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润点点头,就带他去了学堂。 孩子们都在,早上起来要背一遍《弟子规》,然后分班,各自去自己的班级里上课。 小班要写作业,大班这里温润讲课。 其实就是认识字儿,三百千,小班才学了《三字经》和《百家姓》,大班学的《千字文》。 温润教了十六个字,让大家会念之后,学着写,因为农家孩子没那么好的条件,只能用一根毛笔,一摞草纸练习,等到会写了,温润会给他们弄点好的纸张书写,也就是江南常用的竹纸,再练得熟悉一些,才会提议给他们配上正儿八经的文房四宝,这个就要他们家买了。 他教孩子们,虽然没有要束脩,可各家各户也都送了东西,多少是个心意。 学了十六个字,让他们学着写,包括陈旭在内,温润又去小班看了看他们的作业,孩子们很认真,这与他那个时代的熊孩子不同,他们难得有机会学习知识,一个个可听话了。 中午的时候,按照农家人的习惯,是吃两顿饭,但是老王家是吃三顿饭,只是中午这顿,温润给孩子们一人一个鸡蛋,两块栗子糕,一碗莲子粥。 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孩子们吃的香甜啦!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就会回家去。 温润来的时候,端午节过得迷迷糊糊,中秋节也过得忙忙碌碌,现在好了,重阳节过了之后,这秋收也完事了,温润又忙的跟小蜜蜂似的,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进入了十一月,初一就很冷了,初二的晚上,就降温的厉害。 等到凌晨的时候,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霜花,天也阴了起来,天亮之后,没见阳光,只有乌云。 温润穿着厚实的衣服,正在临时的学堂里头,教导孩子们读书分为大小班。 大班的基本上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读书识字是为了将来找个好活儿,小班是从小打基础,将来可能要科举。 温润教导他们也是用了心的,他还托付木匠,给他们打造了算盘。 还没打好呢,暂时教导他们认字,还有就是认识数字,他直接教导他们阿拉伯数字,又教他们加减法,背诵乘法口诀。 小班的孩子就学的简单了,三百千加认识字儿。 时间已经进了十月,外面冷了起来,据说冬月里就下雪了。 温润让长工们去山上弄点木柴下来,还想着明日去县城,采购一些木炭回来,冬天的时候冷,可不能冻到他们。 县城的店家,送了五车木炭,三大车煤炭过来。 今年的莲花坳日子过得很好,赋税和劳役都挂在了温润的名下,省事儿不说,也省钱啊。 温润告诉家里人:“不管是烧火墙还是烧炭,烧煤,记得看好,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别炭气中毒。” “知道了,东家放心,我们小心着呢,何况晚上不用烧炉子,火墙很热,不冷。”刘老三是带着两个弟弟去山上弄了一些枯木下来,加上原来的木柴储备,够烧一冬天的啦。 温润在学堂的中间那里烧了两个小炉子,上头还能烧热水,烧热的时候,两个房间都很热乎,以便孩子们学习的时候不会挨冻。 而且烧了热水,还能给孩子们喝,他们不能喝茶,小孩子么,只能喝白开水。 偶尔谁家带来一把枣干,一把果干什么的煮在水里,所有人就会很高兴。 日子过得顺遂,温润都觉得很舒心,可惜,这才舒心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这天是十五,按照规矩,温润给孩子们放了一天假。 而前一天因为下了雪的关系,翠花婶子将家里用来吃的大鹅,老鸭子,小公鸡等等,都给杀了,然后冻起来,慢慢吃。 当天家里吃的就是腌笃鲜,老肉炖豆腐,竹笋鸡汤。 十五这天,按照陈强家的习惯,是吃素,故而他们早上吃的就是豆腐馅儿的包子,凉拌的白菜粉丝,以及红豆粥。 刚吃完,他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散步,下了雪,但是很早就被人扫了起来,堆在院子里,温润看着这一堆堆的雪:“不如堆个雪人儿吧?” “冷的,不要!”王玫第一个就反对,小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小时候就觉得冬天冷,今年没有冷,但是也拒绝玩雪。 因为玩雪很冷,会生病,难受,花银子。 老王家的孩子一到冬天就很少出门,就是怕冷的受不了,生病没钱看病,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两个弟弟也没有玩耍的意思,只是拉着妹妹的手,在散步,而不是玩耍。 温润只好自己摸了摸鼻子:“那就不玩了,我们……。” 他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前面大门那里“哐哐哐”的有人敲门。 程老五是六个长工里头长得最膀大腰圆的那个,这段时间吃得好,这家伙身上的肉都多了起来,看着更猛了。 最猛的他去开了大门,只是开了个小缝隙。 因为村里人都知道,来王家没必要不用走大门,一个是因为大门门槛高,来回出入不方便,另外就是大门太沉了,开关一次也挺费事的。 温润在东边那里留了小门的,平时大家出入,都走的小门儿,包括孩子们上下学,为的是方便。 