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沈哥哥来问他愿不愿意做太子。 他问:“太子是什么?” 一旁的皇兄道:“朕现在的位置,以后就是你的。” 沈浮光本想耐心地跟他解释,谁知道晏喻之给出的答案这么直接。 “你皇兄说得对。” 阿宁突然低下了头,嘟囔道:“那我抢了皇兄的位置,你会不高兴吗?” 晏喻之笑道:“不会。” 阿宁把眼前的两人看了又看,终于点了点头。 他看着沈哥哥和皇兄眼中的期盼,若是他不答应,他们应该会很伤心的吧! 阿宁不想让他们不开心。 沈浮光叹了气。 秦王一生都想得到皇位,可谁能知道,最后居然是这个他都不认的儿子。 他说:“对了,阿宁,从今日起你就有姓了,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晏宁,喜欢吗?” 阿宁笑了,跟皇兄是一个姓的,“喜欢!” 太后在得知晏喻之将晏宁立为太子后,终于恨铁不成钢地放任了晏临之和林子芗。 这兄弟俩都是一根筋,认定了的人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气死她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正文完 沈浮光看着晏宁在宫里越发熟悉, 对他们也没有排斥,本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但是沈茯苓却不见了。 在他和晏喻之成亲的一个月后。 将军府先是递了一纸书信, 上面说沈茯苓不告而别了, 随后晏喻之一下朝便又告诉了他另一个消息。 “皇叔出事了。”晏喻之道, “今早的军情急报, 陵阳王身死,同时北疆战事平定。” 玉槐安死了?! 他真的就这么死了! 沈浮光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 沈浮光浮上脑海的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沈茯苓该怎么办? 她一直都在等着玉槐安回来跟她成亲,可现在…… 而且玉槐安这个人, 沈浮光也说不清自己对他是讨厌还是无感。 但是心底大概还是有些惋惜的,当初在浔江,玉槐安也帮过他和晏喻之, 结果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难道征战沙场的人都逃脱不掉这种结局吗? 沈浮光急忙掀开被褥下榻,“我姐姐这时候离开,她……她会不会是去找玉槐安了?” 晏喻之觉得不太对劲, “这件事是军情密报,按理说她不该知道的。” 沈浮光顿住, 喃喃道:“对啊,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晏喻之给他披上外衣,“你别急,我会派人去找她。” 沈浮光是这世上最了解沈茯苓的人,他知道她不会做傻事,可是这种杳无音信更让他担心。 她总是把自己的心藏起来,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 却又出这种事。 沈浮光把脸埋进晏喻之肩窝里, 哽咽道:“她这一生太苦了, 我拖累了她前半生,而这后半生也葬身在了战场,好像……好像老天都在夺走她珍视的人。” 晏喻之抱住他,什么都没说。 或许他并不能完全了解沈浮光与沈茯苓之间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沈茯苓是沈浮光超越血缘的亲人。 晏宁听说晏喻之下朝了,急急忙忙跑回来,看到这幅景象,又哒哒哒跑到沈浮光面前,“哥哥怎么哭了?皇兄你又欺负他了!” 晏喻之道:“朕没有。” “那哥哥为什么会哭?皇兄你不承认吗?” 沈浮光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阿宁,我没事。” 晏宁道:“可是你都哭了,真的不是皇兄吗?” 这孩子,老是喜欢一件事说三遍。 沈浮光都搞不懂他打破砂锅问到底这股劲是随了谁,失笑道:“阿宁啊。” 晏宁笑了笑,“娘亲告诉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的。” 沈浮光:“……”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小孩子说教。 晏喻之道:“如果你想,就让阿宁陪你出去散散心。” 沈浮光愕然地瞧向晏喻之,急切地想知道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什么。 晏喻之抬手拭去他挂在眼角的泪,柔声道:“你想去找她就去吧,她是你的亲人。” 晏宁站在旁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们。 沈浮光第二日就带着晏宁出宫了,郁结担忧了一整日的心,在昨夜终于松开了些许。 原因是郑商送来了沈茯苓的信。据郑商所说,是陵阳王的心腹交给他的。 ——浮光,我去找玉槐安了,你放心,等我将他的后事都处理好了,我就回来,就算我不回来了,也会每隔一段时间给你送信报平安的。你跟陛下要好好的,别太担心我了。 她字里行间都不希望沈浮光去找她,或许就算他去了,她也不会跟他回来的。 沈浮光担心她,想寻她回来,可是又不想把她强留在她不喜欢的地方。 晏宁知道他不开心,硬是拉着他要出宫去玩儿。 沈浮光刚出宫没走几步,就被迎面跑来的人拦住了,二话不说就将他和晏宁拉走了。 沈浮光放下满满的一杯酒,完全不想喝,拿起筷子就夹了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对面前的人说:“少喝点,到时候我可不负责送你回去。” 晏临之握住酒壶,又倒了一杯,“是你自己说要陪我喝酒的。” 沈浮光抬手,义正词严地说:“首先,我说的是陪你散心,我可不知道你要来酒楼喝酒。” “我作证!”