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单纯的接吻,裴酌却有种玩出了新花样的脸红。 …… 如果嘴巴不用吃饭,八成已经被咬破了。 裴酌气若游丝地推开萧循,陛下心结已经解开,总可以让他见见外人了吧。 “我想见见江南学堂的夫子。” 裴酌的职位,往大了说,是教育部长,往小了说,是教研组长。 他的学生也当了夫子,他得聚在一起探讨探讨教研计划。他和萧循马上要离开扬州返京,时间不多了。 萧循很好说话:“行,就在这书房见吧。” 萧循把书房给裴酌让出来,自己去了小隔间。 江南学堂一共十六个夫子,两年前有些还是十七八岁的学生,过了两年走上岗位,明显成熟了。 但再严厉的夫子,在裴酌面前都是学生,还是学习有困难的那一批。 生怕被夫子拷问成绩,十六个人一进来就试图排队倒水敬茶。 一面是得知夫子安然无恙的激动,一面是对裴酌真心实意的尊敬。 裴酌靠在椅子里,摆摆手:“我不用你们倒水。” 裴夫子一发话,试图倒水以表敬爱的学生,微微将屁股挨上了椅面。 裴酌刚开口讲了一句话,便有些口干舌燥,这是高强度接吻的后遗症吗? 萧循从隔间出来,给裴酌倒了一杯水。 裴酌接过来喝下,道:“再来一杯。” 萧循接过水杯,又往里倒了一杯水。 屁股刚挨上椅子的学生们:“……” 不用他们伺候,但用皇帝伺候? 他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就坐着看?
第51章 “烫了。”裴酌嫌弃道。 夏天到了,谁还要喝热水啊。 他眉梢眼尾都写着嫌弃,但还是低下头抿了一口,热水将他嫣红的嘴唇浸润得更加艳丽。 萧循:“抱歉。” 金涉为首的学生们如坐针毡,陛下站着伺候裴夫子,他们坐着看,显然不合适,但是帝后琴瑟和鸣,他们站起来参见陛下更是突兀。 这像话本一样美好的一幕,不忍打破,他们要是可以当隐形观众就好了! 裴酌从茶水腾起的白雾间一抬眸,发现了呆若木鸡的学生们。 糟糕,这两日跟陛下独处惯了,一时忘记在外人面前遮掩一二。 他抢过茶壶,把萧循赶走:“陛下忙自己的吧。” 萧循点了下头,姿态闲适地退场。 学生们眼巴巴瞅着陛下,但显然萧循并非爱摆官威的人,没有喧宾夺主,一句话都不曾吩咐。 这是裴夫子的场子,他就是端茶倒水的。 话本里说,裴夫子和陛下相处随意,就像平民夫妻,他们心里还有所怀疑。帝后感情再好,皇后看见陛下都得恭候迎接,这是后宫的规矩。 然而陛下和皇后,不是举案齐眉的那种! 好随意,不请自来挥之即去,随意到他们也忘记恭送陛下。 学生们汗流浃背了,他们犯了大不敬之罪! 但无人在意……除非帝后感情破裂,陛下日后想起今天这一幕,把他们都砍了。 金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有裴夫子在,感觉脑袋很稳当呢。 安全感……金涉脑袋里冒出这三个字,桃李河事发那天他就在场,亲眼目睹,天雷降下后,裴夫子本来没事,是为了去扶快掉进水里的学生才会脚滑落入水中消失。 裴夫子会保护学生,他们只管教书就好。 老师应该保护学生,他们也要像裴夫子一样爱护幼苗。 裴酌清了清嗓子:“诸位,高中的教材带来扬州了么?” 金涉:“带了。” 裴酌鼓励道:“在扬州教学并非你们的终点,而是起点,人应当终身学习,他日若是攻克了难关,依然可以给我写信,来玉京继续深造。” 裴酌:“我又带回了许多本硕博资料,高数、生化、有机……学无止境。” 学生们面面相觑,纷纷低下了头。 本硕博?他们高中知识都掌握得一般,只好来教小学,没法想象本硕博是何等高深! 他们中的一些人,因为能力不足来扬州教书,本来心里还有些憋闷。 此刻郁闷全消,啊啊啊不要读本科!不想学高数!教小学荣幸之至! 犹记得,他们班上最厉害的学霸,高数看不懂还得拜托校长写奏折询问陛下。 三天上一道奏折的频率,居然没有触怒龙颜,他们都替学霸感到害怕。 真是又学霸又二愣子!天天提醒陛下的伤心事! 裴酌一看他们的表情,便明白了。他的鼓励就像4523的催生一样没用。 金涉试图用学霸写奏折的例子说明高数有多难。 裴酌一边听一边搓着扶手,这算不算替夫上岗……呸,替夫子上岗。 萧循竟然愿意解疑,他没白教,虽然教的过程付出了一点代价。 他用手背按了发烫的脸蛋。 萧循给学生答疑是什么心情,是咬牙切齿的,还是心怀不忿的,毕竟他撂挑子就跑,萧循能善后到这种细节之处,定然是抱着他会回来的期望,萧循想把一切井井有条地交回他手上。 这种默默背后做好事,该不会要找他索取报酬吧? 裴酌回神,对着学生道:“不往上读也行,平时多看看初中教材,将来跟着学生一起升学当初中老师。” 学生们:好好好,不学高数一切好说。 裴酌:“行,挨个说一下你们的教学计划。” …… 两个时辰后,裴酌伸了个懒腰:“明日我便要启程回京,江南教育就拜托诸位了。