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晏小声的说道,“皇叔……” 宫陌尘冷冷一笑,“皇叔?我的侄子已经死了,你叫我哪门子的皇叔?!”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胀痛的很。 刚才做了一个梦,让他浑身冷汗都下来了。 他梦到苏锦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对阿锦不好,打他骂他,阿锦也不还手,任他欺负,被打的浑身伤痕,宫陌尘只觉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若非刚才宫晏将他惊醒他可能都要活活被梦境气死。 这个梦让他更加焦急,他迫切的想要出去,看看苏锦过得是否安好。 宫晏看着宫陌尘那可怖的眼神,手不自觉的缩了缩,有些害怕。 宫晏看着摔在地上的手帕,小声道,“我、我只是看你出汗了,想帮你擦擦……” 宫陌尘冷哼一声,别过头,突然他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事,又问道,“你将凤麟的大臣全换了?!” 宫晏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楚空秋不在,他连看宫陌尘的勇气都没有。 宫陌尘大怒,吼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那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自打你做龙椅上开始就站在金銮殿上了,对你处处忍让,迁就,结果你将他们全都撤职?!没有他们,你何来的荣华富贵?!” 他万万没想到宫晏来这一手。 一夜之间全部换了,那明天怎么办?所有的官职都空着?就留宫晏这么个皇帝? 宫晏小声道,“是他们自己要求的,要辞去职位,我只是成全他们……” 宫陌尘嘲讽道,“是吗?那你还真是个“仁君”呢。” 宫晏崩溃的说道。“我别无他法,如果不按照国师说的去做他就会杀了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就连这都不行吗?!” 他的眼中浮现出水光,他望着宫陌尘,哽咽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侄子被杀,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我带上面具不让我摘下,我从记事的那天起就伪装着皇子的身份,我一点都不想当皇上,我只想要活下去,就连这都不行吗? 父母怕我的身份被人知道,于是便把我卖了,我被人推到皇宫中当皇子,被众人推上皇位,明明我一切都是被迫的可是我却成了罪人,就算我告诉你真相你也不会饶过我,索性将错就错! 世人都厌我,就连我的父母都觉得我见不得光,只有皇叔对我好,我的世界里只有皇叔一个人……” 说到最后,他的眼中多了些许痴迷之意,宫陌尘打了个寒颤。 小的时候的宫晏确实可爱,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一样,长大后的宫晏也可爱,虽然无所事事,但也还算乖巧,可是后来的宫晏却让他厌恶不已,因为他挑拨了阿锦和他的关系,害得他差点失去阿锦…… 宫陌尘说道,“你若是一开始就告诉我真相,我或许还可能饶你一命,但是现在,只要我出去了,你就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宫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我知道啊,可是皇叔,你觉得你这辈子还有可能出去吗?”他拽了拽牵制着宫陌尘的那条锁链。 宫陌尘面色一僵,不在说话,他别过头,不去看宫晏。 宫晏笑了笑,说道,“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就将皇位给楚空秋的,后来他说,这样有些不圆满,所以,他打算在凤麟亡国之际在出手……” 宫陌尘打断道,“在出手坐那救世之主?名垂千古?真是好算计。” 宫晏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他想接手后,毁了凤麟,也毁了自己。” 宫陌尘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凤麟会亡,百姓会亡,皇室会亡,他也一样。” “他疯了吗……”宫陌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原本以为楚空秋接手是为了让前朝再次重现于世,没想到是为了毁灭所有人。 宫晏低低的说道,“我所做的一切他的命令,我所说的话也都是他的指示,我仅仅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皇叔,请最后,不要恨我,我仅仅是想活下去而已……” 这次的让所有大臣都撤职是楚空秋的命令,上些日子建造踏云楼也是他的命令,将国库搬空还是他的命令,他就是个傀儡而已,无论楚空秋让他做什么,都只是一个目的——毁了凤麟。 他最后会成为世人的笑柄,凤麟的噩梦,但是那又如何呢,到时候宫晏就死了,他的面具一撕,更名换姓,那就与那宫晏毫无关系,到时候,他只是一个平平淡淡活着的老百姓,任谁也不会跟那个臭名远扬的宫晏联想到在一起。 宫陌尘看着那边默不作声的宫晏,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嘲弄的笑了笑,“不恨你?你就像是楚空秋手中的一把刀,狠狠地刺向凤麟,将凤麟伤的满目疮痍,你却叫我不要恨你?” “对不起。”这话说的苍白又无力。 宫陌尘吼道,“你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你明不明白你的身份?就算你不是宫家血脉又如何?你身上穿着的是龙袍,身下做的是龙椅!你是皇上!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把你怎么样!你的锦衣玉食,你的万人跪拜,你知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是凤麟千千万万的百姓给予你的!你非但不知感恩还想要毁了他们,你真可笑。” 只要宫晏不愿意,就算楚空秋在怎么算计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再怎么缜密的心思在真真正正的千万将士面前就是一盘沙,一脚就能将他踢翻,可是宫晏却不愿意用自己身后的力量,心甘情愿的拔掉身上足以伤人的刺,乖乖的臣服于楚空秋手下。 