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面条吃完了,把碗端到厨房去,刚放水准备洗碗,后背一暖,郁南靠了上来,双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楚究眨了眨眼,身子僵着,人也不敢动,任水哗哗流着。 他生怕一动,郁南就又跑了。 许久后,郁南才开口,“那颗钻石,干嘛不竞价?” 楚究:“我不想让别人跟我抢。” “好浪费钱。” “好的,那我下次不浪费钱了。” 郁南无声笑笑,收紧在他腰间的手。 门外敲门又响起,郁南电话也响个不停。 郁南才回过神,松了手,去开了门。 他懊恼自己的行为,但也深知自己在动摇。 郁南一开门,大壮盘腿坐在他自己家门口的地毯上,他听见郁南开门,一脸欣喜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看清楚来人后,又惊愕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三双眼睛同时工作,视线纵横交错,十分地杂乱无章。 看到楚究衣冠整齐,郁南却穿着睡衣棉拖,大壮抬着头张着嘴,眼睛都瞪圆了。 郁南连忙放下推着楚究后背的手,下意识地整理了下头发,然后又欲盖弥彰地在楚究后背拔了拔,若无其事道:“楚董事长背后有头发,我顺手帮他整理一下。” 大壮木讷地点了下头,显然不太接受他这个相当突兀的解释:“你的还是他自己的?” 郁南:“……” 还好楚究的电话又响了。 郁南毕恭毕敬道:“董事长您快走吧,您家里人都催了。” 楚究好脾气地朝大壮点了下头,回过头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嗯,那我走了。” 直到大壮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楚究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楚究一下楼,大壮上下打量郁南几眼,几度欲言又止之后选择了沉默。 郁南:“你怎么坐在这里?” 大壮:“我本来想找你的,但敲门你不在,哦不是,你没回应,但回去的时候风把门关上了,可我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机。” 郁南有点想笑,原来刚才敲门的是大壮,都怪楚究捂他的耳朵不让他起来开门:“对不起啊,我没听见。” 大壮言辞闪烁,眼神也闪烁:“你和楚董事长在里面一个半小时,那什么,你们,额,好久。” 大壮这个表情,就差把“你俩绝对有一腿”写在脸上了。 郁南长长叹了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大壮:“你说说看,我再决定我信不信。” 郁南开始真诚地胡编乱造:“他觉得我做饭好吃,来蹭饭的。” “可你穿着睡衣。” “这是家居服,我穿家居服做饭比较舒服。” “我还是不信。” 郁南侧身,本想让大壮看到了还摆在餐桌上的残羹冷炙,但大壮目光放远,看到了他的卧室。 帘子没拉,为了采光,小客厅和卧室是玻璃隔断,一看过去一览无余。 大壮:“你床好乱。” 郁南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不说话。 大壮:“真的好乱,像被狠狠蹂躏过。” 郁南被“狠狠蹂躏”这个词惊得眼皮子直跳,但还是佯装淡定道:“你是上我这破案来了吗,心里脏,看什么都像是证据。” 大壮:“你俩真没有谈恋爱?” 郁南转移话题,“说什么你都不信,那就不说了,古语有云,清者自清,清白的人怎么证明自己清白呢,对吧,说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大壮被他绕晕了,只好回答他最后一句话:“我来拿备用钥匙。” 郁南才想起来大壮曾经放了一把他家的备用钥匙在这里,他赶忙拿来给大壮。 郁南很快将异样的情绪带过,“等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吧?赶紧吃饭去吧。” 大壮开门回了家,进了家门之后又转过头来,笑容狡黠,“我以为你不开心本来想过来安慰你,看来你已经好了。” 郁南:“……” 大壮嘿嘿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楚董事长,刚才你推他出来的时候眼神在撒娇。” 郁南十分无语:“来,你眼神撒个娇给我看看。” 大壮一本正经挤眉弄眼。 郁南:“你这分明是有眼疾。” 大壮:“我是有眼疾,而你是在放电。” 郁南撸起衣袖,假意活动脖子和肩膀,“大壮,神秘古老的东方国度是人均会功夫的,而且胡说八道尤其容易被打。” 大壮很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郁南回了自己的房间,走到窗边看着楚究。 楚究打开车门,准备钻进驾驶座时,又回头看了眼,郁南愣了下,手揪着纱帘,执拗地没有拉上。 楚究安静和他对视,两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缠,夜晚很静谧,郁南能够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老天为什么让他失去一切之后,又碰上那么惊艳的人,忍不住去触碰心底那一根脆弱敏感的红线,再一次大张旗鼓地情动。 有那么一瞬间,勇气在爆发,占有欲也在膨胀,郁南想不顾一切跑下去,紧紧地抱着他。 他想把这么耀眼的一个人,死死地绑在自己的身边,将他困在充斥着柴米油盐的寡淡世界里,自私地占有他的一切。 他也没料到,当时在张鹏诊所一句“想要他身心都属于我”的玩笑话,将会变成今后绕不开躲不掉的执念,也变成了一个出不来冲不破的牛角尖。 楚究:“舍不得我走?” 郁南深吸一口气,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想越过那根红线,去接受一颗炙热的心。 郁南:“楚究,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我一无所有,在我和别人之间,你都会像今天一样,毫无条件地选择我吗?” 楚究:“会。”
