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对错,是否有苦衷,他们都已经是两条毫无关联的平行线。 “嗯。”白涧宗拉了下燕折的手,“你先和俞书杰回老宅。” “你去哪?” “回公司一趟,开个会。”白涧宗回首,“白成柏这事一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忙,没时间去治腿……不是借口。” 燕折被逗乐了,白涧宗这是在向他解释? 百年难得一见啊。 “好哦,那什么时候有空?” “年底。” “一言为定。”燕折弯腰在白涧宗唇上落下一吻,“今晚能回来陪我吃饭吗?” “吃饭不行,睡觉可以。” “好。” 燕折虽然很想跟着一起,但也知道白涧宗要忙正事,自己跟着只会让他分神。 “你要注意安全。”燕折想了想叮嘱道,“不要乱喝乱吃别人送来的东西。” “嗯。”白涧宗松开燕折的手,“你别乱跑。” 两人分道扬镳,燕折打开车窗往后看,直到白涧宗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目光。 雨水顺着车窗溅进车里,打湿了燕折的脸颊。 “如果等会儿碰到祖母,我要和她说白成柏的事吗?” “老板应该已经说过了。”开车的俞书杰说,“老太太心里明镜儿似的,就算没人说,心里未必没有猜测。” “那就好。” 燕折的几段“家人”关系都比较畸形,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亲人相处沟通。 老宅很快到了,燕折下车,接过俞书杰手里的伞自己撑起来。 虽然他也挺喜欢享受生活,但是让别人给自己打伞还是有点不习惯,走路都拘束着了,万一走快了保镖没反应过来,伞上的水得洒自己一身。 老宅虽然没有山庄大,但也不小,建筑相对密集,走起来很像迷宫。 管家迎面走来:“燕少爷回来了?” 以前管家招呼燕折的时候,说的都是“燕少爷来了”,现在却是“燕少爷回来了”。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含义却完全不同了。 燕折自然地问:“晚饭开了吗?” “还没有。”管家笑道,“燕少爷要是饿了,我让厨房弄些点心来。” 燕折是有点饿了,但是没这么饿。 他摇摇头拒绝,准备去看看白茉。 今天下雨了,白茉显然很喜欢,一直坐在窗边往外看,细密的雨水打在脸上也觉得冷,甚至伸手去捞。 “妈。” 白茉没有回头,一直看着窗外的某个方向。 燕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什么吗?” 白茉不吭声,燕折干脆也不说话了,跟她一起看。 “妈。” 这声“妈”不是燕折叫的,而是源自白茉口中。燕折愣了一下,试探道:“妈,你想见见祖母吗?” 白茉注视着他。 燕折站起身:“那我去叫祖母?” 白茉点点头。 这是白茉第一次主动说要见谁,燕折赶紧出门,老太太平时这个点应该在供奉佛像的厢房上香。 厢房离得有些小远,燕折大步走过去,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 燕折推了下门,发现门没关掩饰,是虚掩着,感觉有些奇怪。但没等他多想,就感觉厢房屏风后站着不止一个人。 他想也不想地转身,立刻要叫人,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进来,不要声张,如果被跟着你的保镖发现,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淦。 是白成柏。 这狗逼大侄子没去机场,也没想着其他办法出国,更没被传唤去警局,而是偷偷来了老宅。 白涧宗疏远祖母的这些年,白成柏倒是常来,因为对老宅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躲着人进来不算难事。 燕折僵硬转身,关上门,走向了屏风后。 只见白成柏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坐在贵妃椅上,指着白萍的后脑。 “你哪来的枪?” “这可不是我的枪。”白成柏笑了,“不如你问问曾祖母?” 白萍没有说话,眼神一片沉寂。 “这是她当初逼死自己丈夫的那把枪——”白成柏玩味道,“曾祖母还真是念旧,这么多年了还一直留在身边,甚至好好保养着,用起来一点都不卡手。” 普通人面对枪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害怕,燕折也不例外。 “你想干什么?” “本来是想去见见姑祖母,毕竟自当年一别,我和她就再没见过面。”白成柏笑道,“我很好奇,如果让四叔在你和姑祖母之间选一个,他会怎么做。” “……” 白成柏:“可惜姑祖母那边的保镖太多了,我实在进不去屋里,只好退而求其次来找曾祖母了。” 燕折:“你别冲动,不至于这样的。” “当然至于。”白成柏微笑道:“我可不想去牢里度过余生。” 他杀了人,又参与绑架和车祸,怎么也会有个二十多年的无期徒刑,再出来恐怕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了。 燕折没忍住:“那你当初不那么做不就好了,祖母她们对你也不差呀。” “你真天真。”白成柏道,“我是杨家的孩子,留着杨家的血,生来爸妈就告诉我,我要从曾祖母手里夺回清盛,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 “你放心,我来这儿也不是想来个两败俱伤,毕竟成王败寇,是我没争过四叔,没什么好埋怨的,我也不后悔。” 白成柏笑眯眯的,看起来就和平时一样温和:“倒是小叔你,实在叫我放不下啊。” “……”燕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别装了行不行?