先前我捡了一些乞丐,我已经教会他们拼音,可以进入一年级学习,金涉你负责新一年的招生,给他们编一个班,要杜绝校园歧视现象。” 金涉作揖道:“谨遵夫子教诲。” 裴酌:“陛下查抄漕运贪腐案的资金,将全额投入教育,诸位请放心大胆地为大宣培育人才!” “学生定竭尽所能。” 离开扬州前一晚,裴酌带着复复跟乞丐们告别。 他把这个院子买下来,给乞丐当共同的家。张云张风两个小孩子跟着他上京,他俩跟复复相处时间长,舍不得分开。 夏日夜晚适合乘凉,一群人在院子里围坐一圈,裴复复挨个告别。 裴复复:“以后我不能替你们要饭了,你们要自己要饭噢。” 裴酌忍俊不禁:“以后大家都有饭吃了。” 裴复复:“奶奶也有噢?” 裴酌:“有。” 裴复复瞪大眼睛,跑到一个老爷爷乞丐面前,问道:“爷爷也有噢?” 裴酌:“有。” 裴复复挨个点了一圈,确保大家都吃上饭了。 “真的噢!” 裴酌道:“因为复复在六十四道菜叔叔那里要来的饭太多啦,可以吃很久。” 裴复复抿了唇,两颊的婴儿肥更明显了一些。 那要多多找这种好叔叔噢。 在场的人都知道了裴酌和裴复复的真实身份,都说小孩子忘性大,金尊玉贵的小太子,临走前也没有忘记他们。 老乞丐抹了抹眼泪,沦为乞丐后以为这辈子就浑浑噩噩地死在街头了,还给小太子减轻要饭负担,裴夫子却鼓励他们好好活,马上要推进“工业化”,就算他瘸了一条腿也能发光发热。 他就等着了,等着白玉京。 …… 裴酌抱着兴奋过度睡着的复复回去,看见萧循在亲自给他打包行李。 认真的样子让裴酌怀疑萧循会开一个“皇后博物馆”,把他和裴复复用过的生活用品都放进去。 萧循听见裴酌的脚步声,却没有复复的,连忙转身疾步走到门口,把睡着了趴在爸爸肩上的小崽子接过来。 “回来了。” 裴酌把小崽子交接完,手腕轻松了下:“复复都睡着了。” 萧循没有立刻把复复放在床上,而是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了一会儿。 裴酌不知萧循哪来的哄孩子本事,有模有样的,他宽心道:“他睡得跟小猪一样,不用搞这些流程,扔床上就行了。” 萧循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没说。 裴酌想到学生说的萧循教高数的事,坦然道谢道:“谢谢你在我离开的时候给学生答疑。” 萧循看了他一会儿,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复复每晚都跟你睡?” 裴酌道:“嗯。” 萧循:“那你先别谢。” 裴酌:“……”你是真准备要报酬啊。 萧循抱着小崽子走到床边,单手抱着,一只手整理床上的枕头。 他不会一当爹就剥夺裴复复晚上跟爸爸睡觉的权力。 才一岁半的崽儿,父子感情关系还很简陋,因为这个事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一家三口一起睡觉,报酬只能先欠着。 裴酌期期艾艾地跟着他走到床边:“这个……说到底,教育是国之根本,是民族未来,是你一个皇帝必须要做的事,你应该谢我才对。” 萧循:“嗯,以身相许。” 裴酌心道,好鸡贼的皇帝噢,但也不能不要。 …… 翌日一早,天子的龙舫启程回京,裴酌从驿馆离开,到码头的这一路,脸皮快被热情的百姓用目光烧穿了。 “快看,这就是神仙皇后!他手里牵着小太子!” “皇后手上的红绳我有同款,律吕公子是哪个皇亲国戚,他敢卖我差点不敢戴。” “大家都戴着就没事啦,咱陛下真是前无古人的胸襟广阔。” “我的是我爹在玉京买的羊年限定,跟皇后是真正的同款。” “啊,我的是今年买的小狗。” 裴酌一打眼就看见了好几十条同款,天气有些热,他抬手挡了一下日光,手腕上的细绳暴露出来,引得一阵惊呼。 “……”有这么火吗? 裴酌在扬州一个月,本身因为收容乞丐就很有名,昨晚没有易容出现在乞丐大院,大家才把“张公子”和裴夫子和皇后联系在一起。 他们就说张公子是天上掉下的大善人,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现在陛下要来把他捡回去了。 一心拯救万民的皇后,话本诚不我欺! 近一点,再近一点看,陛下应该不会生气。 城中被小太子要过饭的人太多,裴复复眼尖看见了就要打一声招呼,导致队伍前进异常之慢,完全不管他爹社死。 运河夹岸数十里,都是围观的百姓,直到一个时辰后才清净。 裴酌躺在窗边的小榻上吹着江风,不愧是天子的船,坐起来太舒适了。 “扬州人太热情了。” 萧循在船上终于免除了公事,专心带娃。 他淡淡道:“这就受不了了?” 裴酌:“嗯?” 萧循:“玉京才是话本发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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