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梵目光浅淡,勾起淡笑来,“云天师自然是担心陆公子的,但云天师也没有陆公子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陆公子没在的时候,云天师怕是天天都要伤神。 可云天师非但没有如此,倒把事情做的井井有条。 有些时候他和云弋都有些诧异,云天师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压根就看不出来丝毫的伤心。 陆锦书嗯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你不是熬了药吗?把药端给我吧。” 不能浪费了云楼的苦心,也不能让云楼担心。 云梵把药小心翼翼递在那张干裂的唇边,“陆公子,小心一些,有点烫。” 陆锦书慢慢喝下,和药接触的瞬间,眉头猛然一皱,“我怎么觉得,这药越来越浓了?” 云梵不动声色,收敛好情绪,“定是陆公子感受错了,这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陆锦书明显不信,压下心里的疑惑,“我知道了,喝完了,给你。” 一口干完药,陆锦书龇牙咧嘴着,脸都皱在了一起。 既是宫廷秘药,大夫也说药效很烈。 那药真是越来越苦,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楼也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药,用这药吊着他的命呢。 但愿云楼能在周有道那里拿到解药,这样他不会死,云楼也不会再次失去他。 心里正想着云楼,老远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沉木香。 陆锦书扬唇一笑,面向门口的位置,“云楼,你拿到解药了吗?” “拿到了。”云楼带着一丝慌乱,坐到床上把瓷瓶里的药倒出来喂给他。 “快吃下,等过几日就好了。”云楼摸着那张苍白无力的脸,浑身气势冷凌。 陆锦书刚咽下药,胃里就犯恶心,连忙推开云楼弯腰就吐了出来。 “好难受。”双手抓紧床沿,视线渐渐清明起来。 那哪是什么刚刚喝进去的药,他吐出来的是殷红的血。 陆锦书心头一紧,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保持姿势未动。 云楼毫不在意,抚摸着他的脑袋,“阿书不必在意,你吐出来的都是毒血,这几日会难受一些。” 扶着陆锦书重新躺在床上,云楼拿出帕子擦着他的唇,“我会陪着阿书的,阿书不要害怕。” 陆锦书听到这话,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握住云楼的手,笑容牵强,“这几日以来,真是辛苦你了,两边跑。” 云楼摇头,把帕子丢在桌上,前倾身子和他额头相抵,语气低语而缠绻,“不辛苦,我唯恐不能护你半分。” . 温热的气息夹裹着喜欢的味道喷洒在脸上,陆锦书老脸一红,双手挽住云楼的脖子,眉眼弯弯。 就连身上的那些难受,在和云楼皮肤相碰的刹那,就已经被淡去。 云楼蹭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的阿书,终于安然无恙了。” 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会时时刻刻担心阿书会就此离去。 陆锦书眉头一皱,鼻尖嗅了几下,“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老实告诉我,你干什么去了?” 刚刚就闻到了一些,还以为是他吐出来的那些毒血。 现在和云楼离这么近,才知道是云楼身上的。 “没干什么,我想着阿书吃了解药身体会慢慢好起来。所以我在来时的路上叫云弋杀了只鸡,想给你补补身体。”云楼眨了眨眼,不动声色道: “可能是那只鸡挣扎得厉害,不小心溅上了一些血。” 狐疑的神色盯紧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陆锦书疑惑道:“是吗?可……” “阿书不难受吗?那我带你回去雪月山庄好不好?”云楼打断陆锦书的话,询问着他的意见。 陆锦书摇了摇头,离开云楼的额头往床上躺去,“我不想回去,回去后你又丢我一个人在那儿。我现在又不是妖,我一个人很无聊。” “那我让云弋和云梵他们两个陪你?”云楼脱掉鞋子翻身上床,侧身抱着他。 陆锦书觉得有些怪异,不是,谁家好人刚吃了解药,就要被叫走啊? 渐渐回过味来,陆锦书用胳膊肘推开云楼,语气带着委屈,“我才刚吃下解药,你就要把我赶走。云楼,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云楼在支开他,而他身上的血腥味,也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 云楼为了找那解药,这两日几乎都没睡觉,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他吃了解药,云楼不和他一起好好休息,倒是想支开他。 云楼没有事情瞒着他才有鬼! 云楼重新搂住他,牢牢箍在怀里,“阿书的身份会让很多人迫害你,我暂时没把你的消息露出去。可我还有事情要做,我担心阿书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才会支开你。” “阿书,只要你藏好,等我把所有的危险都铲除。骤时,阿书想去哪儿都可以。”云楼也很无奈。 他也想和阿书在一起,可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能让阿书暴露在人前。 这样的话,阿书的处境很危险。 那些人,会拿他威胁阿书,或者是拿阿书来威胁他。 陆锦书背过身去,阖上双目,“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做吧。” 总不能做云楼的软肋,让人把剑对准他家的云天师。 云楼在他后脑勺落下一吻,带着一丝歉意,“阿书,我很抱歉。” 危险没解除,阿书的身份就不能暴露在人前。
