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就是派吴凯带领银月军把楚易送走的,他还以为楚易都被抓回来了,吴凯肯定难逃一死。 “是的,少主。”吴凯也是激动万分:“末将还活着。是皇上自愿跟段熠微走,段熠微才肯放过了我们。” 原来楚易是这么被抓的! 他这性子一点都不像个皇帝,倒像是个圣母,只会想着别人,也不想想自己。 “那纸条是你写给我的?”怪不得字体那么眼熟。 “是的。” 其他的黑衣人这时也齐刷刷朝宁海棠跪下了:“少将军,属下来迟了!” 宁海棠扫视着这群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原本以为……以为他的银月军只剩他一个独苗。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心里的芬芳就这样蔓延开来,如沐春风。 他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现在不该是重逢聊天的时候,反正都还活着,以后有的是时间温习重逢的喜悦。 更何况现在段熠微虽然胸口中了一剑,却并没有死,不过若是生擒他,把他活活折磨致死似乎更不错! 对,这些天段熠微在他身上强加的所有屈辱,他都要原原本本的还回去! 宁海棠这才转头挑衅的看向段熠微:“看到了吗?你已经没有任何活路了,要不你跪下求求我,我考虑饶你一命?” “呵……”段熠微竟还笑得出来。 他抬起手来,稳稳的握住了还插在胸口的剑刃,“睚眦必报,你这性格,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了……” 随后,他竟硬生生把插进胸膛的剑给拔了出来,飞溅的鲜血洒了自己一身,从头到脚。 亦溅在了宁海棠的脸颊。 “呃……”他沉重的闷哼了一声,汗水混着血水把他全身的墨衣都打湿了。 宁海棠惊异的看着他这般坚毅的动作,能生生把一把插进心口的利刃,凭借自己的意识拔出来,那痛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连他这种经常受伤几乎对疼痛免疫的体质,可能都受不了。 段熠微,他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墨客…… 更诡异的是,他拔掉剑之后,原本虚弱不堪的惨样,瞬间恢复如常。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演出来的一般。 宁海棠惊觉不对劲,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便听到了一连串的惨叫声。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空中突然射过来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箭羽,黑压压的,甚至盖过了明亮的灯火。 那跪在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他的部下们,全成了这些箭羽的靶子。 宁海棠心里一凉:遭了,中计了! 耳畔这时又传来段熠微如修罗般狠厉的声音:“我之前,的确是答应黎帝放过你们,但那也只是上次。” “这次,可是你们先招惹的我。” 宁海棠没空跟他对话,他凭借本能的反应拿剑挡掉了所有朝他射过来的箭羽,还顺手帮身旁的吴凯挡了几根。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身手和运气了,面对如暴雨一般的飞箭,全都中招,非死即残。 刚刚还欢声笑语街道,瞬间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仿佛一场人间炼狱。 宁海棠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兄弟们再次死在自己面前,胸腔的怒意一触即发。 这可是他最后的部下和兄弟啊,他还以为有了希望。 可人最怕的就是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又立刻化为泡影。 那滋味比死还让人绝望。 “段熠微!!!”宁海棠声嘶力竭的朝他嘶吼了一声:“原来你带我出来,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然后杀了他们,是吗!” 段熠微微笑着退后几步,退出了箭羽的射击范围,“那当然,我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纸条的事你也知道?” “知道啊,不然我怎么主动带你来这儿。” 段熠微话音刚落,吴凯便因为躲闪不及,中了一箭,“呃——” 宁海棠赶紧把他强行护在身后,替他挡下剩下的箭羽。 箭越来越密,宁海棠眼看也应接不暇,只好抱着吴凯腾空跃起,跳上了一旁的八角亭顶上。 吴凯是肩膀中箭,他捂着伤口忍痛道:“少主你快逃吧,别管我……” “我逃不了。”宁海棠目光朝远方眺望着,俊美的脸上落下了模糊的暗淡月光。 他狭长的双瞳紧紧盯着还在不停射出箭羽的方向,因为是在高处,他看的清清楚楚。 大概五十米外,有百人潜伏在屋顶,张弓搭箭。 不过这个位置,他们的箭也射不过来,全射在了下面空荡荡的石子路上。 “你待在上面,别下来。”宁海棠压低嗓音,也压弯了身子,蹲下了。 他不能跑,他要杀了段熠微才能跑。 而还站在下面的段熠微看他们上了屋顶,抽出腰间的琉璃扇,朝天一指,那些射过来的箭羽瞬间就停了。 在箭羽停的一瞬间,宁海棠立刻从屋顶冲下来,朝段熠微扑了过去,剑刃反射出寒光,杀招凶狠。 这一剑,他用了全身的内力,这一次一定要段熠微死于剑下!?
