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人恍然大悟。“那个戏好看吗?唱的哪出啊?” “《斩驸马》”。 “新戏!以前没听过哎。说说,给我们说说呗。”村人拉李大虎在村边的大榕树下的大石头下坐下。 这也算是村子里的保留节目了。这年月娱乐活动比较少,别说普通百姓,就是地主富户,能看戏的机会都不多,知道有谁去听戏了,大家会找看过的讲一讲剧情啥的。 李大虎也早有此意,今天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儿,他也想着跟大家伙说说哩,顺势做了上首。另外两人挨着他下首坐了。 “这《斩驸马》说的是有个叫陈坦的举子,有妻有子,一朝中了状元,被圣上招为驸马。” “那他家中的妻儿呢?”张铁顺问道。 李大虎淡定地摆了摆手:“别急啊,听我慢慢讲来。他被招为驸马后,就想啊,他曾经娶妻的事儿,绝对不能让皇帝老爷知道啊,就派了杀手去杀人灭口。--” “真是丧天良啊。猪狗不如的东西!” “谁说不是呢。好在杀手赶到的时候,正好有位大侠经过,救了陈坦的妻儿。这位大侠义薄云天,好事做到底,还帮忙逼问出了幕后的主指,这才知道,原来竟是陈坦派去的。这下陈坦的妻子就慌了神,这可怎么着?” “然后呢?”刘二壮一听急了。 “这位大侠就给出了个主意,让她去帝都府告状去。帝都府尹可是有名的青天。如今陈坦这样,她也没别的法子了。大侠还找人帮忙写了状纸,一状告到帝都府衙门。话说,这帝都府尹姓刘,人称青天刘大人。这刘大人接了状纸,也不愿意掺和这事儿。” 李大虎道。 “为什么啊,他不是青天吗?”刘二壮非常不解。 “是啊,他不是青天吗?”张铁顺也皱着眉头问道。 “别急,听我说啊。你们想啊,这驸马都当上了,最后却发现被骗了,这皇帝老爷的面子能挂得住么?”李大虎扬了扬下巴,用眼神询问两人。 “挂不住。” “肯定挂不住啊。” “这不就得了。这皇帝老爷是谁?天底下他最大。谁让他没面子,他可能就会让别人……”李大虎拿手做了个刀砍的动作,“懂吧?” 两人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点了点头。 “这刘大人肯定也有妻有子,还有亲戚族人。不是自己,他总得为其他人想想不是的?”李大虎觉得,多半就是这个原因了。 “这么说,刘大人是把状纸退回去了?”刘二壮问道。 “嗯。说来,这陈坦的原配,也是胆大哈,当下在大堂上就说了,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对刘大人使了激将。” “然后刘青天就又把状纸收了?” “也不是!”李大虎摇了摇头。 “那是咋回事啊?”张铁顺一听就有点迷糊了。 “听我说啊,正好这时候有个人来感谢这位刘大人,为他送了块写着刘青天的匾,使得刘大人就又想起当初为这位送匾的人主持公道的时候,心一横,脚一跺,这不,就把状纸接了。” 刘大虎顿了顿,“这状纸一接,就是着衙役去拿人啊。人拿来了,这个陈坦肯定不是认的,说和他媳妇只是一个村的,不熟啊。这两边儿一人一个说法儿,刘大人只得暂时退堂。随后,就把这陈坦叫到一个屋子里,这陈坦到了屋子没多久,就见他老家的媳妇冲了出来,骂他不是东西啊,这陈坦仗着屋里也没旁人,就吓唬他媳妇,让他带着孩子赶紧回家。不要提他们以前成婚的事儿。等再上堂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说完,刘大虎停住话头,一一望向两人。 两人想了想,对望一眼,很明显对方也没想出来。“哎哟,行了,大虎,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就陈坦呆的这个屋子啊,有个柜子,柜子里面,刘大人早就安排了御史台的三位御史。这陈坦这么一说,就是承认了在老家已经娶妻生子啊。” “哦!” “哦!”两人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刘大人当堂就判了,把陈坦押进监狱。第二天,御史们一齐参了陈坦一本,皇上一看民愤这么大,当下就判了陈坦斩立决。” “好!” “痛快!” 两人站起来,大喝一声,这个结局也算是圆满啦。行了,戏也算听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再说这周少爷不愧是家里世代经商的,手面大。这戏一共是排了出场,上午一场,后半天一场。说来大家能有戏看,还要多亏周少爷,你们说是不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别走啊,戏文之后更精彩。一看两人要走,刘大虎连忙卖了个关子。 嗯,还有后续?刘二壮和张铁顺一听这话,又坐了下来。 一听就是有大瓜啊,快快讲来。 “有一个不开眼的,非说什么保不齐陈解元也会当驸马一”李大虎故意顿了一下。 瓜,大瓜!刘二壮和张铁顺眼睛当下就亮了。 戏文终究是戏文,都是杜撰的。肯定是真人真事儿更有意思啊。 两人当下就屏住了呼吸,等着下文。 李大虎对两人的反应非常受用。不枉他卖这个关子。“这周少爷当下就不干了,冲着那混帐小子一拳轰过去了。这小子也没反应过来,鼻子当下就被周少爷轰得流血了。两人当下就扭打在一起。” “后来谁胜了?” “按说周少爷还带了小厮的,两人打一个,肯定也是周少爷胜啊。不过人家周少爷敞亮,不许小厮帮忙。自个儿上的手。端的好汉!”李大虎树了树大拇指。 “那小厮就真的干看着不成?”刘二壮纳闷了。 “不干看着怎么着?那周少爷可是说了,如果敢帮忙,就发卖了他。