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小叔怎么会这么觉得?或者叫婶婶更合适?”白成柏笑弯了眼,“我对婶婶爱之深,外人恐怕很难感同身受。” 燕折不知道白成柏瞎扯这一通到底是想干什么,可白萍正被白成柏用枪指着,他都不好叫人,只能祈祷跟着他的俞书杰尽快发现不对劲。 白成柏道:“这样吧,你给我表演场脱衣舞,我就放过曾祖母,怎么样?” 脱衣舞?就这? 燕折毫不扭捏,就要解衣扣:“你撒谎你下辈子投胎是猪!” “……”白成柏一时被震住了,没想到燕折这么干脆,“我开玩笑的,小叔怎么当真了呢?” 这种手段侮辱不了燕折。 脱衣服扭两下又不会掉块肉,就是身上还有白涧宗留下的吻痕与指印,被白萍看到多少有点尴尬。 白成柏兴趣盎然:“你过来,用绳子把你的好祖母绑起来。” 他扬扬下巴,用枪口指了指。燕折与白萍对视一眼,迟疑地照做了。 很快,白萍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还绑了块布。 确保白萍无法出声后,白成柏一把扼住燕折脖子:“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了,我们换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聊聊。” “——聊聊你身上的秘密。” 燕折浑身一震。 白成柏示意燕折从侧窗爬出去,一边用枪指着白萍避免燕折逃跑,一边说:“你就不想知道谁偷走了你四年的时光吗?”
第123章 你是谁 燕折脑子乱七八糟的,爬窗户的时候也几乎同手同脚,还差点摔着。 “别故意发出声音。”白成柏威胁道,“速度快点。” 燕折还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把白成柏和自己丢失的四年联系到一起。 白成柏知道什么? “自己”和他之前真是情侣吗? 白成柏用枪顶着燕折的腰,说:“走快点!” 白成柏对老宅的熟悉程度实在惊人,每一条小路、路上的每一道掩体,哪里有花丛哪里有树木庭院,包括什么时间点会有下人经过,他都了如指掌,每一次都能提前规避。 也许他早就想过哪天事情暴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计划。 …… “老板。”助理不顾会议正在进行中就闯了进来,在白涧宗耳边低语了几句,“警方传唤白成柏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家,第一次打电话过去说自己在一个咖啡馆,警方赶过去调了下监控发现人根本不在。” “……” “现在警方怀疑白成柏可能是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所以选择水路偷渡。” 如果走水路,还真未必能抓得住,口子太多了。 何况关于白成柏的罪名还都没有证据,也派不了太多警力。 白涧宗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正要拨电话出去的时候俞书杰的号码打进来,白涧宗立刻划开接听,那边传来俞书杰的声音:“燕少爷被挟持走了!” 白涧宗脸色骤沉:“什么时候?” “刚刚,最多十五分钟!” 白涧宗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撂下了会议,一边联系自己的人一边找警方调监控。 老宅占地面积很大,要说全方面无死角防护基本不太实际,如今又不是以前能持枪的年代,即便白涧宗已经调派了很多保镖到老宅,却还是有空子给白成柏钻。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白先生,还请您先冷静些。”前来的警察安抚道,“那边监控很多,死角少,我们会尽快将嫌疑人抓获归案的。” 白涧宗脸色沉得可怕,随后又想起来什么,立刻折回办公室打开自己的电脑,点开那个熟悉的监|听软件。 监听可是违法的,警察脸色微变:“您这是……” 助理礼貌道:“这是我们老板和他先生之间的小情趣,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 有问题也不能现在算,当务之急是要抓住白成柏,救回燕折。 电脑声筒里很快出现了两个人的声音,正在说话的应该是白成柏,他重复了一遍燕折的问题:“抓你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白成柏的声音是笑着的,“虽然在争清盛这方面我输给了四叔,但总不能事事都让他如意是不是?” 燕折声音有些虚:“你想干什么?” 白成柏:“姑祖母和你,他总得失去一个。” “你不用这样的啊……”燕折都结巴了,“本来你做的事都未必能定罪,现在搞这一出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话还没说完燕折就噤声了,应该是后悔说没有“回头路”这句了。 “这个结局我是能接受的。”白成柏毫不在意,“输家总是要接受惩罚,但赢的人也不能什么都要吧?” “其实吧……”监听里的燕折声音有些失真,“我跟你四叔在一起也是为了钱。” 电脑前的众人:“……” 白涧宗握紧拳头,脸色难看,不知道是为燕折的言论还是为燕折的安危而担心。 燕折还在提议:“要不这样,我已经在他身上捞了点钱了,你放了我,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以为我死了,伤心欲绝、痛彻心扉、余生都活在浑浑噩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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