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萧见琛一股脑儿把东西置办齐全,这边花酌枝已经跟着花姐来到地头,两人刚到,就有几个小娘子围了上来,好奇地将花酌枝从头到脚打量着。 “花大姐,这是谁啊?刚来咱村的?” 花姐嗔她一眼:“昨天不就知道了吗,今儿才来问,你咋这么能憋呢?” 那小娘子也不恼,跟身旁几人笑作一团,“我们都好奇死了,就憋着今天来问呢!” 花酌枝大大方方道:“我姓花,单名一个枝。” 这时花姐灵光一闪,双手一拍,“这是我娘家妹子!那边正闹山匪呢,就来投奔我来了。” 两人同姓花,说出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 这时一个小娘子笑吟吟道:“我就说嘛,看这妹子,跟花大姐年轻那会儿可真像!” 花大姐笑得头上的木头簪子一个劲儿乱颤,“当真?我俩像?” 那小娘子会来事,一番话说的天花乱坠,“可不是吗,这鼻子,这眼,这小嘴,简直一模一样!” 花姐笑骂:“去去去,去一边去!” 几个娘子胆子大的很,非但不走,反倒一窝蜂将花酌枝围起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你这小娘子,长得这样好看,咋穿男人的衣裳?” 花酌枝答:“怕路上遇到匪患,于是没敢穿罗裙。” “你可有男人了?” 花酌枝脸一红,当着大家面点点头,“有……” “你男人叫啥?咋没见他?” 花酌枝慢吞吞道:“我……我男人叫萧三,他今日进城,去置办东西。” “我男人”这样一个称呼,虽听上去有些粗俗,可于花酌枝来说却新鲜的很。 这意味着,萧见琛,是他的人。 “你俩还没成亲?” 闻言,花酌枝看了眼那问话的娘子,“是,你怎么知道?” 那娘子笑嘻嘻地,“一眼就瞧出来了,你这模样就是个大闺女,成亲的可不这样。” 花酌枝眼神有些迷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明白哪里不同。 “不懂了吧,等你跟男人睡过就知道了,就像那个桃儿,青着跟熟透了,可不就一眼能看出来!” 这时花姐上前来,将几个娘子赶走,“我这妹子还没成亲呢,你们竟在这儿乱说!” 她转头冲花酌枝笑笑,“她们就这样,平日嘴上没个拦门的。” 花酌枝并不在意,他更想知道,青桃跟那熟透了的桃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只要过了洞房那晚,他就从青桃变成熟透的桃了? “你在这儿待着啊,别乱跑。”说完,花姐转身往稻田走去。 花酌枝连忙跟上,“花姐,我帮你。” 花姐赶紧把他往回推,“你没干过,歇着吧!” “我可以学,花姐,你教教我吧。”花酌枝表情诚恳,“以后总要干的。” 花姐低头想了想。 不管花酌枝从前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但他说的没错,这些活计,往后也是要干的。 于是她痛快答应下来,“成!你来,我教你!” 小泮村依山而建,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到黄昏,路上便热闹起来。 狗娃子在地头睡了一觉,刚爬起来揉了揉眼,便见他爹赶着车朝这边走来。 “娘!”他大喊一声,“我爹回来了!” 田里冒出两颗脑袋,花姐一瞧便笑了,“哎呦,买了这些东西呢!” 花酌枝带着期盼看去,车上堆满了东西,甚至比坐在前头的两个人都高出许多。 全是红的,在金黄的稻田与暮光中格外显眼。 一旁传来几声娇笑,娘子们齐齐问道:“那可是你男人?你男人这是等不及要娶你了!” 花酌枝放下手里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去,萧见琛见了,连忙下车去把人拉上来。 “你今日干活了?”他拉着花酌枝的手仔细检查,虎口处握刀握久了有些发红。 “有什么活我帮花姐干,你以后莫干了。” 花酌枝不在乎,他踮起脚,越过萧见琛的肩头看去,“琛哥哥,你都买了什么啊?” 萧见琛道:“我们回去再说。” 他走回马车前,取了个油纸包下来,转头递到狗娃子手里,“给你的。” 狗娃子叫他娘叮嘱过,又想要又不敢,犹豫片刻后,十分拘谨地摇了摇头。 花酌枝把东西强塞进狗娃子怀里,“不是贵重的东西,都是些吃的,拿回家,跟你爹娘一起吃。” 油纸包里传来酥糖的香气,狗娃子没忍住,在他娘赶来前接了过去,“多谢姐姐。” “走吧。”萧见琛拉着花酌枝上了马车,匆匆回了家。 到家后他将花酌枝带进屋里,手往怀里一掏,变戏法似的又变了个油纸包出来。 花酌枝一脸惊喜,“你不是给狗娃子了吗?” “狗娃子是狗娃子的,这是给你的,狗娃子有的,你也得有。”萧见琛蹲在花酌枝跟前,将油纸包拆开,“尝尝?” 【作者有话说】 小皇子多会疼人啊。 后天更新嗷~
