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大爷骑着一根扫帚都可以飞行,那他们自然也可以借助其他工具。 闻漱呆愣片刻,诧异道:“这倒是个我未曾想过的方法。只不过师妹你可知飞行法器的制作过程?” 贺凌云眼底的忽闪了一下,熄灭了,“不知。” 闻漱叹气:“师妹还是太心急了。” 贺凌云:“……”凌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既然如此,眼下最大的问题便只剩下了一个。 ——除臭。 据闻漱评价,撒了大半瓶香露的贺凌云身上的味道无比奇怪,并不比单纯的臭味好闻到哪里去。 因此贺凌云回到住所第一件事便是打来一桶热水沐浴。 贺凌云半坐在浴桶中,任由热水将自己包围。 门窗紧闭,水汽氤氲。 屋内只燃着一只昏黄的油灯,在屏风上投射出暧昧朦胧的光。 浴桶边的木凳上堆叠着三两件衣裳,地上随意的摆放了一对绣花鞋,寂静的室内偶有细微的水声响起。 蓦地,水声大了起来。 贺凌云昏沉着脑袋从水中挣扎起来,摸索着木桶边缘便急着往外爬,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怎么热成这样。” 一股邪火自丹田处腾腾升起,很快席卷到四肢百骸,深呼了口气,贺凌云脚下打滑,颇为狼狈地捡起一旁的衣衫胡乱套了起来。 身上的水迹尚未擦干,衣裳歪歪扭扭地贴合在身躯上,十分不雅。 然而贺凌云已经无心在意这种小事,她发现,事情忽然变得棘手起来。 她现在整个人犹如被丢进了巨大的蒸笼里,身体在不断地发热、发烫,就连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我……”贺凌云很想骂句国粹,却抵不住眼前一黑,往前扑去。 * 薛青城回到住所时已是大半夜。 关上房门,薛青城便察觉出不对。 此刻屋内漆黑一片,听力与嗅觉成倍放大,而与往日不同的是,屋内竟有暗香浮动。 右手摸上腰间的长剑,薛青城冷然道:“出来。” 屋内无人应答。 半晌后,一只滚烫的手落在薛青城的衣领中。 “快给我凉快凉快。”贺凌云游魂似的出现在薛青城背后,神智不清道。 薛青城反手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动作极快地挑出长剑,抵在贺凌云的脖子上。 “咣当——” 贺凌云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抵到门上,低头看了眼锋利无比的银剑,以及紧紧扣住自己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脑子发蒙。 费力地睁开干涩的双眼,看清面前这人的相貌。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那人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银边。 英挺俊秀的鼻头下是深而窄的人中,再往下,便是棱角分明的薄唇。 仔细地看了又看,贺凌云方才给出一个妥帖的评价。 “秀色可餐。” 抵在脖子上的长剑颤动了几分,锐利的疼痛令贺凌云皱紧了眉头。 她不满道:“你就不能轻些么?” 空出来的一只手握住剑柄往外推了推,贺凌云挣了挣,没能从薛青城手中挣得自由,最终自暴自弃地任由对方牵制。 “师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房里做什么?”薛青城开口道,声音里透着难言的困惑。 他这个师妹似乎并不像她表面那般乖巧本分,相反的,行为惯会乖张。 如今,他倒是十分看不懂对方的目的了。 贺凌云的大脑仍在熬浆糊,见着对方冷白的脖颈心中愈发躁动,那股热气又在丹田内乱窜。 “好心人。”她扬起头,一双迷蒙的眼睛失了焦点,看得薛青城呆愣在原地。 而接下来的话却有些不堪入耳。 “好心人,你就借我摸一摸,沾沾你的凉气吧。”说罢,不等对方有所反应,贺凌云空出的那只手毫不客气地向薛青城的脸颊拂了上去。 那只手肆无忌惮地对着自己的脸摸了又摸,掐了又掐,最终意犹未尽地竟有往下走的趋势。 薛青城缓缓地眨着眼睛道:“师妹?” “嘘……别吵。” 这点凉意于贺凌云而言如杯水车薪,腹中的热浪滚动得愈发厉害。 “刺啦——” 手下发狠地一扯,竟真让她扯开了一道光明大道。 “噫,好。”贺凌云痴傻地笑了声,动作愈发猖狂。 “师妹。” “嗯?” “得罪了。” 手刀快速而狠厉地落在贺凌云的后脖颈处,贺凌云保持着微笑,往上翻了个白眼,软绵绵地应声倒下。 薛青城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师妹,神情凝重。 良久,悠悠道:“竟是中了邪术么?” 睡意朦胧中,贺凌云感觉自己犹如漂浮在一坨巨大的云彩中,四肢百骸绵软无力,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一会,一枚冰凉的物什被塞进口中,甜丝丝的,像颗糖丸。 那颗糖丸乖顺地化作水状,缓缓而下。不一会,身上的不适逐渐被驱散,丹田处的燥热也消失不见。 深深地呼了口气,贺凌云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阳光。 贺凌云抬起手,艰难地掩盖住眼睛,待习惯了光线后,方才松开手,坐起身来。 “嘶……” 浑身酸痛得几乎散了架。 揉了揉肩膀,贺凌云这才看清她所处的环境。她坐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只搭了张薄被。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屋里晕了过去,而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分明不在她的住所。 难不成她晕倒后……梦游了?! “你醒了。”少年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贺凌云身形一滞,下意识望去。