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还是个小姑娘,见不得这么骇人的淤青,“怎么磕的啊,你别是被虐待了吧?” “捡东西磕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苏家正名,“家里人都很疼我,从来没虐待过我。” 孙月感觉苏徊意性格还不错,又大了胆子问,“那你之前怎么几乎不参加我们的聚会?” 苏徊意腼腆地抿了口茶,“我自卑。” 三人,“………” 一顿饭快要吃完时,苏纪佟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了他吃饭的时间地点,就说苏持顺路,让他跟着苏持的车回来。 苏徊意挂了电话,又给苏持发了地址,坐了不到十分钟苏持就到了。 “我先走了。” 周青成问,“怎么了,你一会儿有事?” “我大哥来接我了。” 剩下三人惊了,“苏持亲自开车接你!”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等级观念比普通阶层要牢固,谁敬酒、谁开车、谁买单,都是位置高低的体现,更别说苏持,那可是如雪山劲松,受人仰视的! 苏徊意也反应过来了,之前去参加聚会是家里的司机接送,苏持今天出门办事,那应该是他自己开车。 我靠,让苏持给他开车。 苏徊意一边踩着红绒地毯下楼一边想,有时候事态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他明明是想在他大哥手下苟命的,结果现在又是让人擦药、又是让人开车。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第7章 裤子穿好 苏持的车就停在路边,沉稳低调的黑色,车型流畅,光可鉴人。 苏徊意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座,侧头看见苏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鼓起,遒劲延伸入整洁的袖口。 光是随意坐着就有种很不好惹的气势。苏徊意陷入沉思,原身是哪儿来的勇气,西气东输? “大哥。” “嗯。” 他示好,“要不我来开?” 苏持拧眉思索,“新的谋杀方式?” “……” 苏徊意乖乖缩回去了,苏持一手拉在换挡杆上,踩下离合就发动了汽车驶入车流。 街景在车窗外倒退,天色渐暗,一些商铺已经依稀亮起零星的灯光。哪怕是周末,下班高峰也并没有得到缓解,真正为生计所奔波的人是没有假期的。 车流汇入高架桥,道路陷入拥堵。苏徊意扒着车窗贴近了去看前方的路况,呼出的热气在车窗上凝成一片水雾。 车辆被迫停滞了下来。 苏持转头就见苏徊意伸出食指在车窗上画了颗爱心,七拱八翘的,有点丑。他眉头一皱正想说话,那颗爱心旁边又落下两个字——大哥。 话头一止,苏持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蜷了蜷。 苏徊意还在拧着半个身子把爱心涂实,从苏持的视线望过去,一截修长的颈线伸入衣领底下,宽大的领口因为他的动作扯开了一些,颈窝的红痣缀在白瓷皮肤上,四周一片深深浅浅的红印子。 “肩上怎么了?” 苏徊意继续涂,“男人的勋章。” “……”苏持不想听他瞎扯,“回去之后拿红花油擦下,胳膊上的头上的一块儿。” 擦药……!苏徊意得寸进尺地转回来,“大哥帮我擦吗?” 苏持嗤道,“你的手呢?” 苏徊意冲他笑得很乖,“你帮我擦了头,手上沾了药就顺便了呗。” 他深信要增加肢体接触才能促进感情。身体都贴得那么近了,心的距离还会远吗? “你还挺会替我顺便的。”后面的车按了一下喇叭,车流陆续往前行进,苏持说了声“坐好”又继续开车。 苏徊意知道他是同意了,殷切地从车门内侧的储物格里摸出一袋面包,“你还没吃晚饭吧?爸说你办完事情就过来接我了。” “回家吃。” “这边堵车堵得太厉害了,”苏徊意伸着脖子望了眼前方的车流,天色比刚才又暗了好几度,昏暗的光线中明红的车灯照了一路,望不到头,“等回到家都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你先吃点面包垫肚子。” “我开着车……”话音戛然而止。 苏持垂眼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面包片,战略后仰,“干嘛?” 苏徊意战略前倾,“我喂你,我手不脏。” “………我不吃。” “会饿的。” 苏持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了。这一幕真是诡异,在将晚的天色下,拥堵的车流中,他那个居心叵测的养弟正举着一片面包要喂自己。 放在一周前,苏持绝对会揣测里面下了哪几种毒。现在别扭大于怀疑,他们两人的关系不该这么亲近。 这样的进展突然又自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就有所改变了。 “拿开点。”苏持冷下语调,“我就算饿死……” “死外面,从车门里跳下去,也不吃一口我喂的面包。”苏徊意贴心地为他补充完整。 苏持,“……” 苏徊意撤回手咬了一口,“真香。” 苏持忍耐,“不准在我车里吃东西。” 苏徊意从善如流地打开车窗,把脑袋探了出去嚼吧嚼吧。 