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瓷器声响在屋子里,气氛降临到了冰点。 这就算了,陆锦书体内余毒未清,身子一扭就伏在床榻上吐出几口浓血来。 浑身僵硬无话可说的云楼神色带着慌乱,偏头朝外喊道:“云弋,云梵。” “云天师,怎么了?”云弋和云梵急匆匆进来,就看到屋内一片狼藉。 云楼冷声吩咐道:“云弋去请大夫来,云梵把这里收拾一番,重新去熬碗补药来。”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 临到门口时,云楼犹豫了一下,对云梵说:“药别放太多,不要太苦。” 云梵身子微顿,明白了他们之间爆发的矛盾是因为什么。 无奈应下,“是,云天师。” . 陆锦书一手抓住床沿,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里憋的那口气都随着吐出的那些血给疏散了出来。 云楼轻轻拍打着他略微弯曲的脊背,微叹一声,“阿书总是在心里记着我的过失,这样对身体不好。而我只是担心阿书的身体,才会如此。” 陆锦书擦了擦嘴,低着头不去看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能如何反驳?” “阿书,我并非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云楼一一解释,“我并非在责怪阿书,我也并非是在指责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谁让你说出那样的话来?”陆锦书冷哼一声,背对着云楼而躺。 “我心里犹豫不决来到这里,可你却对我说,还不如不来?”陆锦书闭了闭眼,心里难受不已。 “我也不是在嫌弃你,我们连那样亲密的事情都做错。说好听点是身体相融,说难听点你身上哪一处没被我亲过、舔过?” “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口一个我嫌弃你,我嫌弃你什么?” “你倒好,你说那样的话来。”陆锦书委屈到一直流泪,“你那样说,不就是存心让我难过,让我伤心吗?” “阿书,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楼握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阿书自来了这里后,不是怕我就是与我生疏,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也让阿书哄哄我。” “阿书,这件事情是我的过错,别气了好不好?”云楼轻声细语道歉。 正巧这时云梵熬着药,拿着扫把来打扫屋子。 陆锦书垂眸,心里也没太生云楼的气,只是被那句话气到了而已。 现在云楼也道了歉,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落了他的面前。 话语里带着浓重的鼻音,陆锦书轻轻嗯了一声,“我没生你的气,只是被你那句话给气到了。” 因为被气到了,连带着心里所有的怨气都被引发出来,场面才会这么肃重。 “云天师,大夫来了。”云弋也找了大夫走进来,带领着年过半百的大夫进来。 云楼拍了拍陆锦书的手,无声给予安慰,起身让开身子,“大夫给他看看,身体可有什么大碍?” 这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帮陆锦书把脉的那个。 大夫再度仔细把脉,这次没皱眉头,神色看起来欣慰了许多,“公子没什么大碍,身体里的剧毒已解,只是还剩一些余毒。多加调养一段时间,自会安然无恙。” 云楼点头,“好,辛苦大夫了。还请大夫开几副药方,云弋带大夫去领诊金。” “大夫,请随我来。”云弋恭恭敬敬请人出去,给诊金也拿调养的药方。 “云梵去瞧瞧,补药可熬好了?”云楼井井有条支开几人,房间里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人。 “阿书可曾听到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还要喝几日才行。”云楼抬手把他额头上的头发拿开,轻声道:“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陆锦书阖上双眸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有些无力,还有些头晕脑胀。” 所以说,陆锦书是真的难受,被云楼气的够呛。 云楼重新落座,握住略微冰凉的手,“都是我的错,不该说那些话来气阿书。” “哎呀,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吧。”陆锦书翻身面对他,眉面色带着一丝疲倦,“你不是有事要做吗?正好我也睡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 云楼曲指刮他的鼻梁,笑骂道:“小没良心的,刚刚还叫我陪你,现在倒是把我往外推去。” “不是困了嘛,正好我睡觉,你去做事,两全其美。”陆锦书嘟囔两声,眉梢微扬。 “无妨,我的事情没有阿书重要。”云楼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等阿书喝完药,睡着之后我再走。等你醒来时,就能见到我了。” “云天师,陆公子,药来了。”云梵把药端进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云楼扭身端过药,拿着勺子搅拌散热,才扶起陆锦书靠在床头,把药递过去。 “阿书先喝药。”云楼吹了吹,才不紧不慢喂他。 陆锦书眉头微蹙,握住碗沿带着一丝埋怨,“给我吧,这样喝下去可苦死我了。” 与其一勺一勺的喝,还不如直接一口干,也总比被折磨好。 “还有些烫,小心一些。”云楼低头吹气散着热,“这么怕喝药的话,那阿书以后可不能生病了。” 生病就要喝药,喝药就要闹。 病人脾气向来都是怪的,有些难哄。 陆锦书撇嘴,仰头一喝为尽,顿时脸都皱了起来。 