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老板娘顿时反应过来,急得火上眉梢,拉过贺凌云的手解释道:“这么看来,却是我的过错。我昨日忙得焦头烂额,因此让你错拿了那王老爷的货,那可不是普通货,是化了符文进去的定制款,其中的功效除了定制的人知晓,我是一概不清楚的。那是……那是……” 老板娘垂眸想到了什么,咬着嘴唇嗫嚅了半天,面色十分纠结。 “那是因为,对方是合欢宗的人。”门外有黑影闪过,不知何时,薛青城跟了过来。 他推开门,却只站在门口,不肯再进一步。 屋里的香味过于浓烈,经过风这么一吹,几乎灌了薛青城满腔。 “咳。”低咳了一声,薛青城抬起袖口掩住下半张脸,双眼微眯,看向屋内早已目瞪口呆的二人。 “师妹曾向我提及,那外宗之人腰间系着块双蛇玉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人应当来自八大宗门之一的合欢宗。” 贺凌云艰难地在脑海中咀嚼这番话,最终提炼出了重点。 “合欢!那不是……”某人开始戴起了痛苦面具。 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那这件事便说得通了。 “合欢宗是正经门派,师妹不要多想。”薛青城觑了眼小脸通黄的贺凌云,解释道。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吧?”贺凌云嘴角抽搐,有些无奈,“我中了邪术不假,大师兄你可全看在眼里了,那个什么王老板,定是心术不正之人,否则怎会派人偷偷摸摸来咱们玄明宗进货?我看他定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做一些下三滥的事情!” 闻言,薛青城掀起眼皮,目光沉沉。 昨天半夜里的一些不太美妙的体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打晕了不着调的小师妹后,怕人后半夜再起来作妖,于是靠在椅子上静坐了一夜。 这摊浑水,他本不该蹚进来的。 “师妹想怎么做?” 蹚便蹚了吧。他想,事已至此,若玄明宗追究起来,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自然是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贺凌云冷笑道。 薛青城:“……” 这么大的阵仗结果就这么点出息么? 听见贺凌云掷下这么句话,老板娘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熟练地堆起笑容来。 “好说好说,这件事情本就因为我疏忽大意而起,赔偿也是应该的。” 眼睛骨碌碌地一转,老板娘拉过贺凌云,背对着门口的薛青城,低声说道:“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否求您一件事,不要向他人透露此事,你看我做生意也不容易,咱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低沉。 贺凌云眉头一皱,正色道:“行啊,那得加钱。” 老板娘:“……”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掉钱眼里了? 短暂地怀疑了下人生,老板娘迅速地点头称好。 一盏茶的功夫后,贺凌云揣着鼓鼓囊囊的袋子精神焕发地从“桂芬香水铺”走了出来。 薛青城模糊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我欺。” 被金钱填满了空虚的贺凌云心情美好,觉得天高气爽,鸟语花香,就连薛青城的背影都顺眼了许多。 忽然想到一事,贺凌云顿住脚步,声音发虚道:“哎呀坏了,忘了二师兄了。” 他们今日出门匆忙,且贺凌云怒火中烧,薛青城半推半就下才愿继续搭载她。而闻漱早已被他们忘在脑后。 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来了学堂没有。 * 此时此刻,沐灵峰下。 闻漱与苟二正艰难地往山上爬。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这二人的步伐有些奇怪。 虚浮落不到实处,隐隐又有些飘然。 离得近了,便能听清这二人间的对话。 “苟兄,这双疾步靴为何时而加速,时而打滑?”闻漱抬袖口,颇为狼狈地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有的用就不错了,这可是我托人从千机门的师兄那买来的二手货,花费了不少灵石呢。”苟二同样狼狈地在湿滑的青石板台阶上前进。 二人一前一后,艰难前行。 就在二人即将登顶之际,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怪响。 “噗嗤。” 闻漱诧异地抬起头。 风很大,卷起无数草屑,迷得人睁不开眼。 萧涟的那座骚包至极的云行飞舟就悬在二人头顶。 身着玄色窄腰劲装的萧大公子立于飞舟门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底下如软脚乌龟似的两人。 “同窗,要一起乘船么?”男人的声音如金石相击,不可否认的好听嗓音。 却不妨碍引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你小子滚蛋!”苟二伸长了脖子,几乎跳脚。 “哦?苟同学也在啊?”萧涟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语调上挑了一个度。
