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当中有叛徒以外,季青临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来。 8888快哭了,“我不知道呀。” 他捕捉到的剧情就是这样的,原剧情里只有影十一和影十七在皇宫里救原主的时候被乱箭射死,其他人根本都没有出现过。 他的宿主才刚刚进入到任务世界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将剧情完全打乱了。 他真的,要哭死。(摊上事了jpg.) 季青临一时心绪复杂。 是他太过于想当然了,本以为提前知道了剧情便能够掌握一切,可这里已然不是按照固定走向的小说,每一个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这之间,变数太大。 季青临决定再等等,无论叛变与否,他都需要知道具体的缘由。 傍晚时分,影十一风尘仆仆的归来,同时,也带回了一个浑身被鲜血浸透的人影。 “殿下!”小心翼翼地将杨蹇放在稻草堆上,影十一气喘吁吁,“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他们当中没有大夫,身上带的也只是一些只能够止血的普通金创药,可杨蹇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而且影十一发现他的时候,杨蹇整个人泡在雨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的污水当中,整个人发着高烧,伤口还起了炎症。 “我先看看。”用热水稍微浸了浸手,季青临缓慢的掀开了杨蹇湿透了的衣裳,他身上伤口很多,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最为严重的一处刀伤贯穿了整个背部,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拦腰斩断。 伤口处皮肉翻滚,因为泡了脏水,已然感染发炎,肉都有些烂掉了。 一群人看的头皮发麻,只觉得杨蹇此番必死无疑。 “我需要针线和匕首。”久病成医,季青临迅速做出反应,这么严重的伤口必须要缝合起来,还得把那些腐肉剔除才行。 “匕首我有,”影十一从短靴中抽出匕首递给季青临,“可这针线就有点麻烦了。” “小老头我终究还是有点用处的。”张伯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针线来,神情很是落寞。 因为赵纪那小子总是调皮捣蛋,衣裳动不动就划破个口子,张伯一个小茶室也赚不了太多钱,为了不让赵纪总是穿着破烂的衣裳,就学会了自己动手缝制。 如今针线还在,可那个小兔崽子,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回来…… 让人给杨蹇擦干净身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季青临已经用火焰给匕首消了毒。 他一点一点的将杨蹇伤口处的腐肉剔下来,然后又用沸水煮过的针线,像缝衣裳一样把杨蹇的伤口缝在了一起。 敷上止血药,季青临擦了擦额角的汗,他曾经在书上看过这般处理伤口,可到底也是第一次做,究竟能不能成,他也不确定。 有人发出疑问,“这……能行吗?” 从未见过将伤口用针线缝在一起的手法。 季青临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不一定,但只要今晚烧能够退下来,就能活。” 这么重的伤势本也不敢奢求些什么,有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已然是再好不过。 但似乎是因为杨蹇的求生欲太过于强烈,一个多时辰之后,滚烫的额头就已经平缓下来了。 就在众人大松一口气时,季青临却突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们这些人里,有叛徒! 一群人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置信。 季青临趁此机会,细细的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些人隐藏的太好,又或许他们当中真的没有叛徒,季青临未曾发现不对劲之处。 只不过,原本热热闹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却因此而四散开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气氛压抑到极致,每个人的呼吸都越发的沉重的时候,门外突然踉跄着出现了一个血人。 来人浑身上下全是刀伤,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狼狈凄惨的几乎快要没有了人形。 在看到季青临的一瞬间,朱子谦鼓足的勇气陡然间泄去,身体一阵剧烈的抽搐,失力般倒在了地上。 双目赤红,面容扭曲,依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朱子谦嗓音嘶哑,“属下不小心看到赵纪和禁军统领陆霆站在一起,被他们发现后拼死才逃脱一劫。” “殿下,赵纪是叛徒啊!”
