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顺挣扎得厉害,方子晨将人甩到地上,力道并不大,马小顺甚至都没有摔倒,他呵斥道:“住嘴,再哭我拔了你的牙。” 马小顺当即停了,黄条的鼻涕要流到嘴边,他一吸,那大黄虫又回洞里去了。 方子晨:“······” 刚吃的早餐都要呕出来了。 方子晨扫了一圈,发现几个孩子一身的泥,田埂边上立着两座大房子。 一座都没眼看,另一座倒是不错,有模有样的。墙面光滑,糙泥巴要揉出这种效果,怕是要费不少劲。 乡下的孩子最爱玩泥巴过家家,他明知故问:“你们在干嘛呢?” 刘大力不怂他,道:“叔叔,我们在做房子。”他将跟马小顺打的赌说了一遍,方子晨走到马小顺造的泥巴房前,用脚尖轻轻碰了碰。 马小顺紧张极了,眼泪又要掉下来。 “乖仔,看父亲怎么为你报仇。”方子晨言罢,膝盖一弯一伸,一个用力,那座马小顺呕心沥血,耗时三天才做出来的房子,飞了,乓的一声掉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对孩子而言,屁股炒肉不是最疼的最惨痛的教训,有时候一句‘去写作业’‘你的变形金刚被我丢了’更为致命。 方子晨打蛇专打七寸。 马小顺汪的一声哭起来。 心血碎了一地,几个合伙人也跟着抽泣。 乖仔拍起手,高兴不已,脚丫子不停的扑棱:“父亲腻害~父亲最腻害~”
第33章 孩子们哭的大声,引来一些家长,等方子晨走后,叫来刘大力,一问原委,又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有个家长不满,她孩子跟马小顺好,方才也哭了,说:“至于嘛!又不是亲生的,小孩子有点摩擦,大人也要跟着来较劲,真是的,我看以后谁家小孩还敢跟他家孩子玩。” “就是,”有人附和:“前几天去打刘癞子,今天又来欺负小孩,就他家的人金贵不成?不就是个哥儿一个野种,护得跟什么似的。” “什么野种,话可不能乱说。” “呸,就你们被马家和赵哥儿满在鼓里,我上次在马家外头可是亲耳听马汶说了的,乖仔不是他的儿子。那这不是野种是什么。” “啊!真的假的?之前村里的人都猜乖仔是个野种,马家的都跑出来说不是了!现在马汶又是个什么情况啊?” “谁知道,这又不关我们的事儿,还是少说两句,免得方子晨揍上家里来。” 赵哥儿听了两耳朵,默默转身离开。 小摩擦? 他儿子手背就没一处好的,身上还被踹了几印子,这叫小摩擦? 昨天他一来,就见乖仔卷缩着被踢打,脸上满是泪痕,都要心疼坏了。 方子晨有些少爷脾气,最不能忍,昨儿他特意把事往轻了说,要是实话实说,方子晨能让马小顺瘸着腿回 哪里只是这样不轻不重的惩罚。 醉宵楼午时相对闲一些,方子晨等在门外头,他跟船管事原本是约好了时间的,但想了想,还是提前了些。 船管事到的时候,见了他笑呵呵的:“等久了?” 方子晨哪里会实话实说,道:“也是刚到的。” “行,那我们快进去吧!我哥可等久了,昨晚还特意过来催呢!” 这年头寻常百姓家大都不识字,只有入学的书生能识字算账。 可书生大多为了科举,一跃龙门,寻常读书时间都不够用,哪里有时间去做零工做账房先生,谁家但凡有个书生,那是护得紧,什么都不让干,恨不得连吃喝拉撒都去代替。 现在外头做事的,大多都是家里殷实从小学些书的,或考不上了为养家糊口退下来的读书人。 就这两类人,那也是稀缺的。 杨掌柜原本笑呵呵的,一见方子晨稍显青涩的模样,笑意敛了几分。 船管事之前跟他打过招呼,说要介绍的这小子年轻,他以为怎么的也有个二十五六,结果到好,竟是未及弱冠。 “方小子,你先坐会儿。”船管事将杨掌柜拉到一旁:“你这脸色咋的了?我事先不是都跟你说了,他年纪小的了吗?” “是说了,可我没想到小成这样啊!你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嘛!” 古代和现代也是大同小异。 算账的跟会计差不多。都爱看资历,脸蛋嫩的,大老板常常信不过,总感觉脸上没几条皱纹,头上没几根白发,这人干事就不踏实。 方子晨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忍不住撇嘴。 船管事和杨掌柜说了好一会儿:“哥,你信我的,方小子要没点本事,我不会吧他介绍给你,我办事怎么样,你还不懂吗!” 杨管事还有些犹豫,但因为提前答应过,现在也不好反悔,道:“我这有本账,你拿给他算算,我再看看行不行。” 方子晨将账本翻了一遍,这账本薄,上头没记多少东西。 杨掌柜原本做好了等一下午的打算,结果一杯茶都还没喝完,方子晨合上账本递过来:“算好了。” 杨掌柜:“······” 你怕不是逗我? 算盘他都没听见响一声。 这就算好了? 他将信将疑接过账本,直翻最后一页,数额跟他昨天算出的结果,一模一样。 正好楼上下来一桌人,前来结账的是镇上典当商行的老板,一桌就点了十二道菜。 他拿着算盘啪啪的算,方子晨伸头瞥了眼,道:“一共六两零三十六文。”说完了他眼睛控制不住往往那客人身上瞄了眼。 大腹便便,一身绫罗绸缎,五个手指都戴着翡翠戒,一副‘俺不差钱’的样。 方子晨心头有些酸。 