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顺带着洒在端坐的薛青城身上。 看清了对方对方后,贺凌云如有雷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薛青城?” 意识不清醒,骨子里透出对对方的厌恶,贺凌云第一次称呼了对方的全名。 薛青城拾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闻言抬眼看着地上的小师妹,停顿片刻后说道:“看样子术法解了。” 贺凌云不明所以:“什么术法?还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中?” 昨天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无视贺凌云眼中的戒备,薛青城放下手中的茶盏,整理着紧窄的袖口,慢条斯礼道:“这话应当由我来问师妹才对。”
第22章 错拿 贺凌云的心头忽然涌上不好的念头。 她犹记得昨天夜里,自己泡着澡,结果泡着泡着就浑身发热,头脑发昏。 腹部的灼烧感并不好受,即使她昨夜做了什么一概记不得了,可那股异样且陌生的感受却做不得假。 问题确实是出在她身上。 贺凌云呆愣了片刻,随后低下头来,缓缓地揭开身上的薄被,往里探了一眼。 嗯……胸前的系带完好的被打了个标准的蝴蝶结。 虽然不是她惯用的系法,但是此时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 看着衣衫整齐的自己,贺凌云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下去。 很好,至少没有在薛青城面前出丑。 松了口气,贺凌云抬起头来,正色道:“凌云不知师兄何意?” 薛青城看了眼神情坦荡的师妹,索性把话说开:“昨天夜里你闯入我的房中偷袭我,对我上下其手,图谋不轨,所以我就趁你不备打晕了你,这才没有铸成大错。” 一口气把话说完,屋内忽然安静得厉害。 贺凌云先是红了脸,随后便成了绿色,最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对你上下其手?” 薛青城面不改色:“是。” 见对方如此笃定,贺凌云不由得怀疑人生。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敲了敲在脑中沉睡的系统,问道:“系统,你可知我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回宿主,昨天夜里宿主的意识脱离了掌控,系统无从得知。】 贺凌云:“……” 见鬼了!难不成她真的控制不住对薛青城的仇恨,大半夜地想毁人清白不成? 看着面部表情丰富多变的贺凌云,薛青城终于给出了提示:“师妹中了邪术,应当与你昨日买的香露有关。” 而此等术法,恐怕只有那个门派的人会施展。 “香露?我昨日确实花了五百颗中品灵石从桂芬香水铺里买入了一瓶‘天青踏雪’。”贺凌云试图回想起昨日的不寻常之处,“可老板娘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学堂上下都认识她,她没有理由会害我啊。” 将昨日的经历在大脑中过了一遍,一个首要嫌疑人出现在脑海中。 “我在离开的途中,被一个腰间挂着双蛇纹玉佩的彪形大汉撞到了门上,那个男人火急火燎地说要替老板取一批定制货……” 说到这里,一道闪电自贺凌云的大脑中划过。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拿错成了他要的定制货?” 薛青城沉默不答。 然而答案已呼之欲出。 “岂有此理!”贺凌云挣扎着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便往外冲。 “什么腌臢的客人,居然定制这般邪物,毁人清誉,我要状告到玄明宗负责人那去!” 薛青城在她身后幽幽道:“师妹莫要冲动行事,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所属何宗何派?所定制的货物总在何处?” 闻言,贺凌云脚下踉跄,停了下来。 她只记得对方是个替人办事的老实人,那个老板娘也只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打工人罢了,她要去告什么?告她自己非礼薛青城么? 挣扎了半天,贺凌云懊恼地跺着脚,咬牙切齿道:“赔钱!我要他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虽然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记得了,可根据薛青城的转述来看,那是她绝不能容忍的人间惨案。 一想到自己曾对对方行不轨之事,她就想要砍掉这双罪孽之手。 那可不是别人,那是她日思夜想,欲除之而后快的薛青城啊! * 急匆匆赶到了沐灵峰,贺凌云便直奔那间香水铺子。 老板娘刚开张,正在前台收拾货物,远远地见一女子气势汹汹而来。 待那人离得近了,老板娘方才认出这人便是昨日的小姑娘。 她立刻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张口便问道:“姑娘昨日是否拿错了别人的香露?” 竟先发制人。 不这么说还好,贺凌云顿时炸了脾气,横眉冷对道:“我只当能开在沐灵峰的铺子定是间正经铺子,不成想老板娘竟然也会助外宗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闻言,老板娘的眼中闪过诧异,“姑娘这是何意?” 贺凌云冷笑道:“当我傻是么?我昨日从你这拿走的‘天青踏雪’害我失了神智,险些酿成大祸。这事与你的铺子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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