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兵力,是戚乐咏反叛军中近一半的力量,“沈禾”以此为恃,自觉在戚乐咏身边能揽下的功劳,比在戚拙蕴身边更高,日后地位也更加超然。 那戚乐咏另一半支持他造反的兵力来源是谁带来的? 他们的将领是谁? “沈禾”在原文中争锋相对的是谁? 沈禾对那段文章记忆非常模糊了,那人出场次数远远低于“沈禾”,姓甚名谁,何等身份,沈禾完全没有印象。 他唯一有印象的,是每每那人出场,有“沈禾”在的场合,“沈禾”总会挑衅对方。而对方不屑于搭理他,只会与戚乐咏对话。 彼时沈禾看书的时候,在心中腹诽,这人最后也是个要死的炮灰,还挺会装逼。 现在,他忽然想起来了。 那个人总被戚乐咏笑眯眯的唤:“皇侄儿。” 那人带兵打仗的水准在“沈禾”之上,早早便受到戚拙蕴的防备。 那人的性情是冷酷的。 王爷世子里,有领兵打仗天赋的本就寥寥,性情冷漠者,只剩下一位了。 恒亲王世子,戚厌病的大哥,戚乘风。 戚厌病从前埋怨他哥的那些话,在沈禾脑子里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你晓得,我家是中坚的皇党,我父王就是为了救陛下而死。” ——“我是遗腹子,与我大哥岁数差十几岁,所以同我大哥关系极其一般,他这人又冷血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打小在战场上杀人杀太多了,啧啧。” ——“别提了,我大哥近来管我管的厉害,根本不许我出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见到你们!” 还有从前宫宴那次,世子撞见戚厌病与自己在一起时的模样与眼神。 那眼神极其的冰冷。 看戚拙蕴这个太子的眼神,也毫无恭敬可言。 难怪戚乐咏放出的谣言里,要加上戚拙蕴弑君这一条。他不仅想要史官文臣们的笔头唾骂戚拙蕴,皇党抵抗戚拙蕴,他更想要支持先帝的那队将士转而支持他。 沈禾慌乱的套着衣服,往外跑着。 大氅在他奔跑间落地,他顾不上被刀子似的寒风刮得皮肉生痛,只飞快的往宫门口方向跑。 戚拙蕴还没走远。 远远的,有护卫与太监在后头喊:“小公子!小公子!” 戚拙蕴立马命人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往后看,看见踩着雪衣角乱飞的少年追在马车后。 他的眼睛发红,不知是不是被风雪吹得。 戚拙蕴跳下马车,大步走向沈禾,用力将他裹进怀中,语气有些沉的斥责:“你跟出来干什么?衣裳不穿好,大氅不披,若是……” “哥哥!”不知是不是戚拙蕴错觉,少年剧烈喘息的声音中,带了哽咽。 他趴在戚拙蕴怀中,被戚拙蕴用大氅牢牢包裹住,热气驱散了他浑身的冷冽,满头满身的落雪被融化成潮湿的水汽。 沈禾用力环抱住戚拙的腰,微微颤抖着,冰冷的脸颊用力蹭在他脖颈间,紧紧贴着闷声说:“我要跟你一起出去,你带上我一起吧。” “哥哥。”他又叫了一声,是在撒娇,也是在祈求。 戚拙蕴斥责的话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怀里的人还在平复自己的呼吸,心跳剧烈。 戚拙蕴抱着沈禾,看追过来的忠言手里抱着大氅,让人接过来,带沈禾上马车。 沈禾不敢松手,他莫名怕的厉害。 好像他只要松手,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就会发生。 他只能紧紧缩在戚拙蕴怀里,汲取些安全感,让自己不要这样的慌乱害怕。 戚拙蕴捏着他的后劲,宽大温热的掌心轻轻揉捏着,体温连接着,驱散沈禾身上每一寸冰冷。 好一会儿,沈禾在心中命令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杞人忧天,才慢慢从戚拙蕴的脖颈间抬起头来。 戚拙蕴不说话,没有急着问沈禾为什么这样反常,而是接过大氅,为沈禾披上,牢牢系好,才用掌心摩挲他另一侧微凉的侧脸。 沈禾跑得太急太快,他只来得及穿了衣服,头发便松散着,在雪中乱飞了一路。 现在乌黑柔软的发丝在脸颊边落下,蜿蜒着散落许多到了戚拙蕴身上。 像是丝线,将两人缠绕了起来。 戚拙蕴指尖勾着这些发丝,一点点为沈禾理顺,垂眸用帕子细细擦拭被融雪染上的湿气。 晃动的烛火中,少年乌发垂落,本就不大的脸颊,愈发小的可怜,肤色苍白,双眼微红,脆弱的好似马上就要落泪。 许久,戚拙蕴才问:“禾禾可以告诉哥哥么?” 沈禾眼睫颤了颤。 他咬着下唇,有种诉说的冲动。 但理智拼命的阻拦他,警告他,这个世界上不都是戚厌病那样的傻子。 戚厌病是鬼神故事听多了的中二傻缺青年。 戚拙蕴却是个封建社会的帝王,只是他格外的出色些,格外的聪明些。 可即便不在古代,而是在现代,沈禾要是说,我是个异界亡魂,你们这里只是本书,我穿过来的,所以我知道很多情节,而且根据原剧情,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 那恐怕要被人打120送去医院,然后转手关进精神病院。 他如果那样说,谁能相信他呢。 于是沈禾低下头,扣着自己的手指,一下一下,用力将指侧的肌肤抓得通红。 他扣了两下,被戚拙蕴捏住手腕,拢在了手掌心。 戚拙蕴的手掌宽大,要止住沈禾显得轻而易举。 戚拙蕴说:“那等禾禾愿意告诉哥哥的时候,哥哥再来问。” 沈禾有点儿想哭了。 委屈得很。 他忍着,小声解释说:“我是听见晋王府着火了,有点担心才这样。” 戚拙蕴不置可否,只是顺着怀里少年的话说:“嗯,哥哥会解决的,不必担心。”
