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声音也变得粗噶沙哑,他慌忙闭嘴,生怕萧见琛听见。 玉春心中早已有数,为求证,他再次举起手中木锤,狠狠往萧见琛后背砸去。 这次谁都没有出声,可花酌枝却猛地一颤,继而仰面倒在地上,一下下抽搐着,嘴角不断有血流出。 “回盟主。”玉春收锤上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服下了同心蛊。” “同心蛊?”冯守业来了兴趣,“说说。” “是,同心蛊一盅养两虫,分母虫与子虫,两虫情意绵绵,服下的两个人也要彼此相悦,若服下母虫之人伤病,则子虫与之分担,且服下子虫之人此生不可变心,一旦变心便会立时暴毙身亡。” 萧见琛脑子嗡嗡作响。 花酌枝是何时给他下了这同心蛊,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有趣的是……”玉春拉长声调,缓缓道:“母虫只有一个,可子虫却能养无数只。” 萧见琛立时明白他们要说什么。 母虫在花酌枝那里,子虫在他这里,他这辈子都不能变心,可花酌枝却能想养几个便养几个。 “呸!“他往冯守业靴面上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口水,喉咙上下滑动,疼的像是往里头塞了刀子,骨头似乎也断了,叫他动弹不得。 “枝枝……” 萧见琛动了动头,侧脸在粗粝的泥土上擦过,他看向花酌枝那边,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那样瘦弱的一个,胸膛像纸一样薄。 “枝枝。”他又唤了一句,声音哽咽。 玉春重新回到萧见琛身边,握住萧见琛的肩胛骨往上一掰,阴测测道:“所以只要母虫在我们手里,便能桎梏子虫。” 萧见琛因这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待听清玉春的话后,他脑子一空,抬头看去,“你说什么?” “祭司大人。”玉春高声喊了一句,他直接迈过萧见琛,走到花酌枝跟前,俯身打量着,“我知道你死不了,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也不好受吧。” 花酌枝还未完全变回老态,依稀能瞧出方才的模样,他摸到身边的软剑,想撑手坐起来,却被玉春一脚踹回去。 “祭司大人怎能将母虫交给一个弱者呢,他的伤病你替他来担,他什么时候死了你也陪他去死,你这辈子都要忠诚于他,可你看他。” 玉春得意洋洋,回头瞅了眼已经呆愣许久的萧见琛。 “他连你都护不住。” 【作者有话说】 枝枝把母虫给萧见琛了。 双贱门:大贱冯守业,小贱玉春。 明天还有嗷老婆们~
第46章 虫雾 玉春俯身,将花酌枝手边的剑捡起来,“让我猜猜,你瞒着他是为何。” 他一手执剑一手握锤,围着花酌枝绕了三圈,然后轻轻“啊”了一声,“该不会是……怕他瞧见你这幅模样吧?” 花酌枝粗喘一口,薄薄的胸膛微弱起伏着,他竭力偏过头去,把脸藏起来,这样一个动作,也间接验证了玉春的话。 “你怕他瞧见你这幅模样会害怕,会跟我们一样说你是妖物。” “玉春。”冯守业突然开口,又示意身边人把萧见琛带过去,“这么远又这么黑,他应当是没瞧见,你们把他带过去,让他仔细瞧瞧。” “是!” 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起萧见琛,将人带到花酌枝跟前,萧见琛似乎这会儿才刚刚回魂,他看着地上那摊乌黑的血,心里已是悔恨到极致。 如果他没有带枝枝跑出来就好了,如果他做好万全之策保护好枝枝就好了,如果他小心点不被捉住就好了。 可他偏偏就这么莽撞地带花酌枝离开了南疆,偏偏在知道花酌枝被人追杀的情况下却什么都没做。 都怪他萧见琛。 “玉春,他怎么不再变了?” “回盟主,以命借运便是这个道理,借来的天运越多,寿数越短,人就越老。”玉春摇头晃脑说了一通,最后举起手中的剑,“想要他继续变老也很简单,只需将他寿数变短即可。” 说罢,他执剑上前,轻飘飘挥了几下。 “放血。” 花酌枝手腕上渐渐出现一条极细的血线,骨瘦如柴的身体内并没有太多血可流,只有可怜的几滴,沿着腕骨滑落,正巧掉在萧见琛跟前。 “放开我……”萧见琛气到浑身颤抖,他想冲过去帮花酌枝捂住伤口,却被人牵制回去,他死死盯着那截枯枝般的手腕,额头上崩起青筋,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枝枝!枝枝!你们放开我!啊——” 他用力往花酌枝身边去,最后也只是勉强用额头碰了碰花酌枝冰凉的手指。 “瞧。”玉春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开始变老了。” 萧见琛朝花酌枝脸上看去,随着精血流失,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一枚枚褐色斑点,双颊的肉也一点点耷拉下来,比他们初见时还要老上几分。 花酌枝张了张口,已无力发出声音,可萧见琛却看清了。 他说,别看。 花酌枝缓缓闭眼,不敢再面对。 他最在乎的事,还是以最不堪的方式被萧见琛知道了。 