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舟打字:“还没回呢,可能是在忙。” 段士诚道:[这都好几个小时了,还没有看见信息吗?] [就是啊,他是故意不回吧!] [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当真!] 易轻舟反驳道:[不可能,他肯定是认真的。] 曲延道:[网恋多不靠谱啊,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找了个靠谱的,结果还不是惨烈收尾!] [竹子,你就是经历得太少,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懂这些,容易吃亏上当,被别人骗!] 三人特别能说,一下子把易轻舟给整得有点茫然了,他不相信尹弛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但尹弛确实是第一次这么久都没有理他了。 陆子皓又下了一剂猛药:“说不定他同时聊好几个呢,隔着屏幕你只能看见对方的好,对方背地里怎么渣你都不知道,还不用负责,到时候厌倦了一删好友,就再也找不到了。” 易轻舟哪里懂这么多,他要是心思缜密就不至于现在都还没发现他和尹弛网恋这事的异常。 因此现在也是三两句就被曲延他们绕进去了,他气愤打字,“不可能!你们肯定是胡说八道,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说,他凭什么对你一心一意,他知道你的长相还是家世还是什么?” 易轻舟呆住,是啊,尹弛图他什么,又凭什么只对他一个人好? 难道尹弛不回信息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要见面,而他觉得麻烦,所以就舍弃了他这条小鱼! 易轻舟怒了,这个坏男人! 他打开和尹弛的对话框,噼里啪啦一顿敲:“你是不是有别人,然后就放弃了我这条鱼!”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两边天空都已进入黑夜。 尹弛这边已经雨停,准备离宫,陡然看到信,十分不解,易轻舟为什么说自己是鱼,什么有别人? 他怎么完全听不懂。 还是回信要紧,他策马入宫,此时同样策马出宫,无一人敢多言。 出宫门时,他被皇帝下令关禁闭一事传遍整个京都,消息传到不同人的耳中,众人神色各异。 有人愤怒,这样不敬的事居然只得了轻飘飘的七天禁闭,陛下这心是偏到天上去了吧。 有人心惊,这是二十年中陛下第一次处罚太子,先河一开,是不是意味着往后太子会逐渐失宠。 每个人都在暗自筹谋着,只是这与目前的尹弛没关系了,有关系他也毫不在乎。 昏暗的道路上满是湿润水痕,并没有什么行人来往,尹弛策马疾驰,衣发飘飞,想快些回府,未持绳的手中又被塞进纸条。 没有犹豫,在街道上驾马停足,下一秒展开纸条看见的内容却让他整个人僵住,迟迟无法回神。 “你为什么不回信息,是不是心里有鬼?!” “好哇你,再不解释的话,我就要和你分手了!” “不要你当我男朋友了!” 尹弛大脑一轰,运转的思绪停滞,瞳孔猛地一缩,满眼的不可置信与惊愕,男朋友这个词竟然……竟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男性友人,而是琴瑟连理之意。 可他还来不及再想,眼前亮光一闪,竟是一把利剑自空中穿透朝他刺来,利剑破风速度如电,带着冰冷的杀意,在月色下更显寒光冷冽。 尹弛根本没有时间闪躲,他微微侧头,抬手抓住剑刃。剑刃锋利,顷刻间就割破了他的手掌,却被生生止于半空中,不得再前进半分。 殷红的鲜血沾染剑身,自他指缝间流淌下来,浸入身下马儿的鬃毛里,马儿嘶鸣一声。 尹弛眉峰未动,眼里覆上冰霜,目光寒戾,如看死人一般看着眼前持剑的黑衣人。 下一秒双腿借力自马上跃起,握剑的右手往外一转,卸了对方的力,衣炔翻飞的瞬间,已近到黑衣人身前,用这把利剑抹了他的脖子。 尹弛面不改色将剑松开,剑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与此同时黑衣人痛苦倒地,大量鲜血喷涌而出,不消片刻便没了生息。 鲜血顺着被割破的手掌滴落在地,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四下无人的长街上,微弱的月光映照尹弛的侧脸,更显清冷似仙,如雪山上一捧终年不化的冰雪。 整齐有力的脚步声自街尾处传来,只见当首之人身服甲胄骑着一匹棕马,身后跟着一列士兵,看见尹弛后当即飞快驾马,眨眼间就来到尹弛面前。 此人正是京都巡夜军统领——张天德,他身形壮硕,翻身下马很是利落,立即下跪抱拳行礼。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有贼人趁机来袭,请殿下恕罪。” 同时身后有人赶紧奉上干净的锦帕,尹弛没接,只是淡淡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张天德,他嗓音清冽无异,听不出丝毫喜怒,“无事。”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在张天德耳畔,让他心惊不已,一时间如刺在背,额前冷汗直冒。 “记得收尸。” 这句话若惊雷炸耳,让张天德脸色一下煞白,双手伏地,额头贴地,声音胆颤不稳,“末将遵命。” 十一久等尹弛不来,不放心的出来寻找,快速来到这边时,见主子右手淌血,他急忙上前,掏出锦帕递上,“主子。” 尹弛漫不经心地接过,随意擦拭了一下,扔在张天德脚边,“没有下一次。” 伏地的张天德神经紧绷,下意识紧声道:“是。” 待张天德动作迅速处理带走死尸之后,原地只剩尹弛和十一两人。 十一担忧道:“主子,以后还是让我跟着吧。” “无事,只是试探,真正想杀孤不会只派这一人。” “那主子知道是谁了吗?” 尹弛眼中有讥讽之意,“并不难猜。” 十一还想再问,尹弛就道:“你先回府,孤还有事要办。” 