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儿见我面色不善,讨好着亲了亲我,着急说道:“我与他说我心悦你,不会去相看的。” 我倏地就笑了,难得他来哄我,还这么乖知道亲我,这般低眉顺眼,我如何还能与他置气。 我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喜欢做什么我不拘着你,只是你自持些,别叫我挂心。” 舟儿松了口气道:“好,那我去写字了。” 我哭笑不得,这小子哄我也不走心,堪堪走个形式,撩拨了我就想跑。 我又把他拖回怀里,抱着他在腿上坐下,他眼神颤颤看着我,双颊晕上一抹艳色。 我把持不住去亲他,他却忽然躲开,怯生生望向窗外。 我笑道:“他们不敢看。” 舟儿苦着脸道:“那也不好,你方才还叫我自持些。” 真是会气人!我叹了口气,抱着他道:“等我二弟办完喜事,我就向父皇开口,迎你过门。” 他沉默着不出声,半晌忽然才说:“还是算了吧,现在这般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与他互诉衷肠,虽没有夫妻之实,却已然这般亲近,我若是不娶他过门,我赵成岚成什么人了。 我忍了忍心中波澜,平静说道:“我不会再叫你受一点委屈,我会风风光光用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舟儿怯生生问道:“妾室也可以坐花轿吗?” 这小子真是半点不懂我的心意,真是又可恨又可气,我无奈道:“我何时说要你当我的妾室?我要你当我的太子妃,当我的夫人。” 舟儿涨红了脸,眼神不可思议望着我,双眸水润润的,面颊如桃花尖蕊般白里透红,我想起那日在书房里与他耳鬓厮磨,他任我予取予求的模样,顿时按捺不住心中悸动,小心将他压倒在榻子上,我痴痴地看了他许久,既想立刻办了他,又不想这般轻辱他。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到底是忍住了,无奈笑骂道:“你这呆瓜。” *** *** 舟儿领了写喜字的差事,每日在书房写字,倒是安分了不少,不再到处去奔差事。 因为赵念安的婚事,我与父皇起了龃龉,虽没有摆在明面上,但近来他见了我总是多有不满,眼神阴翳,精神疲惫,极其不痛快。 日前沈容与赵念安的赐婚诏书下来了,一并下来的还有赵念安的封爵诏书。 安儿封了亲王,父皇的心情俨然好了许多,又与往常一般恢复了神采。 四月里,父皇突然把我叫去偏殿喝茶,我去时,他正抱着璟熙逗趣,见我进门,眼神晦涩不明道:“你最近倒是比朕还忙碌。” 我笑了笑,淡淡道:“儿臣驽钝,办事自然要多费工夫。” 父皇叫奶嬷嬷把璟熙抱下去,拿着桌上字画看了一会儿,又瞥我一眼,捣鼓着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一般说道:“安儿出嫁那日,你去送亲。” 我颔首道:“应该的。” 父皇‘嗯’了一声,半晌又说:“叫璟熙去压床。” 我又道:“也是应该的。” 父皇闷叹了一声,又懒洋洋靠进椅子里道:“你真是半点不像朕,读书读多了,把脑袋读坏了。” 我气极反笑,却也不敢顶嘴。 “你这个倔脾气也不知是像了谁。”父皇又睨我一眼,意味不明道,“你只璟熙一个孩子,子嗣总归是少了些。” 他说罢忽然动了怒,拍了拍桌子道:“你只一个孩子就想打发朕?” 我心中自然也郁闷,这孩子来的不容易,我本也不贪女色,如今更是提不起兴致,父皇这般问我,我也只能敷衍道:“子嗣的事情,儿臣会上心。” 父皇时不时打量我一眼,似是有说不出口的话,许久才道:“沈容那孩子,朕瞧他是极不喜欢,那相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安儿嫁给他多少都是要吃苦的,你子嗣上抓紧些。” 我怔了半晌,父皇为何将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讲?沈容尚皇子,自然不敢纳妾,他子嗣艰难为何叫我抓紧? 我气得几乎要吐血,我只璟熙一个孩子罢了,竟还要动我的主意,他沈容不过一介庶民,还想过继我的儿子? 也难怪母后不痛快,父皇当真是宠溺安儿,倘若沈容过继了我的孩儿,必是由安儿抚养,父皇百年之后,我岂有不照顾他们的道理。 我咬着牙不肯回答,父皇见我动气倏地笑开了,拿折扇点了点我,笑道:“好了,带璟熙回府吧。” 我叹了口气,起身道:“儿臣告退。” 我方走出偏殿,李丛急匆匆过来说道:“夏九州大人被三殿下塞住嘴绑进了柴房,皇后娘娘与贤贵妃娘娘正在御花园摆茶宴,三殿下带着小公子进了宫,往御花园去了。” 我揉了揉眉心,着急往御花园去。 走到半路又有侍从来报:“和郡王世子在茶宴上讽刺了小公子,挨了三殿下一顿骂。” 我沉下脸道:“说什么了?” “睿王世子想请小公子参加诗宴,和郡王世子提了您从前四十大板的事情,劝睿王世子三思,三殿下骂他是......”侍从顿了顿,面色难堪,低声道,“是只会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吠的狗。” 我皮笑肉不笑道:“北辰骂人确实刻薄,连我也一起排揎。” 待去到御花园,凉亭里不见了赵北辰与舟儿的身影,众人其乐融融说笑,如今四月,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公子小姐们无一不打扮得端庄雍容,衬得满堂春色。 我走进凉亭,先向母后与贤贵妃请安,母后笑容满面道:“岚儿,你今日倒是肯来,快些坐吧。” 贤贵妃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凉凉道:“幸好北辰逛园子去了,否则太子来了,相形见绌,反倒颓色。” 