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桃子则冲花酌枝叮嘱道:“那王二不是什么好人,往后别同他讲话,你出来怎么没人跟着?若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小心被你们大人发现了罚你。” 说罢,也紧随韩充后头跑过去。 花酌枝站在原地,紧紧捂住自己的挎包,里头放着不少蛊盒,随便拿出一样就能让王二后悔同他搭讪。 他虽看不出那个叫王二的是个坏人,却能看出过来帮他的韩充同小桃子是好人,他甚至将这种感激分了一部分在萧见琛身上。 能与萧见琛深交的,都是同萧见琛一样性子纯良的人。 他看了会儿,那种想加入他们的冲动愈发明显,但他只是默默将最后一口茶喝了,结账离开。 那时花酌枝尚且不懂情爱,他对萧见琛的好感,不过是出于一个少年对本该拥有人生的向往,他向往萧见琛那样三天逃三次学的日子,羡慕萧见琛一开口所有人都会围上来,和那些他从未拥有的东西。 若问是否有几分年少悸动,花酌枝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几天里连做梦都是萧见琛。 他会每天都去西墙边蹲一会儿,几乎每天都会蹲到逃学的萧见琛,但他没再走上前,而是在墙后静静看着。 直到某一天,萧见琛没再翻墙,就在花酌枝以为萧见琛终于决定好好念书时,却传来三殿下落水昏迷不醒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念书是不可能念书的,昏迷不醒都不可能念书的。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修文,明天不更嗷~
第69章 跟萧见琛嘴碰嘴(二更) “……听说是逃学时慌不择路掉进池塘中,捞出来时连气都不会喘了,太医们连夜施针才救回来,可现下还烧着,不知能不能活。” 花酌枝紧张地坐不住,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过几步便做了决定,他吩咐道:“你差人去宫中,就说我能救三殿下。” 侍卫一怔,有些为难,“可祁爷那里……” “祁爷那里我去说。”花酌枝开始翻箱倒柜找天神灯,“你快去!” 大燕最受宠的三殿下落水昏迷,高烧不退,一众太医被留滞宫中,个个心神不宁六神无主,生怕救不活这三殿下,太医院连带着书院都要掉脑袋。 于是一听南疆大祭司愿意出手相救,众人纷纷表示可以一试。 花酌枝就是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捧着一盏还未点燃的灯走了进去。 萧见琛躺在那里,两腮烧得通红,额头贴着浸了凉水的布巾,气若游丝的模样楚楚可怜。 花酌枝盘腿坐在床边,将天神灯放在萧见琛头顶上方,做完这些,他朝外高声叮嘱道:“莫要叫人随意闯进来,周遭人越少越好。” 守在外头的大燕皇帝连忙将所有人遣走,只留萧鸣钰陪他。 花酌枝稍稍掀起被子,将萧见琛的手握在掌心,甫一触碰便摸了一手滚烫,眼看着人马上就要烧着,于是他不顾姿态,直接跪坐起来。 可离了祭司殿,他能借来的天运十分有限,若往常用一份阳寿换一丝天运,如今便要用十份来换。 花酌枝并未放弃,他将萧见琛的手捧在胸口,嘴里无声念着什么,眼睛则直勾勾盯着那盏天神灯。 直到天神灯“噗”地一声无火自燃,花酌枝才狠狠松了口气,可那火苗光是点燃还不够,竟越来越大越来越旺。 他双目微微睁大,怎么会? 他从未借到过这样纯粹又这样多的天运,尤其是在远离祭司殿的情况下,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唔……”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突然睁开眼睛朝花酌枝看来。 两人对视片刻,花酌枝松开紧握萧见琛的手,小心翼翼询问道:“你如何了?” 一出口便是苍老的声音,花酌枝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已然变了模样,可这时再遮掩早已来不及了,他只得紧紧抿嘴,移开目光。 萧见琛还以为自己见了神仙,他张了张口,高热后的嗓子粗粝难听,“是你救了我?” 花酌枝“嗯”了一声,“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萧见琛缓缓摇头,双眼还有些失神,“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甚至能去书院西墙爬个来回。 “那就好。”花酌枝借着下床的动作刻意遮起自己的脸,又颤颤巍巍扶着床沿站好,将天神灯抱在怀中,“我先走了,你再歇息一下,往后不会再有事了,我保证。” 他踉跄着往外走,门外只有两个人,花酌枝顾不及解释自己是什么情况,便低着头匆匆逃离,离开前,他听见屋中萧见琛喊了一声。 “爷爷慢走!” 花酌枝右脚一软身子一矮,他生怕把灯摔了,只顾紧紧护住怀里的东西,没顾上自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萧鸣钰连忙上前将他扶起,“祭司大人,您——” 看清花酌枝模样,萧鸣钰瞬间哑然。 花酌枝还记得自己南疆大祭司的身份,他只得挺直腰背,微微摇头,“三殿下已经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定会万事顺遂一生安定。” “好……”大燕皇帝同萧鸣钰深深鞠躬,目送那个佝偻老态的身影走远。 “我那时还不知道琛哥哥的灯为何这样明亮,后来回了南疆,祁爷才同我讲起。”花酌枝一个故事已经讲到末尾,“祁爷说,世人身躯皆被俗事填充,头颅满是脏污之事,只有其中空白,才能借到这样干净的天运。” 