第101章 争执 云楼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陆锦书醒来时就没见到人。 房间里空荡荡的,加上身体内的毒还没完全清理干净。 陆锦书不免多愁善感起来,房间里没人,总觉得有些凄凉。 云楼即使是再忙,也不应该这个时候丢下他吧?他才吃下解药没多久,还是个病人呢。 “阿书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云楼端着药进来,就见到床上的人神色恍惚,好似藏着什么心事一样。 双眼猛然一亮,用力过猛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云楼语气里饱含着一丝无奈,放下碗连忙过去搀扶他,“阿书什么时候也变得笨手笨脚的?这身子还没好,要是再伤到了怎么办?” 陆锦书抱住他的腰,依赖地蹭着他的胸膛,“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我还是个病人,你可不许丢下我。” “近日无甚大事,我会陪在阿书身边。”抬手把耳边的头发挽在耳后,语气温柔,“我只是去给阿书熬一些补药罢了,害怕什么?” “人家害怕一个人嘛~”陆锦书故意恶心云楼,语气软绵,“谁让你一大早就丢下我,难道夫君就不应该告知我一声吗?” “好好说话。”云楼眉头一皱,不轻不重在后背拍了他一巴掌,嗓音无情,“就算是对我撒娇,这药阿书也非喝不可。” 脸色顿时一垮,陆锦书满脸都是抵触的情绪,可怜兮兮道:“可是那药太苦了,我喝两天,我现在都不想喝了。” 那药压根就不是人能喝的药,谁家药能那么苦啊? 喝了那药,整个人一天都不舒服极了。 “喝了那药,阿书的身体会好起来,良药苦口利于病。”云楼把人扶着靠在床头上,转身去端药。 陆锦书双眼恐惧,瞧着云楼一步步走来,像是个索命的厉鬼。 身体往床侧缩去,双眼红红的委屈不已,“真的非喝不可吗?可是好苦的,太苦了。” 云楼低头抿了一口,眉头轻蹙,“确实有些苦,但我给你准备了糖。” “阿书喝下后,可以吃点糖解苦味。”云楼耐心十足,把碗递过去,“阿书乖。” 陆锦书满是抗拒,可怜兮兮的,眼瞳湿润一片,“苦。” “那我喂你。”云楼不为所动,低头喝了一大口药,朝陆锦书逼去。 陆锦书面露嫌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什么,比起你喂我,我还是自己喝吧。” 云楼动作微顿,眼里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阿书是在嫌弃我? 云楼被迫咽下口中的药,微微垂头气势低沉起来,语气落寞,“在床上时阿书尚且都能帮我*,为何如今只是喂药而已,阿书却避如蛇蝎?” 陆锦书头皮一麻,心虚地抠着碗沿。 云楼那边也没放手,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那什么,床上的事情怎么能和日常生活中的事情相提并论?” “我都未曾嫌弃过阿书,阿书却在偶然间嫌弃我,且还不止一回。”云楼松开手,别开头去,“罢了,阿书如若嫌弃我,又何必眼巴巴的回来?” 云楼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我被你伤到了,你快哄我。 陆锦书撇了撇嘴,低头望着端着白色瓷碗的那只手,好脾气道:“好云楼,我知道不该这样,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看一眼都曾看他,还说没生气。 陆锦书眼珠子一转,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嘴唇弯弯,“云天师~我真的错了嘛~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云楼叹息一声,心里到底有一些落差,松开手,“阿书喝药吧,我出去办点事。” “云楼。”陆锦书拽住云楼起身的动作,鼻尖微红,“云楼,别生气了嘛,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是真的不习惯,哪有人喝药是这么喝的啊? 而且,这真的不关嫌弃不嫌弃的事情,他真的只是不喜欢这样而已。 可看云楼的面色和说话的意思,云楼就是在意这件事情。 陆锦书张了张嘴,顿时委屈不已,“你去吧,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 本来就还在病中,生病的人到底带着一丝矫情和敏感的意味。 陆锦书别开头,冰凉的眼泪断了线的落,断断续续道:“你以为两年多的时间,就只有你想我,难道我就不想你了吗?” “你是天师,你有修为。可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我要怎么找你?” “你们天道不是威胁我就是威胁我的家人,我已经死过两次了,难道我还要眼睁睁看着我父母再次失去我不成?” “可你们的天道弄出个子虚乌有的妹妹来代替我在父母心里的位置,就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你还说那样的话?早如此,我就该叫天道不让你想起我,我不来了。” “可来了后不是被人绑就是被人下药,经历这些就算了。见面时你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你还想让我一个人待着。” 陆锦书是真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我不想做你的软肋,可我现在不是妖了,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你说那样的话,你不是存心伤我的心吗?满房间都是你的照片,连我父母都在劝我来找你。” “可就是因为一碗药,这药不喝也罢,让我死了算了。”陆锦书把手里的碗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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