他骗了萧见琛,还以这副模样躺在这里,连坐起来都办不到。 这时冯守业也慢悠悠走上前来,他好奇地打量片刻,啧啧称奇,“若不是亲眼所言,我是真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妖物,就如百年前那邪教教主罗映雪,只需同男子双修,便可恢复青春容颜。” 萧见琛气急,又往冯守业靴面上唾了一口唾沫。 “你!”冯守业看着一双靴子被人嚯嚯成这样,已是忍无可忍,他将靴子脱了,光脚踩在泥地里。 还未找人拿来新靴子,萧见琛又是一口,这次直接唾到冯守业脚面上。 冯守业跳脚大骂:“把他嘴给我堵上!” 方才堵嘴的布条早已在泥中滚了几圈,又被拾起来塞回萧见琛嘴里。 “呜呜!” 贱人! “呜呜呜!” 你等着! “呜——” 本殿下一定带人踏平你双贱门! “来人,带他们回去。”玉春高声吩咐,“再差人去南疆说一声,想要他们祭司,就拿天神灯来换。” “禀告盟主!” 这时突然有一人跑到冯守业跟前,跪地抱拳,“盟主有所不知,天神灯放在神殿中,神殿又藏于达弥山,上山的路只有这妖物知道,神殿也只有这妖物能进。” 说话的人花酌枝曾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个半夜把他家南墙踹倒的黑衣人,这人也确确实实在寨子里待过一段时间,竟连天神祭祀的事都知道。 冯守业“哦”了一声,奇道:“那就是说,我们只需将他带去达弥山,叫他带路即可。” 那人又一拱手,整个人透着一股兴奋的坏劲儿,“盟主所言极是!” 冯守业擦过脚换了新的靴子,脸上再次挂起伪善的笑,他亲自将花酌枝扶起,又取了帕子,将花酌枝身上的泥土擦净。 “祭司大人,我本无意伤你,谁知你竟给自己喂下子虫,实在是阴差阳错才把你伤成这样。” 花酌枝睁眼看去,浑浊的眸子满是嘲讽之意,冯守业态度突然转变,定然是起了其他主意。 果不其然,冯守业下一句便是:“不若这样,流云教的天神灯我可以不要,大人帮我双剑门也起一盏灯如何?往后我将大人奉为座上宾,整个武林也会对大人尊让三分,届时天运加持,双剑门愈发壮大,也好同南疆互相扶持。” 花酌枝在心里冷笑一声。 贪念永远占上风,压过人所有情绪,冯守业要的绝对不是流云教覆灭后的平静,而是更大的权,更高的梯,登上高处受人敬畏,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祭司大人觉得我的提议如何?齐向云向来奸诈,他说的话不能信,我知道大人也是叫他哄骗了,不如先随我回双剑门,我们把当年的事好好说一说。” “呜呜呜!” 想得美! “呜——” 不能答应他! 花酌枝抬起胳膊,拨开冯守业扶在他肩头的手,身子无力支撑,缓缓倒回地上。 他不发一言,却已说明态度。 冯守业丢了帕子,冷着脸站起来,“祭司大人什么意思?” 花酌枝终于攒了些力气,他咽下口中血沫,干裂苍白的唇微颤,“你要知道。” 声音又哑又小,冯守业听不清,他伏低身子,问道:“什么?” “我本可以……让双剑门直接消失。” 冯守业脸色一僵,眼神变得阴鸷可怕,“玉春,请祭司大人回双剑门,届时好好‘招待’一下。” “是!” 玉春正要动作,却突然顿住脚步侧耳听去,林中响起什么声音,像野风穿堂,嗡鸣不断。 众人也听见些莫名的动静,纷纷往后看去,此时天边渐明,偏那处一片漆黑。 冯守业也疑惑看去,直到黑雾来到眼前才反应过来。 又是虫雾! 【作者有话说】 萧·豌豆射手·琛。
第47章 我这不收赶尸的 大片虫雾瞬间便到眼前,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萧见琛此生都没见过这么多虫子,他吓傻了,呆愣在原地,喉间发出短促一声。 “呜?” 什么玩意儿? 半空中的蛊虫嗅到熟悉味道,一股脑朝萧见琛扑去,萧见琛无处躲,只得紧闭双眼,硬生生受着。 可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颤巍巍睁开眼,便见其中一只蛊虫慢悠悠落到他鼻尖上,不断扇动着细小的羽翅。 “呜?” 怎么不咬他? “生火!生火!” 有人大喊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将火把点起。 他们同南疆争斗多年,唯一一个经验便是蛊虫怕火,只要生火,蛊虫便不敢靠近。 一个接一个火把燃起,照亮半边山林,此法也十分奏效,蛊虫游离光源之外,不敢靠近。 “这是哪来的蛊虫?”冯守业疑道,话音刚落,虫雾之后又传来诡异声响。 “沙沙,沙沙……” 十里之外,有什么东西贴地而行,左突右撞,破开诡谲扭动的虫雾跳出。 他们身着藏蓝短衫,胸前银饰迎风响动,“沙沙”声响不绝于耳。 是由南疆而来,专程保护花酌枝的侍卫。 双方二话不说便交缠在一起,在蛊虫加持下,双剑门渐渐落于下风。 见状不好,冯守业决定走为上策,他先是召来铜墙铁壁保护,最后还不死心,竟想把花酌枝也一并带走。 “玉春!带上他!” “是!”玉春方伸出手,一柄长剑突然从斜后方挥出,银光闪过,有什么东西“扑”地一下落在萧见琛面前。 “呜!”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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