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将他押入大牢,择日处置!” 魏文帝内心不得不承认,那太监说得对。 如今皇后竟然和他人有染,也就是说,连魏龙吟和魏虎啸的身份都存疑了,能够倚靠的儿子不就只剩下魏墨安了吗? 这个认知更是让魏文帝想吐血三升,当即就命人把熊岑娇给打入冷宫。 不仅太医出事,就连皇后也被废除后位进了冷宫,这一重大消息很快就传了开去并引发一番轩然大波。 听到消息的当晚,纪清池不顾夜色已经浓重,连夜跑去了安王府。 消息传来的不久前,他收到一封纪府下人送来的信。 那是纪震南留给他的,还刻意吩咐下人要晚点再送去,以免自己进宫去求见魏文帝的计划会受到干扰。 信上交代了当年迷药之事的来龙去脉,也详述了他如今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纪震南很清楚,如果仅仅说出他和皇后合谋毒害容妃的事是不够的,还必须把那件事一并说,才能彻底锤死皇后。 信的最后一段话是:“池儿,对不起,爹并不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真的很想今后继续陪伴及守护在你的身边,但爹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救你。爹只愿来生和你还能再做父子,以弥补今生对你和你娘的亏欠!——纪震南绝笔” 当纪清池见到魏墨安时,竟径直双腿一弯跪了下去,“殿下,求你救救我爹!” “清池你这是干什么?!”魏墨安赶忙要把他扶起来,“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的,你先起来……” “不!”纪清池却重重撩开了魏墨安伸来扶他的手,“你若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自私,也知道你恨爹害了你娘……可是现在在这世上只有你能救爹了啊!” “好好,本王答应你还不行吗?” 正在魏墨安身边当值的欧阳玉飞也赶忙上前去扶纪清池,纪清池得到了魏墨安的那句承诺,这才终于站了起来。 他忍不住一头扑到欧阳玉飞的怀中哽咽道:“你知道爹为什么会忽然去坦白那些陈年旧事吗?他明知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爹都是为了救我!我现在终于一切都懂了——熊岑娇拿我的性命来要挟他,他只有舍命搬倒熊岑娇,才能救我!但他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啊!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我还要怎么活下去?!” “好了好了,清池你先冷静点,”欧阳玉飞不住地轻抚着纪清池的背以示安慰,“殿下不是答应要救你爹了吗?” 这时,梁雅辰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推门走进了房间。 魏墨安看向梁雅辰苦笑道:“大不了本王故技重施,又去父皇面前长跪不起便是。如今本王倒是多了些威胁他的资本。” “什么故技重施?”梁雅辰一脸茫然。 “殿下是指他当初为了阻止魏国对梁国出兵,”欧阳玉飞帮魏墨安解释道,“跑去大殿外不吃不喝地跪了三天三夜,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可惜这也没能改变皇上的心意。” “……!”梁雅辰浑身一颤,这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墨安,你这又是何苦!” “你……你真的要去跪?”此刻冷静了几分的纪清池,反倒开始怀疑这样对魏墨安真的太过分了,毕竟,纪震南是害了他母亲的人。 魏墨安看向纪清池柔声道,“你爹的确害过母妃,但这些年来他尽心为母妃看病,算是做了弥补,你更是不顾性命地为母妃找来了千年雪莲……我们母子和你们纪家也可算是两清了,如今你是我朋友,我当然要帮你救你爹。” “墨安,谢谢你!”纪清池红着眼圈诚挚地向魏墨安道谢。 自纪清池放下那些情感纠葛决定安心和魏墨安做朋友开始,两人的感情反而更加纯粹与深厚。 此时的梁雅辰却有些担心魏墨安,“除了长跪不起,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阿辰,你这般心疼我,我可真是开心得紧。”魏墨安笑起来,“放心,那只是万不得已的方法……父皇能直接同意我的请求,那就再好不过了。好了,不能耽搁了,我得赶在早朝开始前去求见父皇。” “好,你去吧。”梁雅辰帮魏墨安把披风披好。 魏墨安当即便匆匆赶往皇宫。
第三十九章 滴血验亲 当魏文帝听到魏墨安求见的时候,就猜到他的来意了。 “安儿,纪震南可是差点害死你的母妃。” 魏文帝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魏墨安。 “你确定要替他求情?” 魏墨安答道:“父皇,纪震南虽然有罪,但他在母妃安胎药中动手脚是受到皇后胁迫,罪不至死……至于他和皇后有染一事,更是在身中迷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也是受害者啊!” “……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魏文帝对外只宣称是因为纪震南勾结皇后谋害容妃才处置二人,至于他戴了绿帽子的事,是万万不肯让旁人知晓的。 当然,这不代表他自己心头就能不去想这件事。 “罢了,看在你的份儿上,朕可以饶纪震南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要把他给阉了!” “……”魏墨安知道,纪震南犯了那么大的错,要他毫发无伤地从大牢里出来,那是不可能的。若不对他重重惩治,魏文帝心里也过不去这个砍。 纪震南本来身体就不好,若是几十上百大板打下去,可能当场就会丧命。相比起来,宫刑反而存活的概率更高。 当然,魏墨安也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只是罪孽毕竟是纪震南自己犯下的,他必须要承担这苦果。 “那就依父皇之言吧。” 在第二天的早朝上,魏文帝称纪震南联合废后戕害宫妃和皇厮,罪不可恕,对其施予宫刑。 然后等待着纪震南的,就是鲜血淋淋的一刀。 那一刀下去,他直接就昏死过去了。 魏墨安一下早朝就匆匆赶到纪震南的行刑地点,亲自和下人一起将他送回了纪府。 纪清池早已心急如焚地在那里等待了。 “清池,你快给你爹看看!这宫刑搞不好也会要命的是不是?” “……你也知道会要命?”纪震南浑身颤抖着扶过父亲,颤声道,“这就是你求情的结果吗??” “……抱歉。本王能做到的就只有那么多了。” 纪清池此刻也顾不得和魏墨安置气,只是赶紧将不停发颤的指尖搭上父亲的脉搏。 然而他连控制自己的颤抖都做不到。 “……对不起殿下,我刚才不该那般跟你说话……你能帮我请钱太医过来吗?” 太医是没有资格请另外的太医给自己或者家人看病的。只有皇亲国戚才有下达命令的资格。 “当然可以。” 魏墨安立马就命人去请钱太医。但他心中却有几分不安,“清池,纪叔叔的情况很严重吗?你治不了?” “对,我治不了。” 魏墨安闻言心头更是咯噔了一下——纪清池向来自视甚高,他还从来没承认过有什么病是他治不了的。问题是,钱太医的医术也并没有比纪清池更好啊! “真的这般危急?那要不多请几个太医来会诊吧?” “……不是……”纪清池把脸深深埋在了指尖,“是我现在心头只有一团乱麻,根本就想不出药方!” 这下魏墨安明白了过来。大夫治不了自己的病,也很可能治不了家人的病。因为关心则乱。 纪清池将父亲扶到了房中躺着。 过了一阵,钱太医匆匆赶到了。 他给纪震南把脉后,面色有些凝重地对纪清池说道:“纪太医,你应该也知道,这宫刑虽说是由很有经验的太监操刀的,但是死在刀下的也不是没有……何况太监多半是从小就阉割,令尊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身体底子又差……” “这些我都知道!”纪清池急切地打断钱太医,“你不用铺垫,直接说结论!你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老夫会尽力一试,但并没有绝对把握。”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一旁的魏墨安插嘴道:“本王还是把胡太医也请来吧,让两个太医商量着来。” “……可是,”这会儿的纪清池已经冷静了几分,反而觉得这样做并不妥当,“爹已是罪臣,你这样大张旗鼓地请太医给他看病,让皇上知道了不太好吧?” 魏墨安笑道:“我跟纪家关系好父皇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无所谓了。再说,父皇现在只怕暂时顾不上我的事了。” 正如他所料,此时的魏文帝,正面色铁青地把魏龙吟和魏虎啸都叫到了他房中,并且把下人全都屏退,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他掏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盛满了清水的盆中,然后把匕首放到桌上。 “你们一个个来。” “……父皇,您这是……?!”魏龙吟心中不禁大骇——父皇竟在怀疑自己的血统! 虽然魏文帝并没有说明缘由,但聪明如魏龙吟已经猜到了,一定是纪震南在揭发皇后毒害容妃的同时,也提到了跟她有染! “父皇你干什么啊!”魏虎啸则是既懵懂又愤怒,“我不验!” “由不得你!”魏文帝拿起匕首就冲向魏虎啸,狠狠刺向了他的胳膊。 魏墨啸“哎哟”一声惨叫,惊恐地用右手捂着血如泉涌的左边胳膊。 魏文帝则根本不去理会他的伤势,只管用盆子去接血。 好在,两人的血倒是融在了一起。 魏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这下轮到魏龙吟心里打鼓了——万一他真的不是魏文帝的儿子怎么办? 但他也只好不动声色地拿起了匕首,割向自己的手指,“父皇您别激动,儿臣自己来。” 当看到魏龙吟的血也和刚才盆子里的血相融之时,魏文帝和魏龙吟总算是都长松了口气。 “父皇你听信了什么小人之言!”魏虎啸还委屈得不行,“怎么能怀疑我们不是你儿子!” “好了阿啸,你少说两句。”魏龙吟劝道,“父皇他心头也不好受。” “……大皇兄,那我们好不容易能见着父皇,母后的事……” 自从听说熊岑娇被废后的消息,魏龙吟和魏虎啸一直都想求见魏文帝为熊岑娇求情,但魏文帝一直把他们拒之门外。 “别说了,走吧。”魏龙吟扯过魏虎啸的胳膊。 “什么叫别说了!”魏虎啸试图甩开魏龙吟的手,“她可是我们的亲娘啊!她当不了皇后,你这个太子又还能当多久?!” “你给孤闭嘴!”魏龙吟狠狠瞪了自己这个蠢弟弟一眼。 他心如明镜,如果仅仅是毒害容妃这项罪名,他们的母后还有被魏文帝宽恕的机会,但如果再加上红杏出墙,魏文帝是绝对不可能原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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