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吧。”魁梧青年说着,向前一步。 纪无锋却淡然道:”一起吧,我赶时间。”说着,左手持剑,飒然而立。 “那……开始?”三人互相看看,结成了阵型。 “开始吧。”纪无锋点了下头。 不等三人起式,纪无锋就似一阵流云穿插其中,而后“啊!啊!啊!”三声惨叫,纪无锋已经回到门前,把柔水递给了杜致。 揉了揉手腕,纪无锋叹息道:“唉,现在用剑,果然还是吃力些。” 杜致看了看倒地的三人,撇了撇嘴,急忙扶着纪无锋进屋去。 “陆大夫,都处理好了,再不会吵了……”纪无锋的声音随着小曲关门的动作,被隔断开来。 屋里,陆容辛正要写福字。 裁好了红纸,陆容辛看了眼毫发无伤,甚至因为略略运动脸上有了点血色的纪无锋,随口问道:“都赶走了?” “嗯,解决了。”纪无锋笑眯眯地走过来,继续研墨。 时间临近元旦,因纪无锋曾与薛锦年约好在京城比乐,此时他们已经在筹备提前布置朗云阁,转而去京城过年了。 陆容辛铺好纸,毛笔蘸墨,挥洒而出一个大大的“福”字。 “主子写得真好!”小曲立刻夸赞。 纪无锋也应和:“笔酣墨饱,古意秀劲,真的很好。” 陆容辛轻笑:“显得你会夸。” “我说的可是实话,对不对小曲?” “对!” 陆容辛给每扇门窗都写了福字,小曲还握着雪绒和簇槿的爪子沾了墨汁印了幅“墨梅图”——雪绒已经是一只老猫了,每天的娱乐就是在窝里安静地晒太阳。之后,易伯也回来了,小曲和易伯就一起去贴福字。 纪无锋在收拾笔墨。 陆容辛看看他,说:“我听说,女帝将在元旦这日登基。” 纪无锋点头:“是,我也听说了。” “此刻去京城,会不会……” “不用担心,还记得咱们的‘免死金牌’吗?大不了把那个拿出来用了。” 这“免死金牌”上刻有纪无锋和李端玉约定好的文字,可以保三条命。 见陆容辛还是有点担心的样子,纪无锋抱住他:“就咱们俩去,还多出来一条命呢。” “为什么不带我?”突然,贺乌兰的大脑袋从窗户外探了进来,“我也要去京城啊!” 纪无锋咬了下牙,松开了陆容辛:“你去干什么?之前也没听你说要去啊。” “我得去送贺礼。” “什么贺礼?” “女帝登基的贺礼。” “你为什么要送贺礼?” “因为我哥怕被女帝打死。” “你哥又是谁?为什么女帝要打他?” “我哥是伊尔罗府的新府主啊,”贺乌兰困惑得十分自然,“难道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是伊尔罗府府主家最小的那个儿子。” 等等,贺乌兰,你竟然是北域动乱的那个伊尔罗府府主家的儿子吗?!
第114章 隆冬 “我真的只是他不知道第几个私生子, 伊尔罗府和我没什么关系,”贺乌兰打着喷嚏,把棉袄裹到身上, 终于遮住了他健硕的胸膛,“他这是被镇北军打到了家门口, 害怕了,才想到我,让我去送贺礼贿赂贿赂。” 北上的马车上, 贺乌兰在向纪无锋和陆容辛解释自己的复杂家庭情况, 同时也将镇北军打入伊尔罗府、围困首府的事告诉了两人。 纪无锋早已换上了厚厚的棉衣, 还围了条毛绒绒的领子:“为什么非得是你?” 贺乌兰骄傲道:“那当然因为我是他儿子里面长得最雄壮魁梧的啊!” 纪无锋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可以不去。” 陆容辛一语道破:“因为其他人都被围困在伊尔罗府, 只有你混迹江湖, 身在中原。” “……”贺乌兰沉默片刻, 挪到纪无锋身边, 小声说,“你确定要找这么个老婆?我还帮了你们呢, 他怎么一点不给人面子。” 纪无锋一肘怼上贺乌兰侧腰。 贺乌兰一声闷哼, 疼的眼冒金星:“我靠……你这是生病的样子吗……” 纪无锋慢悠悠做到陆容辛身边,倚在陆容辛肩上, 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哎, 我生病自然有人照顾, 而你, 这么大年纪,居然还是孤家寡人, 啧啧。” 陆容辛好笑地配合纪无锋演戏。 过了一会儿,贺乌兰缓过劲来, 大块头缩成了一小团,嘟囔着:“我真是瞎了眼才和你俩一起走。” 又过片刻,贺乌兰耷拉着脸说:“也就是我娘还想着他,总想着能从正门进那座宅子,不然,我早就和伊尔罗府没有关系了。” 乌墨喷着白气,嗒嗒嗒地前进。 纪无锋突然说:“或许,你可以借此机会替你娘要点好处。” 贺乌兰一愣。 越向北气候就越发干冷。 一行人不慌不忙,笑笑闹闹,一路上从未委屈自己,餐食住宿都舍得花钱——纪无锋终于肯动那笔万第荣给他的银票了——十分惬意体面地赶路。 腊月二十九,京城。 巍巍城墙,银装素裹。 京城似乎变了样子,又似乎没变。 街边的雪堆,檐下的冰挂,还有来来往往穿的厚厚的、鼓囊囊的人们,一切都宁静又平和。 马车刚刚驶进京城,三人就看到路边立了一个十分显眼的大招牌:“溟夜琴仙,江湖笛王,乐音对决,巅峰享受。元月初一,飞花阁恭候大驾。” 招牌黑底金字,四周嵌了五彩宝石,还环绕了足以乱真的花枝,在一片雪白之中格外耀眼瞩目。 纪无锋:…… 贺乌兰满脸震撼:“仅一个招牌就如此奢侈,中原果然富饶。” “不,其实……” 纪无锋刚想反驳,就见一个穿戴华贵的小姑娘站在招牌下,撒起了铜板,莺啼般清脆喊着:“飞花阁甲等席,只剩三桌了,只要白银五百两就可预订!” 