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兄弟俩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吟儿,”这时魏文帝倒是语气温和地开了口,“废除国母本来已经是天大的事了,朕不想再动摇国本。所以只要你今后安分守己,朕不会改立太子的。” “儿臣明白了,谢父皇!”魏龙吟朝着魏文帝行了个大礼。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魏文帝挥了挥手。 “是。” 魏龙吟怀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太子府。 虽然魏文帝终是没有废太子,但他们父子间的心结已经越来越深。 “龙吟你回来了。”正在太子府等待的梁星澜迎了上去,“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魏龙吟一言不发地拉起梁星澜的手回了房间,然后将指尖的伤口给他看,“你知道父皇今天叫孤是做什么吗?他在跟孤滴血验亲!他怀疑孤不是他的儿子!” 梁星澜闻言也吓了一跳,“那结果呢??” “孤当然是他儿子。”魏龙吟白了梁星澜一眼,“都是纪震南那老匹夫跑去胡言乱语,害了母后不说还差点害了孤!” “又是他们纪家人!”梁星澜听到姓纪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上次就该把纪清池给剁成一块一块的!” “行了行了,你也别给孤添乱了。父皇都说了,这阵子叫孤安分守己,那孤就还是太子。” “……我知道了。”梁星澜嘴上这么答,心中却在想,那用合法手段找他们那帮人的麻烦总可以吧? 当天深夜,纪震南在钱太医和胡太医的合力救治下,终于幽幽醒转过来。 “爹你醒了!”守在他床边的纪清池惊喜地出声。 “……池儿?”纪震南用迷离的眼神看向纪清池,有些缺乏真实感,“我是在做梦吗?我以为,今生再也听不到你叫爹了……” “爹爹爹!我以后天天都可以叫你爹!”纪清池一把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但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做这种蠢事?你可千万要活下来,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原来我还活着么,我差点就以为是临死前的幻觉了……”纪震南幸福地笑了笑, 但当感到自己身体某个部位发出一阵剧烈疼痛时,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见父亲的视线下意识往下看去,纪清池猜到他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心中一痛,安慰道:“没事的爹,你还有我这个儿子,已经为纪家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了……只可惜,我没有打算要成亲生子,纪家香火是断在我手上的,不是你。”
第四十章 梁星澜的找茬 “没关系。”纪震南温言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肯认我这个爹,我就心满意足了。” 历史上不是没有被施予宫刑的官员。但他们的子嗣往往都将其视为耻辱,以至于会选择改姓,不再认这个父亲。 “爹,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纪清池红着眼圈注视着父亲,“看了你那封信我才明白,你长久以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和娘……当然,我不赞同你这种受人胁迫的懦弱行为,而如今你也终于不懦弱了。我再也没有不认你的理由。” “好!好!”纪震南激动得声音同样哽咽了几分。他虽是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 “关于子嗣的事,”纪清池话锋一转,“我打算之后和阿飞一起收养个孤儿,让他姓纪,便能将纪家传承下去了,爹你觉得如何?” “这事你做主就好。”纪震南露出欣慰的神情,“我这破身体是当不了纪家家主了,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你做主。” 纪清池道:“好,那我之后便搬回纪府来住。” “那,欧阳玉飞怎么办呢?” “好办!”说曹操,曹操就推门走进去,“我可以陪阿华住在纪府陪您,就当做个上门女婿呗。” “去你的上门女婿。”纪清池笑着给了欧阳玉飞一拳,“我又不是女儿。” “欧阳叔叔,您可终于醒了。”欧阳玉飞欣喜地看着纪震南,“我们一直都在府上守着您,殿下今晚也就睡在纪府,我这就去叫他起来,他知道您醒了一定会很高兴。” “……怎好如此劳烦安王殿下?让他好好休息吧,他早上还要参加早朝。” 欧阳玉飞笑道:“在殿下眼里你是他尊敬的长辈,可不仅仅是一个臣子而已,他自然会很上心的。” 说罢,欧阳玉飞便真的去叫魏墨安了。 事实上不仅魏墨安睡在纪府,梁雅辰也出于对纪震南身体状况的关心,一结束太史署的工作就赶过来了。 魏墨安说,不好占用纪府太多房间,不如他俩就睡在一起。 梁雅辰对这个理由也就是一笑置之。反正魏墨安没事就找各种借口拉着他陪睡觉…… 当然,都是单纯意义上的睡觉而已。 梁雅辰早就听说过魏墨安在早朝上公然提起想让他安王妃的事,但他一直都装作不知道。 现在的他确实没办法对魏墨安的感情做出任何回应。 随即,欧阳玉飞便把魏墨安和梁雅辰一同叫了起来。 两人见纪震南醒转过来并且脸色看起来还不错,都很欣喜。 魏墨安道:“清池,你现在的心情应该平稳多了,快给你爹把把脉,看看他有没有脱离性命危险。”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事了。”