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脸颊更红,有些恼羞成怒,缩着腿便往床榻里滚,里戚拙蕴远远的。 他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而后被冷冰冰的被子冻得一激灵! 什么叫衾寒冷似铁?这就是了! 碍于戚拙蕴还在旁边看着,他强忍着冷,心想捂一会儿就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赶戚拙蕴:“哥哥,很晚了,你早间还得去早朝,快回去睡吧。” 戚拙蕴闻言,含笑伸手掀了被子一角,说:“禾大人,此处是谁的寝殿?” 沈禾:“?” 大晚上的,蜡烛光照得不够清晰,沈禾也没注意,只顾着往被子里钻,这会儿才看清,竟然是戚拙蕴的寝殿。 沈禾:“……”他好不容易捂的有点儿热的被子! 可恶! 他一骨碌就想爬起来,硬气的说回自己屋睡。 总之,孤男寡男的,他可不能跟戚拙蕴这厮一个被窝。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偷摸算计他? 沈禾经过方才那个凶狠的差点儿死人的亲吻,现在自觉认清了戚拙蕴这厮的真面目。 这家伙就是平日里装温柔,趁他不备的时候就会暴露真面目! 阴险得很! 他在心里嘀咕一大串,戚拙蕴一手便将他按倒回去,笑眯眯的问:“禾禾真不愿意跟哥哥睡?要赶哥哥走?” 沈禾小小声哼了一声。 他慢慢不觉得冷了,反而热的厉害。 尤其是脸颊跟耳朵。 他觉得他的耳朵快要烧着了,急需降温。 不用看他都知道,现在一定红彤彤的,跟红柿子一个颜色。 沈禾小声嘀咕:“孤男寡男的,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戚拙蕴被逗笑了,少年嘴里总是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儿,还格外恰当有趣。 他直气身,叹口气说:“那罢了,哥哥去禾禾的房里睡就是。” 说完转身便要走。 沈禾:“……” 沈禾一下子别扭了。 他拉着被子盖住脸,闭上眼睛,认命的说:“行吧行吧,拿你没办法,快来跟我一起睡。” 说罢,完全盖进被子里的人掀开一半的位置,让人上来。 沈禾有点儿怕。 他现在冷静下来,也慢慢想清楚,戚拙蕴八成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今晚他的情绪实在是不太好。 因为没有料到那个被他遗忘的人,竟然会是戚厌病的大哥。 他想要有人陪陪他。 他想要戚拙蕴陪他。 这样他能好受许多,至少不那么害怕。 身侧的位置微沉,沈禾被一条胳膊揽着,圈在了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 青年珍惜无比的亲吻他的额头,嗓音微哑的说:“放心,哥哥不会做什么,哥哥只是陪在你身边。” 戚拙蕴的体温实在让人羡慕,温暖的让沈禾舍不得离开半分距离。 他趴在青年怀中,在人脖颈轻轻蹭着,无意识的撒娇。 片刻后,中途被吵醒折腾一趟的少年,陷入睡梦中。 他睡的格外安稳,大约是个好梦。 戚拙蕴垂着眸子看他,摸到少年勾着自己衣襟的手指,覆住他的手背,将五指插入指缝,牢牢扣住后,黑眸沉沉涌动。 瞒了他什么呢? 他的禾禾藏不住太多事。 尤其是在他面前。 他们亲密无间,彼此信任,互相喜欢。 戚拙蕴并不怀疑沈禾藏着不肯告诉他的秘密,是对他有害的。 他是在担心相反的事。 禾禾是不是瞒了什么,对他自己不好的事,所以才忽然间变得如此惶恐不安,需要他陪着才能安稳。 是什么呢? 戚拙蕴脑海中一下子掠过许许多多的东西。 太多太多了。 从孩子还是个雪团子,走路都有可能摔倒的时候,身上便展露出了许多不同的东西。 但他是个孩子,还是如此乖巧可爱,让人喜爱的孩子,又这样聪慧,谁会对那些不同的东西多想呢? 顶多当孩子明敏非常,有奇思妙想也无不可。 那些画面如翻卷扫过的书页,哗啦啦作响,从脑海中接连闪过,串联到一起,让戚拙蕴有了个荒谬到可笑的猜测。 他眼眸陡然变得极其深沉,眸底涌动着难以言说的东西,搂着怀里人的手臂不自觉用力,将人搂的更紧,没有丝毫远离与逃走的可能。 他想找些东西,证实自己的猜测。 又或者找些东西,否认掉自己的猜测。 自然,他绝不可能问他的禾禾。 半句也不会。 禾禾不说,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禾禾高兴就好。 但他必须弄清楚,禾禾到底在害怕什么,惶恐什么。 谁能知道呢? 戚厌病、柳峥与郑学则三人,自小便与禾禾走的极近。 他们还一同办下铺子,私下里瞒着他许久。 戚拙蕴心中立马有了证实的人选。 戚厌病。 从他口中问出的东西,能让戚拙蕴的猜测有答案。