头脑空空的萧见琛:“……” “我那时竟不识得你。”他喃喃道:“竟不识得……竟不识得……” 他不禁回想自己生病那年都做了什么,不过是每天逃学去吃喝玩乐,同陆繁那群狐朋狗友插科打诨,竟将宝石看作砂砾,叫人家小叫花子! 若他当时多少识些情爱滋味,便能早早同花酌枝相识,何苦把自己逼到这样境地?可惜他那时只知道招猫逗狗,就连韩充同小桃子两人有情都没瞧出来,木讷又迟钝。 “后来呢?”他追问,“后来你就回南疆了?” “后来……”花酌枝有些羞意,他慢吞吞道:“回南疆后,我总是梦见琛哥哥,我不知道那是为何,于是便去问了碎溪。” 沈碎溪比他大几岁,经历过许多他从未没经历的大事,一定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花酌枝便抱着求知的态度去问了,没想到平日里无所事事的沈碎溪竟正色起来,“你说你总是梦见那小皇子?” “嗯。”花酌枝也十分认真地点点头,“梦见我同他爬墙逃学,梦见他带我去吃烤羊蹄,周围人很多,都是我们的朋友。” 沈碎溪了然,“怪不得……” 花酌枝却不解:“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从大燕回来后,整个人开朗许多,原是因为那小皇子。” 花酌枝闭嘴不语。 可他清楚明白,沈碎溪说的没错。 往日里,他不是在祭司殿借运,就是去溪边待着,有时会在岸边睡一觉,有时盯着溪水发呆,脸上只有一个表情,整个人呆滞得很,眼中半点光都没有。 也许从前是有光的,这么多年来被渐渐消磨掉了。 “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梦见的,都是你想做的事。”沈碎溪是这样告诉他的。 “我知道。”花酌枝坦然承认,“的确是我想做的事,但我却做不到,所以我有些苦恼。” “为何苦恼?”沈碎溪歪歪脑袋,“这难道不是美梦吗?明知做不到,那在梦里经历片刻,也算一件好事。” “哦。”花酌枝似懂非懂,“那我就继续做梦吧。” 他回去后,没再管这个梦,甚至放任梦继续往下走,可梦着梦着,却渐渐变了味。 “你说你梦见跟那小皇子手牵手?”他再次找上沈碎溪时,沈碎溪看过来的眼神变得暧昧不清。 花酌枝有什么就说什么,于是他问道:“手牵手,也是我想同他做的事吗?” “当然了。”沈碎溪笃定,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本书丢到他跟前,“你翻开瞧瞧。” 花酌枝依言翻开,上头竟是两个男子嘴碰嘴。 “看完了吗?”沈碎溪问。 “看完了。”花酌枝老老实实点头。 “好。”沈碎溪朝他摆摆手,“那便回去吧。” 花酌枝:“啊?” 沈碎溪:“看看今天夜里能梦见什么。” 花酌枝又似懂非懂回了祭司殿,可第二天一早,他便明白了沈碎溪什么意思。 他昨天的梦里,跟萧见琛嘴碰嘴呢。 说到这里,花酌枝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碎溪说我喜欢你,可我觉得那太模糊了,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知道为何要喜欢一个人,后来碎溪帮我找到一个用于替代喜欢的方式。” 萧见琛问:“什么方式。” “亲热。”花酌枝眼睛明亮,“碎溪说,若我想同你亲热,便是喜欢你,若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欢,就同你亲热,亲热完,你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所以他为萧见琛学了很多,他们往后亲热时,都能用得上,那些话本子,那些春宫册子,都能帮他表达对萧见琛的喜欢。 “他说的不对。”萧见琛否认了沈碎溪的说辞,“他同陆繁早早便亲热了,可他们之间又有多少喜欢?” 花酌枝微微蹙眉,沈碎溪同陆繁,只有亲热,并无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怎么能同亲热放在一起言论?” 花酌枝摇头:“我不懂。” “你怎么不懂?”萧见琛有些着急,“喜欢就是你愿意舍身救我,喜欢就是你把母虫给我,喜欢就是你愿意跟我浪迹天涯,你做了这么多,竟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说完追加一句:“当然了,亲热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花酌枝若有所思,但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喜欢就是萧见琛为他上山摘花,喜欢就是萧见琛愿意接受他所有样子,喜欢就是萧见琛不顾一切都要带他浪迹天涯。 就像萧见琛从前就问过的,伤了第一个想到的是谁?夜里辗转反侧心心念念的是谁?痛苦难过时最想见到的是谁? 他的答案自然是萧见琛,萧见琛的答案也无疑是他。 “你现在可知道了?”萧见琛俯下身子,双手撑在花酌枝身体两侧,微微低头,从下至上看他。 花酌枝缓缓点头,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唏嘘,“琛哥哥,你天天逃学,竟也懂得这么多。” “……”萧见琛臊得脸色涨红,他结结巴巴回道:“这跟学堂又有什么关系?学堂里又不教这些?” 花酌枝没上过汉人的学堂,他好奇极了,于是追问一句:“那学堂里到底教些什么?你为何天天逃学?” 萧见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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