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帮助有多大,会不会就此在异国他乡直接...... 裴度不知道。 他从不惮考虑最坏的后果。 在国内在京市,罗宇朝但凡有点万一他能最快的赶过去,去国外,山高水长,每一次见面都似乎是最后一面。 裴度不是能轻易被影响的人。 但罗宇朝是他过命的兄弟,自小长大的伴当,骤然松手让人去外头,还是生死茫茫,心里空的很。 不过他没告诉连翩这些。 在连翩问时只说在忙公事,一会儿吃饭。 两人聊了几句才挂断。 庄骁从后视镜看了几眼,见裴度脸色好多了,轻轻吐了口气。 连翩打完电话,索性真去了个洗手间。 心里猫抓似的。 直觉吧,总觉得裴度好像心情不好...... 心道卫天应还说要叫一帮朋友出去玩,想见要通宵,他不陪了,晚上找个借口早点溜,回去看看。 卫天应的确准备通宵。 不过这不是重点。 小花厅四下无人,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行哥,该断就断,人就图活个痛快,纠纠缠缠半点乐趣没有,人还老了好几岁,没意思。” 说的是华清歌的事。 不是笨人,又最关注沈拂行的感情问题。 也听沈拂行说了想放手的话,心里高兴着呢,谁愿意自家兄弟总跟在人屁股后面见天儿难受。 沈拂行:“我知道。” 卫天应抓一把棋子在手里当核桃盘:“拉倒吧。” 少见的不客气。 沈拂行撩他一眼,就笑:“说的好像你身经百战一样,知道了,他在水里我在陆地上,不是一个物种,勉强凑一块不是我淹死就是他渴死,对吧?” 这是卫天应以前劝他时说的话。 卫天应恨铁不成钢:“不是这个,华清歌过去了,总得迎接未来吧,依我看倒不如生米煮成熟饭,现成的天仙在跟前,你不伸手,回头一撒开人就没了,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沈拂行一下愣住了。 心里突了一下。 不用卫天应说的更明白,“天仙”两个字就已经能准确的套在某个人身上。 连翩进门,就见沈拂行看自己,卫天应也看。 兄弟两个齐刷刷安静的瞅他。 连翩:“怎么了?” 卫天应就笑,有点吊儿郎当的,但眼神挺亲近挺温暖,看自己人时才有的:“等你呢。” 同一时间,医院, 华清歌脸色苍白的坐在窗边,侧颜冷清身体单薄,随时要被太阳晒化了似的。 故意的为难不是第一次,早习惯了。 但眼前还忍不住浮现着沈拂行冷淡的面容。 他站在那里,俊美又挺拔,像看陌生人那样看他,让人扶他起来,叫人清理地面,从容又冷漠。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华清歌想,他终于将他当成陌生人了吗? 这是他所期望的。 但真的面对这一天,却发现心疼的厉害,也许他自始至终都是个懦夫。 林文河拎着袋吃的进来,知道华清歌喝牛奶会头疼,特地买的少糖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他:“喝点东西暖暖胃,今天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还好没事,医生说等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能走了。” 华清歌接过豆浆:“谢谢,今天多亏了你。” 林文河道:“你啊,总是这么客气,朋友之间太客气就远了,更不要说你和沈大少......” 华清歌:“我和他没关系。” 林文河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怎么能没关系。 纵然他对华清歌有点那什么意思,也感触于华清歌的不畏强权清高纯真,很注意的呵护着,此刻也不禁气结。 但凡华清歌能稍微柔和稍微知道为自己争取,自尊不要把的太硬,有李宣玉什么事。 更让人心慌的是,沈拂行好像倦了。 按照原计划,沈拂行怎么不得立即将华清歌亲自送往医院,一个最怜惜弱小,一个真可怜,感情很容易复苏。 但没想到沈拂行居然能平静的吩咐他送华清歌来医院。 再想起前段时间的事。 那次酒会他打听到沈拂行给人撑场子会去,费心让华清歌作为一个投资人的男伴出席。 满以为故人重逢,怎么也要有点火花。 没想到沈拂行居然无声无息就离开了,本来想着可能是不凑巧,现在看,这是已经避着华清歌了。 再这样下去,两人再无交集。 那他呢? 林文河长袖善舞又惯会揣摩人心,但这不足以让他进入沈拂行那个阶层的圈子,直到下注华清歌。 果然,沈拂行高看他一眼,其他人对他也刮目相看。 如果华清歌出局,李宣玉又那样骄横霸道且厌恶他,他直接就会被打回原形。 绝不! 想想这一年来所得到的里子面子上的好处,林文河不想放手。 低声劝道:“爱之深责之切,沈少当时那么着急的冲你去,看你冷冷的,哪里敢碰你,但他后来让人将推你的人赶出宴会了。他心里还是很在意你。” 华清歌眼珠转向林文河:“赶出去了?” 他们那些人的圈子,不是最讲究低头不见抬头见,给彼此留颜面...... 还好,他不是真的厌恶了他,只是冷淡了而已。 这样就行了。 华清歌觉得自己很矛盾,他既想让沈拂行的生活回到正轨,又不想自己真的成为他厌恶的对象。 