今日本就是为了北辰相看,旁人都是陪衬,我突然出现在这里,贤贵妃自然心情不悦。 我温温笑了笑,没有在母后身旁坐下,见列席空着两张椅子,缓步过去在贾靖承身旁坐了下来。 贾靖承凑过一些,笑说:“这几年没见你参加过茶宴花宴,是不是二殿下成亲,你也心痒痒了?” 我勾了勾唇,笑而不语喝了口茶。 贾靖承打量我几眼,舔了舔嘴唇道:“今日三殿下带了个朋友来,说是夏九州的弟弟。” 我无甚反应听他说。 贾靖承摸摸鼻子,笑道:“真真是叫人看花了眼,我平日也算不羁,却也不知道皇城里竟还有这等绝色。” 我微微蹙起眉,垂眸看着手中茶盏。 贾靖承清了清嗓子道:“只是方才听琼宇提起,你从前打过他四十大板,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我淡淡道:“记得,他叫夏行舟,我从前打过他四十大板。” 贾靖承笑笑说:“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 ----
第67章 (下卷*完结) 我拔高声音,阴沉着脸道:“本王岂会忘记这四十大板!” 凉亭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转头看向我。 我抿了抿唇,冷声又道:“因为这四十大板,本王追悔不已寝食难安,也因为这四十大板,本王对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求之不得却难以亲近。” 我不曾去看母后的面色,只转头看向贾靖承,淡淡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贾靖承笑容凝滞,须臾说道:“我想请殿下有空时候一起喝喝茶。” 我冷着脸坐在椅子里,用阴翳的目光看向赵琼宇。 赵琼宇目光发颤,慢悠悠垂下头去。 赵北辰突然领着舟儿回来,洋洋得意道:“太子大哥怎么有空过来,怎么坐这里?哟,是不是少张椅子?” 我抬眼看向舟儿,他惴惴不安站在原地,小心攥着手,眼神里写满了惊慌失措。他今日穿了一身粉青色的长袍,戴了一顶玉冠,显然是赵北辰替他装扮过,他怯生生站在那里,美得不可方物,也动人心魄。 他半点不自知,更不知被贾靖承这色鬼盯上了。 赵北辰喊道:“行舟,你坐我这里,我去与母后坐。” 舟儿求救般望着我,眼眸里水汽汪汪。 我缓步走过去,轻轻揽住他向前走,柔声道:“舟儿,你坐这里。” 舟儿慢吞吞坐下,眼神慌乱望着我。 我蹙眉看向目瞪口呆的赵北辰,冷声道:“你不是去与母后一起坐?” 赵北辰干巴巴笑了笑,连忙跑开。 我转头看舟儿,他窘迫地埋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 我笑了笑,哄他吃糕点。 他小声与我说:“还是不吃了吧。” 我含笑点头,母后终究是憋不住了,站起身就走,贤贵妃脸上露出得意又痛快的表情。 凉亭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我携着舟儿离席,送他出宫。 我牵着他的手光明正大走在宫里,他一路频频看我,满目忧愁,我好笑道:“别怕。” 舟儿小声说道:“我以为你生我气了,我原本是来补籍契的,可是陈大人突然有事走了,北辰非让我坐一会儿再走,我就陪他坐了一会儿。” 这小傻子,大抵又是被赵北辰戏弄了。 我停下脚步,将他抱进怀中,我再也等不及了,舟儿性格木讷又自卑,模样美貌却不自知,总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事实却背道而驰,从前是赵孟胜,如今是贾靖承,迟早还会有更多人冒出来给我添堵。 我把他送上马车,远见他离去,方缓缓走回后宫,去给母后请安。 母后果然是气坏了,她向来自持,今日却喘着怒气,步摇与耳坠一并摇晃不止。 见我进门,母后勃然大怒道:“你说的赤子就是他!夏九州的弟弟,从前的左行舟,挨过你四十大板,又差点嫁给了夏九州!” 我淡淡道:“只一会儿工夫,母后就打听得清楚。” 母后嫣唇颤抖,连耳鬓的发丝都乱了一缕,咬牙切齿道:“你迟迟不肯娶妻,本宫当你是眼界有多高,竟是为了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母后慎言!”我沉下脸道,“舟儿不是狐狸精,他善良大度,比任何人都正直。” 母后冷笑道:“善良?他倘若真的善良,就不该纠缠你!” 我坐进椅子里,淡淡道:“不是他纠缠我,是我对他痴心难改。” 母后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眼眶红得似是染上了胭脂,她死死按捺着怒气,哽声道:“岚儿,你若实在喜欢,纳他为妾也可,未必要是正妃。” 我面色从容道:“我此生只会娶他一人为妻。” “你简直是疯了!”母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骂道,“赵成岚!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站起身,直视着母后的双眸,冷声道:“是,我是中邪了,若非中邪,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能让我痛快。” 母后厉声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太子,你父皇对你寄予厚望,你却不思进取,终日沉沦在美色之中,长此以往,北辰迟早爬到你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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