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公开对上擂台,期待的观众都不在少数,退也是不能退的。 “你这伤最快多久能好?”张爷问他。 虞凡白也没同他客气,道:“一周。” “好。”张爷答应了他,给他一周的时间养伤,他带着人留下礼品,又稀稀拉拉的从房中出去了。 他们走了,邬烬一张小脸蛋还是阴沉沉的,虞凡白让他去看看都带了什么,他去翻了翻,一件件的拿给虞凡白看。 虞凡白趴床上调侃道:“谁惹我家小鸟儿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邬烬闷声说。 虞凡白:“那给哥哥笑一个瞧瞧。” 邬烬嘴角往上提了提,皮笑肉不笑的,白净的脸蛋上透着一股子阴冷奸诈,跟威胁恐吓人似的。 小孩儿不会伪装情绪,连装都装不像。 虞凡白唇间轻笑了两声,扯到伤口“嘶”的吸了口气。邬烬笑容瞬间消失。 药剂没有十年后的那么效果好,一周虞凡白的伤好不全,邬烬忙前忙后,照顾了虞凡白两天,他个头小,端盆打水有些笨拙,头两次水都撒身上了。 医生说不能让虞凡白提重物,邬烬这回很坚决,虞凡白要上前搭把手,他一往后退,水洒得就更多了。 虞凡白头两天喝药,那药黑不溜秋的,看着跟毒似的,邬烬问他苦不苦。 “不苦。”虞凡白说。 邬烬:“真的吗?” “不信你尝尝。”虞凡白把药递给他。 邬烬闻着都觉得苦,他摇头不尝,虞凡白面不改色喝完了,邬烬收了碗,出了门,端着那还剩点药渣的碗,舔了舔尝了下,苦得眉头紧皱。 房中传出男人低笑,邬烬才明白过来,他又逗着他玩,他端着碗跑远了。 原来男人喝的药这么苦。 隔天,虞凡白喝完药,邬烬把他攒下来的糖递给他。 虞凡白愣了下,笑道:“小鸟儿对哥哥这么好啊,这么会心疼人呢,嗯?” 邬烬耳尖发红,阴沉的小脸都没那么阴沉了。 虞凡白手能动了,邬烬病倒了。 那天晚上,虞凡白觉着被窝里跟睡了个暖炉似的,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一摸小孩儿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轮到他病了,他脸颊蹭蹭被窝,睡眼惺忪的道:“我睡一觉就会好的。” 男人说过,哨兵体质很厉害。 病了伤了,都能愈合得很快。 见他不肯去治病,虞凡白道:“你要病倒了,谁来照顾哥哥?” 邬烬闷在被窝里:“我病好得快,可以照顾的。” 虞凡白:“你要落了病根,哥哥可就找别人去了。” 邬烬往下拉了拉被子,眼底困意都驱散了不少,睁圆了眼望着他,虞凡白作势起身要走,身后“砰”的一声。 邬烬跌下了床,摔得眼冒金星。 “急什么。”虞凡白把人提起来,似笑非笑揶揄道,“这不是还没走呢。” 他把人单手抱了起来。 邬烬脑子都快烧糊了,还记着不能提重物。 “你不重,轻飘飘的。”虞凡白说,“跟个气球似的,一放手都要飞天上去了。” “我重的。”邬烬觉着虞凡白在把他当小孩儿哄,“你是不是看我好骗,故意哄我。” “哪儿呢,我家小鸟儿多聪明。” “那你快放我下来。” 虞凡白莞尔:“不放。” “哥哥……”邬烬一声声哥哥叫着,叫得好听得很。 虞凡白脚下一停。 邬烬以为他要把他放下来了。 虞凡白看不见路了,眼前一片乌漆麻黑,和上次那天晚上一样,他站了几秒。 眼前忽而陷入一片黑,这是一件很容易令人产生恐惧的事情,可这不是第一次了。 “虞哥?”邬烬疑惑的喊了声。 他蹲下身,把人放下来,邬烬问他怎么了,虞凡白眼前没有聚焦点,说:“小鸟儿。” “哥哥好像看不见了。” “你给哥哥带个路。” 邬烬呼吸急促了几分,问:“怎么会看不见?” 他拿手在他面前晃,虞凡白眼也不眨,片刻后,勾唇握住了那只手,瞳孔中有了他的倒影:“逗你玩儿的。” 邬烬没有生气,只是松了口气。 还好,男人眼睛还看得见。 是逗他玩儿而已。 在邬烬看来,这只是男人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看不到的角度,虞凡白才拧了下眉头。 视觉、味觉、嗅觉……都在不间断的失灵,不是伤口的副作用,虞凡白不觉得药苦,是真尝不到苦。 精神体状态不太好。 是他状态不太好。 他隐隐知道答案。 他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间段,待得久了,这里产生的“排他反应”会让他逐渐消亡。 从进入这里起,身体本能的排斥感一天也没有消失过。 一周后—— 擂台下前所未有的盛况,这拖了一周的对决还是搬上了擂台,两人都是近来大热的选手,受的关注不少。 “唉,你押谁赢?” “还是一号吧,你刚没看见呢?一号那个样子,跟狗看到热包子一个样儿,馋得不行了。” “可惜了,那十号挺能打的,碰上一号,估计今晚要折在这儿了。” “一号好久没跟人打了,这回恐怕憋了不少劲儿呢。” 人们议论着,感觉到一道强烈的注视,望过去见却见是一个小孩儿。 嘿,小孩儿都来了。 再一看,那小孩儿盯着他们的眼神又凶狠得很,阴鸷冷厉,似要将人撕碎,让人打怵。 “走了。” 