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替你去了。”张大人扫了一眼那个年轻人:“还不过来?” 那年轻人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一下子就给温润跪下啦! “对不起,温秀才!”这个年轻人一脸的悔不当初:“是我猪油吃多了,蒙了心。” “你就是顶替我的人?”温润都要气笑了:“我一个农家出身的小子,可没钱将自己打扮成这样。” 他就是最普通的青衣直缀,而对方穿的一套衣服,可能顶他五套还要多久,再看他腰上的玉佩,手里的折扇,以及手上戴着的大金镶嵌宝石的戒指……啧啧啧,一个纨绔子弟,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温润可“纨绔”不起来。 “咳咳!”张大人轻咳了一声:“你来说。” 他指的是那年轻人,也就是顶替了温润名头的家伙。 “你是怎么顶替我的?我也有认识的人,而且万一我去府城呢?你怎么知道我中举了呢?”温润脸色不好看:“你跟踪我,还是调查了我?” “不是,我是在府城酒楼里喝酒,听人说的……你那个小叔,他跟几个人喝酒,说……说你的家产不少,偏偏浪费在科举上,还说你母亲的娘家都没人了,当年带来的嫁妆,也都归了温家所有,他觊觎你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你来乡试,生怕你考中了之后,他没机会,就想着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然后家产分了……当时有个商队的人也在,里头有一个叫王大志的说,他有个大侄子,就很合适,然后俩人一拍即合,我没忍住,就掺和进去了……。” 温润眼神太奇怪了,合着他嫁人,还有这小子掺和的一脚啊! “我顶替了你的名额,反正我在府城的书院上学,也没人认识你是谁,而我有了举人功名,也不用费劲巴力的读书……我给了那俩人各五十两银子,这事儿就这么办了。”年轻人跪在地上,突然哭唧唧的道:“谁知道,去府城的书院上学,那么多事儿啊?每天管得严,偶尔还有人来讨论学问,我根本就不会!” 温润大松了口气:“你以为冒名顶替就一帆风顺了?” 前身再没什么城府,他也是秀才,脑袋瓜好使着呢,而且前身大概是继承了母亲那边的智慧,因为前身的母亲,就是一个老秀才的独女。 而老秀才当年是村里头有名的神童,要不是后来娶的媳妇儿身体不好,老秀才可能会成为举人。 张大人开口:“我见过他好几次,他说是温润,可是我看过你的考卷,文笔工整,做的诗词也很有灵气,结果他竟然说不出考卷上的诗词,自己写的都记不住吗?又考校了其他的功课,依然是一塌糊涂,我就起了疑心,尤其是后来在山上遇到了你,你说你叫温润,字如玉。”
第30章 举人老爷啦 “是的,学政大人从山上回来之后就直接来了县衙。”县令大人一脸的纠结表情:“本官才知道,这个家伙干了什么!” “这位是?”温润这才问年轻人的身份。 “是本官的妻弟。”县令大人也够郁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看到中举的名单。” “呵呵……。”温润只是假笑了一下。 明显这是生气了啊! 能不生气吗?换了是你,你不生气? 温润前生在现代社会,在好多年前也有人冒名顶替,明明高考考上了,结果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以为自己没考上呢,就此混入社会,打工养活自己。 可实际上是有人冒名顶替他去上了大学。 后来被查出来,那些人都没个好下场! 以至于每年开学,都要核实身份证和照片。 但是古代还没现代那么发达呢!怎么核实? 要么有认识的人,可以联保,要么就只能指望上头的人明察秋毫了,很可惜,温润没赶上好人。 幸运的是,张大人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来核实了。 这么一核实,那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可不就暴露出来了么,同时,这个县令大人也坐蜡了。 这是他正儿八经的妻弟,说没关系谁信啊? 同时温润也明白了,为什么县令夫人会出现在大仙祠,求神拜佛,上香烧纸是其次,主要是堵他去了。 不知道县令夫人是怎么打算的,又要跟他说什么?不过没说出来,温润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毛师爷也在一边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幸好他也没干什么有损温秀才名声的事情。” “是没来得及做吧!”张大人毫不客气的道:“所有的举人去府城上学,都要有几个月的时间,让先生摸一下他们的底,看看学业怎么样,这小子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做的策论驴唇不对马嘴!” 张贤没说的是,他都怀疑这小子的秀才功名,是不是自己考的?要不是他翻了这个家伙,考秀才的时候,写的卷子,恐怕这事儿也没这么容易,早就闹开了。 就这,知府那边都炸庙了。 而且他有意换走现在的这位县令,换一个“自己人”来这里。 几种情况一综合,他就来了。 温润不知道这些,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么说,我现在是举人功名了?”温润要确定这一点。 “当然!”张贤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还记得你乡试的时候做的那首贴诗么?” 乡试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各朝所试科目有所不同。 