宫陌尘闭上了眼,怏怏的说道,“你将我放了,只要我出去了,无论是继续当皇上还是离开皇宫,潇潇洒洒的当个普通人,我都会成全你,你不需要跟楚空秋去冒险,只要你将我放了,你要什么都行,凤麟不能灭国。” 宫晏笑了笑,他摇摇头,说道,“这可不行,刚才皇叔还说了要杀我的,我怎么敢放你出来,况且,你觉得那个男人有真真正正的信任之人吗?你的钥匙在他的手里,他亲自保管!” 宫陌尘凄凉一笑,手腕上的冰冷是那么明显。 逃不了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中净土 这手铐是什么材质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被撬开,只能用钥匙打开。 宫晏的话让他陷入绝望。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了吗? 宫晏见了,笑着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皇叔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皇叔也不要太过心急了。” 宫陌尘看着他那张恶心的脸,心中越发厌恶,低声道,“滚!” 宫晏笑了笑,并不恼怒,反而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走了。 宫陌尘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 翌日。 京城中更为火爆的消息来了。 所有的新大臣都找到人手了,一个个都年轻的很,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的,最小的那个才七岁,不知他们处理政务的能力如何,反正斗蛐蛐,赌博,喝酒的能力可是一流的。 位高权重的大臣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那少年看着痴痴傻傻的,脸上傻兮兮的笑着,怀中抱了个罐子去了丞相府,似乎从今日起就要在那里住下了。 这些少年并非是世家之子,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小公子,而是一些留恋于花街柳巷里玩乐的地痞,似乎是曾经宫晏出去微服私访时结交的朋友,如今就这么一股脑的全塞进皇宫里了。 听宫中的宫女说,今日早朝没讨论一点政事,而全都是哪种蛐蛐才最猛,如何喝酒才能不醉,什么样的女人才最销/魂。 内容让人面红耳赤,最后快要散朝的时候,宫晏竟然还主动将自己后宫的一个妃子送给了新上任的丞相,说是赏赐,光是听上去就可笑,竟然将自己的妻子赠与旁人。 在过后就是一切不堪入目的乱像。 在大街上到处都能看见一群刚上任的小地痞在那里招摇过市,本性不改,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弟”,他们看见街边有好玩的,直接就抢过来,小贩不乐意,上前去说,那人就直接甩过来一句,“老子可是朝廷命官!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 然后只见那小贩憋的脸一会青一会紫,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身后的小弟拍着马屁,“老大真厉害!” 看见街边有好看的姑娘便吹个口哨,做个猥琐的表情,吓得人家姑娘花容失色,匆匆离去。 众人敢怒不敢言,心想着,这哪是朝廷命官,这就是一群明目张胆的土匪啊! 朝廷上有实权的大臣都被撤职了,只有一些闲散王侯还留着,就比如唐鸣周。 谢昭思看见唐鸣周眼眶下的乌青很是心疼。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暗暗祈祷:凤麟一定要撑过去啊…… 边界战报不断传过来,没有一次是好消息,无一例外,军粮供不上,士兵吃不饱饭,没有力气。 摄政王府将自己暗中培养的精兵派去了,民间的百姓知道了此事,也纷纷将自己家的粮食贡献出来,送去摄政王府的,请求摄政王府将他们集结的粮食送去边界,尽自己的一份心意,这种精神让人很是感动。 摄政王在的时候治国有道,对百姓好的不得了,虽然现在昏迷,但是过些日子也会醒过来,昏君当道又如何,待王爷醒来时他们又会过回原来那种其乐融融的日子,苦难只是暂时的。 众人心中都这么想着,摄政王府的众人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心中五味陈杂,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闷闷的感谢着,然后将粮食装上马车,送去边界。 骁勇将军虽然被撤职,但在众人心中仍然是大将军,他带着夏宗裕不顾阻拦的奔赴沙场。 夏宗裕在离开城门之际又回过了头,他看了看这原本繁华的京城,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目光游离。 他知道苏锦会回来,凤麟他不会放任不管,只是不知道何时才会归来,凤麟还要等多久…… 他轻声一笑,“这次竟然没查到宫陌尘究竟如何,藏的真深呢。” 骁勇将军回头一看,看见了夏宗裕还站在城前,问道,“怎么了?害怕吗?” 夏宗裕回过神,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怕?上战场有什么好怕的,战死沙场乃是男儿最高的荣誉!” 骁勇将军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虎父无犬子!真是为父的好儿子!走吧,为凤麟而战!” “为凤麟而战!”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一同离开了城门,他们背着光,身上如同渡上了金光,那么耀眼。 在这一刻,所有的勾心斗角都变成了为凤麟祈福,所有人都希望凤麟能渡过此次难关,期待那个真正的君王能够醒来,在现凤麟曾经的风光! 也不知宫晏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众人将米送去摄政王府,让王府带去边界,于是自己也效仿,让每家每户出三十两银子,原因是踏云楼的建造,银子不够了,需要众人凑,完成最后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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