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闻人护法的意思是……” “哼,”闻人语眯了眯眼,姣好的面容上有一瞬间的扭曲:“薛广义那老贼一直与教主作对,等我亲自去寻回教主,说什么也要让教主把他给处理了。” 林巳皱了皱眉:“可是这样一来与薛长老抗衡的担子都落到赵兄头上了。” 闻人语看他一眼,眉头皱得比他还深:“那你说怎么办,教主再不回来,真的要变天了。” 林巳张了张嘴,却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来。 傍晚时候房间里有些昏暗,桌上点着油灯,小二送茶水进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浓的伤药味,还有激发药性的黄酒的味道。 穿月白色长袍的客人半跪在地上,正仔细替坐在床上的人捏腿。 小二粗粗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被床帏遮住上身,小二只能看到他的腿。 那人好端端的一条腿,小腿粗了一圈,上面似乎还有些暗红色的疤痕。 触及到那些狰狞的伤疤,他连忙收起目光,把托盘端到桌前,将茶壶茶碗一一摆好:“二位,请用茶。” “好。” 跪在地上的客人撑着床板起身,“小二哥,麻烦你去弄些热水送过来。” “好咧。” 小二边答应着边退下了。 他下楼梯去仓房取木桶的时候被另一位女客人叫住。 “小二,来!” 那位女客人腰上配着双剑,容貌极其艳丽,身着黑衣,英姿焕发,颇有几分不让须眉之色。 小二小跑过去:“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女客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塞给他,“我向你打听点消息。” 这天底下没有人跟银子过不去,小二收起碎银,把陆宛的吩咐忘在了脑后,眉开眼笑地看着女客:“客官您要问什么?尽管问,这一片儿没有小人不知道的。” 闻人语微微一笑,先是问了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从风土人情到这山上的灵鹤宗都问了遍,然后才假装随意地问他:“我看你们店生意不错,这几日生面孔是不是很多啊。” “是是……” 小二刚要接话,楼上一间房的门开了。 等不到热水的陆宛原本想下楼看看怎么回事,不想在楼梯口看到小二与一女子相谈甚欢。 他与女子对视一眼,好脾气地冲她点头笑笑。 他性格温良,眉眼清秀,模样没有半点攻击性,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哪怕是闻人语这般性子风火的人,也不由得冲他抱拳一笑,一脸恣意,很是豪爽。 陆宛慢慢走到楼梯这边来,把手搭在扶手上,“小二哥,你把我要的热水忘了。” 小二一拍脑袋,满脸尴尬:“我这就去取,这位客官,您要不去楼下一坐,稍等我一下。” 后面的话自然是对闻人语说的。 闻人语要向他打听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她将手按在剑柄上,跟着小二走下楼准备寻一处空位。 店里唯一的空位靠近楼梯,是个只能容二人坐下的小桌。 闻人语过去坐下,又招呼另一位小二上了酒,刚要倒酒,忽然听到隔壁一桌的对话。 “这武林怕是要变天啊。” “什么人能伤了盟主?就连前去给盟主医治的蝶谷医仙都险些被暗杀,这幕后之人恐怕是不简单啊。” “我听说那千机教教主的邪功大成……会不会是他……” 千机教教主失踪乃是暗线传回来的密报,普通人自然不曾得知。 闻人语仰头喝掉杯里的酒,闻言轻嗤一声。 那几人听到身后动静,转过头只见一艳美女子,一手捏着酒杯,另一只手举着酒壶自斟自饮。 几位汉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朝着闻人语拱手:“我们与姑娘素未相识,敢问姑娘为何取笑我等?” 闻人语又倒了杯酒,将酒壶搁到桌上,“我是笑那盟主没用。” “若他真是被千机教教主所伤,那不说明盟主的武功不及千机教教主高强?” 闻人语音色高亮,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坐在中间的汉子神色一变,“姑娘,这种话可说不得。” 闻人语哈哈一笑,“你这人好有趣,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不是刚刚你们自己人说的吗。” “这……” 那个汉子眼珠一转,却说:“盟主武功盖世,千机教宵小武功自然不及半分,不过千机教阴险歹毒,万一是他下黑手暗算呢?” “哈哈哈哈哈,”闻人语拍桌大笑:“那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耗子就是好猫。” “我管他用什么法子,反正现在躺在床上养伤的是盟主,不就说明盟主不如他吗。” 大汉被她噎了一下:“你这姑娘满口歪理!” 离闻人语桌子最近的那个汉子拔出刀来:“你这臭娘们!满口胡言,诬陷我大哥!” “怎么?”闻人语脸上丝毫不见惧色,甚至往嘴里丢了粒花生米:“敢说不敢认?” 这两桌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周围的客人劝那几个汉子不要跟姑娘家计较,偏偏闻人语还要火上浇油:“也不知道盟主知不知道有人这么编排他,竟说他比不上千机教教主!” “胡扯!” 离闻人语最近的那个汉子一巴掌拍过去,这一掌力道不小,闻人语的脸都被打偏了。 没想到所谓的武林正派说动手就动手,闻人语花容大怒,刚要拔剑,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几个大男人就是这么欺负一位姑娘的,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第11章 想师父了 这一声,不仅让围观的人赞成叫好,却也让闻人语愣了一愣。 