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药子情绪很低,语气也有些颤,“因为、她生过一个小孩,但她身体不允许,她从小泡在药坛子,身体承受不住,她为了生下健康孩子,服用大量与身体相斥药物。” 闻言,西稹也沉默了,庄晚明在临死前,想拼命一搏,救活他,却因为身体跨得太厉害,根本坚持不住。 百药子低落情绪,并未维持太久,也许经过一世,他沉淀不少,“你现在的心思,我猜不中,因为我没经历过,也从没跟你拌过嘴。” “那你猜猜、我现在想干嘛?”西稹平静道。 “想安慰我?”百药子随口一猜。 西稹摇头,一副别乱想,“做梦,不是说出去嘛,我衣服呢?” “你还惦记你衣服?”百药子有些无奈。 西稹理所应当道,“我废了这么多心血,终于满意了,我能不惦记?” “给你留着的。” 百药子从屋外,抱着淡青色衣裳,“这儿、拿去。” 西稹兴奋下床,端详青绿衣裳,爱不释手,指着一旁铜镜,“百药子,帮我梳头,换个发饰。” “……”百药子。 白色鞋子,淡青衣裳,高马尾,马尾处有一小缕小辫,一把绿绳挨着小辫,与青丝垂下,还有少许顺着发绳垂下,绳尾吊着竹叶,经过药水浸泡过的竹叶,不会枯萎,还有些硬度。 西稹满意点头,有些自恋夸道,“好看,这样精神多了。” 百药子手软,前前后后,被西稹拆了无数次,终于有让他满意的了,手差点废了。 踏出曼珠沙华,意味着他们出谷了。 西稹面对悬崖峭壁,居然也能感受些许惬意,不禁催促道,“百药子、快点。” “别急,你把这个吃了。”百药子抛颗玉尘仙给他,回望曼陀谷,内心溅起涟漪波澜,他期待外面世界,紧张又激动。 西稹吞掉玉尘仙,随意打量四面峭壁,踏上飞石,攀上峭壁,一路畅通无阻,完美落入地面。 一条小路,铺有碎石子,赶上下雨,也不怕路滑摔倒。 不识路二人组,跟着石子翻山越岭,跋山涉水。 “走错路了吗?”西稹有些茫然,审视四周,荒芜一片。 百药子也迷茫,“也没其他路啊?” 西稹不信邪,几步飞上树尖,眺望,一无所获。 无可奈何,他们又只得赶路。 又赶了一段路,西稹又飞上树尖,一眼瞟见村庄,欣喜不已,纵身一跃,自转两圈落地,迎上百药子,指着前不远处,激动道,“在前面,快走。” 路过茶水铺,老板正烧水呢,见到他们二人,很是热情,招呼道,“二位客观,里面请,喝杯热茶再走。” 西稹有些渴了,胳膊拥拥百药子,问道,“百药子、喝杯茶,你带银子了吗?” “我带了一盒,也不知贵不贵。”百药子常年不出谷,也不知市价,只得拿一盒试水。 西稹闻言,自信道,“放心,茶不贵,贵的、这种小地方也不会卖。” 刚入座,便听闻隔桌几位壮年红着脖子讨伐别人,一个劲谴责。 “要不是东方,司空大将军哪能阵亡!” “元盛帝也是被猪油蒙了眼,居然娶一个妖女。” “司空大将军要是知道,他儿子成为孤儿,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我听闻,常年给司空府送菜人家,都是不收银子的,报答司空大将军恩情。” “你们是知道的,司空大将军救了我儿子,我到现在都感激不尽。” 在几位壮年叙述中,不过问朝廷之事的江湖人,居然将朝廷之事了解一二。 百药子新奇,听得入迷,老板倒茶都没察觉,老板好客,热情道,“二位客观,头一次来。” “路过。”西稹有些冷淡。 “这位客观对他们的事很感兴趣?莫非也是受过大将军恩惠?”老板俯身,临近百药子道。 百药子本意好奇,他从未出过谷,也没听过闲事八卦,被老板一问,有些错愕,随口胡诌,“啊、对、对的。” “……”西稹:我看你怎么圆。 老板又道,“是什么恩惠?” 百药子迟疑片刻,看一眼西稹,西稹避开他眼神,爱莫能助。 “……”百药子。 老板好奇目光,让百药子恍惚,胡乱编借口,“啊、二十年前,救过我母亲,虽然那时候,还没有我。” “噢、那确实是大恩,得铭记在心。”老板点头道。 这时,那边讨论的人,也参与进来,“大将军大恩大德,无以汇报。” “大将军有个儿子,还活着,时常去清和寺,我们会送点东西过去,尽点微薄之力。” 西稹觉得有些吵,指尖点点桌面,示意百药子结账。 “?”百药子疑惑,“干嘛?” 西稹无语摊手,语气淡然道,“银子、结账。” “?”西稹。 西稹一时无措,盯着手心一锭银子,百药子以为不够,蠢蠢欲动的手,又摸上盒子,被西稹按住,眼神示意他别捣乱,“收回去。” 在众人惊讶、震惊中,西稹不急不躁掰一小块,放在桌上,“不必找了。” 拉着百药子飞快离开,抱怨道,“你疯了,拿这么多?” “这很多吗?”百药子疑惑不解道。 “你没看招牌,茶水两文,你拿一锭?”西稹儿时接触过银子,不至像百药子,一窍不通。 百药子一头雾水,望着盒子,木讷道,“他们求药,都是一箱。” “……”西稹无语,掂掂手中银子,掰成好些块碎银,让他把盒子收回去,“拿这个,少惹麻烦。” 