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亲热地拉着楚含云的手:“含云你也进府半年了,咱们府上就你一个嫡出的夫郎,不存在厚了这个薄了那个,从明天起,你一天要是有时间,就来我院儿里,跟我一起看看咱们府上公中的账册。” “顺便我把府外各处田产庄子的管事都叫来给你认认,日后你用起来也方便。” 楚含云心神一荡,侯府夫人这意思,竟然是要逐渐把管家权交给他了! 侯府可是京都世家贵族里一等一的高门,泼天的富贵他已经体验到了,竟然就这么交到了他手里。 他一下子就想到京都的传言,他这个婆母可是出自同样显赫的国公府,当年出嫁的时候嫁妆足足一百二十抬。 抬着第一抬嫁妆的人进了侯府,最后一抬的人还在国公府里,那得有多少他没见过的好东西啊。 要是自己有几件…… 楚含云面上带着羞涩的笑,对秦氏道:“能嫁入侯府,做母亲和父亲的孩子,是含云最大的福气。” “我现在只想着与侯爷有个子嗣,能经常来母亲这里得您指导,说不定能更快地实现这个愿望呢。” “哈哈哈哈,你哟,曜儿能有你做夫郎,也是再好不过了。” 赫连曜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昨夜圆房让他精神更弱了些,腰背后头垫着特意缝制的软枕,托着他的上半身,让他少费一些力气。 他神情淡淡,像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那样道:“阿爹,子嗣一事无需着急。” 好不容易把他劝去圆房的亲事急了,“你说的什么胡话,怎么能不着急。” 赫连曜只得道:“昨夜圆房时有些不顺,儿子来之前还以为并未事成。” 他一句话,把秦氏说懵了。 正想着从秦氏手里多搜刮几件好东西的楚含云更是浑身绷紧,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什么叫圆房没有成? 难道赫连曜竟然发现了他和三皇子的事,之前都是骗他的? 还是叫那个庶出的代自己圆房被识破了,现在来发难? 不管是哪一样,都足够叫他魂飞西天。
第8章 楚含云浑身发冷,说不出一句话,跟着他一起来的赵嬷嬷也猛地咯噔一下,但是很快就道:“这,这圆房哪儿还有不成的!!!” “从少夫郎眉梢的孕痣就能瞧出来,成,绝对成了,侯爷就等着过些日子当父亲吧。” 秦氏也看着楚含云绽开的孕痣:“曜儿你净胡说,你瞧瞧你夫郎,怎么会不成。” 秦氏觉得,自己儿子就是受了伤,心头也有些难受了,之前一直拒绝圆房也是因为这个。 她拍拍赫连曜的手,“对你夫郎好些,他是个好孩子,有他陪着你,我和你父亲都很安心。” 靖国候赫连昱实在不好意思听儿子的床上事,从刚才开始就端着茶杯当木头。 赫连曜望着跟他一起坐在阿爹下手的楚含云,也看到了那枚象征着从变为夫郎的孕痣,心里的念头转了转。 他从未跟其他哥儿有过什么,就算是同僚偶尔会碰的倌馆小哥儿,也没碰过,所以对那事的印象和经验全部来自闲聊时同僚们嘴里跑出来的。 但是昨天晚上他觉得,自己那物都没起来一半,难道也能圆房成功。 赫连曜点头,“儿子晓得,父亲,母亲,我先告退。” 一颗心吊起来又放下去的楚含云实在不敢继续在赫连曜眼前晃,深怕他发觉到什么,只把受的这点惊吓全发泄在那个该死的庶出哥儿上。 同时很害怕,要是真的没圆房成功怎么办,那自己已然绽开的孕痣就是个催命符! 不行,他必须马上确认。 楚含云找个理由从颂和苑那里出来,带着赵嬷嬷直奔存曦堂。 他们进去的时候夏兰正在廊下烧小炉,炉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 看见他们来了连忙上去请安:“请候夫郎安。” 楚含云径直往里边走去,压低的声音蕴含着浓重的怒火,“你主子呢?!” 夏兰颔首行礼:“含岫少爷昨夜睡得有点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又是说话声又是脚步声,本来就睡得不沉的楚含岫一下子醒了,拥着被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夏兰,你在跟谁说话?” 他话音刚落,楚含云就进来了,上翘的狐狸眼瞪着他,“你是怎么做事的,昨天晚上跟侯爷圆房成没成都不知道?” 楚含岫脑子里腾地冒出一句话,这种事还有成没成的? 楚含云因为赫连曜那句话快要急疯了,扬着下巴吩咐道:“赵嬷嬷,你去看看他身上的孕痣,有没有变化。” 赵么么得了令就走向楚含岫。 楚含岫面色微冷地道:“我自己来,不劳烦赵嬷嬷。” “你,你还敢在我面前摆脸色!” 楚含岫翻了个白眼,他这就叫摆脸色了,你都二话不说要叫人把我扒个精光,我还得捧着你不成。 跟大部分哥儿不同,楚含岫的孕痣没在一眼就能瞧见的脸,脖颈处,而是在尾椎偏左的位置。 这也让他替楚含云圆房少了一步工序,不然还得遮掩一下,画上楚含云的孕痣。 赵嬷嬷对自家候夫郎使使眼色,道:“含岫少爷不知,刚才候夫郎和侯爷去给靖国候,侯夫人请安,侯爷竟然说圆房许是没有成,候夫郎这才急着过来问问你。” 这老嬷嬷是江氏调教了十几年才放到楚含云身边的,说是老奸巨猾也不为过。 