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去,只见来人正是魏墨安,而他的手上竟然抱着一只猫咪。 猫咪周身雪白,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则是琥珀色的,漂亮极了。 “送你们的。”魏墨安伸出双手将猫咪递到梁雅辰跟前。 梁雅辰怕停在空中的姿势会让猫咪不舒服,赶紧伸手抱了过去。 但其实,他还并未准备好要接受这个礼物。 “殿下,我们只怕没什么精力养猫……” “胡说。”魏墨安板起脸来打断他,“铭儿他是要忙功课,但你在这府上闲得很,为何不能养猫?” “……”因为梁雅辰担心以自己的状态照顾不好别的生命。 他咳了两声,“殿下,你看我这身子,要照顾好自己尚且不易……” “清池他不都说了吗?”魏墨安打断他,“你这就是心病。养只猫能让你开心点,有什么不好?” 这时,猫咪发出舒适的咕嘟声,去舔梁雅辰的手。 “真是的,好痒。”梁雅辰下意识地轻笑起来。 “瞧,你面对小动物的时候笑得多开心。” “……”梁雅辰却又瞬间收起了笑。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自己这条命还能苟延残喘时尽管报仇,而不是养猫逗狗。 “阿辰,你心底似乎压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魏墨安的语气忽然又变得温柔无比,“本王不想追问,但本王只希望能尽量让你多一些开心。你若实在不喜欢这只猫就给它另找归宿,本王不会勉强你。” “……我没有不喜欢。”梁雅辰摸着猫咪柔软的皮毛,只觉得心底也已经柔软了一片,“多谢殿下如此为我费心,我会好好养它的。” “这就对了。”魏墨安展颜一笑。 “它真可爱!”梁萧铭也忍不住伸手去摸摸猫头,“蒋叔叔,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呀?” 梁雅辰笑道:“我已经被你靠颜色取名的风格给影响了……它白得跟雪一样,不如就叫雪儿如何?” “好呀。”梁萧铭点头赞同。 “好了铭儿,”魏墨安看向梁萧铭严肃地道,“别一直跟猫玩,你该去念书了,本王傍晚时可要检查你的功课。” “是的父王。” 魏墨安虽然能算个慈父,但对梁萧铭功课方面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毕竟这是皇长孙,可不能被他养废了。 梁萧铭每天都要严格遵守作息时间,早上要旁听早朝,回来之后就要念书学骑射等,刚才只是短暂的中午休息时间。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雪儿,就行礼后转身离开。 梁雅辰又抱着猫逗弄了一会儿,魏墨安一直默默含笑看着他。 但听梁雅辰又咳了几声,魏墨安忽然想起一事,收起笑道:“听说有的人会因为猫毛而增添咳嗽打喷嚏等症,本王得请清池来再帮你瞧瞧,看有没有因为养猫加重病情。” 梁雅辰苦笑了一下,觉得他有点紧张过度,但也知道拦不住他,就只是答道:“殿下安排便是。” “不过,明日是休沐日,清池得先随本王去看看母妃,然后再到安王府,估计要晚些时候了。” “殿下的母妃……也身体不好么?” 在安王府上住了那么久,梁雅辰却很少听魏墨安谈起母妃。 魏墨安苦笑道:“母妃她近年来不仅身体不好,而且心情抑郁,总是闭门不出不喜见客,故而本王只一个月去看她一次。” “原来如此。”梁雅辰点了点头。 据梁雅辰所知,魏墨安的母亲是容妃,曾经受到过魏文帝宠爱,但已经失宠多年。 他忽然在想,容妃是因何忽然失宠的呢,是否和后宫争斗有关? 而后宫和前朝又是息息相关的。若非皇后得势,他们也不至于哪怕坐实了魏虎啸害死人,却还是要不了他的命。 思绪至此,梁雅辰倒有些想随魏墨安一起去看望他母妃了,兴许能顺便了解点情报。 但他开不了口。他是个什么东西啊,哪儿有这种资格。 却听魏墨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阿辰,要不你随本王一起去母妃那里,清池看过母妃后顺便给你把脉,也就不用再专门跑一趟安王府了。” “……殿下安排便好。”梁雅辰仍是说着他的这句口头禅,心中却多了几分波动。魏墨安真的只是为了让纪清池少跑一趟吗,还是已经洞悉了自己的心情? 他不敢再深想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梁雅辰便随魏墨安来到了容妃所住的永宁殿。 纪清池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三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房中有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去。 魏墨安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去,“母妃,最近又严重了吗?” 梁雅辰跟了进去,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容妃。 只见病榻上之人穿着素净,不施粉黛却面容依旧秀美,能想象到年轻时更有一副绝世容颜。唯一扎眼的就是脸色太过苍白。 “无妨……”容妃努力止住了咳,“劳安儿你挂心了。你和纪大夫倒也不必月月过来,以后可以改成两个月一次。” “……儿臣一月过来一次已经很少了,母妃你就那么不想见到儿臣吗?”魏墨安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受伤。 “我并无此意,你不要多心。” “那让臣为娘娘把脉吧。”纪清池说着,便开始给容妃隔着布诊脉。 他把着脉,神情越来越凝重。 “母妃她如何了?!”魏墨安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跟之前差不多。”纪清池给魏墨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能在此处说出实情。 