她将手攥在剑柄上,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 在她身后不远的楼梯上站着一位身穿灰袍的高大青年,那青年剑眉星目,甚是俊美,只是他现在双目冰冷,脸上罩满寒霜。 “教……” 一声教主未叫出口,闻人语及时闭嘴,知道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 青年腿脚似乎不太好,用手扶着扶梯的把手慢慢走下楼。 方才因为青年的话叫好人群顿觉可惜,这么英俊的一张脸,居然是个瘸子。 那动手的汉子被人拂了面子,当着这么多人下不了台面。见青年走路一瘸一拐,于是恶声恶气道:“哪里来的瘸子,这么爱多管闲事!” “你说谁是瘸子?”虹光一闪,闻人语抽出右手边的长剑,剑锋直指汉子的鼻尖:“你找死!” “娘希匹的,该死的娘们!我杀了你!”大汉往掌心吐一口唾沫,手持一柄大刀便往闻人语身上招呼。 这便是所谓正道之人,竟如此野蛮,对一名女子刀剑相向。 闻人语冷笑一声,提剑与那汉子周旋。 一时间客栈里乱作一团,客人跑的跑,看热闹的看热闹,小二风风火火地去找掌柜。 闻人语用的是剑,汉子手里的大刀挥得虎虎生威,力道极大。闻人语单手持剑与他缠斗,正寻思着怎样才能把这出言不逊的孙子一剑毙了。 眼看自己的同伴要落下风,对这些人来说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于是领头的汉子盯上了腿脚不便的青年。 他往旁边挪了挪,慢慢地退出战圈,想伸手去抓青年手腕上的命门。 还未等他摸到青年的衣角,青年忽然击出一掌,汉子在一众惊呼声中飞了出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背部狠狠撞到柱子上,霎时背脊剧痛不已,哇得吐出一口鲜血。 “什么狗屁!” 闻人语大骂一声,脚尖离地,跃起来之后一脚蹬开汉子的刀,借着这股力飞向偷袭青年的汉子,扼住他的咽喉一剑刺向他心肺。 她身后的汉子也举起大刀扑向她。 青年用完好的那条腿踹在身旁的小凳上,那小凳携着巨力呼啸着撞在汉子的膝盖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那汉子登时捂着膝盖跪倒在地,喉间发出野兽般的长鸣。 闻人语剑下的汉子嘴里也发出一声痛嚎,胸口已是被一柄细长银剑刺穿。 剑身穿过他的胸口将他钉在柱子上,那汉子瞪大了眼睛,手腕动作微弱地舞动了一下。 闻人语用力拔出自己的剑,汉子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啊——” 这小镇民风淳朴,镇子上的居民们何时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不知是谁先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还差点被门槛绊倒。紧接着更多看热闹的镇民哭喊着往外跑:“杀人啦!杀人啦!” 闻人语甩了甩胳膊,很是随意的用自己的衣襟擦了擦剑身,将长剑收回鞘中,这才去扶身后的青年:“公子,你还好吗?” “无事。” 青年抬手制止她靠近:“先上楼。” “我早就听师父说过,江湖上有些人将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 陆宛用小竹板从白玉罐子里挑了一点药膏抹到闻人语嘴角,有些唏嘘道:“今日一见,没想到是真的。” 闻人语的嘴角破开一道小口,正火辣辣的疼,被陆宛抹上药膏登感清爽。 陆宛一靠近,闻人语便觉鼻尖萦绕着淡淡清香,不知道是药膏的味道还是陆宛身上的。 她在教中见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变态,不是一身血腥满脸狞笑就是教主那样冷漠不近人情,鲜少有像陆宛这般温和体贴的人。 闻人语一时间竟有些飘飘然。 灯火莹莹,气氛正好,还有香喷喷的美人在一旁给自己上药,如果忽略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教主,这确实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场面。 “咳咳。” 教主的目光实在不容忽略,闻人语自己上手胡乱揉开嘴角上的药膏,不料因为动作太重弄得自己呲牙咧嘴。 她伸手拿过陆宛手中的药罐:“多谢这位公子,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完她想学着陆宛用小竹板挑一些药膏出来,却被陆宛哭笑不得地打断:“我刚刚给你用的那些已经够了。” “哈哈。” 闻人语讪笑着将药罐放到桌上。 方才他们打斗时陆宛去后院帮小二兑温水了,所以并不在。 那几个汉子早就带着受伤的同伴和领头的尸体灰溜溜离开了,等他和小二提着木桶回来时只看到满屋的狼藉,以及躲在记账的桌子后面瑟瑟发抖的掌柜。 闻人语吃不准教主想不想跟自己相认,于是就告诉陆宛自己在楼下跟人发生争执,那些人想动手,是青年出手相助。 这话跟掌柜说的差不多,陆宛第二次听到青年出手助人,仍然有些惊奇。 没想到青年看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居然也会帮助别人。 他收起闻人语放在桌上的药膏,想起自己落在楼下的水桶,准备下楼去取。 青年倚在床边问他:“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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