十一不赞同,他急道:“可是主子……”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接下来不会有什么,他们没有那么蠢。” 十一又急又无奈,只能听命,“是,主子注意安全。” 十一很快离开,街上只剩尹弛一人。 尹弛没做什么让十一担忧的事,他只是轻轻垂眸,用未受伤的左手小心地从衣袖间拿出那封信,缓缓展开。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他一瞬福至心灵,那些一直困惑不解的问题,在那刹全都有了答案。 想起那日山庙中的那句话,神佛在上,叩问其心。叩心问心,是问他心,是询他意。 尹弛低低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竟痴愚至此,他哪里是没有答案,分明是陷入了友人的迷障之中,一直反复提醒自己只是区区一介友人。 现下明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欢喜自心田处涌起,瞬间从破土小苗生长成苍天大树,说不出来的欣悦席卷了他,他仿佛从没有这么开心过,甚至忍不住抬手用信纸遮住双眼。 答案从头到尾都是易轻舟啊。
第19章 易轻舟发完信息,等了一会,发现尹弛居然还不回他,不禁气道:“我都说要分手了也不回信息。”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你要是还不回,就不理你了!” 他可是很难哄的,哄一天都哄不好的那种! 曲延一个电话过来,“竹子,我哥新开了一家酒吧,过来玩啊。” “不去,你们玩。”易轻舟闷声道。 曲延立马就知道是为什么,“那人肯定不靠谱,要我说啊,何必吊死一棵树上,你条件那么好,失去你是他的损失,以后都没地哭去。” “快过来,我把地址发你微信上,我哥酒吧帅哥美女可多了,我们赶紧寻觅下一春!” 易轻舟生气地看着与尹弛的对话框,只有他的一串绿条条,一个臭男人,我还不稀罕,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于是他答道:“知道了,这就来。” “OKOK,我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易轻舟简单收拾了一下,上楼去房里拿车钥匙,打开床前柜最下面一层抽屉,里面躺着一堆车钥匙。 本来顺手往最常用的车钥匙伸去,动作顿了顿,手拐了个弯,拿起另外一串。 换鞋出门,往自家车库走去。 来到车库,径直走向一辆显眼的兰博基尼超跑,车身线条流畅,外表炫酷带有竞技感。 这是十八岁生日时舅舅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不算太贵,三千来万,就是造型太夸张,所以平常开得比较少。 他气恼地想,叫你不理我,我这就开着跑车去钓凯子! 打开车门坐进去,开始导航,往曲延说的地方驶去。 温柔月光下,尹弛慢慢沿着长街往府邸走,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在拨开一层云雾,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心中的情愫疯长,没有任何抗拒。 喜欢上一个从未见面的同性,这样一件听起来十分荒唐的事,他竟也毫无异样地接受了。 他想起易轻舟每天叽叽喳喳地给他分享自己做的事情,总是不厌其烦地夸赞他,说他这好说他那好。 易轻舟喜怒哀乐都那样鲜活分明,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一直充满希望,对生活积极乐观,与他是完全相反的人。 他这般话少沉闷的人,易轻舟也不觉得烦躁无趣,或者让他改掉,而是说自己习惯了,体贴尊重着他的习惯。 喜欢上易轻舟也变成很自然而然的事。 他又想,易轻舟是该说分开,毕竟那根本作不得数,他们的开始应是认真且慎重的,而不是那般随意,是他不够好,到现在才明白。 近至府邸,福叔迎上来:“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可急死老奴了!” 尹弛稍稍颔首,声音温润,“孤无事,下去吧。” 福叔本还想说些什么,见尹弛不欲多言,只能答道:“那老奴先退下了,殿下记得多休息。” 尹弛朝书房快步走去,想告诉易轻舟,再等一等自己,一定会寻到法子去见他。 回到书房,拿起狼毫笔,准备回信,受伤的右手掌心因为拿笔弯曲而再度溢血,手腕处也开始发热产生剧烈刺痛,痛得他下意识就想扔笔。 可不知为何,心里有一道声音叫他不要扔笔,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笔,再痛也不肯放开。 手腕处闪现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越来越亮,狼毫笔挣脱尹弛的手,飞到半空之中快速旋转。 金光自手腕处往外四溢,吸收掌心溢出的鲜血,掌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吸了血的金光变得更加闪眼,将尹弛整个人包裹住,他只来得及闭眼,而不过瞬息之间,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尹弛:“……” 上一秒他分明还在自家书房之中,下一秒就在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无论换做谁,也会感到无措诧异。 幸好太子殿下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当下没有太多慌乱,既来之则安之,一切自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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