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祁楌晟皱眉。 “端王府的事情,不管如何,常平你都盯紧了,我们只管看戏。如今我答应了祁高煦的招揽,表面上还是要以他为先。” “是!” 谈毕,回到内院,祁楌晟见燕霄和谭天池还在嘀嘀咕咕。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燕霄此时突然抬头,对上一双颇有怨气的眼神。 祁楌晟镇定地走回自已房间,关上房门,瞥见屋外的燕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良久,燕霄走上前,轻叩房门。 没人回应。 再敲。 还是没人回应。 燕霄熟练的掏出佩刀,轻轻滑动着房间里面的插销。 就坐在门后的祁楌晟,看着这套操作,目瞪口呆。 门被推开,燕霄佯装无事的回身关门。 “为什么不开门?” 祁楌晟起身,往内屋走。“昨夜没有休息好,要是没事,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燕霄见他不提自已私自开门的事,却说起昨晚,脸上又羞了羞。 厚着脸凑上去。 “我昨晚也没睡好,明明睡下去的时候是两个人,怎么醒过来就成一个人了!” 祁楌晟被反将一军。 拉住要往自已床上扑过去的燕霄,昨夜他就泡了半宿冷水澡。今夜再来,他就不用睡了。 可是初尝情丨事,哪有那么容易满足。 “你……你不能睡这里。” 少见祁楌晟支支吾吾,燕霄乐了。 “为什么?” 祁楌晟气恼,燕霄哪里知道他的苦。 “反正不行。” “我偏要!” 两个人你推我赶,燕霄此时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泼皮。 祁楌晟都给气笑了,这人根本耐不住几下撩拨,却偏偏要做出这副很在行的样子。 燕霄仗着自已清醒时武力值强,哪管那么多。 但也就被祁楌晟揉了几下腰,人就软下去了,他怕痒。 祁楌晟撑起手,把燕霄压在身下。“还不行,我怕……会伤到你。” 燕霄抓住了重点,“所以昨晚我们真的没有?” 难怪早上起来,他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还以为自已天赋异禀…… 闻言,祁楌晟反而笑了。 “祁楌晟!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来!” 这个世道,不是谁的声量大谁就厉害。燕霄的激将法,并不管用。 被挑衅的人,抬手捏住燕霄的下巴,“昨夜某人是怎么睡过去的,睡醒便不认了?” 身下被轻轻划过,燕霄也知道自已在这件事上,没甚出息。刚才的嚣张气焰,已经荡然无存。 但刚想说点什么,便听外面急匆匆的敲门声响起。 燕霄不禁庆幸,幸好方才有记得关门。 “少主,端王府出事了!” 祁楌晟敛眸,“你收拾好再出来。” 说完,便出去了。 燕霄蒙着被子无声呐喊,“你都不在我收拾什么啊。” 此时盛京城又掀翻了天。 端王快死了。 燕霄惊叹:“怎么会?难道端王妃竟这么大的胆子?找方土买毒,不仅是后院争风吃醋,还谋杀了亲夫?” 谭天池把腿搁在桌上,跟听戏的状态一般无二。“这不比欢喜班的戏还好看吗?孟嫂嫂能不能把这段加进去?” 常平瞥了谭天池一眼,知道他一向没正形。“真相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眼下宫中太医都往端王府去了,只怕不乐观。派去的人回禀,近来端王可谓是洗心革面,每日宫中点卯,晨昏定省。回了府,也只同雅夫人在一处,未曾有其他胡闹事。以往隔三差五要跟端王妃争论一番,近来也似相敬如宾。” 谭天池笑道:“相敬如宾还是当她不存在啊?看样子,这是浪子回头,端王妃恨不过了。” 燕霄分析:“盛安帝让端王娶沈昱的女儿,原本就是想娶个好老婆回家能管管自已儿子,结果被一个歌姬给办到了。” 祁楌晟道:“绕是端王妃再恨,只怕也不敢真向祁高扬下手。如果真如探得的消息,雅夫人天天吃穿用度与祁高扬在一处,多半是个误伤。难怪当时在庆元殿,祁高扬踩祁高煦踩得那般顺脚,看来这疼爱之事,真是勉强不来的。祁高扬混账多年,一朝幡然醒悟,便可坦途。贵妃的枕头风,也不算白吹这么多年。这时候,沈家也一定乱套了。” “那得是他们知道这事跟端王妃有关才乱吧?万一被端王妃掩盖过去?” 祁楌晟冷冷道:“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端王妃最近都在忙什么。”