只不过小门比较隐蔽,加上那里以后是要盖学堂的,正常来说,也不算是王宅之外,可是要来王家,从小门那里走就行了啊! 敲大门的人,只有可能是外人。 于是,程老五就开了个小门缝:“谁呀?” “这里是老王家吗?”来人有些气势汹汹。 “是啊,你谁呀?”程老五一看大门口的人不认识,且一个个态度也不太好,他也就态度不好了。 好歹也是举人老爷的家,怎么能这个态度呢? 跟上门要债似的,一脸的喷火表情,好像老王家欠了他们多少钱一样。 一共来了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妇人。 其中一个一看就是负责赶车的,来了一辆马车,没车棚子的那种,一看就是车老板子。 但是另外俩人,看着应该是夫妻,男的搀扶着女的,能在外如此的唯有夫妻了,不是夫妻也得是兄弟姐妹,换一个都不成,有伤风化。 而两个人看样子长得不像,应该是夫妻俩,不是兄弟姐妹。 “温润在不在?叫他出来!”来人里,那个男的几乎是火冒三丈,那个女的也一脸的恼怒样子,要不是大门板子太大,他们俩恐怕就要冲进来了。 且这口气,这态度,不得不让程老五皱眉:“你们谁呀?想见温老爷,也得报个名好吧?没名没姓的我咋给通报?” 陌生人,没礼貌,虽然穿着不错,但是绝对不是什么读书人,温老爷那样的才是读书人,这样的不知道来干嘛的,一来就要见温老爷,岂能那么容易? “温老爷?” 很明显,两个人对于这个称呼,很是惊讶。 “温润不是嫁给了个当兵的吗?怎么成了温老爷?”夫妻俩默契得很,几乎是异口同声。 “温老爷是举人老爷,嫁给谁,他都是举人老爷。”程老五更不高兴了,温润虽然是嫁过来的,但是温润受人尊重,且很少有人会提这亲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何况温润是真的将老王家当成了自己家,光看老王家那三个孩子如今的样子,就知道,温润这个哥夫当得尽职尽责。 现在三个孩子出去,都不像是农家的孩子了,看着就像是地主老爷家的少爷小姐似的,温老爷甚至是还专门请了人照顾他们。 温润没说陈强家的是买来的,只说是请来照顾孩子们的,而陈强家的的确是比翠花婶子强一些,她照顾孩子们很有一手,而翠花婶子就负责厨房。 两个女人一起洗衣服,兼打扫屋里的卫生。 外面的庭院有长工们负责,重活累活也有他们干。 书房都有陈旭在收拾,他们三个基本上就做一些小事儿,比如起床之后自己穿衣服,洗手洗脸等等。 可三个孩子也很有礼貌,并没有因为他们是长工,就颐指气使,反而见了面都喊叔的,程三叔,程五叔什么的,没直接喊大名儿。 温老爷教导有方! 听说过了年就要学算数了,以后哪怕学不出来个秀才,也能当个掌柜、账房什么的,总比在地里刨食儿强。 他们可是在外扛活的时候,见过那些账房和掌柜的,掌柜的不用说,都是有出息的人物。 就是那账房,最享福了。 巴拉巴拉算盘珠子,在账本上写两笔,没事儿数数钱,甚至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小棚子里喝热茶,嗑瓜子儿,那都没人管,东家见了还得点头哈腰的叫一声“先生”。 以前程老五做梦都想当个账房先生,可惜他大字不识一个,算盘珠子更不会扒拉,也整不明白那些账目,所以只是一个梦想,现在他大哥二哥家的孩子有机会学习,他高兴都来不及呢,这么好的温老爷,怎么能不受人尊重? 眼前这俩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结果这俩人一听温润成了举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成了举人?怎么没人去家里报喜?” 成为秀才的时候,可是官差骑着高头大马,衙役敲锣打鼓的去了温家庄。 乐的族长和村长,乡老和族老们都喝高了! 举人比秀才大,他们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温润考上了……他嫁出去的时候,明明是没动静的啊。 “你谁啊?人家报喜的来的也是我们莲花坳老王家,温老爷可是嫁到了老王家,是老王家的人了。”程老五欲关门:“俩傻逼!” 他不嘟囔还好,一嘟囔对方听见了。 “你骂谁呢?”那女的顿时就生气了:“告诉你,我们是温润的叔叔婶子,他娘家人!叫他出来见我们。” 同时,这温小婶贪婪地看着这栋宅子。 温润的宅院盖得好,门面更好,高挂“王宅”俩字,是温润亲笔所写,用的是汉隶,十分古朴别致。 大门更是漂亮。 因为温润选用的是金柱大门的样式,就是用倒座房的一间作为屋宇式的大门,所不同的是金柱大门门扇是安在门屋脊檩前的柱子之间,因为房屋最外一排柱子称檐柱,檐柱之内的一排称金柱,门扇被安在向外的金柱之间,因而称为金柱大门。 这种大门只有举人功名才可以用,秀才都不能用。 因为秀才不能当一方主政的官员,最多当个小吏。 而举人却可以当个县令甚至是知府,主政一方,有的运气好,甚至会往上升任……据说前朝有举人甚至都当了三品大员。 故而这种金柱大门,温润可以用,旁人不可以。 且做工相当的精致,盖房子的人依主人得喜好或传统装饰内容,分别雕刻花卉、博古、万字锦、菊花锦、竹叶锦、牡丹花、丁字锦、草弯等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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