第10章 江水滔滔翻滚,一叶扁舟趟过磅沱的雨水,带着飞溅黄浊的泥泞停在了岸边。 老人跳下船舱,用粗壮的麻绳将小舟系紧,确认船不再摇晃之后对船舱内喊道,“丫头,可以下来了。” “哎,来啦!” 随着清脆的话音落下,一只素白却又带着些许茧子的手掀开帘子,从中踏出一名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 厚重的蓑衣遮盖了少女的身形和眉眼,但侧脸上一大块青色的胎记却依旧引人注意。 少女弓着腰,拖出一个网兜,兜里鱼的数量很少,而且个头也不大。 她抬手擦了擦渗在脸上的雨水,叹气道,“突然下这么大的雨,鱼都没捞多少,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要是北齐没有被灭……” 少女一席话没有说完,额头上就被敲了一个爆炒栗子,老人心有余悸般的看着她,“这话是我们小老百姓能说的吗?你忘了几个月前的那事?” 他们居住的村子位于原来的北齐国与南黎国的交界地带,北齐存在之时,他们的日子虽然过得称不上什么大富大贵,可温饱却是不成问题。 然而,当南黎把控天下以后,村里的成年男子都被拉去做了壮丁,只剩下他们这些老弱病残苦苦维持着生命。 几个月前村里一名妇人的最后一个儿子也要被官差带走,她忍不住开口说了几句倘若北齐还在的话,便直接被那官差毫不留情的一刀抹了脖子。 回想起当时那血溅当场的场景,少女忍不住瑟缩,“我……就是在没人的时候才说说而已。” 在老人家不满的目光中,少女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她逃避似的躲开老人家的视线,“没……没人我也不说了……” “那是什么?!”突然,少女拔高了语调,指着岸边一抹黑色的影子,“我怎么感觉那像是个人啊?” 老人家定睛一看,“那就是个人!” 少女被惊的目瞪口呆,网兜里的鱼也顾不得了,一溜烟从船舱上跳下来直奔那人身边,“这江水这么猛,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一老一少将人从水洼里拖到稍微干燥一点的树下,这才开始细细打量着对方。 这是一个少年人的模样,年岁不大,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气,可浑身上下却全是伤。 刀伤,剑伤,撞击伤,纵横交错,挤挤挨挨,尤其是胸口的伤痕深可见骨,卷起的皮/肉被江水泡的发白,看的人头皮发麻。 “该……该不会死了吧?”少女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般狰狞可怖的伤口,一时之间都不敢动弹。 老人将手指放在少年人的鼻子上停顿了一息,“还活着,不过……” “爷爷,”少女面带哀求,“我们救救他吧,太可怜了。” 老人家沉默不言,许久才叹了口气,“不是爷爷不想救他,从这些伤势来看,此人身份定然不简单,这万一惹祸上身……” “这是什么?”少女突然打断了老人家的话,手里举着一块黑漆漆的满是斑驳痕迹的令牌。 老人家将令牌接过,只见上面一个“羽”字依稀可辨,他瞳孔骤缩,忍不住呢喃,“羽林卫……” “什么什么味?”少女没听清老人家说的话,疑惑的到处嗅了嗅,“哪里有味道?” 老人家将令牌擦拭干净揣进怀里,随后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躬下身子开口道,“你不是想救这个人吗?帮忙把他搀到我背上吧。” “哎,好!”少女满心欢喜,一边将蓑衣盖在少年人身上以防被淋的彻底,一边搀扶着自家爷爷,还不忘拍马屁,“爷爷最善良了。” 磅沱的雨幕中,一老一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被彻底遗忘在船舱里,困于网兜无法回到江水里的鱼:喵喵喵? 我们的死活就不管啦? 没有人为我们发声吗?! 委屈jpg. —— 这一边,在喊出赵纪是叛徒以后,朱子谦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昏迷了过去。 季青临吩咐几个人将朱子谦抬到火堆旁,给他做伤口的清创。 “殿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赵纪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在等候清洗伤口的时间,张伯满脸凝重的开口说道。 赵纪是个孤儿,从小在街边乞讨度日,因为年纪小,抢不过别人,常常受尽打骂,还饿肚子。 张伯看不下去收养了他,小小的孩童自此便跟在了张伯的身边,寒来暑往,扎马步练功夫,从来没有叫苦叫累过。 后来入了羽林卫,又敢冲敢闯,总是把要当大将军的梦想挂在嘴边。 那般明媚活泼的少年,又怎么可能做出背叛的事情来? 别说张伯不愿意相信,就是其他人也是忍不住怀疑这当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令朱子谦误解的事情。 季青临稍稍安抚了一下张伯,“我相信小纪,具体的情况,还是等子谦醒过来再说吧。” 朱子谦身上的伤势很重,张伯做不出硬逼着一个伤员解释的昧良心的事情来,即便心里难受的紧,他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嗯。” 目前队伍当中没有大夫,不久之前季青临让杨蹇转危为安的措施让其他人对于季青临的医术深信不疑,别无他法之下,只能让季青临给朱子谦进行伤口的处理了。 季青临边检查着伤口一边包扎,但渐渐的,他漫不经心的视线开始变得凝重,深邃的目光中染上了些许的怀疑。 ——朱子谦此人,有问题。 不是他胡言乱语恶意揣测朱子谦,实在是这人身上的伤口太过于奇怪了一些。 不同于方才的杨蹇身上刀伤,剑伤,枪伤等等错综复杂的伤痕,朱子谦身上的伤口太过于单一了一些。 而且,他身上数十道刀口,刀刀都避开了重要的部位,看着好像重伤难愈,实际上都是轻伤而已,根本要不了命。 原本以为自家队伍里没有大夫,没有人能察觉出他身上伤口不太正常的朱子谦:摊上事儿了啊喂…… “殿……殿下,快跑!” 夜深人静之时,朱子谦嘴里大声嚷嚷着,一个轱辘从稻草堆上坐起,狭长的瞳仁中泛着红,充斥着对背叛之人彻骨的恨意和戾气。 季青临让影十一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感觉怎么样?” 朱子谦闻言瞬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殿下,还好你没事,属下都要吓死了,呜呜呜……” “属下原本是甩开了那些追兵的,可却在半途中和陆霆撞到了一起,属下亲眼所见赵纪与陆霆态度亲密,若不是因为属下殊死反抗,属下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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