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紧张的缘故,温竹森的注意力太过于集中,根本没有听到手机震动,也没有看到手机屏幕因为收到消息而亮了起来—— 【温竹森的合法伴侣:小叔说Alice最喜欢的小球落在家里了,施重带他过来取了】 【温竹森的合法伴侣:竹森?你收到消息回我一下】 外面传来脚步声。 温竹森紧张地摸了摸鼻尖,深吸了一口气,只等指纹锁打开的声音传来—— “阿止,你回来啦。” 在楼下碰到了施重和小叔的宫止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温竹森声音的不对劲。 不同于以往的是,卡皮巴拉的声音带着平日里难以常见的涩然,除了……在那种时候。 傍晚时分,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偶尔透进来的灯光能勉强看得清楚屋内的景象。 宫止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穿着一身粉色猫耳裙、头上戴着毛茸茸猫耳发饰的温竹森。 猫耳短短小小的,从青年蓬松柔软的半长黑发里钻出来,倒像是实实在在地长在了他头上一样逼真。 毫无准备的宫止:“!!!” 身后抱着孩子准备取玩具球的施重:“!!!” 好在温竹森跟自家小叔有着同样的默契,并不会让Alice失去最心爱的玩具,所以提前就把Alice的球球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这工夫也方便宫止一把就摸到了玩具球,直接转身将球塞进了鼎鼎的手中,紧接着将二人关在了门外,不让他们看到屋内的惑人画面。 “这是Alice的球,好走不送。” 施重早就提前捂住了怀中奶娃娃的小耳朵,歪头用衣领摁了摁被震得发痒的耳朵,继而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就说我不该来。” 他把书包里的东西留下之后,只想着竹森要是压力大的话,这几天可以尝试着用一下,没想到居然压力已经大到……今天就要试一下的程度了。 即便有小施宝贝的保护,鼎鼎也被自家乖宝贝的反应惊得半天才回过神来。 想起乖宝贝关门之前屋中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奶娃娃好奇地问道:“小施宝贝~森森为什么穿着粉色裙裙呀~” 奶娃娃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施重惊慌失措的解释:“是、是、是因为森森太热了,叔,咱去吃点儿东西好不好?然后再去游乐园玩一趟,时间……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人类幼崽的新眼睛果然好用,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而且还是在那么暗淡的光线下,居然就看清了温竹森身上的裙子是粉色的。 猛力甩上入户门后的宫止将后背紧贴在门板上,一脸愕然地低头看着随意地坐在地毯上的温竹森。 门外回荡着奶娃娃渐行渐远的疑惑小奶音:“可是现在是冬天呀,小叔怎么一点都不热呀?森森会不会生病喔?我要回去告诉森森多穿一点!” 宫止充耳不闻,按紧门锁。 “宫先生,这是你的新婚礼物,”温竹森艰涩地咽了下口水,细长手指搭在宫止的西裤皮带扣上,耳尖绯红,“预祝你……新婚快乐。” * 温竹森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一整晚不睡觉。 因此宫止便大胆地让他尝试了一回。 直到天边显露出些微曦光,宫止才将满脸泪痕、昏睡过去的卡皮巴拉裹进被子里,扛在肩头上,跟着卡皮巴拉的小金库一起塞进了车里,而后回到了宫家老宅。 再醒来的时候,温竹森发现自己已经躺回到了老宅的被窝里。 宫止就在他的身边坐着,握着他的手低头看他。 “阿止……几点了。”温竹森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足足哭了半宿,后半宿是因为实在发不出声音来了,硬是把宫止咬得直皱眉,才转移了些许注意力。 宫止看了一眼腕表:“九点四十五。” 听到宫止的话,刚刚重新阖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的温竹森瞬间再次睁开眼睛,一骨碌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期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保持着一个动作靠在枕头上,半天都不能动弹。 “唔。” 宫止紧忙上前把人扶着坐好,一脸愧疚地认错:“对不起,是我不好。” 跟宫止相处的时间久了,温竹森的性格变得越发开朗了许多。 也越来越会下意识地跟宫止互相调侃说笑了。 见宫止真心实意地向自己认错,温竹森伸出一根食指,笑着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微微蹙眉,做出一副深思熟虑过的稳重模样,沉吟道:“不不不,你太高估自己了,就凭你那两下子……还不至于。” 宫止:“???” 那现在连发音都困难、爬都爬不稳的人是谁? 宫止当然明白温竹森是在逗自己,索性将计就计,微挑眉梢:“既然温先生不满意的话,要不……我试试‘神奇汤’?” 温竹森调侃不成反被威胁,顿时就不淡定了:“那还得了?!” 要是真的喝了,他们婚礼那天都八成只能是宫止一个人上台了,他哪里还有命在? “好啦,快躺下吧,再睡一会儿,”宫止帮他掖掖被角,“突然坐起来做什么?” 温竹森环顾了一圈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转头,就着宫止喂到他嘴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我还要去片场试戏的,今天是第一天,我不想迟到的。”