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羞涩地笑了笑,“奴婢名唤如兰。” “如兰~”宁恒远笑着重复了一遍舞姬的名字,脸上露出沉醉的神色,“这名字衬你,真好听。” 如兰一声娇羞,整个人都埋进了宁恒远的怀里,“大人,您真讨厌~” 新来的美人,宁恒远不介意和她玩一些不顾身份的游戏,便也没有开口斥责,由着如兰去了,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抓住了如兰滑嫩白皙的手。 其他人见此情景心中便也都有了数,知道宁恒远接下来要办“正事”,便都各自找了借口想要离开。 但就在他们刚刚踏出太守府大门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慌慌张张的两名守城卫和一个浑身散发着浓烈悲哀气息的血人。 “吵什么吵?”宁恒远很是不耐自己的好事被打扰,怒不可遏的转过身来呵斥道,“不想活了是不是?!” “大……大……大人……”太守府的管家指着门口哆哆嗦嗦,“您看看。” “这……这怎么一回事?”宁恒远一回头便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身肥肉抖动,更衬的那双狭长的眼睛成了一道黑色的细线。 那血人终于从马上翻了下来,拖着破碎的铠甲和残破的军旗一步一步向前,吓的宁恒远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后挪,口里大喊着护卫。 “太守大人……”因为护卫的阻拦血人无法再进一步,便在距离宁恒远还有几米远的地方跪了下来,他脸上被血污沾满,根本看不清面容几何,可那一双眼眸里,却沾染着无尽的痛苦,“求太守大人派兵救救雁门关吧。” “胡人突然发兵,崔俣将军病重无法出战,如若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三天,雁门关必破。” 血人犀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恒远,“倘若胡人攻破雁门关会带来怎样沉重的灾难想必太守大人心中一清二楚,为了太守大人的安危,也为了雍城的所有百姓,属下跪求太守大人派兵支援!” 这血人看起来身受重伤,十分虚弱,可一席话却是说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两名守城的将士带着血人一路从城门口走到太守府,并没有做丝毫的遮拦,因此被许多的百姓都看在了眼里。 大家伙或多或少的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聚集在了太守府的大门口,想要看看这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却没想到在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这么一番说辞,一时之间,太守府门口宛若那菜市场一样吵闹了起来。 “这肯定要派兵增援啊!”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胡人踏过了雁门关,我们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好日子过?” “必须要增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胡人攻打进来。” “可是崔俣将军都打不过,就我们这点人能怎么办呢?我不会要死了吧?我才娶了媳妇啊!” “我不想死,呜呜呜……我还年轻……” 人性总是自私的,在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后,百姓们除了一部分支持宁恒远派兵增援,一部分担忧自己的未来以外,还有一部分百姓竟是把崔俣给怨上了。 “他都守了雁门关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守不住了?该不会是因为年纪大了,贪生怕死,不想上战场了吧?” 当然,大部分的百姓还是想要保下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园的。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了太守府门口,吵吵嚷嚷的想要让宁恒远给出一个说法。 在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以后,甚至都开始有人试图冲进太守府大门里面去。 宁恒远满身的肥肉颤抖的厉害,毕竟他是真的怕死。 虽然他嘴上说着和朝廷中的大人物有关系,实际上他不过是那人家族旁支里非常不受宠的一个子嗣罢了。 除了雍城这种隶属于边关的偏远城池以外,其他地方根本轮不到他。 本以为有崔俣把守着雁门关,他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在雍城当一个土皇帝,哪曾想这才享福了没几年,就即将要落得个城破的下场。 抬头看了一眼挤挤挨挨吵闹着想要个说法的百姓,和跪在地上满身鲜血的那人,宁恒远眼里闪过了一抹心虚。 不是他不想派兵增援,而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草包,怎么可能指望他和胡人正面交锋呢。 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宁恒远在管家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家先别急,别急。” 用手揉了一把脸,宁恒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缓缓开口道,“刚才也说了,距离雁门关被攻破还有两三日的时间,本官也是不想让胡人打进来的,但是你们也得让本官想一个法子不是?要不然将士们不仅没有办法支援雁门关,反而是只能成为那些凶残的胡人的刀下亡魂。” 在宁恒远刻意的“安抚”之下,激动的人群渐渐冷静了下来。 见此情况,宁恒远稍稍松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他继续开口,“本官毕竟是雍城的太守,这里也是本官的家,本官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胡人的铁骑踏破雍城的,请大伙儿放心,本官一定会想出一个好法子,带领大伙共同抵御外敌。” “但是,”宁恒远脸上闪过些许的为难,“本官不愿意让我们雍城的好儿郎白白送死,因此,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计策,需要一定的时间,希望大家伙能够给本官一点时间,让本官和属臣们好好商量商量。” “明日卯时,还在这个地方,本官一定给大家一个答复,你们说好不好?” 