旁边举起一只小手,晏宁认真道:“哥哥说的是对的。” 沈浮光扬了扬眉,“看阿宁多明事理。” 晏临之道:“我怎么觉得是皇兄管着你,你不敢在外面喝醉吧,就你那酒量,若是真喝醉了才麻烦。” “才不是。”沈浮光辩驳道,“是陛下担心我喝酒伤身。” 晏临之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大了!” 晏临之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沈浮光猛地站了起来,“阿宁我们走。” 晏临之抱着晏宁不松手,“不准走,你们走了我就真的没人陪了。” 晏宁拍了拍他的头,一副小大人的做派,“二哥你不要闹啦!” 沈浮光无奈地坐回去,“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能有什么事让你郁闷到借酒消愁的?” “林子芗这几天在躲我。”晏临之越说越郁闷。 沈浮光道:“不能吧,他为什么躲你?” “这我怎么知道。” 晏宁忙道:“二哥说的是子芗哥哥吗?” 晏临之猛地偏过头,道:“哼,这次他要是不给我个解释,我就不要他了。” “你当真不要我了?” 沈浮光抬起头一看,不可谓不惊讶。 林子芗是何时站到晏临之身后的? 林子芗垂着头,声音细微的好似受了委屈:“我刚刚听你说你不要我了。” 晏临之赶忙起身,像摸小动物似的摸了摸林子芗的头,“我要你,怎么会不要呢,你刚刚肯定是听错了。” 在他们对面的沈浮光可谓是惊恐至极,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林子芗,简直是跟平时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这就是在心爱之人面前暴露本相。 但是他这个外人视角,怎么看出了几分欲擒故纵的味道。 林子芗对晏宁道:“太子殿下要切记,饮酒伤身,以后不要跟他来酒楼。” 晏宁高兴地说:“皇兄对哥哥也是这么说的,只有二哥不听话。” 告状! 赤.裸裸地告状! 晏临之盯着这不过五岁的小孩儿,“阿宁你不能这样子的。” 晏宁跑到沈浮光身后躲着,“二哥还是快些回去吧!” 林子芗将晏临之揽了过去,轻轻覆在他耳边说:“我没有在躲你。” 说罢便带着人下楼。 晏临之听他这样说了,一路上都在不停地问他,“那你这些日子躲着不见我是为什么?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等马车到了目的地,林子芗才带着他下来。 落在晏临之眼前的,是一座府邸,还未有牌匾,主家不详。 晏临之道:“你带我来这空府做什么?” “这是我用这些年攒的积蓄买的。”林子芗拉着他的手往里走,里面已经布置了一些东西,所有的一切规划,都是晏临之喜欢的模样。 原来他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个。 “你这是做什么?” 林子芗道:“我想娶你。” 晏临之在听见这话的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人握住揉了揉,软塌而又激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直击心灵。 他语无伦次地道:“你……就算想……就算是这样,那你买这宅子做什么?” 林子芗笑吟吟地说:“你一直住在宫中,未曾开府,所以我想去请求陛下,将这宅子立为你的宣平王府。” 他说完这些话,一直在等着晏临之的反应,墙外一缕清风吹进,撩起晏临之的碎发,拂过眼睑,鼻骨,最终归于原处,长睫在眼下映出了一片阴影。 这个等待的过程很寂静,让林子芗感到无比的漫长。 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会迎来拒绝时,晏临之遽然抓住了他的手,一双眸子坚毅如星,“走,我们去找皇兄!” …… 林子芗将晏临之带走后,晏宁就拿着一根筷子,沾了酒水在桌上写字。 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宁字是他娘亲教他写的,说这是安宁的意思,而这个晏字,是皇兄教的。 沈浮光凑上前瞧了眼,赞扬道:“阿宁写的不错。” 晏宁当即笑说:“我也会写你和皇兄的名字。” 说罢,就在桌子的另一边动手写了起来。 这两个名字是并排在一起的,任谁来看都再正常不过,但沈浮光心中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沈浮光,晏喻之。 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突然就笑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笑,但好像……心里挺开心的。 晏宁仰着头问他:“哥哥,为什么二哥要叫你皇嫂呢?” “因为我和你皇兄是夫妻,拜过天地的。” 沈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桌上的两个名字,因为酒水的挥发,痕迹渐渐开始淡去了。 “嗯…不对。”晏宁摇头,“皇兄是男子,你也是男子,嫂嫂这个称呼是女子,所以不该这么叫你的。” 沈浮光忍俊不禁地说:“是的呢,所以阿宁以后就喊我哥哥吧!” 晏宁雀跃道:“好啊!” “皇后,太子殿下。” 有人在身后轻声唤他们。 晏宁反应极快,瞬间转身,喜道:“梨白!” 沈浮光正欲开口,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晏喻之笑吟吟地望着沈浮光,朝他张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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