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来后懒得束发,便在发顶扎了个揪揪,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瞧着可可爱爱。 巫庭转个身就碰到了人,他揪了下他头上的揪揪, “往旁边站站, 我身上都是油污。” 别笙挪挪位置, 但之后还是巫庭走到哪就跟到哪, 比小黏糕还粘人。 看着就差把脚尖儿抵在自己脚后跟的别笙, 巫庭低低笑了笑。 别笙也知道自己碍事儿了, 慢慢的, 往后退了一小步, 退完眉毛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看起来很委屈似的。 巫庭瞧了眼两人之间只比巴掌宽些的距离,有些无奈, 但为了眼前的小祖宗不闹腾, 还是随他了。 戍正。 巫庭收拾完后又叮嘱了别笙一遍才出门。 别笙把人送走之后一个人走了回去。 刚踏进堂屋的门槛小崽子的眼神就望了过来,看一眼低一下头, 有些怪。 别笙回看过去, 想看看它这是在做什么。 岂料这小崽子敏锐的很,别笙的眼风才扫过来,这小崽子就抖抖耳朵, 趴了下去。 别笙:“……” 这是在吊人吗? 本来准备找本书看的别笙给自己倒了杯茶, 而后捧着茶盏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匪乌。 小崽子倒没觉出威胁, 它见别笙又蹲了下来,以为他还想像白天那样玩儿,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当底线放宽了的时候,自然不会同原先一般抗拒。 虽然有些不乐意,但在别笙蹲下来不久,还是又一次伸出了毛茸茸的爪爪。 别笙先是呆了一下,等看到放到半空中的那只爪爪后当机立断的握了上去,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这个小崽子的不尊重。 但人心总是不满足的,自觉已经同小崽子关系处得和谐的别笙见它没有排斥自己的触碰,得寸进尺的将手往他的头上放了放。 只刚放上去就得到了小崽子警告的目光。 在他机警的目光下,别笙只能讪讪收回手,专注于揉爪子。 约莫两刻钟过去,许是小崽子觉得时间够了,丝毫没有迟疑的将爪爪收了回去,半点儿不顾别笙的挽留。 就在别笙想要起身的时候,就见小崽子往茶盏上凑了凑。 别笙以为它是渴了,刚准备给它的专用小碗里倒水就见这小崽子把刚刚叫他摸过的爪爪伸了进去。 伸完之后还很不见外在杯子里“哗啦”一唰。 处在震惊中没来得及阻止的别笙:“……” 他低头看着杯子里飘上来的黑色毛毛,过了会儿又把目光移到兀自舔着爪爪的小崽子身上,难得梗了一下。 以为他们关系进了一大步的别笙有些生气,他将杯子里的水倒了,气咻咻的回了寝卧。 直到巫庭回来这股子气还没消。 “这是怎么了?” 巫庭看着情绪明显不平静的别笙,走到他身旁道。 别笙见到巫庭就跟小猫咪见到了自己的保护者大老虎一样,巴拉巴拉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完了还要寻求认同,“殿下,你说它是不是很过分?” 巫庭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火上浇油,他很是同仇敌忾的跟别笙站在一起,“那我待会儿好好教训它一顿。” 说着放下手中的木盒,作势要出去。 “别,”别笙捉住他的手忙阻止了。 巫庭知道他不舍得,眼底含笑面上却仍沉着,“怎么了?” 别笙抠抠手心,偏过头小声道:“我只是想跟殿下抱怨一下,小崽子其实也很好的,今天还主动叫我摸毛毛了。” 巫庭看着不消片刻就自己把自己安慰好的别笙,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我不去了?” 别笙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轻轻在上面蹭了蹭。 巫庭手掌就放在他的肩上,是一个呈保护的姿态,“枇杷膏买回来了,我去庖屋给你冲些过来?” “嗯,”别笙低声道。 巫庭看着动也不动的别笙,索性半蹲下去托着他的腿弯把人直接抱了起来,“抱着我的脖子。” 别笙这时候倒是能听见了,连忙松开他的腰配合着搂了上去。 巫庭另一只手提上木盒,抱着人一径去了庖屋。 到了之后把人放了下去,“我烧点儿热水,且等等。” 别笙“哦”了声,他看着搁在案上的木盒,眼睛亮晶晶的,“殿下,我能打开看看吗?” 本就是为他买的,巫庭自无不可。 别笙揭开盖子,待看见里面蜜色的枇杷膏后,又忍不住伸出小指肚蘸了点儿尝。 “好吃吗?”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巫庭问。 “太甜了,”别笙微微皱巴了脸,他回头看看巫庭,又蘸了点儿转身伸到了他唇边,“殿下尝尝。” 巫庭感受着抵在唇边的、带了点儿黏的手指,身子僵了一下,若他心无他念这般也过于亲密,何况他对别笙有觊觎也有妄念。 这般迟疑许久,直到别笙在他唇上点了点,“殿下?” 