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松了口气,连忙跑去给他拿了面铜镜。 绍棠对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铜镜模糊,但幸好,能勉强看出与他前世有七八分像。 没换脸就成。 他将铜镜递还给少年,兴致勃勃的问:“你说,我若想见到二皇子,或者想给二皇子传个信,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少年疑惑:“少爷您见二皇子做什么?您与二皇子没有任何交集啊?” 绍棠一噎,“这不是......听说这位二皇子很少出府,好奇嘛。” “哦。”少年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朝不准皇子官员结党营私,少爷您要是私下见他怕是很难,夫人那边也是肯定不会允许的。” “......传个信也不行?” “少爷您忘了,您的一切信件皆由府上出,虽说您也没有多少信件......” “意思就是没办法了?” “私下应该是没可能了,但是——”少年犹豫了一下,道:“五日后是太妃寿辰,您若也去参加的话,可找机会与二殿下说上话。” 绍棠沉吟了一下,道:“那便五日后吧。” 反正已经来到了这里,为求稳妥,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好了。 “只是......”少年紧张的搓了搓手指,“您之前便是因为殿前失礼才被禁足,此次太妃寿辰夫人应该不会让您参加。” 绍棠:“......”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着实有点惨啊。 他抬了抬眉毛,问:“夫人很凶吗?” 少年讪讪的笑了笑, “夫人貌美持家,凶倒是不凶,就是少爷您......总惹她生气罢了。” 准确的来说,就是傻的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为何现在看起来......少年偷偷觑了他一眼,在心里琢磨,少爷好像不怎么傻了? 双目有神,说话有条有理。 绍棠撑着膝盖站起身:“夫人在哪座院子,我去找她求情。” “现在已经酉时了,少爷您这时候去怕是不合适吧?” 绍棠停下脚步,从刚才他就想问,这个酉时到底是几点? “有何不妥?” 少年小声道:“临近晚饭时间,您这时候去有......蹭饭的嫌疑啊。” 绍棠:“......” 得,他现在知道酉时是几点了。 他第二次收回脚步,郁闷的坐回椅子上,“那便明天去吧。” —— 深夜。 二皇子府。 “小棠,小棠......” 床上的人不断的低声呢喃,声音破碎又绝望。 守在门口的楠竹听的心里揪成一团,他抱着剑蹲在门口,轻声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主上可醒了?”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问。 楠竹站起身,收起脸上外漏的神色,“没有。” 黑衣人如他一样抱着剑站在门口:“那我等着。” 楠竹冷声问:“你不是在外地办事吗?为何会突然回来?” “回京途中路遇意外,有事需要向主上请示。” “什么意外?” 黑衣人目视前方,“你无权过问。” 两人同级,不过一个是明处的首领,一个是暗处的首领,楠竹确实无权过问。 楠竹冷哼一声,“难不成你跟主上禀告时,主上还会让我退下不成?” 公子若是不信任他,也不会一直留他在身边。 黑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身形站的笔直。 楠竹撇了撇嘴,懒得搭理他,继续蹲下身数蚂蚁。 “小棠!” 屋内突然传来一身惊呼,黑衣人神色一凛,推门便要进去。 楠竹慢悠悠的拦住他:“你此时进去,怕是不能活着出来。” 每当梦到那个人,公子醒来时都会变得非常暴躁,眉间满是戾气,他第一次因担心闯进去过一次,差点没了脑袋。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便是这般照顾主上的?” 主上在面对千人围剿时都面不改色,刚刚的声音竟然满含惊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楠竹想起那一屋子的画纸,脸色变了变:“你可知主上有一个喜欢的人?还是个......男人?”