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只是在开考的时候,作为监督,留在考场,一般不会参与,只做旁观。 因为学政一般负责主持的院试,是选拔秀才的任务,并督察府、县的学官。 张贤要不是督查府学,也不会发现这个冒名顶替的事情。 温润朗声道:“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或《大学》一文、《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初场的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两百字以上,四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十二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一道,议论文要求三百字以上。十五日为第三场,试以五道时务策即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 从考试的内容上可以看出,儒家经学是科举考试的主要核心内容。 其中的那首“诗”考的是人的临场才情。 前身就做了一首诗。 岁暮到家: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 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 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 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诗词的意思是:母亲的爱子之心是无穷无尽的,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游子过年之前能够返家。 她为我缝制棉衣的针脚密密麻麻的,家书里的字迹墨痕犹如新的一样。 一见面母亲便怜爱地说我瘦了,呼叫着我细问旅途的艰难。 母亲啊,儿子已经愧对您了,不忍诉说漂泊在外的劳累辛苦。 其实原主的母亲去世的很早,他很羡慕别人有娘亲疼,他没有,故而写了这么一首诗。 温润低声背了这首诗出来:“家母其实已经仙逝很多年了,看到别人有母亲准备的东西,学生就很羡慕……若学生的母亲还在,定不会让人如此欺负学生……。” 他本来就瘦,穿着一袭青衣直缀,更显身材羸弱,加上年纪也不大,这么一看,更可怜了。 不过他神情坚毅,一看就是有读书人的风骨。 这样的读书人,张贤最欣赏了。 “不错。”张贤摸了摸胡子:“温润,你的功名,本官还给你,至于你的损失……?” 他看向了永宁县令。 永宁县令立刻开口:“温举人,本官做主,赔偿你一些……损失。” 赔偿,县令大人不想说出口,无奈被人抓到了小辫子,不说也不行。 张贤官比他大,就算没品那也是跟钦差大臣似的,见官大一级! 何况他们是不同派系,上面虽然不重视,可也不想示弱,他如今出了纰漏,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污点,他只能求温润不要继续追究下去,哪怕为此赔上点银子,总比赔上前途要好。 而张贤呢,其实也不想赶尽杀绝,要是逼迫太甚,恐怕引起反弹,只要把人挪走,位置空出来,就行了。 至于温润,他其实也没怎么多想,一个小举人,他保了也就保了吧。 温润心里其实有了这方面的打算,只是他不能立刻就答应,那样太没有风骨了,他故意沉吟了一下。 那边那个年轻人生怕温润不肯罢休,他还跪在地上呢! “温举人,你只要不追究,我、我也补偿你,放过我一次,我已经没有秀才的功名了……。”年轻人是真的后悔,但是后悔也没用啊。 温润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给我那小叔多少银子?还有那王大志?” 年轻人一愣:“给了,事后赏了他们,一人一百两……。” 因为事情成了,他挺高兴的,随手就给了一人一百两,都是崭崭新的,十两一个的小银锞子。 “大手笔啊!”温润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第31章 补偿的问题 还是县令大人反应快:“给出去的银子,本官会要回来!” 他知道,那俩人也不是清白的,此事牵连甚广,区区两个平民百姓,大不了拉出去抵罪好了。 这种事情,他还是可以办到的,何况小舅子也就是糊涂一些,他要是狠狠心,杀了这个温润,岂不是更便宜?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尽管心里如何的愤恨,可到底是当官的,脸色没有变,甚至更诚恳了:“你放心,本官一定会追究到底。” 他说的追究,就是不会放过出卖温润和王珺的人。 虽然他不可能将王珺从军中弄回来,但是可以对付对付王珺的二伯王大志。 还有温润的那个小叔。 “嗯。”温润点头,但是他什么都没要。 这才是“要”的最高境界,他不开条件,不然就会被张贤觉得没有风骨。 可是他拖得起,县令大人拖不起啊! “这样,让他赔偿你五百两银子,他在这里还有一个铺子,也过户给你,你知道的,这事情太大,要是闹起来,本官不好,你也受影响,而且现在已经将功名还给你,另外本官再备一份厚礼,希望温举人能大人大量。”县令大人几乎是低声下去的赔礼道歉,姿态摆的特别低。 关乎到前途,他不得不如此,心里已经恨毒了这个惹是生非的小舅子。 看到这样的东翁,毛师爷别提多郁闷了。 刚才如果是在后宅解决此事,那好歹算是私事,只要给足了补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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