纪清池答道。 “那太好了!”魏墨安一时间更是喜上眉梢。 纪震南注视着魏墨安感动地道:“安王殿下,是罪臣愧对于你和你的母亲,你如此以德报怨,实在让我羞愧难当无以为报……” “纪叔叔你快别说这些了。”魏墨安笑着打断他,“你帮我搬倒了皇后,还让父皇对太子和啸王也心生间隙,我感谢你都来不及。” “呵,”纪震南这时终于也笑了笑,“古人说的祸福相依,果真是人间至理。能牺牲我那已经没用的玩意儿帮你们做些贡献,大约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纪清池心中却涌起几分酸涩。他原本在想,如果有朝一日和父亲和好,便会劝他续弦之事。父亲已经为他母亲守身了那么多年,够了。若是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也更希望能看到他幸福吧。 欧阳玉飞见气氛沉重起来,忙改变了话题道:“清池你说想收养孩子,可是去哪里收养比较好呢?” 纪清池思索了片刻,“我们逛街的时候不是总能看到很多乞儿吗?兴许便很多是孤儿,可以去挑一个天资和人品不错的回来。” “如此也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挑?” “……再等等吧,不急。” 纪清池总觉得现在的局势还是并不明朗。现在纪家是肯定只能坚决站队于魏墨安了,而有了熊岑娇的事,魏龙吟和魏虎啸很可能都已经记恨上了纪家,一旦魏墨安是失败的那方,自己和父亲都很难有好下场。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贸然去养育孩子的好。 魏墨安笑道:“幸亏本王已经有铭儿了,不用去考虑这方面的事。” 梁雅辰心道,可是魏萧铭的生父是魏虎啸,并且他从小和楚龙吟的关系也很好,这又会不会带来什么变故呢? 不过现在只适合挑开心的事说,这样才能让纪震南尽快康复以及走出心中阴霾。 于是他们几人又闲话家常了一阵,直到天微微亮起。 这时魏墨安便要作别众人先去早朝了。 梁雅辰道:“墨安你先去吧,我再陪纪叔叔一会儿,过一阵再去太史署。” 因为太史署开始工作的时间是早朝结束后的时间,梁雅辰便不用去那么早。 “哎,阿辰,”魏墨安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本王才能和你一起去早朝呢?以你的才能明明不该只做个那么小的官。” 梁雅辰莞尔一笑,“好啦,能有官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结果,当魏墨安去早朝的时候,即使只是个小官,居然也有人对此发难。 “皇上,臣有事要奏。”梁星澜上前一步。 “哦?”魏文帝怔了怔,因为梁星澜是几乎不在早朝上发言的。 连魏龙吟也暗暗吃了一惊,看向梁星澜,用眼神提醒他不要乱来。 梁星澜却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开始说自己准备好的词:“皇上,您常说我们身为皇亲国戚也应该严格用律法要求自己,不应该搞特殊化,对吗?那请问,魏国律法上明明写了从事下九流的职业者及其子孙都不能参加科举以及为官,为何辰官因为和安王关系好,就能例外?” “梁星澜!”魏墨安忍不住一声厉喝,“阿辰不仅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甚至上次还一直在帮你求情!你为何要一再针对他!” 魏墨安深知早朝上人多口杂,一切消息都很快就会传出去,他也深知这件事一旦传到梁雅辰耳中,对他是多大的打击——处心积虑针对他的人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 梁星澜冷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针对的不是他,而是你?安王,是你带头破坏魏国律法的。” “……律法是人定的,并非不能修改。”魏墨安强迫自己冷静了几分,“这条律法本就不合理,阿辰当官这段时间不是当得好好的吗?欧阳大人,你说是吧?”他看向欧阳岳。 “是。”欧阳岳上前了一步,“秉皇上和安王殿下,辰官在臣这里做属官的这段时间,交给他的每件事都做得井井有条,臣甚至觉得他现在的官职太小,太屈才了,所以把初次修润的重要工作交给了他。” 一份文稿从写出初稿到投入使用,至少要改三次。 现在的流程就是梁雅辰做第一次修改,欧阳凌枫做第二次修改,欧阳岳做终审。 而其中一校的工作量和难度都是很大的,因为初始错误会很多。在一校足够可靠的情况下,二校相对会轻松不少。 这套流程相当于是对梁雅辰委以了重任,而梁雅辰做出来的成果也一直很让欧阳岳满意。 “朕也觉得辰官一定是个人才。”魏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魏墨安道,“对了安儿,你刚才所说的求情,是指何事?” “……”他此话一出,梁星澜和魏龙吟都紧张了起来。 而魏墨安刚才是一时激动才说漏嘴了,他既然答应过魏龙吟和梁星澜刺杀纪清池的事就此作罢,也不愿出尔反尔。 “父皇,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次澜王忽然跑到儿臣府上来辱骂辰官,儿臣很生气,但辰官劝儿臣不要跟他计较。” 他这话往严重了说,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梁星澜见他宁肯欺君也要包庇自己,也不好再揪着梁雅辰当官的事不放。“皇上,上次是臣太冲动了,臣已经知错了。” “星儿你确实太冲动了些。”魏文帝斥责了梁星澜一句,便改变了话题,“其他人还有事启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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