第23章 显摆 苟二忽然间怨恨起自己的姓氏起来,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字到了萧涟这小子嘴里便变得杀伤力极强呢? 他涨红了脸,冲地上狠啐一口道:“你别讨我不痛快,我见着你便烦,萧大少爷快乘着你那小破船麻溜地滚蛋吧!” 气势很足,嘴巴也很毒。 不愧是你,嘴强王者苟二。 闻漱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萧涟,清了清嗓子道:“大家……有话好好说。” 话音刚落,前方的苟二猛然转过头来,目光凶狠地盯着他看。 “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闻漱:“……”怎么有一种做了负心汉的心虚感。 “我……” 正要解释什么,苟二突然跳脚,脸红脖子粗地指着闻漱的脚,恨铁不成钢道:“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我借你靴子,你今日恐怕天黑都爬不上这沐灵峰!你想好了再说!” 行,他还是闭嘴吧。 何必同这孩童心性的人计较。 闻漱蔫了下去,如同一株打了霜的翠竹,难掩萧条之色。 “那萧某便不打扰二位爬山的雅性了,告辞。”萧涟吃定了苟二是个火爆性子,见讨不了趣,回身招了招手,云行舟继续向前飞去。 不知是不是为了气底下的二人,这飞舟跑得飞快,转瞬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臭显摆什么呀,爷爷我有朝一日定飞得比他还快!”苟二甩袖道,唾沫飞得两尺远。 “还是快些赶路吧,屠老师说了,今日要抽验功课。”闻漱好意提醒道。 这句话如落入油锅中的一滴水,激得苟二瞬间炸了。 “坏了,我把这事给忘了。”低骂了一句,苟二加速前进,脚底乱得没有章法,远远看去,那疾步靴的底部几乎摩擦出了星星火光。 见此情景,闻漱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他见苟兄弟的速度不逊色于那飞舟。 * 屠炎长老的抽验来得猝不及防。 而贺凌云、苟二,及萧涟三人被单独拎了出来,做了典型。 “印是这么结得么?我看你的手都快打结了!”屠炎的怒吼声从教室前方穿透到了后方,惊得苟二手下的动作愈发凌乱起来。 屠炎背着手,路过贺凌云身侧,看了眼她手中的动作,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待印结成,一声鼻息才喷出。 “花架子,不中用。等你结完了印,胡辣汤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贺凌云心中惊异,感慨于这个修真界居然也有胡辣汤? 然而她显然抓错了重点,屠炎这是在说她动作慢,不过好歹落了个“花架子”的评价,总归是结印的动作标准好看。 是个不错的评价。 走到萧涟跟前,屠炎忽然神色大变道:“这是……” 嗅到了八卦之味的贺凌云勾长了脖子看去,只见教室前排的萧涟静静地坐着,而他的身前却有幽蓝的光芒浮现。 那是一个阵。 一个只有巴掌大的阵。 在此之前,贺凌云只见过薛青城结阵,阵仗之大,威力之强,是以她目前的实力所达不到的。 而萧涟却做到了。 虽然是个小阵,但也足够碾压他们这一批新生了。 教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数道目光集中在萧涟身上。 其他他人看不清,屠炎却看得真切,只见巴掌大的法阵内,金色的符文隐隐浮现。 这并不是他昨日教的普通术法。 依照新生的实力来说,萧涟的实力不容小觑。 真是后生可畏。 屠炎对这个前几日冲撞他的毛头小子忽然有些刮目相看。 清了清嗓子,佯装恼怒地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其他弟子,“都安静些,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不过是个阵法罢了,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撂下这句话,屠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托着下巴、一副闲散模样的萧涟,到嘴的夸奖又咽了回去。 对于新入门的弟子来说,还需戒骄戒躁,踏踏实实的为好。 收起眼底的惊艳之色,屠炎背着手悠悠转回到了讲台之上,轻飘飘说道:“今日的抽查便到此为止,接下来宣布一件事。” 说完这句话后,屠炎停顿了片刻,确定底下的弟子们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后,方才继续说道:“三日之后,玄明宗举办春日宴,届时八大宗门齐聚玄明,正是你们开拓眼界的好时候。”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得针落可闻。 屠炎:“……嗯?”这反应怎么与他想象的不一样,这群毛毛躁躁的小子们居然如此淡定?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贺凌云形容乖巧地举起手来,说出了心中疑问:“春日宴,是什么东西?” 从名字上看,它应当是一场筵席。 而据贺凌云所知,修仙人大多数是断了口腹之欲的。 所以这筵席为谁而办? 还是说,这其实是一场联络各大宗门的联谊会? “春日宴,是由八大宗门轮流举办的大型宴会,明面上是友好往来,实际上是宗门实力比拼,说白了就是显摆。” 屠炎倒是直白,直接揭了这宴会的老底,“既然是显摆,那定是免不了宗门间弟子的斗斗法啊,切磋切磋,运气好的话,你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也有机会出头。” “所以你们这几日万万不可懈怠,大小术法都印在脑子里,免得到时候出丑,丢了咱们黄字班的脸面,都听清楚了么?” 话都放在明面上了,众人心领神会,齐声答道:“听清楚了!” 朝气蓬勃的声音穿过大敞的红木窗,引得垂柳上的新芽随之雀跃,微微颤动。 这几日的阳光十分灿烂,晒得人暖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 贺凌云垂着头,昏昏欲睡。 不妙,她想。 虽说从前她便爱在课上打盹,却从来不会这么过分,竟敢当着威严的屠眼的面,大剌剌地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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