随着“咕隆”声不断响起,眉宇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云楼也是看的一脸心疼,等喝完药后,赶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蜜饯塞进口中。 苦味和反胃渐渐被压下去,眉目也舒展开来,“这药太苦了。” 真的很苦,苦到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楼拿出帕子擦着唇边的水渍,安抚道:“阿书别怕,等你身体内的余毒都清理干净后,就不会喝这些苦哈哈的药了。” 陆锦书闷闷不乐点头,浑身气势低沉,“嗯,我知道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即使知道药苦,也得喝。 云楼捏了捏他的脸,脸上挂着浅笑,“阿书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云梵给你做。” 眼珠子一转,陆锦书扬起笑,“不想吃他做的,我想吃你做的。” 云楼别开脸,神色难言,迟疑道:“可我不会做饭,做出来怕是会难以下咽。” “如果阿书想吃,改日我去学一学?”云楼似乎是有些羞赧,耳朵根挂着一层绯红。 阿书想吃他做的东西,可他现在还不会做,又有些愧疚。 阿书是病人,连病人的要求都达不到。 没听到回话,云楼眉头轻蹙,心里有些失落。 阿书是不是认为他在故意推脱? 偏头看去,陆锦书握着他的手已经睡了过去,额头上冒着一层细密的汗。 云楼叹息一声,充满着无奈和心疼,轻柔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粒,“都怪我没保护好你,不过这一次,无人再敢伤你。” 伤害阿书的人,都得死,都得付出代价! 拉上被子,把手抽出来,云楼起身往外走去。 虽然逼迫周有道拿出了解药,但周有道敢对阿书下手。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第102章 时间 没几天的功夫,陆锦书就完全好了,生龙活虎起来。 百无聊赖之际,陆锦书瘫在躺椅上,望着外面风轻云淡的景色出神。 云楼身着一袭浅色白袍,头发束起,端着盘子不紧不慢走来,“阿书在看什么?” 明知故问! 陆锦书重重冷哼一声,偏头不给个好脸色,“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往外跑,怎么?难道你外面还养了其他人不成?” “哟,是谁又惹我家阿书生气了?”云楼好脾气打趣,嘴唇微弯,一脸舒朗的笑意。 陆锦书好了后,就通过那个阵法回到了雪月山庄。 他是对外面的情况完全不知情,也没有人陪他,差点被闷坏了。 陆锦书站起身,朝云楼跑去,“快给我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吃的?” 手朝碗伸去,还没触碰到碗沿就被人坏心眼的移开。 云楼眉梢微扬,越过他的身体朝屋内走去,“阿书刚刚还埋怨我呢,现在看到吃的倒是忘的一干二净。” 陆锦书撇了撇嘴,跟在他的身后,“云楼,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啊,我也想去皇城逛逛。” 即使在皇城没有朋友,那去街上逛逛总成的吧?感受一下喧嚣热闹的气氛也行啊。 云楼抿了抿唇,偏头望去自然牵起他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古暗和云芜的杀手遍地都是,不安全。” 陆锦书就不明白了,皇城之中,天子脚下,那些人为什么还那么大胆? 听闻此处,他知道出去的愿望又要落空了,神色落寞,“可是云楼,你在前面给云贤文挡着,难道你就不害怕危险吗?” “我当然也会害怕,可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扫清所有的障碍,阿书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云楼语气低缓,把碗里的东西递给他,“尝尝,从其他地方摘来的荔枝。” 碗里的荔枝都是剥好的,又大又圆,看起来凉浸浸的。 双眸骤然一亮,捻起一颗丢进嘴里,瞬间就被治愈好了心情,“你用冰泡过啦?” 如今正是炎热的六月份,天气炎热,怪让人难受的。 云楼含笑着点头,“知道你怕热,所以事先用冰镇过了。” “你也尝尝。”陆锦书拿起一颗喂给云楼,两人黏糊糊坐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其实在这里还好,后面不是有瀑布吗?就是有些吵而已。”脑袋靠在男人肩上,望着前方,岁月静好的意味蔓延。 “那就好,如果阿书无聊的话,我让云弋进来陪你。”云楼摸着扎手的中长发,感叹道:“阿书的头发长的快,又长了许多。” “短发到底是有些怪异的,我还是不剪了。”陆锦书担心以后会听到流言蜚语,忍着没剪掉头发。 云楼目光充满柔情,抚摸着浓黑的头发,“无妨,按照阿书的心意来就成。世上的人各色各样,又何惧区区流言蜚语?” 陆锦书嘿嘿两声,“我当然不在意,可我不想听到那些言论。” 虽然没什么,但听在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陆锦书不自觉担忧起来,“你虽然是天师,可我还是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阿书不必担心,我已派人在暗中寻找那些杀手,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全部都找出来。”云楼轻声细语安抚道。 陆锦书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不是,云贤文到底在做什么啊?这种事情也要交给你?” 这种琐事,难道不是应该交给他的大臣去做吗?云楼是天师,怎么管起这种事情来了? . 云楼眸色微沉,似乎比夜色还悠长,“不是他让我做的,是我自己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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