第26章 后日就成亲! 花酌枝愣住,他低头看向油纸包里的点心,样式精细,香气扑鼻,一看就知道是从最好最大的铺子里买来的。 也不知为何,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给沈碎溪写一封信。 然后在信中告诉沈碎溪,萧见琛虽娇生惯养,但在好好照顾他,虽带来的银钱不多,但还是会给他买最好的点心回来。 “枝枝,不喜欢吗?” 见花酌枝迟迟不动,萧见琛忐忑不安地问道。 花酌枝摇摇头,拾起第一块点心,先送到萧见琛嘴边,“琛哥哥先吃。” 萧见琛躲了躲,“你先吃。” 花酌枝不依,直接将点心塞进萧见琛嘴里。 半个拳头大的点心,入口便碎,萧见琛嚼了嚼,挺着脖子往下沿咽。 “这点心……” 一张嘴,点心沫子往外飞。 真噎人。 把萧见琛噎的直翻白眼。 “琛哥哥!”花酌枝大惊失色,冲到萧见琛身边,冲着后背就是一拳。 “唔——” 背上一疼,萧见琛刚翻下来的白眼又翻了上去。 “好了,好了,好了……”他连忙拦住花酌枝的手,心里疑惑不解。 这双柔若无骨的手,怎么这么有劲儿? 这时外头传来花姐的笑声,脚步也由远及近。 “你们俩躲屋里头做啥呢?”花姐扒头看来,“我都听我男人说了,你们后天就成亲,后天可是个好日子!” 闻言,花酌枝看向萧见琛。 后日吗…… 萧见琛还没来得及跟花酌枝商量,后日是他回来路上自己定的,如今叫花姐说出来,他愈发忐忑。 “枝枝,后日可以吗?我知道这样是仓促了些,但我今日就把围墙修了,明日就把屋里置办起来,我——” “琛哥哥。”花酌枝打断萧见琛的话,羞涩地低下头去,“后日……可以。” “那就成了!”花姐替他们拍板决定:“就后日!到时我带人来!” 等花姐走了,萧见琛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样样搬进屋里,献宝似的说与花酌枝听。 “这楠木箱子防虫,往后放你的衣裳,这匣子是这边时兴的样式,我买了两个,你的耳坠子都能放进去……”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忙得不可开交,花酌枝要上来帮忙,他就把人赶去一旁坐着。 把东西归置好,萧见琛简单塞了几口饭,不顾花酌枝阻拦,半夜里开始和泥砌墙。 等墙砌好,他简单冲了冲身子,带着一股子泥味儿钻回被窝。 花酌枝还没睡,他翻身依偎在萧见琛怀中,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萧见琛却一点都不困,一想起他跟花酌枝后日就要成亲,就兴奋到无法合眼。 花酌枝迷蒙间看了眼萧见琛明亮的双眼,他左手悄悄背至身后,再回来时掌心中握了一只黑色的小虫。 他慢慢松手,小虫从指缝中钻出,三两下蹦到萧见琛脑袋上,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萧见琛便打起盹来。 “琛哥哥,困了就睡吧。” “唔。”困意来的莫名其妙,萧见琛把花酌枝往自己怀里圈了圈,一歪头睡过去。 花酌枝朝萧见琛额头看去,黑色小虫正在后者眉骨转圈乱爬。 这虫叫瞌睡虫,口器极小,咬人时不觉疼,叫这种虫咬了,人便会立时睡过去。 看了会儿,花酌枝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凑至萧见琛眉骨上,小虫嗅到熟悉的味道,立马有了方向,跳到花酌枝手上喝起血来。 他带来的虫不多,这只虫是最乖的一只,不会乱跑,吃饱喝足就自己钻回蛊盒里睡觉。 夜深人静,外头只有一两声虫鸣,再过几日天便会越来越凉,到了深秋,就连虫鸣也很少了。 花酌枝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伴着萧见琛的呼吸声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拍在地上,发出“扑——”的一声。 这一声把正在熟睡的两人都吓醒了,萧见琛迷迷糊糊坐起身,正要去查看,花酌枝眼疾手快把小虫掏出来往那边一丢。 刚支起上半身的人又缓缓倒回去。 花酌枝下床,光着脚走出去,只见萧见琛连夜砌好的南墙倒了一半,还算完好的另半张墙后,一颗黑色的脑袋犹豫着抬起来。 “娇娇。”花酌枝走过去,“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到村子来。” 大蟒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嘶嘶”两声后,垂着头不敢看花酌枝。 花酌枝看着地上的墙,心中了然,估计是娇娇想从墙头爬进来,可刚砌好的墙不太结实,一压就倒了。 “没关系,墙倒了可以再扶起来。” 花酌枝摸了摸娇娇的脑袋,从半边墙后跨出去,小声道:“走吧,我们去旁的地方说。” 娇娇从后面赶上,头一低,将花酌枝顶到脑袋上面,一人一蟒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南疆。 “他们走了多久了?” 陆繁跪在下头,战战兢兢道:“约……约有半月?” “哎~非也非也。”贾方正连连摆手,一手比七,一手比八,“十七日零八个时辰。” 陆繁:“……” “十七日,八个时辰……”萧鸣钰频频摇头,“若是往大燕走,都快要走到郡城了,那你们可知,他跑去哪里了?” 陆繁是真不知道,于是老老实实摇头:“臣不知道,殿下走前,什么都没说。” 这时贾方正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神神叨叨往地上一丢。 “哎呀,是巽卦!巽卦为东南,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三殿下先是四处飘摇,无处安顿,而后又入某处,像风一样,隐没不见啊!所以下官猜测,太子殿下可以往东南去,并且越小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找到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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