林文河道:“真的赶出去了,他是在给你出气,你要不要打个电话......” 华清歌捧着热乎乎的豆浆:“林大哥,就这样吧。” 他眼珠黑白分明冷而透彻,似乎看透的许多东西,让林文河禁不住有想回避的冲动:“你明明喜欢他......” 华清歌:“我的事,你总是比我更着急。” 这话带着点讥诮。 这不是华清歌的作风,他从来都会给人留面子,哪怕自己受委屈也绝不会轻易和人起冲突。 林文河身形一僵。 华清歌索性道:“我和沈拂行的事,到此为止,林大哥,抱歉,沈拂行将我当做陌生人,可能日后对你也会冷待,你出身已经够好,想过好很容易,不一定非要走到最高处,往上太辛苦了,我们都歇一歇吧。” 他将豆浆放到桌子上,径直离开了。 林文河站在原地,全身上下透心凉。 原来...... 原来华清歌竟然全都看在眼里,竟然看的明白。 羞恼或者挫败。 他不知道。 脑子里像有火在烧,轰隆隆! 狠狠一挥手,豆浆啪的一声摔再地上,塑料封口破开,豆浆溅的满地都是。 这样犹自不能缓和心绪。 连踢墙好几脚,大汗淋漓才的停下来,满面狰狞。 . 卫天应的生日后半场转战到了会所。 都是年轻人。 闹腾极了。 连翩走不脱,索性跟着去了,陪着喝了几杯酒,趁着卫天应被别人缠着打台球离开了。 叫了个车。 快到园子的时候给沈拂行发了个信息说先回家了。 很快沈拂行来了电话。 连翩接了,让他们玩的高兴,没等沈拂行再说就挂断了。 门口有监控。 半路管家就迎上来,问他玩的怎么样,要不要再吃点夜宵什么的。 这会儿已经九点。 不算早也不算晚的时间。 连翩问:“我哥呢?” 管家:“裴先生在屋子里,要了酒和几个小菜,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连翩敛眉:“我去看看......准备点醒酒汤送过来。” 裴度已经喝的半醉。 他不常喝酒,也不会放任自己喝醉,这是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 看到进来人以为出现了幻觉。 叫他:“小羽?” 连翩扫了眼地上和桌子上的酒瓶,高度数的白酒,喝这么多,桌上的菜还没怎么动,不醉才怪。 应了声:“是我。” 坐到人身边,太熟了,问的也直接:“哥,心情不好啊?” 裴度摸过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九点十七:“这么早回来?” 照往常,连翩会说那里吵得慌,但心态变了,话也就变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就早点回来。” 又道:“还好我回来了,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到底怎么了?” 裴度捉住连翩要挪走自己酒杯的手,另外一只手将酒杯放回眼前,也许是醉,也许没有,攥着他的手没放开:“宇朝,我送他出国了......” 话说的慢却有条理,带着淡淡的伤感,对罗宇朝身体状况的担忧,自身的愧疚,都说了。 比那天连翩去医院送饭要说的深。 连翩静静的听,感觉好像触碰到了裴度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 人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在连翩看裴度就是这样的人,但人非草木,怎么会只有高兴的向上的事,没有低落和失意呢。 听完了,安慰他:“不是你的错,你赢了,是你让跟着你的人都能安心平静的生活,罗宇朝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最安全的环境,你努力了,他会感到欣慰,会敬佩和感激你,哥,你做的很好了......” 关于裴家出事这段,裴度说的很含糊,更多是情绪上的一些叙述。 但连翩也长于豪富之家。 树大有枯枝。 他虽然前世没经历过这种家族变动,但见过很多,今生参与过江家和谢家的,知道其中凶险,很能感同身受。 既然能感知,宽慰人的话便也当真有用。 裴度心里好受多了,情绪也更平稳,但醉意也更上来了。 不过倒由着连翩将他的酒杯拿走了。 正好管家送醒酒汤过来,还另外给连翩带了一份暖胃安神的汤。 两人一起喝了。 夜已深。 裴度本来就穿的家居服,黑裤子白色薄裳,不用另换衣服,连翩将他扶起来,想扶到床上去。 将裴度一只胳膊架在肩颈上,一只手环着裴度的腰。 感受就一个:好重。 醉汉好像比平常还要重一些,两相对比,难免想起裴度背他或者抱他时那种轻松的样子。 到了回报的时候,要挺住。 还好扶着走两步身上的重量就轻了,也许是触动了裴度自我行走的本能。 尽心竭力的连翩,并没有看到他扶着的高大精健的男人,一直醉意朦胧的眼已经多了几分清明和深切。 不过在被放到床上时,醉意朦胧又占了上风。 在连翩半跪在床上去够里侧的被子时,腰上一紧人一腾空,整个人就被压在床里侧了。 他被圈在裴度的怀里,脸靠着人胸口,脑袋抵着人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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