巫庭神思归拢,看着心心念念与他分享的别笙,最终容下了自己的偏私,微微启唇,在对方稍生了薄茧的指腹克制的含了下。 那么一下便退了开来。 好像只肯隐晦撩拨。 倏然而逝的一抹温热仿佛只是别笙的错觉,他看着自己沾了水色的指尖,莫名的,颤了一下,往回蜷了蜷。 只半道却叫巫庭给截住了。 别笙低下头,也说不清为什么,没敢看他。 舌尖那点儿滋味儿被反复碾磨,巫庭后牙紧了紧,像是凶悍的野兽锁住了猎物,又毫不留情的咬住了他的要害。 那种目光太过于直接,又实在强势,让别笙不得不偏了头躲避。 看着跟个鸵鸟一样的少年,巫庭拉着他的手腕将人扣在了怀里,“下次还敢吗?” 从别笙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对方滚动的、有力的喉结,他听到对方口中吐出的话,抑制住了去碰那里的冲动,“不敢了。” 巫庭手掌又放在了他的后颈上。 浅尝辄止的摩擦。 像是抚慰,又像是忍耐。
第175章 燕脂雪(七十五) 少年雪白的颈子微垂, 明明方才还说着不敢的话,现下却又做出了这般柔软的、带着诱捕意味的动作。 巫庭跟着低了头, 一直到距那块颈骨不到方寸的地方才停下来, 他鼻尖翕动了下,似在嗅闻猎物身上那股甜腻的气息。 这气息实在烫人,非得叫这春日的雨才能浇下,在对方的头颅贴上来时, 别笙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 我……我嗓子有些难受, 想喝枇杷膏冲的水了。” 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 他的嗓音有些紧, 急相撞的珠玉一般, 忽的滚将了出来。 巫庭听到别笙的话, 静静看了别笙一眼, 那一眼实在不知该叫人怎么形容,眉梢朝下压着, 琥珀色的眸子落在静谧的夜色中, 显得有些深邃,好似带着不被餍足的渴求。 别笙只敢投去一瞥余光, 便飞快将视线收了回来。 巫庭将放在他后颈的手掌收回, 慢慢松开了别笙,嗓音略沉,“自去旁边等着。” 别笙听到这句话, 心中先是轻了轻, 可随之这点子轻又叫压了下去,变得更重, 说不清是失望更多,还是……庆幸更多,他低低应了声,慢慢走到门边的木墩子坐了下来。 好一会儿过去,才碰了碰脸颊。 有些热。 如此便更不敢抬头看他。 等枇杷水冲好后,捧着一径喝了才回寝卧。 别笙上榻之前本有些怕,还有些道不明的慌,磨蹭片刻还是褪了鞋子爬了上去。 巫庭看了眼别笙,转身从书箱中取了卷书过来,随后踢下鞋子,将放下的帐幔重新挂了回去。 别笙一转眼就看到了侧身躺下手执书卷的巫庭,昏黄的烛火晃在混有墨香的藏经纸上,书页翻动间又折在他颇显淡漠的眉眼,更衬得整个人端雅清隽,自持的不得了,半点儿没有搂着人不放的放肆。 许久之后,终于敛下心,钻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巫庭听他呼吸逐渐均匀,随手将书搁在了床边的小几上,帘钩轻晃间帐幔已叫解了下来。 男人把别笙揽进怀里,这才睡了过去。 别笙这场病生的倒不很重,但一直拖拖拉拉折腾了小半个月才好,等到好全乎的那天,舒舒服服的在新打的浴桶里面泡了个澡。 “洗好了就快出来,别在里面待太久,仔细着凉。” 巫庭在他进去许久也没听见动静后提醒道。 许久没有好好沐浴过的别笙听见催了,赶紧捧着温热的水往身上淋了淋,“知道了。” 他把头发用布巾包起来,随意擦了擦便换上了寝衣。 巫庭听到动静起身直接绕过简陋的屏风,摸了摸他的手背,见不是很凉才放下心,“药给你放桌子上了,去喝了。” 别笙不大想喝,毕竟中药是真的苦,就算喝完有甜果子也是一样,他抬目看向巫庭,磨磨叽叽的不想动,“殿下,既然我都好了,那药是不是可以停了啊?” 巫庭对他的身体一向上心,若是别的就随他的,只这个没应,“今日是最后一天,明儿便不喝了。” 言下之意这顿没得商量。 别笙闻言顿时蔫了下来,“哦。” 巫庭见状目中掠过些笑,“对了,上次才说等你病愈,要考校你学问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如何?” 病中整日吃吃喝喝就是没摸过书的别笙简直是突闻噩耗,他站在水汽缭绕的屏风后面,一时间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过去才回过神,“这……是不是有些太急了,不能往后推一推吗?” 也好叫他准备准备。 巫庭看着别笙的反应,心下好笑,他垂下眸子状若思索了下,才道:“你听过科举有推迟的吗?” “有的,”别笙以为看到了希望,连忙点头,“遇到洪涝虫灾这些都有过推迟的。” 巫庭“嗯”了声,“所以你生病的时候我叫你休息了。” 别笙:“……” 他看着眼睛里都是笑的巫庭,绷着下巴,蔫哒哒的拐出去了。 巫庭在屏风后简单的洗了下,他把在榻上抱着书临时抱佛脚的别笙拎下来问:“前段时间都读了哪些书?” 别笙垂着脑袋道:“读了《人物志》、《文心雕龙》还有几卷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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