容妃却淡淡笑道:“纪大夫你不必瞒着本宫,本宫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人终有一死,本宫早已看淡了生死。” “母妃您不要瞎说!”魏墨安的眼圈微微一红,“您不可以随便扔下儿臣!” “……呵,像本宫这样不称职的母亲,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哎,不说这个了,”容妃看向纪清池,“纪太医,令尊最近可还好?” 事实上之前一直负责给容妃诊治的是纪清池的父亲纪震南,但纪震南近来自己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如果不是其他太医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就不再出面了。 听到“令尊”两个字,纪清池脸上升起一层寒雾,“他好与不好,我不知道。纪府大得很,我们很少碰面。” 梁雅辰有些诧异地看向纪清池。世上怎么会有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很少碰面的父子呢? “……纪太医,你听本宫一句劝吧……令堂的事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你也该释怀了。” 纪清池冷笑道:“容妃娘娘,如果有人害死了您的母亲,您也能释怀吗?” “咳!”魏墨安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这番令气氛变得尴尬的对话,“母妃,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儿臣的朋友阿辰,最近住在儿臣府上。” “住在……你府上吗?”知子莫若母,容妃又何尝不知道魏墨安是从来不随便把人带回家的。可见这个阿辰对他来说不一般。 容妃又上下打量了梁雅辰一番,只见他容貌清丽气质脱俗,倒也对他添了几分好感,握起他的手道:“阿辰,那以后安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不不不,娘娘您是不是误会了!”梁雅辰感到压力颇大,连连摇头,“我和殿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魏墨安岔开话题:“母妃,清池他还很忙,儿臣先送他出去,然后再回来陪您聊天。” “好。”容妃点点头。 魏墨安带着二人退出房间,然后急切地问纪清池:“母妃她身体到底怎么了?” “哎……”纪清池轻轻长叹了口气,“你母妃其实和蒋公子是一个毛病,长期愁绪难解导致身体每况愈下……但是,容妃娘娘毕竟年龄要大些,再这样耗下去就是油尽灯枯。” “什么!”魏墨安一时间更是惶急,“那她还能活多久!清池,你医术这么高一定有办法治她的是不是!” “我没那么厉害。”纪清池难得谦虚了一下,苦笑道,“我只擅长治身体的病,对这种心结所致的病症却往往无能无力。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只能靠你想办法。” “靠我……”魏墨安嘴角也扬起一丝苦笑,“这些年我要是但凡有那么一点办法,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母妃一步步走到这步田地了!” 梁雅辰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我能否冒昧地问一下,当年容妃娘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九章 惨痛过往 “好,本王告诉你。” 事涉皇室秘辛,但面对梁雅辰的要求,魏墨安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对了清池,你先顺便给阿辰也诊下脉,府里养了只猫,本王怕会对他身体有影响。” 纪清池白了魏墨安一眼,“离上次我给他把脉才过了多久?你府上多了只猫就要重新把脉,那明天多条狗,后天多条蛇怎么办?” 他嘴上这么说,还是抓起了梁雅辰的手腕,就站在容妃屋外简单给他号了下脉。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么?他身体状况比起上次倒是好转得很快。” 魏墨安闻言不禁大喜,“看来我们双管齐下还是有用的!” “……谁什么时候跟你双管齐下了?”纪清池再次白魏墨安一眼。 “意思就是你负责开药方,本王负责哄他开心。” “……”纪清池忽然觉得心里刺痛了一下。怎么还成他俩同心合力去医治辰官了?“这里没我的事了吧,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纪清池就真的火速掉头离开。 魏墨安看着他的背影笑笑,“阿辰你说他这脾气,要不是碰上本王该怎么办啊,早就把人给得罪光了。” “……殿下您……一直在尽力庇护纪太医,是吗?” “阿辰你是不是吃醋了!” 梁雅辰这个疑问让魏墨安更高兴了。 “你听本王说,其实吧,本王最初只是感谢他父亲常常去医治母妃而已。自从母妃失宠后多数踩低捧高的太医对她爱搭不理,就只有纪老太医不同,一直都在悉心关注母妃的病情。”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并不是在意纪太医本人才对他好?” “不,本王现在是真心把清池视为朋友的。” 梁雅辰心道:可他也只是把你当朋友吗? 他此刻倒觉得纪清池有几分可怜了,喜欢上个这么迟钝的人。 可是,现在不是他管这种闲事的时候。 “那殿下您讲讲容妃娘娘的事吧。” “好,那你先随本王进屋。” 魏墨安将梁雅辰带到永宁殿偏殿的一个房间,关好房门,然后就开始讲述往事: “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在本王八岁那年,母妃又有了身孕……她依旧是辛辛苦苦地十月怀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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