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仅看到了秦淞痛苦悔恨的模样,而且,还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秦渊毫不在意胸前的伤,反正落在秦淞手里,他的结局必然是不得好死。 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依然笑着,凑近秦淞,轻声道。 “真没想到啊!你居然对对你忠心耿耿的少师大人怀有这种心思,他知道你这般恶心龌龊的想法吗……想来是不知道的,若他知道,恐怕后悔死了自已的选择吧……” 秦淞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不带丝毫温度。 “啊啊啊啊啊!” 秦淞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把秦渊的舌头割了,秦渊痛得不行,伏在地上痛苦地用手捂住嘴,看着满手的血轻轻颤抖。 秦淞面无表情地唤来暗卫把他带下去。 “我要他生不如死。”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暗卫不禁被他的阴狠气势骇的一身冷汗,连忙拖着人离开。 而秦渊则恶毒地盯着秦淞,接着又笑起来,没有舌头的笑声,配上他那诡异阴鸷的笑容,显得十分瘆人。 没有丝毫犹豫,秦淞立刻牵着马匹,跃然而起,纵身离去。 他知道,秦渊说的是真的。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已如此不安慌乱。 他连牵马绳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一如那次大雪纷飞,他快被无尽的绝望与无助淹没了。 而这一次,比上次更甚。 他只能不住地在心里默默祈祷,请求上天可怜可怜他,不要带走凌於。 一路上,秦淞根本控制不住满心的恐慌,他一面欺骗自已,秦渊只是在诓他,他很快就会看到活生生的凌於,他依然会温柔地笑着喊他“殿下”,然后抱一抱他,轻轻安抚他“别怕,我没事”。 可是看着沿途为他带路的满地横尸,秦淞的心便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心中早已酸涩不已,鼻子也很酸,但他仍强忍着满心的悲怆,在心里不住的祈求。 凌於,求你…… 别死,一定要活着…… 终于,顺着尸体来到了无间崖,秦淞忽然怯懦了起来,看着凌暮之的人将秦渊的援兵围了起来。 而凌暮之,立于崖边,一脸呆滞,手中拿着的那柄沾满鲜血的剑,是凌於常用的。 这一刻,脑海中紧绷的弦突然断了。 秦淞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忽然不太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是不愿去相信。 秦淞迟钝地下马,朝悬崖跑去,出神的凌暮之看到他跑来,以为他也要跳崖,连忙拉住他。 “殿下冷静!别冲动啊!” 秦淞转头看他,红着眼眶问道。 “凌於呢?” 看着秦淞满怀希冀的眸子,凌暮之不禁有些不忍,但也只能实话实说。 “阿於……坠崖了,坠崖前,他已经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说着,凌暮之都有些哽住了,早上还活生生的和他们打闹的人,现在却生死难料,不然怎么说世事无常呢。 “那……那让全军的人去找,应该,还来得及吧……” 秦淞眼眶愈加泛红,却强忍泪水,出声询问凌暮之。 此时的他,不再游刃有余,他也会不知所措。 原来即使拥有的很少,也还是会害怕失去。 原来的他一无所有,从来不害怕失去什么,可是现在,他只有凌於了。 而这唯一拥有的,也要失去了吗? 凌暮之愣住,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殿下不可,此时正是梁兆雍实力最薄弱的时候,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那凌於呢?!”秦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凌暮之沉默了一瞬,最终掩下心中的沉痛,选择以大局为重。 “殿下可以派一部分人去找,但是大军攻城却是最为重要的,若是失了此次机会,让梁兆雍休整好再攻城,轻则会牺牲更多将土们的生命,重则,梁兆雍篡权成功,那将会是更大的劫难!” “可是凌於,万一找到他的时候太晚了,没能把他救回来怎么办!” 凌暮之被他吼的愣住了,良久,才讷讷道。 “阿於一心想让殿下继承大业,若让梁兆雍得逞了,阿於不就白牺牲了吗……不如我带着我的军队沿河搜寻,殿下带着阿於和徐涣的军队攻城?” 闻言,秦淞思索良久,才木然的点点头,接受了凌暮之的建议。 若不是因为他才有带兵攻城的正统性,他真想亲自去找凌於,让凌暮之带人攻城。 秦渊实力不弱,梁兆雍虽然战胜了他,但也算损失惨重,本以为再无对手,正做着自已的皇帝梦,谁知这时,秦淞竟带着军队攻城。 疲兵对上养精蓄锐已久的军队,自是没有什么招架之力,并没有费很多兵卒,秦淞便活捉了梁兆雍,控制住了皇城。 比意料之中的要顺利一些。 秦淞让人带走梁兆雍之后,便把剩下的事都交给徐涣,自已则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去无间崖底。 此前,秦淞已经命影阁停止接收任务,倾其所有人去寻找凌於。 影阁的阁主便是秦淞。 一时间,无间崖底到处都是官兵,连沿河附近的村寨都被严格搜查了一遍。
