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文醉眼朦胧,纳闷道:“我刚才怎么没看见还有桃花酿?快给我来一杯!” “还是我们小谢对我好啊。” 谢榕动作一顿,沉默了下,才看着许昌文的眼睛,正色道:“王家姑娘……不,昌文,你可有悔?” “悔?”许昌文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嗤笑道:“本少爷从小到大什么都有了,想要的也都得到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后悔这两个字,跟本少可没关系。” 谢榕闻言笑了一声,似是释怀:“也是,是我多嘴了……这桃花酿很是稀奇,昌文快些尝尝吧。” 许昌文不疑有他,举杯一饮而尽,谢榕也紧跟着喝掉了自己手中的酒。 对面的谢安淮和嘉华公主同时送了一口气,一同默默等着谢榕因为下了毒的桃花酿而毒发身亡。 不过一片歌舞升平中,他们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许昌文捂着肚子满脸惊慌痛苦。 “小谢……我,我肚子好痛……” “是吗?”谢榕声音沉稳,“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坏了肚子?” 鲜血大口大口从许昌文的口中喷出,就这么一会,就让这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倒地不起了。 “昌文!”许蒙大叫着跑了过来,完全没有了平时稳重的模样。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儿!”许蒙抱着地上的许昌文大喊道:“赶紧找太医……” 皇帝顾山也被这种场面吓了一跳,连忙道:“快传太医!” “爹……”许昌文害怕的眼泪直流,最终却只能叫出一个“爹”字,很快便咽了气。 许蒙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瞪着殿内众人,像是在思考如何将这帮人全都杀光。 手握重权的丞相一怒,无人敢与其争锋,几乎所有人都避开了视线,谢安淮更是捏紧了拳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谢榕早就识破了他的计划? 想到这个可能,谢安淮竟猛然生出了一身冷汗。 好像是为了印证谢安淮的想法,他只感觉有一道强烈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了张枫那道没有感情的目光。 谢安淮被那眼神看得一僵,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许蒙捕捉到了谢安淮的动作,眼神阴狠的看向谢安淮,颤巍巍站起来身,缓步向对方走去:“是你给我儿下的毒?” 谢安淮胸口心跳剧烈,勉强道:“不是……” 许蒙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谢安淮没有说实话,他狠狠瞪了谢安淮一眼,转身对着皇帝跪下,渍渍泣血:“皇上,请您为老臣做主啊!” 嘉华公主害怕的双眼充血,呆呆愣在原地。 皇帝顾山觉得晦气,拜拜手道:“此事全权叫由爱卿处置。” 谢安淮眼看大局已定,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一副任由其处置的模样,不做挣扎。 眼看着谢安淮就要被人拖出去,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皇帝不耐烦的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很快有一侍卫闯了进来,满头大汗道:“启禀皇上,有人造反了!” “你说什么?”皇帝大惊,殿内众人亦是哗然。 许蒙愣了好久,然后猛然眯起眼睛看向谢榕,怒气冲冲中,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我如此信任你!” “在你被谢家赶出家门之后收留你,让你做我最信任的下属……你竟然和别人里应外合,盗走我御林军的令牌?” 普天之下,能猜出御林军令牌在哪之人,除了谢榕外,不会有第二个。 周围的达官显贵已经都看呆了…… 什么叫谢榕偷走了御林军令牌? 他偷令牌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谋反做皇帝? 怪哉! 谢榕闻言神色平静,看向许蒙的眼中无悲无喜:“你以为我当年为何要脱离谢家?” 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他的下文。 却见谢榕拿起给许昌文倒酒的杯子,手腕微动,杯中酒水瞬间流出,腐蚀了地面,“不过是为了铲除你这个祸害而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0 22:02:23~2024-01-18 14:3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将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有了谢榕的接应, 即便许蒙手下还藏着不少暗卫,也像是滴水入海般,再难掀起风浪。 周子奇是个守信的人, 刚登基不久, 便下令昭告天下,准许女子和哥儿进入学堂, 乃至入朝为官都放开了限制。 此令一出, 天下震动,许多文人学士愤慨反对,让皇帝三思的奏折堆的老高。 周子奇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忍辱负重多年, 正愁没处立威,眼见着那群拈酸文官政绩平平,便随手揪了个出来, 扔到边境,美名其曰是慰问边关将士,明眼人却都明白这是变相流放。 一时之间, 即便是有人想要反对女子哥儿入学, 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舍不舍得抛下京城的这份繁华,去那劳什子边境慰问士兵。 “嘿,真他娘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跟老子吆五喝六?” 酒楼的角落出, 一名喝的醉醺醺的男子打着酒嗝, 大声唾骂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 这男人穿的干干净净, 相貌也算平整, 面颊因为酒气而通红一片,整个人都气质浑浊不堪,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 周围人早已见惯不惯,男子拿着家里的钱出来花天酒地本就是常事,说到底也是人家的家事,谁会闲着没事去给女人出头? 或轻视,或讥讽的视线无声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像是一片片难以融化的雪花,正酝酿着沉重的风暴。 处于视线中心的女人却像是松了口气,常年的辛勤劳作让她的脸色黯淡,并不如同龄的女子气色好。 不过到底是底子好,女人笑起来的时候,隐隐能透过焦黄的脸色,窥见几丝曾经的柔美。 醉酒的男人被女人没由来的笑搞的心烦,横眉冷对道:“你笑什么,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少他娘的在这丢人现眼。” “王大山!我要和你和离。”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叫醉酒的男人愣在了原地,他过了会后才嗤笑道:“他娘的,你想老子休了你?自请下堂?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女人咬着牙道:“当今皇帝已经发了召令,女子也可以提和离,我早就受够你了!”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出来酒馆,只留那醉酒的男人晃了晃不清醒的脑袋,骂骂咧咧:“他娘的,别叫老子知道是哪个贱人给皇上出的这种馊主意,不然老子非得……” 他的没说完,就被旁边看热闹的店家给堵了回去,一条刚擦完桌子的抹布严严实实堵住了男人的那张臭嘴。 乱议朝政可是死罪,这人死不足惜,连累了他们店铺可就得不偿失了。 醉酒男子敢和妻子蛮横,却未必敢和店家争吵,正所谓欺软怕硬,不外如是。 酒楼二层,王虎看着那醉酒男人的窝囊样,一脸嫌弃,对着对面的谢榕和张枫道:“嘿,你们说,那女人真的会和他和离吗?” 谢榕坐在张枫身边,闻言笑道:“我猜会。” 或许这个过程很艰难,但唯有舍掉腐肉,才能真正获得新生。 他喝的有些多,眼睛亮晶晶的,一张俊脸泛着浅淡的红,热得周围的人们频频向他看去,姑娘们的眼神热切含情,看得张枫眉心紧蹙,直恨不得把人藏在袖子里,不叫任何人瞧见。 自从周子奇帮谢榕平了反之后,张枫的情敌就突然多了一大截,简直防不胜防。 “好了,你少喝点。”张枫拿走谢榕手里的酒杯,无奈道。 “我高兴嘛。” 谢榕笑着揽住张枫的身子,清香的酒气丝丝缕缕侵入张枫的感官,张枫高大的身子一僵,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宠溺的拍拍怀中人的肩膀,声音温和:“嗯,我知道。” “阿枫,我想回家了,等我们的小孩出生之后,我们带他回安南镇看看好不好?你教他骑马射箭,我教他读书写诗。” 张枫静静听着,眼神柔和,轻轻替谢榕理好散乱的长发,道:“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都依着你。” 酒楼的二层并不是包间,他们的互动都被周围人看在了眼里。 不远处,宋声和林溪睿等人看着这一幕,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这两人……感情实在是……甚笃啊。”宋声脸色怪异道。 王晨也颇为难受道:“谁能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之前那事是我错怪他了,是他把我妹妹送出了京城……可我却恩将仇报,对他破口大骂……” 众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是了,谁能想到那个恶名满身的谢榕,居然是个一心为民的好人呢?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林溪睿始终记得,当年京城书社前的初见,那人一身白衣,简单几句便让在场所有天之骄子甘拜下风。 想到这里,他突然起身,径直朝着对面的桌子走去。 “哎,你去哪?”周围有人不解的闻道。 林溪睿并不多言,等到了谢榕身前,才躬身拜道:“大人大义,请受溪睿一拜。” 谢榕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坐直了身体,缓了缓神后,才连忙将人扶了起来,摇摇头说:“不必如此。” 林溪睿正欲说话,却突然响起来一阵脚步声,只见王晨等人也齐齐走了过来,像着他刚才那样,附身行了个大礼:“大人大义,请受我等一拜!” 谢榕愣了一下,而后正正式式的起身回了个礼。 那礼里没有任何从前的恩怨,只有文人之间才能懂的惺惺相惜。 这些青年即便面对许蒙的招拢、即便受尽了官场的排挤,也依然坚守着自己的本心,努力为老百姓们寻找着一条生的出路。 这样的人,值得他的尊重。 “大人……”有人哽咽着叫了谢榕一声。 谢榕眼眶微微发红,却只是摆了摆手,笑道:“往日之事不必多言,今后我们同样在朝为官,来日方长。” 林溪睿紧抿着唇,最后才郑重点头道:“来日方长。” 众人也道:“来日方长!” 不远处正吃饭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也若有所感,一名中年男人对着自己身旁的小孩子感动道:“你以后可得好好读书,也做个像那些哥哥们一样厉害的人!” 小男孩眼中透着向往,郑重的点头:“父亲放心,儿子会努力的。” 今天的寒风刮的很厉害,谢榕心里还惦记着张枫要回家喝安胎药,和宋声他们说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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