第35章 “什么?”黑衣人惊讶的瞪大双眼,正欲仔细询问,屋内传来宴铭枫疲倦的声音:“楠竹。” “属下在。”楠竹连忙推门进屋,微垂着头,“公子有何吩咐?” 黑衣人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 宴铭枫穿上外衣,抬眸看了他一眼,“京郊的事我已知晓,不必理会。” 暗一这几年在全国各地建立情报网,顺便处理几个不长眼的人,今日他正准备回京,途中意外得知江府二公子正在与太子殿下商议太妃生辰宴陷害主子一事,所以他匆匆回府想要禀告主子,却没想到主子早已知晓。 暗一在心中暗暗心惊自家主子的料事如神,抱拳问道:“主子,是否要属下去解决此事?” “不必。”宴铭枫眸色渐深,“这件事是我故意透漏给他们的。” 如若不是他刻意漏了破绽,那两人此时怕也不会对他出手。 故,故意的? 暗一愣了一下,试探的问:“主子是想......请君入瓮吗?” “不。” 不知想到了什么,宴铭枫嘴角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我就是要让他们对我下手。” 他不确定一月之后老头说的方法还有没有效,只能另辟蹊径。 ——他等不及了。 —— 禁足三日期限已过,绍棠由长净带着去找江夫人。 哦对,长净就是那个少年,据他所说,是身体的原主人死去的爹娘留给他的人,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着。 说到这儿,就要提一下他为何非江家亲生却以江家三少爷的身份生活这件事了。 他爹是江老爷的表弟,亦是江尚书手下的第一谋臣,多年前因给尚书大人外出办事意外死亡,他娘将不足三岁的儿子托付给江尚书就悬梁自尽了。 江老爷顾及往日恩情,将这个幼子收于门下,并向外宣布他就是江府三少爷,吃穿用度与他两个儿子一模一样。 江夫人虽然做不到跟自家儿子一样对他悉心教导,但也未曾苛待,不少吃穿。江府最负盛名的二少爷不愿承认他是自己弟弟,却也只将他当透明人一样对待。 只有这江府的大少爷,因原主蠢笨,时常来这院中打骂。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江夫人的院落。 江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怡情走出来,一脸冷淡的说:“进去吧,夫人在屋里等着。” 绍棠拂了拂衣摆处并不存在的灰尘,颔首:“烦请姑姑带路。” 怡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面上不屑,嘴上却说着:“少爷可折煞奴婢了,您是主子,怎能喊奴婢姑姑。” 绍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丫鬟眼睛都快长天上了,他就算当场跪下怕也不会折煞到她。 “晨儿过来了。”屋内传来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既然来了,便快进来吧。” 绍棠垂目进屋,福身行礼,“孩儿见过母亲。” “起来吧。坐。” “是。” 绍棠直起身,对上高位女子的视线,目光微微一滞。 江母的声音听着不算年轻,容颜却十分貌美,丝毫看不出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此时她正轻轻抿了一口茶,姿态高贵优雅。 绍棠收回视线,在心里暗暗惊叹。 听说这位江夫人十分有手段,不仅将全府上下治的服服帖帖,就连江尚书,遇事也会敬她三分。 来此一趟,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大户人家的一家主母是何等气场。 “晨儿一大早便要求见我,所为何事啊。”江母让人给他斟了一杯茶,淡淡的问。 原主名唤江晨,故而江夫人一直称呼他为晨儿。 听第一声时绍棠没反应过来,这第二声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道:“孩儿冒昧,想参加太妃娘娘的生辰宴,还望母亲批准。” “哦?”江母放下茶杯,道:“你可还记得三日前殿前失礼之事?” 绍棠抽了抽嘴角,这件事他旁敲侧击的从长净的口中知晓了,江老爷带府中三子赴宫中宴会,谁知这原主太过胆小,被皇帝点出来时吓得直接跪趴在地上,浑身抖的像筛子,闹了个笑话。 皇上倒没说什么,但江夫人觉得他丢人,罚他禁足三日。 没想到这刚刚解禁,他就提出要参加太妃生辰宴,绍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脸。 他咳咳两声,小声道:“孩儿甚少出府,没见过什么新鲜事,听说太妃生辰办的极为盛大,孩儿只是想见识见识......” 绍棠故意把自己往可怜了说,果不其然,江夫人露出了怜惜的神色,轻叹一声道:“这些年难为你了......” 江木欺辱他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只要不太过分她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对这个孩子倒是一直有愧。 如今他主动提出要进宫参加生辰宴,不过一场宴会而已,她派人多看着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差池。 “你甚少主动要求什么,既然开口了,我又怎能不满足你。两日后,你便随我一同进宫吧。” “多谢母亲。”绍棠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屈膝行礼,“母亲若无其他吩咐,孩儿这便退下了。” 他要回去好好想想穿什么衣服去见他男朋友,嘻嘻。 “晨儿今日倒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临走时,江母突然道。 绍棠心里咯噔一下,转头,面露疑惑,“母亲的意思是......?” 江母微微一笑:“无妨,感觉变聪慧了许多。” 你是想说我没那么傻了吧...... 绍棠低下头,回道:“孩儿禁足期间想了许多,以前是孩儿愚笨,让母亲操心了,今后孩儿定当谨言慎行,不给江府丢脸。” 江母愣了一下,笑了:“如此,甚好。” 绍棠转身离开了。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他猛的灌了好几口茶水,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江母那句话吓的他背后冷汗直冒,生怕被她看出来这身体里已经换了个芯子。 看来以后更要小心行事才是。 不过...... 绍棠嘴角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他马上就要见到他男朋友了! “长净!”他心情愉悦的大喊一声:“去将我的衣服全部找出来!” 久别重逢,怎能不好好打扮打扮? —— 转眼便到了太妃生辰宴这天。 本朝没有太后,太妃只是陛下养母,但虽是养母,陛下却很是尊敬,所以这生辰宴也办的极为盛大,与民同乐。 临近宴会开始,二皇子府。 张管家垂目走进书房,轻声道:“殿下,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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