第二十三章 思念 然而,凌於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在这般搜查之下,竟是寻不到一丝人影。 “殿下,你还是歇一歇吧,好歹吃点东西,身体健康才有精力继续找啊……” 秦淞连续两天两夜都只睡两个时辰,食欲不振,吃了些许东西就反胃想吐,索性也不吃了,实在渴了才喝点水。 见秦淞日渐消瘦下去,凌暮之都看不过去了,拿了些干粮给他。 秦淞依然是面色清冷,神色毫无波澜,对凌暮之的话罔若罔闻,面容是掩不住的疲惫憔悴,固执地不肯停歇下来。 “殿下,再这样下去,还没找到阿於,你自已身体就先倒了!” 凌暮之实在看不过去他那面容苍白的样子,大胆地将干粮硬塞到他身上。 而像是要应证他的话一样,凌暮之不过是轻轻推了一下秦淞,他便直直的栽倒下去。 像纸片一样,终于是撑不住了,轻飘飘的晕了过去。 凌暮之连忙让人把他送到大夫那,看着秦淞的背影,凌暮之眉头紧锁,眼底亦是一片乌青,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崖顶。 这些天他们已经将崖底和沿河数十里地都一一排查过了,可以确定的是凌於确实落下来了,但是却找不到他的任何痕迹。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按理说照他们这种找法,不管凌於是生是死,都该把人找到了才对。 如此异常,那就只能说明,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把凌於捡走了。 至于是谁捡走的,确实是难以猜测,若是普通百姓就好了,只是不太现实,他们已经将这附近的所有村寨挨个核查了一遍,不可能会有哪个村民隔着大老远来带走凌於,还能完全躲过官兵的搜寻。 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就麻烦了。 凌暮之不禁有些头疼,他已经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有可能和凌於有仇的人,但对有可能带走凌於的人却没有一丝头绪。 但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秦渊和梁兆雍,若他们真的有凌於这个筹码,现在也不至于在牢里半死不活了。 按理说,凌於常年在外,性格也不算乖张,应当没有树敌很多啊! 到底会是谁,偷偷带走他,还故意不让他们找到呢? 唯一有所慰藉的便是,那人会选择带走凌於,想来凌於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不然就直接任由凌於自生自灭了。 而当前更加紧急的,倒是朝中的局势。 依秦淞的才智,应当也是能猜到的,但却像魔怔了一般,固执地要找下去,一意孤行,谁劝也不听。 国不可一日无君,秦淞为了找凌於,迟迟不进行登基大典,朝中的事越堆越多,却无人主持大局,难免造成恐慌。 一旦国中内乱,难免会有些势力虎视眈眈,趁此机会开战。 为了彻底扳倒梁兆雍,夺得皇位,他们已是筹谋已久,也付出了代价,若是轻易被人进犯,那还了得? 思及此,凌暮之更头疼了,他该怎么劝秦淞,毕竟这人固执的不像话,也就只有提及凌於的时候才会给点反应。 …… 然而出乎凌暮之意料的是,他并不需要劝。 秦淞醒来后,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宣布,两日后登基。 他这几日亲自从无间崖底,沿着两边河岸搜寻,无论官兵搜没搜过,他都要亲自查看一遍才放心,两天三夜,废寝忘食,亲自走了数十里地,脚都磨破了。 他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的很,就算走到河的尽头,也是找不到凌於的。 连影阁也找不到。 那便是有人故意将他藏起来了。 可是他现在势力还太弱,没办法渗透到太大的范围。 若想要找到凌於,他必须变得更强。 秦淞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是凌於曾经给他防身的,他轻轻抚摸匕首上的纹路,眼神缱绻。 凌於,你一定还活着,对吗? 求求你,回来找我吧。 我好想你啊…… …… 两日后,新帝登基。 刚接手朝政,秦淞便忙的不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处理政事,基本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闲时间,甚至常常牺牲睡觉时间,夜半三更仍在批阅奏折,刚躺下没两个时辰,便又要准备上朝。 不过秦淞本就睡眠很浅,睡的也极不安稳,也就并不在意。 秦淞十分勤政,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勤奋负责的好皇帝,在沐尘煜、凌暮之等人的协助下,把朝政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对秦淞十分膜拜,街坊上传着不少歌谣赞颂秦淞的功德。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与秦淞相熟的人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凌於。 只是民间渐渐有了传闻,皇上似乎有什么怪癖,每晚睡觉时,整座寝宫防守严密,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不过传闻很快就没有了。 如今政治清明,百姓生活安定,递上来的折子大多是一些无谓的琐事,秦淞一目十行的看一遍便放在一边,只挑了些重要的去看。 秦淞越来越清闲,除去政务,平时也就是看看书,喝喝茶,偶尔和沐尘煜下几盘棋,常常不知时间流逝一般,一盘棋下到日落余晖之时,不过这时,凌暮之通常都会来找沐尘煜,然后跟着沐尘煜去他府里蹭饭。 见秦淞孤家寡人一个,他们俩邀请过秦淞很多次,但都被拒绝了。 秦淞一向如此,常常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眼神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漠不关心,如谪仙一般,与谁都疏离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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