第20章 【小虐必点】我错了好吧,别哭了 “铛————” 一声极脆的刺响过后,又是“砰”的一声,一道极快的气流涌动在空气中,碰撞出巨大气旋,把周围的碎石都震飞了出去。 一瞬间飞沙走石,湖光潋滟。 但宁海棠还是失手了。 因为他的剑,竟被段熠微手里那把看起来只是装饰物的琉璃扇,挡了下来。 “什么!”他惊愕不已。 段熠微单手持扇,展开来举在胸前缓缓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自信了。” 其实他不用回答,宁海棠也明白了。 能这么轻松的挡下自己全力一击的人,还只是用扇子,就说明,他是个绝顶高手。 段熠微,他藏的太深了。 但宁海棠不认命,他不想这辈子都栽在段熠微的手里,于是握紧长剑,又开始运力。 他再次朝段熠微出手,仅剩他俩的长亭外,波澜不惊的湖面上点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明灯,而这唯一的光却被他的剑风吹乱了残影。 “吭啷铛铛——” “噼里啪啦——” 宁海棠身型变换,与段熠微交织在夜色下。 两人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你攻我守,只是段熠微始终没有还击的意思。 他只是用扇子在挡,挡的滴水不漏。 几十招过后,宁海棠还是没发觉他任何一个破绽,明明他已经受了重伤,还面带微笑跟没事人一般。 “为什么不出手?”间歇中,宁海棠举剑过肩,一手微擦剑身:“现在再藏,就没意思了。” 他不知道段熠微是什么水平,按理说只要习武就一定要练气,越强的人气息越霸道外放,而他却敛的微乎其微。 太奇怪了! 可段熠微在他的质问下,却合了扇。 他胸口流出的血太多了,就连那身根本看不出血渍的墨衣,都在夜色下显得有些被水打湿的沉重。 但他却一点事都没有,因为内息越强大的人,对受伤越不在意,他们的伤口会自动愈合。 所以他还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甚至还调侃道:“我不是藏,是对你出手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说我太弱不配你出手吗!” “这倒是其中一个原因。” 宁海棠被他气的牙痒痒。 “但我不出手也还有其他原因,总之我会武功这事,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人知道。” 宁海棠不回话,他举着剑的手,溢出了森森汗渍。 “你逃不出去,也杀不了我,而我却有万种方法去磨你的性子。” “段熠微……”宁海棠的齿缝间,用力的摩擦出这几个刻入骨髓的字眼,那是他此生都无法忘怀的名字。 段熠微近了一步,又一步,最后停在了离剑最近的位置,还自觉把自己的咽喉处对准了最锋利的剑尖。 他道:“插这里,我一定会死。” 宁海棠却一动不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 他被段熠微强大的内息控制了! 这个时候,段熠微终于不再敛着他的内息,那强劲霸道的力道,让宁海棠感受到了无尽的压迫感。 压迫到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又无法动弹。 刚才还乌云半遮月的冷夜,在段熠微强大内息的催动下,从他们头顶,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漩涡。 像是漩涡,又像是暴雨临盆的前兆。 “对了。”段熠微突然轻笑了起来,他愈发的温柔了:“我好像之前说过,不能给你白杀,有惩罚的。” 宁海棠冷汗直冒,这次不等段熠微威胁,便自觉求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血肉模糊的声音便划破他的耳膜,是从他身后的八角亭顶上,传来的。 他战战兢兢的回头,赫然睁大了双目,因为他看到,一颗圆滚滚血淋淋的脑袋上就这么从上面,滚了下来。 还掉在了他的脚边。 是吴凯的脑袋,他还挣着眼,眼里淌着血水,狰狞的瞪着自己,死不瞑目。 “嗖——”的一声,段熠微的琉璃扇回到了手里。 是他刚刚把手里的琉璃扇展开甩飞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切下了吴凯的头。 宁海棠看着刚重逢还没来得及叙旧,此刻却身首异处的吴凯,张了一半的嘴,不动了。 他本来还想把话说完,此刻全变成了痛苦的悲鸣。 “吴凯……吴凯!!!”他叫着,可是他动不了也做不了什么,更保护不了任何人! 他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副将,死在自己面前。 地上还有他其他兄弟的尸体,全都横七竖八的躺着,皆是没有一个肯合眼,他们都这样死死的瞪着自己,充满了不甘。 在他心里,这些人就是他的家人,是跟父母,跟飞廉,跟楚易一样的存在。 是相处了那么多年,比兄弟还亲的存在。 “你看这惩罚你还满意吗?”段熠微看着宁海棠痛苦又愤怒的神情,笑容逐渐放大,嘴角的血丝也更显赤红。 “段熠……微……为什么……”宁海棠情绪崩溃了。 “为什么?你给我那一剑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的。”段熠微无辜道。 “而且我早就给过你警告,是你不听,偏要试试我给你买的剑锋不锋利。” 那声音,听起来真的又轻又柔又磁性,像爱人最不舍的低语。 可是对宁海棠来说,段熠微的声音,却是地狱里传来的魍魉之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连着不停的问,他接受不了,他对段熠微恨的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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