当时戏刚散,乡亲们都还没走呢。又没什么生死大仇,不过是两人打闹罢了。小厮这才没上手。” 说到这儿,李大虎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小厮辩上两句的。 “这周少爷从小锦衣玉食的,可是个金贵人。这能打得赢哇?”张铁顺连忙问道。 对方家境肯定算不上太好,不然不至于蹭别人的戏听,自己在家请个戏班子,或者就到戏楼里听戏了。这样的小子,一般都是从小摸爬滚打长大的。比起那些锦衣玉食的少爷们要皮实多了。 “你们以为周少爷是纸做的呐?人家既然敢说不让小厮帮忙,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两人打得是难解难分呐。” “也没人劝的?”张铁顺更不解了,现场好多人,也算是沾了周少爷的光看了场戏,现在周少爷和人打架,也不劝上一劝?说不过去啊。 李大虎一楞,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哎。事实上,大家当时都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儿来……他离得远,想劝也得能挤得过去啊。 不过做为当时看戏的一员,李大虎也不想他们这些吃瓜群众们被人误会,脑袋一转:“你们想啊,如果是周少爷被人打,大伙儿肯定是要劝一劝的。这不是周少爷要讨个说法嘛,我们也不好拦着人家不是。至于那个烂嘴的小兔崽子嘛……” 李大海做为被涮的一员,提起这小子也没好气,不肯好好地称呼对方,而是直呼兔崽子了。 “那兔崽子嘴这么欠,长点教训也是好的。” “那后来呢,谁赢了?” “别提了,那小子后来见势不妙,跑了。”李大虎一笔带过,对自己和瓜友们被涮的事儿不肯多提。 “这……”刘二壮两人都有些目瞪狗呆。这周少爷不是带小厮了吗?只说不让上手帮忙,但也没说对方要跑路也不伸手的吧。 说到这个,李大虎就得为周少爷的小厮们说两句了。不然,到时候小厮被人说没眼力架儿,那他们这些去看戏的呢? “人真想跑,谁也拦不住不是。” 刘二壮和张铁顺对望一眼,好像……有哪里不对?当场那么多人,楞是让人跑了? “你们可知道,那位周少爷为何打人?”在两人张口之前,李大虎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还用说,这陈解元,可是周少爷家的女婿。那人当着人家小舅子的面,说姐夫要另娶公主,这不是讨打吗?” 李大虎这么一打岔,刘二壮忘记了刚才的话题,接口道。 “可不是。这陈解元可不是一般的女婿,人家可是天上的文曲是下凡,刚中了举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定是要中进士的,保不齐还是状元咧。得着这样的好女婿,这周家祖坟上是冒了青烟了。这人凭白地咒人家的女婿跑了,人家不揍他才怪。” 张铁顺对刘二壮的话表示附议。 “再说了,这戏台子上刚唱了《斩驸马》,他台下就说这话,也确实招人厌呐。”这话听着它不吉利啊。 刘二壮想了想又道。 “听着跟想让陈解元也被斩了似的。”张铁顺点点头。 听了两人的话,李大虎还是有些自得的,果然,现在真相就掌握在他李大虎的手里。 “你们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大虎笑着摇了摇头。 刘二壮和张铁顺当下就楞住了,嗯?猜错了? 不是为这个,那是为啥? 两人探询的目光望向李大虎。 李大虎淡定地说出了答案。 “这陈解元和娘子非常恩爱,陈解元曾经发下誓言,如果有一天,背弃夫妻情义,休妻另娶,天打五雷轰!说白了,这人是在咒陈解元死!” 嗯?还有这事儿?刘二壮和张铁顺震惊不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自此,基本上李大虎算是把今天见过的事儿都倒了出来,刘二壮和张铁顺也算是把瓜吃完了,大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像李大虎和刘二壮,张铁顺这样类似的谈话出现在王各庄附近的几个村的各个角落。一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王各庄村演了两场《斩驸马》,都是新戏。戏文还是蛮精彩的。 当然,比戏文更精彩的是戏散幕之后的一出戏。陈解元的小舅子和人打起来了哩。最后,双方算是战平吧,那个议论陈解元的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大家也觉得被人耍了有点难为情,只是,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瞒也瞒不住,最后还是被大家知道了。 这也让众多没看上戏的人心里终于找到一些平衡,忍不住取笑那天在场的人,那天在场的几千人总有吧,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让那小子跑了?还被人耍得一楞一楞的。 就拿整个玉隆县来说,虽说唱大戏的不常见,但总有些富户是请得起戏班子的。可是,这大戏唱完后,戏台下还有戏的可不多见。关键是还一波三折的,曲折着呐。又是事涉新出炉的陈解元,这简直是吃瓜群众的福音,最起码一个月内的谈资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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