二人还未走几步,迎面遇上山贼,一席人拦住去路,为首头子扛着大刀,异常嚣张,“把钱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西稹郁闷,白一眼百药子,豪气、被盯上了吧。 百药子疑惑,偏头询问,“我们要交吗?为什么要交?” “……”西稹无语又迷惑,感慨道,“你平时都看的什么书?” “医典之类的。”百药子诚实道。 西稹无奈叹气,指着山贼,从盒子摸出两锭银子,和气道,“大哥、我们家中有年迈母亲,命悬一线,在等我们救命药呢,留救命银子给我们,感谢大哥。” 百药子恍惚,小声念叨,“他们真能放过我们?” “可以!走吧。”山贼大哥爽快答应。 西稹感激不尽,奉上银子,逃命似的带走百药子。 山贼头子掂量银子,还不忘担心他们家中病重母亲,一转身,影子都见不着。 ——西咏镇—— 一块石墩写着:西咏镇。 久违的闹市,西稹觉得太久远了,他与西阮东奔西跑,父母在后撵他们,无忧无虑的日子,离他一去不复返。 百药子惊讶,新鲜事物,让他应接不暇,不受控制,走入闹热。 饭店飘出菜香,门口陈年酿酒,飘香四溢。 西稹二人会意点头,心照不宣走入饭店,随意点几样招牌,配上一壶好酒。 酒醉甘甜,气味都让人自醉。 西稹迫不及待倒一杯,小抿一口,舒爽道,“美味,比药酒好喝太多了。” “你少喝点。”百药子提醒他,自身却陶醉其中,沉静美酒。 西稹没反驳,他深知他情况,也不敢多喝,放下酒杯,尝尝配味花生。 菜还没上,百药子喝完一壶,打算找老板在要一壶,意外碰上有人结账。 一小块碎银子,比西稹掰得还碎,百药子懵懂点头,大概摸清市价。 “心悦,走了。” 结完账的少年转身,与他相差几岁,气度不凡,被叫心悦的少年与西稹一般年纪,气骨更是非凡。 忽然,百药子忆起茶水铺,讨论的司空大将军,依稀记得、他儿子,是叫心悦。 凝思至此,百药子不禁多打量两眼,正当少年有所察觉,回头时,百药子被老板喊住,正好错开。 “客官想要些什么?” 百药子回神,指着手中酒壶道,“酒、在来一壶。” “好勒,客官请稍等。” 百药子回到桌上,见到一桌美味佳肴,食欲大增,拿上筷子,端着米饭,狼吞虎咽。 西稹也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感叹,“百药子,你看别人手艺,多好。” “我也觉得好。”百药子吐字不清应和道。 “……”西稹撑着下颚,意味深长道,“我意思是让你学。” 百药子吞掉口中饭菜,有些激动道,“好,我们等会儿去买食材。” 忽然忆起什么,百药子又放下碗筷,小声道,“西稹、我刚看见心悦了。” “心悦?谁?”西稹不解道。 “就之前、茶水铺。”百药子简单提醒道。 西稹恍然,打趣道,“噢、司空心悦啊,那你得好好对他,毕竟是救过你母亲的恩情。” “……”百药子:我糊口乱绉的。 西稹见他不回话,继而调侃,“准备如何报恩?” “我报恩,我行善少了?多少人该给我报恩呢。”百药子沾沾自傲道。 “话可是你自己说,见证人还不少。”西稹取笑道。 百药子沉默,稍显无奈口吻,“帮,主动帮,他爹大将军,对元盛有恩,帮忙是理所应当的。” “百药子,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江湖人,忘了江湖规矩了?”西稹肃然,言语点醒。 百药子也正经起来,“我是江湖人,也是元盛子民,他是元盛大将军之子,元盛大将军有恩元盛,照顾他儿子,也合情合理。” 西稹皱眉沉思,淡淡一笑,“此言有理。” “日后撞上,能帮则帮。”百药子。 “结账去,我吃饱了。”西稹催促道。 “我在喝一杯,等会儿再去。”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得赶着回去呢。” “很快的。” 赶集二人都很迅速,买了不少瓶瓶罐罐。 百药子背了一筐,还抱着一筐,走了一段路,有些喘,“西稹,帮我拿一筐。” “不拿,没空闲的手。”西稹果断拒绝,抱着布料,腾不出手。 百药子不满道,“你这个很轻。” 西稹承认,却不帮忙,“很轻,我又没要你买这么多。” “我装药是为了谁?”百药子理直气壮道。 “不全是为了我。”西稹无情拆穿道。 “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没有我、你能活?”百药子又开始打感情牌。 西稹一时语塞,有些无奈,“下次能换别的说吗?” “你先帮我拿。”百药子得意一笑,自觉放下筐。 西稹无可奈何,甩一把布料给他,刚蹲身,远处传来火光,伴随浩浩荡荡气势,他们又被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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