宁恒远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个到位,百姓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再加上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宁恒远会是那般卑鄙无耻的小人,因此思前想后,都觉得宁恒远说的有道理,没过一会儿,拥挤的人群便散开了去。 吩咐下人将太守府的大门给关上,宁恒远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道,“真是累死本官了。” “来人,把他给我……”宁恒远短短胖胖的手指直指那还跪在院子里的血人,眯着眼睛盯了他半天后,突然换了口风,“你们安排个院子给他住下,让他没事别出来瞎溜达。” 以防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这人还是先留着吧。 在那血人被带下去以后,宁恒远急匆匆冲去了后院,然后将他的妻子,儿女,喜欢的小妾,还有刚刚得到的舞姬如兰全部都叫在了一起。 “去,现在都回去给我收拾金银细软,那些什么钗子头面的就都别带了,衣裳也少拿一点,挑着贵重的东西,半个时辰之后在这里见。” “速战速决,听见没有?” 除了如兰,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人面面相觑以后,宁夫人站了出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宁恒远顿时沉下了脸,肥肉横斜的脸上面无表情,让他看起来很是凶残,“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想死不成?” 宁夫人被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匆匆带着一双儿女就下去了。 如兰才来,分给她的院子都没有住过一晚,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她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细细的描摹着自己的眉眼,当白皙的指尖看上眉骨处那一颗小痣的时候,却突然流露出几分哀伤来。 她眯着眼睛从妆匣里拿出了一根银钗,那发钗的做工很是劣质,钗子尾部打磨的一点都不光滑,用的材料也是具有很多瑕疵的银。 可如兰却如宝一般将银钗攥在了手里。 那根银钗的顶部被她磨的很是锋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冷的银芒。 尖锐的钗子将如兰的指尖刺出了血,可她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反而是将那银钗越捏越紧。 勾魂夺魄的媚眼中落下一滴泪,如兰抿嘴唇,小声呢喃,“姐姐……我会为你报仇的。” 片刻之后,如兰擦掉了眼尾的泪痕,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挤了挤笑脸,随后抬眼扫过这一间屋子,沉默着只带走了这一根银钗。 她回到后院,等了没多久宁恒远便也再次出现,陪着他一起的,还有许多武功高强的护院。 宁恒远换了一身轻快便于赶路的衣裳,每根手指头上都戴着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全然一副立马就要跑路的打扮。 “收拾好了是吧?那就跟我来吧。”宁恒远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书房,在一块花瓶上扭了一下后,一列书架便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当书架整体挪开,一条供一人通过的密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似乎是因为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宁恒远也没有了什么其他的顾忌,便将要这么做的缘由给解释了一遍,“雁门关即将被攻破,到那时胡人过关而入,我们又怎么可能还有好日子过?趁着雁门关还在坚持的时候咱们趁早跑路,最起码能够留下一条命在。” 一群人沉默着没有反驳,毕竟如果崔俣都守不住的话,凭靠他们雍城的三瓜两枣又能做些什么呢? 跟在宁恒远身后,如兰满心满眼都是厌恶。 身为一城太守,兵临城下之际弃城而跑,竟还要带上他们这些小妾和舞姬。 多么可笑。 —— 第二日卯时,天还未曾大亮,太守府门前便已经聚满了人。 胡人压境之际,人人自危,都想要宁恒远给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日头逐渐高升,辰时都过了大半,太守府的大门还是依旧紧闭着。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质疑的声音,“这太守大人……该不会跑路了吧?” 此话宛若是那渐入了油锅里的一滴水,眨眼间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愤怒的人群砸开太守府的大门,将诺大的院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却到处都找不到宁恒远的身影。 一时之间群起激愤,将宁恒远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都给问候了一遍。 但紧接着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恐慌。 太守弃城而逃,那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是好? 悲哀,害怕,茫然…… 种种情绪在百姓心中汹涌,最终通通都化为了绝望。 胡人即将来临,他们的活路在哪里?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站在人群的后方,默默的观察着他们。 影十一抬手抹了一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这个样子,他终究是没有辜负殿下所托。 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论是之前和张修尧演戏也好,和宁恒远演戏也罢,这个人始终都是他呢? 难不成…… 影十一眸子忽然一亮,是因为殿下觉得他比影十七胜能胜任这一项任务吗? 一定是的! 自以为想通了一切的影十一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城楼上,然后将手中的信号弹射向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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