苏持黑着脸一把将他提溜回来,“谁让你把头伸出去的?” “车子又没动。” “呵。” 一片面包递到苏持嘴边。 他紧绷的下颚动了动,随后一口咬在嘴里。 苏徊意不太能理解苏持莫名的倔强,他微微蹙眉,又给人递了一片到嘴边,“大哥,吃个面包而已,不用这么像是要慷慨就义。” 苏持,“……” .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八点以后。 于歆妍让厨房给苏持热了点饭菜,又叫苏徊意一起坐下再喝碗酸萝卜老鸭汤,厨房炖了一下午,汤汁还鲜着。 苏持现在被那大半袋面包噎得心慌,苏徊意喂他就像填鸭,一点停顿都没有,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吃撑了。 苏持看苏徊意还有胃口啃鸭腿,心理极其不平衡,“你还吃得下?” 苏徊意搬出自己的守恒定律,“虽然我吃饱了,但老鸭汤是开胃的,此消彼长,被老鸭汤消化的位置刚好留出来装老鸭汤。” 苏持摸着肚皮冷笑一声夸他,“当代生理学巨擘。” 苏徊意羞涩,“那我也算光耀门楣了。” 苏持顿觉碗里的老鸭汤索然无味。 饭没吃完,厨房里做饭的吴妈就走出来,问他们还添不添汤。苏持说不用,苏徊意不客气地把小碗推了推,“谢谢吴妈。” 苏持的目光落在了他肚子上,没有鼓,说明还能吃。 吴妈再出来时,汤碗里还舀了一大块鸭胗,已经炖得入味了,好吃又有嚼劲,“小少爷喜欢就多吃点,我再过半个月要趟回老家,到时候你就喝不上了。” 苏徊意嘬着汤,从碗沿上方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他不清楚吴妈家里的事,这是书里没有交代的,他怕问了露馅儿,干脆不说话。苏持却皱着眉开口道,“怎么了,家里有事吗?” “小孙女要念小学了,我儿子一家准备搬到县城里住,以前那屋里还有好多我的东西,我得回去收拾。” 苏持点头,“有需要的地方就跟我们说。” 吴妈感激,“谢谢大少爷,没什么事,就是要请一周的假了。” “没关系,家里事要紧。” 吴妈走之后,苏徊意忍不住盯着苏持看了好几眼,大概是他视线太强烈,苏持放下碗,“总看我做什么?” “你很关心吴妈。” “毕竟照顾我们家好几年了,总是有感情的,”苏持意有所指地盯着他,“我又不是冷血的人,相处再久都对人没感情。” 苏徊意在咬一块萝卜,闻言牙齿一抖差点把汁水飙到桌子上。 “我特别能理解,特别感同身受!”苏徊意赶紧给自己洗白,“爸妈对我最好,我就一直把他们当亲生父母看待,大哥也对我好,你就是我亲~大哥。” 那个“亲~”咬字特别绵长,苏持拿筷子的手一抖,“我对你好,我怎么不知道?” 苏徊意放下碗,乖顺地舔舔嘴角,“大哥对我是很好,我之前犯了错,大哥都没有告诉爸,只是很不明显地嘲讽了我、用眼神轻轻威胁了我而已。” “………”苏持,“你在不满?” “没有,我是在感激大哥。” 苏持冷笑,“没感觉到。” 苏徊意想了想,“那我可以跟吴妈学做饭,等她回老家的时候,就由我来做饭给大哥品尝。” 苏持拿起手机翻了翻日历。 苏徊意,“……大哥,你在翻什么?” “老黄历,看哪天适合丧葬入殡。” . 晚上睡觉前,苏持拿着红花油来了苏徊意房间里。 苏徊意正趴在弹软的大床上,宽松的T恤刚好能盖住屁股,随着他扭身的动作露出一小截深色平角裤的裤边。 他在被单上铺了一条藏蓝色的毯子,蓝底亮光下皮肤白得晃眼,肩头和手肘上的红痕也就更为醒目。 苏徊意听到动响,扭头看过去。苏持的袖口已经被挽到了小臂以上,露出紧实匀称的肌肉线条。红花油和棉签稳稳当当地握在手中,一副娴熟的姿态。 他觉得苏持是真的挺好。 虽然跟他说话时还是那副讥诮的语气,却也不是完全对他不管不顾的。 “上药。”苏持开了瓶盖,倒在手里搓了搓,示意苏徊意麻溜过来,“你铺毯子做什么?” 苏徊意立马蹭过来,把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莹白的肩膀,那颗红痣就跟红宝石一样嵌在右颈侧,十分惹眼。 “我怕擦的药把床单弄脏了,衣服我也特意换了宽松一点的。” 苏持将掌心覆了上来,手指一拢,刚好包裹住整个颈窝,他顿了一秒,接着用了点力,把药揉开了。 药油在手心里搓热过,覆上来的一瞬间,苏徊意只觉得握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宽大厚实,灼热有力;指腹和掌心有些粗糙,剐蹭着他的皮肤,药效揉开了,又痛又爽。 他没忍住轻哼了一声,两条腿挂在床沿上直晃浪。 苏持皱眉,“你裤子呢?” 苏徊意道,“在自己房里就不用穿这么整齐了吧,等你擦完药我就准备直接睡了的。” 理由充足,苏持被说得无言以对。 肩上的药擦过,又接着擦完了手肘和头上的,房间里弥漫着一大股红花油的味道,苏持到卫生间里洗手,又让苏徊意去把窗户打开散味儿。 苏徊意就啪哒啪哒跑去开窗。 苏持洗完手一出来就看到苏徊意撅着个翘圆的屁股趴在窗台上,因为用力推窗,屁股尖上的肉还抖了抖。 苏持,“………”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误区:就算是兄弟那也是有界线的,更何况他们还不是亲兄弟。他是家里的老大,以前弟弟们小,他甚至带着几个弟弟洗过澡,不过四五岁之后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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