第114章 异界亡魂 沈禾一觉睡醒, 格外的餍足,好像最近确确实实有一段时间,没能睡过这么安稳待觉了。 他溜达着下来, 长安与忠言进门,殿内还放着三个暖烘烘的火盆。 不远处的窗子外,是那棵山茶树。 花已经开了不少, 还有许许多多小包子似的花骨朵, 隐约露出一点儿花色。 艳丽的红与纯洁的白, 加上点缀其中的黄色花蕊, 让任何看见的人都眼前一亮, 跟着心情愉悦。 沈禾洗漱完,凑到窗子跟前闻了下, 嘿嘿笑两声。 都恨不得长进屋子里来,太嚣张了。 他问忠言:“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忠言说:“辰时三刻。” 沈禾拎上他的剪刀出门, 往屋后的走廊绕,今日外头停了雪,但并未放晴, 有些灰蒙蒙的。 忠言跟在他身后着急:“小公子, 您先用完早膳在去做旁的事, 饿着肚子可不行。” 沈禾说:“马上马上!” 然后干脆利落的将山茶朝外较为放肆的几支剪下来,握在手中往回走。 上面还落了雪,没能化开, 反而结冰,冻住了鲜艳的花瓣。 沈禾抖落两下, 忠言哭笑不得:“这事儿您放着叫奴才们去也成, 何必总亲自动手,让奴才来拿吧, 上头沾着雪呢,冻手。” 沈禾飞快的跑回屋内,将花枝往两个瓶子里一插,便拍拍手说:“好啦!你帮我去弄些水来,养着就成。对了,早间哥哥走前用过早膳没?” 问完沈禾觉得自己操多余的心。 现在又不是当初当太子的时候,现在可是英明神武的陛下! 要吃什么,御膳房准备着呢! 忠言也笑:“小公子心放回肚子里罢,陛下这会儿八成早朝下了许久,已在处理政务了。” 沈禾于是又起了心思。 他想起昨夜的事,开始在心中琢磨,自己要不要想办法将戚厌病弄出来。 问一问,证实一下自己的记忆。 又或者,带戚厌病出来,让他远离世子,不被世子牵连…… 牵连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冷血。 沈禾活跃的心思一下便又歇了。 不知道戚厌病是怎么想的,世子做这些事之前,可曾告诉过戚厌病与恒亲王他们? 若是亲人,为什么不考虑他们呢? 可若是已经告诉了他们,然后坚持做这件事,又是否能说明,恒亲王府是支持戚乘风与戚拙蕴为敌的? 沈禾整个人快纠结成一团浆糊。 此事,让他满心纠结的戚小郡王,已经离开了恒亲王府。 这是戚厌病被强行禁足这样久,第一次出门。 但他不知道该欢天喜地还是该哭。 因为让人将他带出来的,是他的皇叔。 他的大皇叔,先前的太子,如今的陛下,比他亲哥还要可怕的阎罗王。 到了宫中,戚厌病先是在外候着,好片刻,忠洪走进偏殿,笑眯眯道:“小郡王,您随奴才过来吧。” 戚厌病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 他心中忐忑,决定刺探一下敌情,偷偷摸摸挨到忠洪身边,压着嗓子问:“忠洪公公,您能不能瞧在小禾的面子上,同我透露些许风声?不用多,一点点就成……陛下今日让人将我抓进宫来,是为了什么呀?” 忠洪只是笑,半个有用的字都没说:“小郡王放心就是,便是陛下,也会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上,不与您为难的。陛下也并非是将您抓来,而是听闻世子禁了您的足,这才派人专门去接您一趟,免得您出不了门。” 戚厌病尬笑:“好好,是是。” 他等候的偏殿不远,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接近门口。 忠洪停下步子,对着戚厌病说:“郡王,您请进。” 戚厌病:“……” 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用尽了这一生的力气,将脸上挤出来个恭敬灿烂的微笑,迎面走进门行礼:“参见陛下!” 桌案前批折子的人眼睛都不抬,而戚厌病背后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合上。 殿内瞬间只剩下他与戚拙蕴两个人。 戚厌病:“……” 谁能来救救他啊! 他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什么事也没做过,总不能是上次跑路的事,现在还来秋后算账吧!?不应该啊,不是听说小禾弟弟都已经同皇叔和好,甚至要好到都搬进东宫做亲亲好兄弟了吗!? 戚拙蕴垂着眸子,用平淡的语调问:“孤今日唤你来,是问你禾禾的事。” 戚厌病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双手规矩的缩在袖子里贴着身侧,头垂下来不敢看戚拙蕴,小声问:“皇叔……小禾弟弟的事,您不是该问小禾弟弟自己么……” 他越说越小声。 戚厌病深觉自己上次那样快的卖了小禾弟弟,很是愧疚,也不知他跑后,小禾弟弟遭受了什么样的教训。 这次虽还不晓得皇叔要问什么,但他已经打定主意,咬死不说!一句话都不能透露! 戚拙蕴声音仍旧平淡,没有因为戚厌病这句话有任何不满动怒的迹象:“他要忙着读书考状元,问太多也容易闹脾气,所以孤来问你。” 因为戚拙蕴的态度太还挺平淡,虽然称不上温和,但跟以往那种冰冷的感觉有了区别,至少没有那样吓人。 戚厌病胆子一下子变大了。 心想,皇叔真不是故意说小禾弟弟要考状元的话来讥讽他吗!? 再说了!什么叫小禾弟弟问太多容易闹脾气? 他也会闹脾气的好么!! 好,他确实不会,因为不敢。 戚厌病整个人灰溜溜的,小心问:“皇叔您想问什么?我也不一定晓得,若您实在想知道,还是问小禾弟弟自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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