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鹤下药的大夫很容易揪出来,文人有傲骨,大夫也是,一直受尽追捧,如今被李家赶走却让一个嫁做人夫的哥儿上府,这可是明晃晃的打脸。 他自觉受尽屈辱找到李家,却直接被登门的官差给扣押,连闹事都没来得及就直接被带走了。 李鹤的情况愈渐变好,人也有了精气神,刚跑完三圈就瞧见了何意,眼睛都亮了:“何大夫来了!” “李少爷今天心情很好。”何意淡淡一笑,并不准备和他多交谈,这里到处都是下人瞧着,不适合有太热络的交谈。 “是,近日觉得身体松快很多,跑完三圈也不觉得疲惫。”李鹤带着他走进屋内,看向何意时期待不已,“今日要做什么?” 何意整理药草的手一顿,说出的话十分无情:“李少爷要是精力充沛,就再去跑两圈。” 来看情况的李夫人进门就听到这冷淡的话,表情都跟着尴尬起来,她上前拍了李鹤一下:“臭小子安分些,你情况已经稳定,日后定期喝药调理就好。” 李鹤讪讪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觉得何意比平时来的晚了些。 将开好的药方给李夫人,何意叮嘱道:“三张药方,一月一张,禁忌的食物我也已经写好,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去书院找潇澜。” 要先去书院找谢潇澜才能找到何意。 这是很麻烦的事。 李夫人不太想这样,她希望能直接找到何意。 “意哥儿有没有想过住在镇上?”李夫人是试探也是暗示。 何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直白道:“目前只想赚些银子陪潇澜去府城赶考,再者我年岁已经不适合当药童。” 好话谁都会说,何意可从来没想过当给人打杂的药童。 李夫人眼睛一亮:“若你不嫌弃,此事便交由我来办,定让你满意,日后我儿还需要谢小医师费心。” “这是应该的。” 何意说话做事很有目的性,他治好李鹤,李家自然想着法的要感谢他,与其收到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倒不如他刻意透露给对方自己想要的。 李夫人没多想,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是知道何意这股子冷然劲儿的,偶尔说话直白又噎人,但绝没有恶意,在她看来,何意这样的人更好相与。 之后何意都不需要再到李家待命,临走时李夫人送了他好些布匹以及笔墨纸砚,包括一个轻飘飘的香囊,何意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看向李夫人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二百两银票,买了李家唯一一个小少爷的性命,很值了,何况他也帮忙揪出下药的大夫了,辛苦费当然要多收一些。 李家的马车虽没有太豪华,但对于杏桃村的百姓来说已经是瞩目的存在,各个都伸长脑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些看热闹的一路跟着马车到了谢家。 看见何意从马车上下来都瞪大了眼睛。 村里人都知道陶家一口锅扣在何意身上他不仅没有被打板子反而被请去了李府当大夫,如今看见他坐马车回来,还带着好些东西,不难猜出他发财了。 何意将车夫送走,继而看向围观的百姓,微微点头:“诸位许久不见。” “意哥儿越来越漂亮了,现在也有出息了!” “可不是,可是能见着县令老爷的!” “意哥儿过些日子咱们就要成为亲家了,到时候可要来吃酒席。” 何意目光落在说这话的妇人身上,这人八成就是何曼未来的婆婆,吊梢眼,颧骨很高,嘴唇薄,说话时音色尖锐,倒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对方显然不是好相与的。 他轻笑:“婶子说笑了,您与何家才是亲家。” 说罢朝这些村民微微点头,转身回了院子里,他能理解这些人凑热闹的毛病,但总凑热闹可不行,好事都想占,没这道理。 站在外面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脸上瞧出点羞恼来。 陶家知道何意回村,立刻收拾了好些东西要上门,自从陶又年挨了几个板子被送回来,县令虽然没说什么,但对陶正这个杏桃村的里正可是好一番呵斥,斥责他没有管好村庄的本事,那意思分明就说是要换了他! 事关利益,他哪里敢继续怠慢谢家? 刚出门就瞧见村里几个大姓家的找来了,陶正神情微妙:“做什么?” … 何意没藏着掖着那些银票,他说的很明白,这些有一部分要给谢潇澜考试用,家里也能用,这样谁也不会不痛快。 谢潇潇都要开心坏了,自从家道中落,他就再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了,但他也知道这些银票的重要性,还是十分“不懂事”的要求何意下次给他多买一包点心。 “意哥儿可在家?” 谢潇潇眼睛一瞪:“是里正!” “我出去看看,八成是来道歉的。”何意早就听南灵微说了这些事,因此看见陶正上门一点都不奇怪,但他身后还跟着好些大姓家的。 何意微微点头:“里正找我有事?” “先前是我一时糊涂委屈了你,这次特意来道歉,这些东西你收着,以后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陶正这前后态度可惊呆了众人,瞬间就知道这谢家如今得罪不起,这意哥儿更是。 何意看着带来的东西就知道是下了血本,他勾了勾唇,还没接话,陶正就又拿腔作势起来了。 他道:“意哥儿你也是杏桃村的,会挖药草也该带着村里人一同赚银子,日后你就带着邻里乡亲一起挖,乡亲们也都会顾念着你的好。” 笑意僵在脸上。 下一秒,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你在教他做事?” 