感慨地想,他在码头扛了一个多月的大包,也不过赚了一两多银子,结果人家一餐就吃了六两多。 不过也算正常,他以前出入大酒店,一顿饭也是人家两三个月工资。 杨掌柜抬头扫了他一眼,手上不停,那客人撑着柜台打笑道:“小朋友这般厉害啊?” “还行吧!”方子晨说。 “有自信,”客人拍着他肩膀,掏出二两碎银拍在台上:“你赢了我给你二两银子。”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又不差这点银子,”客人目光落在他脸上,笑着说:“我这人就喜欢长得好看的,谁俊我就喜欢谁。” 方子晨‘咻’的往后退,面色如临大敌。 船管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别怕,陆老板不好男色。” 全镇上所有人都知道,陆老板是个好颜色的,谁长得好看他就喜欢谁,人家喜欢逗花遛鸟,他就喜欢看美人。 典型的颜控,外貌协会。 杨掌柜正好算完账,脸色略显怪异的说:“正好六两零三十六文。” “哎呦小兄弟,你算的可真准啊!”客人诧异的说。 方子晨摆摆手,回道:“这又不难。” 客人将二两银子推到他跟前:“说话算话,给你。” 方子晨丝毫不客气:“那谢了。” 客人摇着扇子笑呵呵的走了,船管事问他堂哥:“怎么样?方小子合不合适?” 自然是合适的。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前三个月每月三两银子,后面表现不错还能再涨。 方子晨高兴,在街上逛了一圈。 赵哥儿见他回来时背着个背篓,过去接,却是沉甸甸的。 “你买了什么?” “额,就一些小东西,”方子晨拿起最上头的风筝,才道:“都是些吃的,你看着弄。” 背篓里东西多且杂。 有六斤的板油,两斤五花肉,十八/九斤米面,还有一些盐巴酱料。 赵哥儿都吃惊了:“你哪儿来的银子啊?”他原本还想着方子晨没了工作,银子要省点用,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方子晨身上那三百多文怕是都败光了。 方子晨将荷包递过去,他接过,虽看着扁了些,重量却是不减。 里头还剩二两零八十文。 他先前赚的银子,自己留一半,另一半全给赵哥儿,让他给家里添东西。 “这,这哪来的啊?”赵哥儿眨巴着眼问。 方子晨便说了。 这算是份高薪职业,一个月三两银子,村里人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收入,委实让人羡慕。 赵哥儿高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犹豫。 进了厨房后问, “那你不打算科举了吗?” “考啊!”方子晨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干渴的嗓子得到缓解:“考童生不费事儿,闲时看看就行了。” 赵哥儿欲言又止。 方子晨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小榕村里有个书生,在镇上学堂里就读,今年二十六岁,考了八次童生,还没过呢! 方子晨说这话时一脸的自信,赵哥儿看了没安心,就怕他是盲目的自信。 扫了一圈没看到乖仔,方子晨跟着赵哥儿将东西整理完,纳闷问:“我儿砸呢?”
第34章 “去找溜溜了。” “哦!”方子晨拿起风筝,拉了拉赵哥儿:“我们去放风筝去。” 赵哥儿看着案板上的油板,有些犹豫:“我就不去了吧!等下要煎油。” 他犹豫了就证明是想去的。 方子晨一回来,乖仔会黏他,赵哥儿也不例外,但他到底是大人,有羞耻心,不能像乖仔那样,只会用目光追随着方子晨。 时间不晚,正是四点左右光景,方子晨拿了一包果干,拉他往外走,说玩儿要紧,等回来了再一起干。 赚钱不易,一个风筝十六文,村里没谁会花银子买这种填不饱肚子的东西。 因为上次拜托刘婶帮了忙,赵哥儿临出门前又返回去割了一斤猪肉带来。 这五花肉买的好,一斤少说也得十三文。 赵哥儿擅自做主拿了这么多,路上有些忐忑,但想着方子晨为人,又没那么怕了,可还是解释道:“上次刘婶帮我们做了衣裳,之前家里没东西,你买了肉,我,我想着应该送点过去。” “哦!”方子晨摆弄着手上的风筝,头都没抬:“你看着办啊,反正家里的事你做主,而且有些人情世故儿我也不太懂,但刘婶帮了我们,送点东西不过分,礼尚往来嘛!” 赵哥儿笑了笑。 想起一个多月前刚跟方子晨凑一起生活的时候,因为在马家呆了十几年,多少带了些习惯,家里的东西起初他都不太敢乱动。 方子晨看出来了,一脸无所谓又很混的说:“家里随便你造,只要不爬到我头顶来撒野撒尿,你把房屋掀了都行,反正又不是我们的。” 乖仔和溜溜正在刘家院子里玩,见到方子晨立即丢了小伙伴扑过来。 “父亲~” 他都没有方子晨小腿高,方子晨蹲下,拉过他的手查看:“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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