第95章 戏文 一夜之间,端王妃同一位暂居万铭寺的方土往来之事,传得街头巷尾戏说不断。 第二日便惊动了官府,径直到所居之处拿人,却哪还有人?一室空空,但房子里留下的痕迹倒也算派上了用场。 原本只是坊间戏言,即便官府抓了个无良方土也和端王府扯不上关系。 毕竟谁也没瞧见,端王妃是如何同那方土勾结买毒。但这些戏言,经由一位不知名的戏文高手点拨,把那些过往汇编成章,端王府那些秘辛本就是盛京城最热门的谈资,如今更是将前传本传后传串联一通。 都不曾故甚其词,左不过是丰满了秘辛的内容,传得好不热闹。 而这样的结果,便是端王妃自已坐不住了,给人抓住了把柄。 盛京城的看客,一面探听着端王府的进展,一面又守着沈府的动向。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雅夫人死了。” “端王呢?” “还不清楚,太医们日以继夜地守着。” “沈昱还跪在福宁殿呢?” “跪着呢。” 祁楌晟在家歇了几日,这会儿换上一身暗色的衣衫,带着燕霄出门了。 “我们去哪?” “去见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燕霄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要去丰月楼。 在丰月楼的一处雅致的里间落座,遣人去请夏溪林。 燕霄看向楼下熟悉的位置,那是薛应鸿带着他踢赢了丰月社,被勇平侯为难的地方。 “那天,我是刻意为你出头的。”祁楌晟在燕霄的身后,轻声道。 燕霄欣喜转过头,两人竟想到一处去了。 “结果你看到我,并不十分高兴。” 燕霄皱眉,“哪有!” 祁楌晟一副记性很好的样子,给自已倒上一盏茶。 没等多久,那个不高兴的原因便来了。 夏溪林那身光晕,煞是碍眼。 燕霄在他身上游走了好几圈,试图从里面找到原因,奈何什么都看不见。 夏溪林自然不清楚眼前之人为何对着自已这副神情,但寒暄之后,齐灼便将燕霄支走了。 继续留下燕霄,他和夏溪林之间只怕也不能好好详谈。 “夏老板,最近看着气色不佳啊。” 雅夫人是夏溪林最得意的作品,如今竟然死得不明不白。 “看来,雅夫人的事对夏老板打击很大。”祁楌晟给夏溪林斟了一杯茶,语气里倒是有些真情实感。 被祁楌晟一语道破,夏溪林也难得没有挤出那副一贯玉面善言的样子。 对着齐灼,有些敷衍地哼笑一声。 “齐将军今晚怎么有空来我丰月楼,是有什么生意要同夏某做吗?” 祁楌晟浅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道:“我就是闲着没事,来夏老板这里讨一杯茶喝。顺便看看夏老板是不是被事情冲昏了头脑,连自已有多少危机都看不出来了。” 夏溪林听罢,正襟危坐。想着最近,自已确实无心料理琐事。 “辛苦我龙海的弟兄,近来倒是替夏老板忙活不少。” 夏溪林当即睁大了双眼,“那些话是龙海的人传的?” 端王府出事,雅夫人虽也惨遭毒害,但单凭她一个歌姬的出身,便是多少脏水都能往她身上泼的。 夏溪林一听说此事,便惊恐不已。如果因为雅夫人牵扯出丰月楼,那可是大大的不利。 没成想,转眼间。街头巷尾便盛传,端王妃同一位方土如何如何,说得有鼻子有眼,仿若亲眼所见一般。 传言里,雅夫人成了端王浪子回头的良配,一生清白。再也没有人把思绪,投注到丰月楼身上。 “如何?这杯茶,当该请我吧?” 夏溪林换上了笑颜,“这一手笔,确实解我之困,没成想竟是出自齐将军。一杯茶如何了得。” 祁楌晟放下茶杯:“这茶香正合我意,与那日在安王别院所饮,有些相似,不知是什么茶?” 一句话,将自已的来意和底牌都说了,又藏着没说全。 临走,夏溪林奉上一方极品好茶,赠与齐灼。 “你真的要跟他合作?” “我不过是跟他说,我和安王喝了茶,别的他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那雅夫人的事,就纯帮忙?”燕霄问出口,又觉得不可能。 果然转眼,便在祁楌晟脸上看到一抹商人的嘴脸:“连本带息,要收回的。夏溪林手里,确实有遍布在盛京的眼探。可嫁入端王府的雅夫人,已经是最高成就了,如今还死了。但达奚秀身上,却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达奚秀,达奚家的血脉。即便再不受宠,也有他的生存能力。 而当年盛安帝和达奚褐之间到底做了什么勾结,一定有迹可循。 “你这么说,他就肯帮你找证据?” “我只说安王想要一份保障,至于他能提供什么,就看他的本事了。现在祁高扬命在旦夕,祁高煦入主东宫是个多大的诱惑。打他的名号,让夏溪林查事情,对于身处夹缝中的夏溪林来说,也算是找一个依靠。” “那你让他给你查白弥的事情,他真的肯吗?” 祁楌晟在燕霄鼻子上刮了一道,“怎么可能直接说,就帮雅夫人洗脱嫌疑这点事,还不值得他返回去查自已老家。而且,他并不知道,我已经清楚他的底细。我只是让他查沈昱,一点点来。” 跟祁楌晟坐在马车里,原本正经的气氛。捏着自已鼻子的燕霄,当下有些心猿意马。 揽上祁楌晟的腰,想把先前被打断的事情做完。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道荤开的糊里糊涂,手下动作多少有些不清白了。 祁楌晟说完,便察觉自已身旁的人心思已经不在正事上,马车的颠簸似有意无意的配合着。 再一抬手,燕霄的脸上哪还有正经模样,红扑扑的甚是可口。 “总这么惹我,真不怕?” 燕霄想耍赖,对祁楌晟的威胁并未放在心上。朝着唇角就贴了过去,车上诶,多刺激啊。 越发觉得齐灼那副面具很碍事。 只苦了祁楌晟,始终不敢狠下心。在车上,又遂了燕霄一次。和那夜一样,舒服的只有燕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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