笑眯眯地道:“在含岫少爷来之前候夫郎已经想好了,只要圆房这事儿成了,候夫郎就给含岫少爷一笔不算在之前赏银里的银子,这个数呢。” 她伸出一巴掌。 楚含岫有些冷的面色缓和下来,“五百两?” 赵嬷嬷:“……” 楚含云:“!!!” 五百两,侯府夫郎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才八十两呢,他张口就是五百。 根本没说过这话,在他来之前还以为是楚含清或者楚含茗,想把他们捏得死死的楚含云不想出这笔银子。 本来只打算给五十两应付应付的赵嬷嬷笑着道:“是,五百两,待会儿就送来。” 敲诈了一笔的楚含岫道:“多谢候夫郎记挂,那就请赵嬷嬷来看看,孕痣到底如何了。” 他在床上背过身去,一手把单薄的里衣下摆往上拉着,一手松开衬裤的系带,往下褪了一点。 窗外暖融融的日光下,秋香色铺盖里的他露出完整的纤瘦的腰,自腰而下,纤瘦的弧度徒然变得有了曲线,露出连着臀的尾椎骨。 只见那白得晃眼的皮肉上,一颗鲜红的孕痣落在上头,昨天之前还圆圆润润的一颗,此刻像一朵缩小许多的绽开的花苞。 楚含云赵嬷嬷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出意外。 要是真的没成功,不仅楚含云已经绽开的孕痣是柄悬在脖子上的剑,楚含岫不能怀上子嗣也是桩麻烦事。 他们的计划一开始,就只能成功,否则没有赫连曜的子嗣当挡箭牌,让赫连家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们就有麻烦了。 突然,就在楚含云觉得楚含岫露出来的腰和其他地方扎眼,想叫他赶紧把衣裳穿好的时候,存曦堂的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在存曦堂。” “住着的是侯夫郎庶出的弟弟,听赵嬷嬷说,这位少爷虽然是庶出,但是跟侯夫郎的兄弟情谊很深,这次来京都也是候夫郎想他了,特意把他从平阳县接来,安排在了存曦堂。” 两个丫鬟,一个是侯夫人秦氏身边的一等丫鬟,一个是楚含云院儿里的。 他们走进来了,先给楚含云请安:“侯夫郎安。” 然后看向还坐在床上,已经穿好衣裳,情急之下只能装病弱的楚含岫:“含岫少爷安。” “小的奉侯夫人的命令,来给侯夫郎送些东西,侯夫人说了,要是侯夫郎喜欢,她再给您挑些。”丫鬟的目光忍不住在侯夫郎的这位庶出弟弟身上停留片刻,心头惊叹。 他们侯夫郎的样貌已经很是出众了,没想到这位含岫少爷更胜一筹。 而且难得的是漂亮中竟然有几分少年气和纯稚,叫人看着就想亲近。 楚含云看着丫鬟身后的人端着的东西,高兴极了,上好的金冠玉冠,各色挂在腰带上的装饰物,全是他在县衙家里没见过的。 楚含云咳嗽一声,软着声音对躺在床上的楚含岫道:“你身体不好,快好生歇着吧,什么时候好了再去找我玩都行,哥哥不一直什么都依你。” 楚含岫望着被子上的花纹,觉得他这哥哥真是什么都演得出来。 不过他也得接着就是了,“好,哥哥也快回自己院子吧,千万别被我过了病气。” 说着,他很是真实地往枕上靠了靠,一副有些确实有些小病的模样。 “爱护”他的好哥哥楚含云自然不再打扰他,带着赵嬷嬷,以及两个丫鬟离开。 可算是走了。 楚含岫把被子掀到一边,舔了舔嘴唇,对夏兰道,“你来瞧瞧我那儿,是不是伤着了,有点难受。” 昨天晚上还不觉得,今天楚含岫觉得大腿根酸溜溜的,后边有点难受,所以才睡到这儿还不想起来。 夏兰走过来,“要不要请个大夫?” 楚含岫脸颊上染上几分薄红,趴在床上,把屁股微微撅起来一些,“不用叫大夫。” 夏兰微微一怔,脸红红地趴在床沿看了看。 “怎么样?”楚含岫问。 夏兰道:“有一点红,还有点肿。” “没出血吧?” “没有,没见着。” “那就行”,楚含岫把裤子拉上,对他道,“你去跟平安说,让他拿一瓶莲清膏来。” 莲清膏在大越很常见,夫郎们几乎都备得有,就是在这种时候用。 楚含岫就是有点苦恼,圆房之前他已经往那里揉了很多油膏了,还是需要用莲清膏,要是他那哥夫腰和双腿没坏,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楚含岫赶紧拍拍脸,把这些东西全拍出去,把注意力放在紧要的事情上。 现在房也圆了,除开从江氏手里抠来的一千二百两银票,之前的三千五百两,待会儿落云轩那边还要送五百两银子来。 总共五千两百两银子,按照大越现在的市价,一升米差不多1.8斤,要花费十四文钱才能买到,他这些银子在寻常百姓看来,已经是笔巨款了。 但对于三年后七年都还没停下的战乱,还是少了一点。 楚含岫琢磨着,还是得从楚含云那里入手,多敲几笔,顺便找机会去出府,购置东西。 另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赫连曜的身体了。 昨天晚上他把异能全部花光,赫连曜的血肉都没有丝毫反应,这让楚含岫觉得有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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