小孩儿身后的男人轻拍了下小孩儿的脑袋。 邬烬扳着一张脸收回视线,和虞凡白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门合上。 男人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阖着眼闭目养神,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邬烬想同他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今天莫名的感到不安焦躁。 “小鸟儿。”男人叫了他一声。 邬烬立马起了身。 男人把他叫到跟前,却只伸手一捞,抱了他一下。 “哥哥……” 门外有人敲了门。 “虞哥,要上场了。” “没事儿。”虞凡白轻拍了下他脑袋。 “砰”。 他还没拉开房门,门从外面弹开了。 一人滚了进来,捂着肚子疼得直抽气。 “好狗不挡道。” 门外,四肢粗壮的男人拿着一只羊腿,啃得嘴上油光满面,面目狰狞。光头额角青筋若隐若现,眼睛在房内虞凡白身上停留两秒,目露凶光,抬起手来,食指指了指他。 静默无声。 邬烬喉间发出低低的声音,犹如野兽被挑衅时紧绷的威慑,他是幼狼,而对方已经是一头成年猛狮,即便如此,他也分毫不让的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虞凡白攀住了他的肩膀。 男人走了,身后跟着好些个人。 那个存在在别人口中的一号。 场上人上了场,场下欢呼声不止。 “能见到我,是你运气好。”男人往嘴里塞着护齿。 虞凡白:“是吗?那希望今天好运一直延续到底吧。” 男人古怪一笑。 他像饿极了的人,看虞凡白的眼神都泛着绿光,拳头直冲虞凡白而来,虞凡白有所防备,侧身避开。 对方一个假动作,手肘一转,往他背上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去。 他知道他背上有伤。 空有一身蛮力,不懂思考的野兽。 虞凡白和他过手几招,摸清了他的路数。 全靠暴力的野蛮人。 他被虞凡白压制着打,底下已经有了唏嘘声。 这十号动作看起来没一号猛,可一号却又处处越不过他去,别说台上的人,台下的人都感到焦虑了。 邬烬仰望着台上的男人。 “啊!”对方喘着气愤怒的吼了声,迟迟吃不到嘴边的肉,让他愈发的感到饥饿。 焦躁,着急,怒火。 种种情绪叠加,全身都是破绽。 虞凡白轻勾了下唇角。 台上粗壮的男人轰然倒地,脑袋嗡嗡作响。 区区一个人类。 区区一个人类……他怎么会败给人类! 还是一颗卵的时候,它就知道,它会吞噬旧的王,传承作为新的王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一切都被毁了。 被这个人类毁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虞凡白蓦地往后翻身一跃。 变故突生,底下尖叫声连连,混在人群中的畸变种不再掩饰自己,这只能代表一件事儿——这里的所有人都将走不出这个地方。 虞凡白往台下一扫,和那双稚嫩的眸子对视上,“别过来。” 邬烬往前走了一步,张嘴喊着。 可现场太喧闹,虞凡白没有听见。 猎鹰张开翅膀,爪子抓住了他的肩膀。 看台之上,张爷蓦地站起了身。 “张爷?” 张爷嘴里的烟抖落了些许烟灰。 向导,他居然是向导! 这种偏僻的贫民区,居然会出现珍贵稀缺的向导! 畸变种身形迅速膨胀,长出数条手臂和腿,它吞噬了很多人,它的力量也源于此。 - 这一天,地下拳场犹如人间炼狱。 “救命……” 街边,一人路过,一片乌烟瘴气内爬出来一个血人,抓住了他的脚踝,这人惊叫连连。 昏暗中又有人影走了出来。 他抬头望去,见是一个轮廓英气的男人,他脸上沾了血,背上背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脑袋搭在他的肩头,不知生死。 男人径直走了出来,没有理会他。 “唉。”他不禁叫住他,“里面发生什么了?这么热闹。” “很好奇吗?”男人脚下微滞,声音轻飘飘的,“自己进去看看好了。” 浑身上下透着心情不太好的意思。 在春日的深夜,衣衫褴褛的男人背着小孩儿,迈出了那道门槛,走进了漫长而又寂静的黑夜中。 邬烬身上的伤都包扎好了,人还没醒。 虞凡白坐在床边,轻抚着他头发。 他走时,他应该醒不过来了。 猎鹰窝在小孩儿枕边。 门外一阵脚步声接近,于老板喘着粗气。 “虞瑾。”他惊诧道,“到底是发生……” “于老板,我信不过别人。”虞凡白打断了他长篇大论的询问,“我想请你帮我个事儿。” “你说。”于老板道。 别人只知道是他把虞凡白捡回去,却是不知道虞凡白救过他一回,虞凡白想让他帮忙照看着点邬烬,他二话不说应下,又有些不解,问他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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