作者有话要说: 欧吼,可以猜猜谁来了~ 答对没有红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9章 南悯穿着深蓝色衣裳,到底是做县令多年,即便褪去那身县令衣裳周身的气势也难消减。 他自认饱读诗书,即便当初中举后被分到这小镇上任,也不曾有过丝毫懈怠或是徇私枉法,他在镇上创办好几所书院,就是希望所有南峪镇的百姓都能有所学识。 不曾想底下还有这样不明是非的里正,那如何能管束好村庄? 旁人没有见过县令,只见南悯身穿华贵布料,身后还跟着除谢潇澜之外的书生模样的人,就想着这人怕是不同寻常,各个都噤了声看着陶正。 陶正打死也没想到县令会来,战战兢兢的转身跪在:“参见县令大人。” 跟着来的大姓家的赶紧跟着跪下,各个都在心里埋怨陶正心急,全然忘记了此事也是他们提出来的。 南悯嗤笑:“先前我便提醒过你,看样子,里正的职,是你自己不想要了!对上阴奉阳违,对下威逼利诱,明日本官便会着人收回你的里正文书。” “大人恕罪啊!大人!”陶正膝行至南悯身前,紧紧揪着他的衣摆哀求,他就是因为里正一职才备受尊崇,要是没了,他还如何在村里立足! “起开!滚回你家里!”南悯沉声呵斥将他甩开,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也没客气,“都回自家去!” 那些撺掇里正的大姓家的,此话一出,像是听到了什么赦令一般,连身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就匆匆跑开了。 谢家从未来过这么多的客人,从前也只有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谢母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不卑不亢的将县令迎进去并上了些茶水。 虽然不知他们的来意,但何意潜意识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能听的,再者他也不想听多烦恼多,便带着谢潇潇去外面处理干药草,这营生教给谢潇潇也好让他有银子傍身,也能补贴家里。 屋内的人交谈了很久才出来,县令也没有要在这里用午食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正教谢潇潇讲解药草的何意,扭头对谢潇澜笑了:“南峪镇很久没有这么年轻的大夫了。” 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南灵微等自家老爹一走立刻对着谢潇澜的肩膀轻拍:“这事妥了!” “也有李兄家的功劳。”谢潇澜微微一笑。 午食过后他们便都离开了,时间不恰当,便都没有饮酒。 “聊什么了?” “那会我们——” 两人异口同声。 何意有很明确的相处规则,也总是直白又坦率,想知道的就会直接问,想表达的也会直接说。 不会藏着掖着闹脾气,对谢潇澜这样重生过一次的人来说,真的很对胃口。 正好他也是想说这事的。 “刚准备告诉你,县令和我们探讨了今年科举之事,估计会围绕着南方灾情出题,他只是来家中看看,再者华庭书院是支持学生在家读书的,我准备在家陪你。”谢潇澜也没同他见外,悉数告知。 何意眨眨眼睛:“我知道了。” “那你可还记得,先前在客栈应我的?”谢潇澜凑上前,换了种说法。 何意微微瞪大眼睛,瞬间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他再次直愣愣点头:“我记得,我不会骗你的。” 谢潇澜眼底浮现笑意,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便好。” 之后,两人便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谢潇澜开着窗写文章,偶尔透过窗子看看外面翻弄药草的何意,但当他收回目光,何意的眼神便会落在他身上。 晚食在谢潇澜的示意下弄的快而简单,只不过一两句话的暗示,谢母便都懂了,将早就给他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还好一番叮嘱,之后她便带着些点心领着谢潇潇去李家唠嗑去了。 原本说起这些事时,何意总是坦然坦荡,可当他得知晚食之所以吃的简便,是在为了给他俩留时间,谢母甚至还出了门,全家人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 莫名的,他开始紧张。 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谢潇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嫁衣放到床榻上,轻抚着他脸蛋:“总该让你穿一回嫁衣,否则总觉得有些不圆满。” 他不止没有见过何意穿嫁衣,连那日盖在头上的红盖头都不曾看见,他才知道,他自私的想拥有这个人全部瞬间。 用来做嫁衣的红布很贵,这是何意该得的,他不会说那些心疼钱的话,难得羞怯的点点头,走到屋内屏风后的浴桶里。 谢潇澜也去了隔壁的房间里。 何意沐浴好便换上了嫁衣,刚走过屏风就瞧见了穿着喜袍端坐在椅子上的谢潇澜,他轻咳一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何意是美人。 这是谢潇澜自醒来见到他就知晓的事,可如今发丝微湿,穿着红衣的何意,不似往常清冷,却比芍药娇艳。 他如果再禽兽些,就会直接将人抗回床榻上,但合卺酒也要喝。 清酒入口绵软,微辣过后便是清香。 何意想贪杯又怕把自己灌醉,忍着舔了舔唇角,下一秒下巴便被忍无可忍的人钳制住,重重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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