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温竹森都是个坚定不移的敬业人员,只要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儿工资,就从来不会选择消极怠工。 如今得到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自然不会对不起给他发工资的人。 “但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我跟导演说一下可以吗?”宫止并不会直接替温竹森做决定,凡事还是都会以温竹森的想法作为最重要的判定标准。 “不啦,阿止,我很喜欢我的工作,”温竹森因为某种原因,只能半歪着身子坐在床边穿裤子,说话的时候,还轻声“嘶”了一下,顺带瞪了宫止一眼,“下午一点,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不能迟到,这是对单位同事的不尊重和不负责。” 总不能让那么多的演员同事等他一个人吧。 宫止:“……” 也就只有他的卡皮巴拉能把拍戏和做演员这种事情,形容得像是单位打卡上班一样……稳重老派了。 好在通过宫止的一番劝解,加上他亲自向导演致电询问了今天温竹森的单人戏份可否挪到后面进行统一拍摄,得到了导演以及编剧在旁边表示大声赞同的回答后,温竹森才算作罢,一头栽倒在了带着余温的被窝里,昏昏沉沉地继续睡回笼觉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有了宫止的嘱咐,这期间老宅里并没有人敢来敲温竹森的门,但却保证了饭菜时刻都是温的,无论温竹森什么时候起床都可以吃。 “阿止……”温竹森头发蓬乱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睡眼朦胧地歪着脑袋望着宫止,仍旧有些沙哑的声线还夹杂着一点儿刚睡醒的鼻音,“你没去忙工作啊?” 为了陪温竹森,宫止只拿了两本书在主卧里安静地阅读,时不时帮睡觉不老实的温竹森掖掖被角,拨弄一下头发之类的。 这工夫温竹森醒了,自然一眼就先看到自己左手边靠在床头腰枕上的宫止。 “醒了?”宫止放下书,把人扶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拿过旁边的温水喂了几口,又帮温竹森擦了擦唇角,“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竹森睡了一觉,整个人的状态都比上午的时候好多了,就连说话都有力气了。 “不怎么疼了,”温竹森抬手揉了揉脖子,却被宫止的手先一步占了位置,便任凭宫止帮他按摩,继续惬意地说道,“非常感谢宫止先生的按摩服务,有朝一日,宫止先生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尽力服务宫止先生的……” 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样子,像极了吃饱之后慵懒闲适的卡皮巴拉。 宫止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上的力道跟着重了几分,果然看到了温竹森更加安逸享受的表情。 “现在就需要。”宫止说道。 温竹森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免有些惊讶:“啊???” 宫止需要他做什么事情? 难道是…… 温竹森露出警惕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就被宫止笑着轻拍了一下额头:“想什么呢你?” 瞧他那一脸藏不住心事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想歪了。 “帮我上点药。” 说完,宫止拿了一瓶碘伏放在温竹森的手里。 看到温竹森疑惑的目光,宫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淡定道:“我背后被你昨晚挠出血了。” 温竹森:“!!!” * 临近婚期,所有人为这场婚礼的准备都达到了可以随时蹿上舞台各司其职的程度。 就连鼎叔也不例外。 不知道宫老爷子给自家小儿子仔仔细细地讲了多少遍,才让鼎鼎完全明白了这是森森和乖宝贝的婚礼,不是他的个人宠物展览大会。 “好哒爸爸,那我这次就先不带猫猫们上台啦~”鼎鼎乖巧地仰着小脑袋瓜儿看爸爸,还没等宫老爷子欣慰点头,就继续说道,“狗狗们都可以陪我一起上台送戒指嘛?” 宫老爷子:“……” 温竹森在节目录制期间领养的小动物们都已经痊愈了。 如今已是临近立春的时节,他们跟着Leilani和Harvey在覆着一层薄雪的花园里跑得欢快极了,全然看不出曾经险些失去性命的凄惨模样。 . 婚礼当日,天气如温竹森和宫止所希望的一样好。 明明是冬日时节,礼堂外的暖阳偏偏透过明亮的顶窗,投进了宴厅的每一个角落。 温竹森穿着剪裁得体的纯白西装,面对着化妆间的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自己颈前一点儿都不歪的领结。 还没等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局促,身后就传来了带着笑意的熟悉声线。 “紧张?” 许是猜到了温竹森这边的情况,在大厅另一侧的化妆间里的宫止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我本来就很紧张了,你还让媒体进来直播。” 跟宫止相处的时间久了,温竹森越来越能释放自己心中的情绪了,在宫止和鼎鼎的身边,可以永远做一只比稚童还要快乐的卡皮巴拉。 当初各大媒体找上门来的时候,温竹森第一时间就想要拒绝,没想到宫止竟然阻拦住了他,直接大手一挥,示意媒体可以进场拍摄并进行全网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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