第113章 有所猜疑 马车赶到晋王府时, 大火已经灭得差不多。 在灯笼昏暗的光影中,隐约可以看见灰白的烟雾缭缭,焦黑的房梁瓦砾之间, 橘红的火星子闪烁。 沈禾本要跟着戚拙蕴下马车,被跳下马车的男人按住。 戚拙蕴仰着头看他,轻声哄着:“禾禾在马车内乖乖等哥哥片刻好么?” 沈禾那种恐慌感在戚拙蕴松开他的时候再度升起, 可听见戚拙蕴这样说, 他没有坚持, 而是乖乖点头, 拢着自己的大氅坐了回去。 透过马车的小窗看晋王府的情形。 视线随着戚拙蕴走进晋王府的身影, 一直往前。 沈禾心想,要怎么办呢? 他要怎么办? 戚厌病要怎么办? 沈禾攥着大氅的毛边, 焦虑的想要扣自己的手背,指尖在上面抓了一下, 感受到略微尖锐的痛感后,僵住动作。 他慢慢的收回手指,克制住自己这样的动作, 改为一下下扣挠衣袖。 戚拙蕴并未离开多久, 他很快就从里面出来, 踏上马车,吩咐人回宫。 晋王府的残垣会有人清理。 晋王果然留了与自己身形相似的人假死,身上挂着信物。 戚拙蕴也就顺着他的意思, 对外宣告戚乐咏身亡,为晋王风光大葬。 戚拙蕴对着官员安排这些事的时候, 沈禾始终在马车内, 靠在车角的位置,腰间握着一只温暖的大手, 掌心的位置微微灼烫。 他安静听着这些跟原剧情里差不多的走向,慢慢低下头,额头抵住戚拙蕴的后肩。 戚拙蕴与马车窗外人说话的声音一顿,捏在少年腰间的手紧了些,继续面不改色的下达自己的命令。 只是语速不知不觉快了许多。 处理完公务,让马车回宫的时候,戚拙蕴放下帘子,总算是能够回头看他的少年。 他家养大的孩子,现在像是一只委屈难过的小猫,贴曾在人身边,寻求些许安慰。 戚拙蕴想问,却记着来时少年的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忍住了这样的念头,用力将人提着腰抱起来,放在腿上圈住。 沉浸在莫名悲伤里的小猫被吓了一跳,圆润的眸子瞪大,盯着戚拙蕴,身上那股子低落的气息总算是散了不少。 戚拙蕴很不喜欢看见方才那样的禾禾。 在他心中,他的宝贝该是永远的活泼快乐,像是一株阳光雨露钟爱的小树,生机勃勃,昂扬向上,没有什么该让他这般的难过。 就算是他,也不行。 少年不说,他便不问。 但他可以做些别的事,让少年没有心思与空闲,去郁郁优思。 他在沈禾回过神来之前,托着人,吻住了他的唇瓣。 沈禾本就受惊的眼眸似乎瞪的更圆了。 他的确没有心思想那些七七八八的剧情了。 因为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沈禾自从搬回东宫后,与戚拙蕴之间时常有亲密的举动。 算不上过界,可诸如亲吻拥抱之类,做过的次数数不胜数。 大多时候都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 偶尔那么两次,青年气息侵覆而来,让人喘不上气的时候,也是温柔缠绵的,一点点攫取他的呼吸。 沈禾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吻不仅能细密缠绵,还能如凶兽掠夺,让人难以招架。 他两手用力抵着青年的肩头,可他整个人都在人怀里,后背的手掌宽大有力,用力托住他整个脖颈后背,让他无法后退逃离,再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沈禾觉得自己的唇舌都开始隐隐作痛,氧气被抢走,让他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无法思考,连推拒的力气都消失为无,变成无力的攀附。 戚拙蕴用力按着怀中少年的腰,让他贴近自己,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与身体微微的战栗,许久后才松开人,额头抵着额头,唇瓣贴着摩挲,耐心温柔的哄怀中颤抖的宝贝:“禾禾,张嘴,呼吸,吸气。” 少年苍白的脸色变为潮红,乌发垂散,雪白的肤色上一层妍丽如胭脂涂抹的颜色,活色生香。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抓着戚拙蕴肩头的布料,眼睫不住的颤抖,茫然乖巧的张嘴呼吸。 只吸入两口冰凉的空气,让氧气为肺部做了补给后,张开的嘴唇迎来了更为凶狠的掠夺。 沈禾完完全全被亲懵了。 这种程度的亲吻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最后被抱下马车,放到榻上时,仍旧回不过神。 显得有些呆呆的。 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 戚拙蕴蹲下身,握着沈禾的小腿,亲自为他脱靴子,而后俯下身在少年鼻尖亲了一口,好笑的问:“禾禾怎么呆了?” 沈禾在戚拙蕴靠近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仰头瞪他! 服了!差点儿被亲死! 被亲到窒息而死这种死法,穿出去也是够让人震撼的! 被亲了鼻尖后,沈禾猜意识到戚拙蕴并非要再次吻他,这样显得他有点儿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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