第64章 郁南知道,在楚究的世界里,楚究只在意两个人,一个是周玉荷,另一个就是左星河。 一个是他的亲人,一个是他的朋友。 楚辛寿带着左星河出现在公司时,左星河的一举一动都在表明,他对楚究的感情不仅仅是亲人和朋友这么简单。 郁南不想去参与其中的纠葛,不想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想当别人的备选项。 即使楚究捧着一颗真心上来,他仍然不想接受。 楚究今天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告诉他答案。 楚究从不吝啬他的表达,楚究知道他在意什么。 楚究在耐心地引导他,也在耐心地等待他,等他这只窝缩在壳子里的蜗牛伸出触觉。 楚究:“郁南,你是我的必选项。” 郁南鼻子有点酸。 楚究:“我会努力,希望有一天,也能成为你的必选项。” 郁南吸了吸鼻子,“谢谢。” 楚究明白了,某些人尖牙利嘴的,胡说八道的时候随口就来,可每当触及他的内心时,就嘴拙得要命,翻来覆去就只会说谢谢。 楚究:“我们郁总,什么时候能把谢谢换成我爱你就好了。” 郁南轻笑出声。 楚究:“好了,早点休息,周一你不需要去公司,直接去开发区见见李主任,车安排好了,到时候会到楼下接你。” 郁南忍俊不禁,“老板,你这时候安排工作,真的很破坏气氛。” 楚究:“早点睡,我爱你,晚安。” * 公司最近都没来得及讨论周末的拍卖会上楚究买的那颗红色钻石有多美多大,也没来得及赞叹楚氏两代董事长间的浪漫居然会传承,公司却来了更大的瓜,让人没心思去关注这些花边新闻。 周一一大早,OA首页飘了几份红头文件,是公司对几位高管的处分决定,还有几位董事违法相关事实的披露,整个公司直接炸了锅,说什么的都有,但集中在“好爽这些老狗逼终于进去了”和“天啊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完全想不到”这两种说法。 楚究安排郁南出差,但他什么资料都没带,接他的车子没来,他借了大壮的电动车先到了公司拿点资料,空手出差,总显得没有诚意。 郁南来得早,没想到,他到的时候,办公室其他人都来了,他们围在一起吃瓜。 郁南问:“怎么了?” 张丘墨:“OA都有,快去吃瓜。” 郁南登上OA,才发现最新公告发了很多红头文件,郁南大致看了下这些红头文件,开了四名高管,并且移交相关司法部门,还有两名董事,其中一名就是楚究的亲叔叔楚先贤。 前段时间的谣言都逐一证实。 郁南回想这段时间以来楚究的步步为营,先是利用自己的生日宴撕开楚家表面一派祥和的遮羞布,把楚先贤推到周玉荷的面前,过了周玉荷这一关之后,不动声色帮楚先贤补了漏洞,装成为了亲情伏低做小的样子,表面忙着搞大项目,背地里放权让新上任的财务部经理查账。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织了那么久的网,终于收网了,一收就把蛀虫全都收了。 在所有人都等待丰收的年底,给了所有人一份大瓜。 张丘墨嘴一快:“怪不得他让我妈陪他妈出国度假去了,原来董事长要搞那么大。” 周亚兰和江伟光异口同声:“你妈和他妈认识?” 张丘墨:“……” 真是卧虎藏龙的职场,江伟光觉得他混了二十年职场,混到最后,混成了办公室地位最低的人。 郁南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大门紧锁,楚究没有来上班。 郁南给楚究打了电话没打通,楚究没有接他的电话。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晚,楚究会来找他。 楚究把周玉荷送出国了,他支开了周玉荷,还支开他安排他去出差,他此时一定在丹枫宫。 现在丹枫宫里的场景,应该比他生日宴的那天晚上更加热闹。 他肯定会被骂冷酷无情,还会被诅咒断子绝孙。 甚至可能被打,也不知道他打架水平怎么样,会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被楚家其他人摁在地上打。 不知道那些小时候经常忘记去接他放学的保姆会不会帮他。 这人真的好逊,看着什么都有了,富可敌国,聪明绝顶,游刃有余,呼风唤雨的厉害得要命,可是,他明明没做什么坏事,没有亏欠任何人,身边却连个替他出头的人都没有。 郁南电话响起来了,是司机给他打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楼下了。 郁南让司机回去,他给李主任打了电话道歉,说完就往丹枫宫赶去。 楚究说,他会努力,成为自己的必选项。 郁南知道,他其实不用努力,他已经是了。 对楚究的感情不知从何时起,悄然发芽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扼杀后却更疯长,种子甚至往下长,竟深深扎了根。 风一吹雨一洒,瞒都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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