感叹年岁不饶人。 当年还能脚下生风的孟至源,今日再见,便是从流芳门到明英殿一路,都要孟远庄搀扶。 孟远庄本也奇怪,为何其叔父今日忽然要上早朝,但是孟至源却没有回答。 直到朝堂之上,孟至源将两封书信交至谢文昕。 谢文昕当堂勃然大怒,立刻让人将孟远庄拿下。 孟远庄猛地吃惊,他瞪圆双眼紧紧盯着孟至源,而孟至源从头到尾是一如平淡,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孟至源所呈上的两封信,皆是孟远庄与谢定章通风报信的确凿证据。 孟远庄当日被何联押送庆律寺的路上,他一直垂头无声,就快要从宫门而出时,孟诗云的贴身婢女玥桃忽然从他身边而过。 孟远庄悄悄地点点头,玥桃也没有停留,快步而过。 那日刚好跟随其后的简临风是目睹了这一切,他是心中顿起疑惑,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可是那几日他都一直觉得心中难安,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这几日每次到崇承宫与谢文昕下棋,或者到凰钦宫看望孟诗云时都总是神不守舍,二人皆疑,问其缘故,可他却是自己都说不上来。 直到七八日后,他看到玥桃陪伴着孟诗云从崇承宫而出时,才觉脑中一醒,大喊一声“糟了”,立刻便去找谢文昕。 谢文昕听得其说,脸色顿时慌张,立刻赶到寝殿中,一番苦寻后,才顿地摊坐在座上。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怒吼着立刻马上将玥桃抓捕,送到他普同殿。 与此同时,孟远庄,杀无赦。 七月十五,湟川。 自二月南境,以及湟川平定之后,王桓于二月底入城。 此时的谢连舟也早已康复,是恢复从前活蹦乱跳,一见到王桓便立刻扑上去,可是直到凑近了,王桓才看得见谢连舟身上脸上的伤痕。 王桓一入城中,便立刻受到如今湟川王谢先智的尊敬以待,王桓也只是谦逊回礼,之后便和玉嫣一直在吴府住下。 当中方延有过前来看望,却是与王桓在门外遥遥一见,相互凝视许久,最后只是点点头,谁也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开。 遥山佘太师,门下弟子曾有十八,以江中李清辞为首,后各散东西。 谢连舟见到琳琅玉嫣,还有玉嫣的女儿阿锦,他自然更加是惊喜万分,天天带着吴忧吴虑便是陪伴在阿锦身边,吴府上是少有的热闹。 而玉嫣虽懂医术,但始终初为人母,许许多多的事情还并非娴熟,便每每谦虚请教李清茹,李清茹亦是乐于教导。 之后一夜终得安静,李清茹才将当日谢连舟如何浑身是血地掉入院中,昏死过去前也一定要将行兵诏交至她手上的事情一一道出。 王桓玉嫣那时再回头看去正抱着阿锦玩得不亦乐乎的谢连舟,不仅是一番感叹。 李清茹那时还笑了笑,说:“终究是留着谢氏血脉的人,又怎会是庸人之辈呢?” 王桓之后并没有见太多人,他也只是在府中静静等待,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等着。 他能不断收到从燕西传来的信,却皆是一般军情快报,是没有一封自谢宁亲手书写。 他甚至每次都上前追问,淮南王可否有信传来,但每每失望而归。 安顿下来之后,他是几次有传信至燕西,但从未得到回复。 有一日他还忍不住嘲笑自己,如此便是上天,便是谢知行对自己的惩罚吧。 是对自己以前从不回信的惩罚。 直到今日,王桓正坐在院中,和玉嫣下着棋,旁边琳琅和谢连舟正逗着躺在摇篮里的阿锦。 夏风和畅,其乐融融。 但此时忽然报外面有传信的人着急求见,王桓顿时心中猛地一记不好预感,脸色顿时苍白。 玉嫣见其模样也忍不住怔了怔。 二人之后却连忙外出,得信后王桓是迫不及待地打开。 谁知只看了一眼,他双手却忽然剧烈颤抖,整个人差点摔下,幸好玉嫣及时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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