一群孩子纷纷冲过去抢铜板。 贺乌兰瞪着眼看向纪无锋。 纪无锋:…… 陆容辛淡淡道:“五百两白银,的确不算贵了。” 贺乌兰郑重地点点头:“我得好好看看我那便宜老子准备了什么礼,不行就再加点。” 说着,他与两人速速告别,去找那位伊尔罗府在京里的接头人,打算隆重准备一番,好去朝见新帝。 看着贺乌兰远去的背影,纪无锋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总觉得他对中原有了什么误解。” 陆容辛笑笑:“他可是诚心诚意来求人的,不出点血怎么行?” 两人绕过那块大招牌,正要走,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纪无锋?” 回头一看,城门口一道长长的车队正在接受入城的检查,打头的正是钟震波。 “纪老二!真的是你!”钟震波双眼发亮,当即把自己的马交给别人,跑了过来,“你小子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然后又对陆容辛客气地说:“陆神医,好久不见!” 陆容辛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纪无锋也笑起来:“我们这也是刚到。” “你可算是来了,这次一定得在我家多住几天!”钟震波一把抱住纪无锋。 却听纪无锋“咳咳”一阵咳嗽,吓得钟震波赶忙松开他,但纪无锋却死死攥住了钟震波衣服咳个不停,摆脱不开。 钟震波吓得脸都白了:“你这是怎么了?陆神医,他,他怎么了?” “老毛病了。”陆容辛从袖中取出一瓶止咳药,给纪无锋服下,过了片刻,纪无锋终于缓过劲来,也松开了手。 此时镖局车队已经接受完检查,得以放行,钟震波看了一眼车队,忙说:“走,去我家。” 说完,钟震波就把纪无锋塞回马车里,又唤来一人帮忙赶车。陆容辛上车前摸了下乌墨的头,马儿欢喜地顶了顶脑袋,十分通人性地跟上了镖局车队。 不多时,恒威镖局到了。 “少当家的回来了!” 一声高呼,镖局上下都欢欣起来。 “少当家,东面的珍珠我特意给您留了,您看看吧。”“少当家,今晚上要炖羊吗?是乌赫里草原的羔羊。”“少当家的,夫人一直盼着您回来呢。” 不仅钟震波被团团围住,纪无锋和陆容辛也受到了热烈欢迎。 “少当家的朋友?我马上去安排客房。”“马交给我吧,保管喂得好好的!”“两位来过京城吗?我打小从这长大,哪儿都倍儿熟,您二位想去哪儿我都能给您带路。”…… 这种突如其来的、豪爽直白的热情,让纪无锋和陆容辛像是瞬间进入了夏天,暖意十足。 “镖局里的人大大咧咧惯了,你们别在意。”钟震波笑道,随即又叫了个侍女,问她,“阿梅怎么样?这几天都还好吗?” 侍女:“夫人都好,现在吃得香睡得香,再不是之前孕吐的时候了。” “那就好那就好。”钟震波长舒一口气,随即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陆容辛,略有些犹豫。 陆容辛手里被不知道谁塞了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正烫地“斯哈斯哈”倒腾手。纪无锋手里也多了串冰糖葫芦,他见陆容辛烫手,主动接过烤红薯,把冰糖葫芦换给他吃。 “陆神医,”钟震波还是开口说道,“能不能请您给我夫人看看?她怀着身孕,我总怕她哪里不舒服。” “喀”一声,陆容辛咬了颗山楂,此刻噎在嘴里,只能点点头,含混道:“当蓝(然)。” 钟震波当即拍手欢呼:“太好了!快去请夫人!” 不多时,钟震波的夫人卢月梅挺着小锅一样的肚子出来了,陆容辛瞧了瞧她,脸庞圆润,唇色艳红,双眸清亮,再一诊脉,便说:“钟夫人身体健康,腹中两个胎儿也十分强健。” “那就好。”钟震波傻笑着,手不停给夫人按摩起肩膀。 倒是卢月梅愣了下:“两个?” 陆容辛点点头:“是,夫人怀的是双胎。” 钟震波这才反应过来,傻兮兮地瞪着眼:“双胎?!” 突然,钟震波十分严肃地握住纪无锋的手:“纪无锋!” 纪无锋被这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怎么了?” “纪无锋,陆神医,”钟震波又看了眼自家夫人,见对方点头,这才说,“你们二人相伴一生固然很好,但时间长了也难免寂寞,我们夫妻二人商量过了,若我们孩子多了,你们又不嫌弃,我们可以过继给你们一个孩子。” 说到这,钟震波停了一下,不舍地眨了下眼,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孩子送出去了似的:“你们要是不愿意也就算了,到底是阿梅辛辛苦苦生的……” 纪无锋失笑:“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我和陆大夫没有孩子就是没有,过继一个算什么?你若舍得,以后倒是可以让你家孩子找我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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